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同寝 ...
-
白石在后面提醒两位主子可以回了,两人仍旧一路闲谈回到庄子上。
今晚最重要的节目是周岁抓阄,来庆贺的人不少,一群人围着一块大软垫,上面摆着笔、秤、木刀……小儿走路蹒跚地左看右看,最后抓住笔和木刀,大家哈哈大笑,纷纷说这是要文武双全啊!管事夫妇也是开心得不行,热闹了好一会,众人准备入席。
这京城来的少爷和前少奶奶,谁和他俩坐一桌,肯定是颇受拘束,于是管家善解人意地安排两人坐在上首暖炕上,下面的人围坐几个大圆桌。面对如此好的安排,傅怀看了看墨竹,点了点头。
墨竹懂了,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安排主子都是满意的。
冬日里大家齐聚一堂,自然少不了暖身的酒,管事贴心地端上果酒,说是喝了不醉人。
傅怀给孟景一个小小的杯子斟满,说道:“喝点吧,好日子。”孟景今日兴致也高,之前天天在府里琢磨玉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来放放松松了。
下面坐圆桌的人本还有些拘束,但随着酒越喝越多,又看着傅怀和孟景温和不摆架子,便渐渐放开了。孟景在上面也是看的乐呵,之前在苏州可遇不到北方这股子豪爽劲儿。
这很能烘托氛围,她同傅怀也越来越融入之中。
原本孟景还不想和傅怀多说什么,毕竟成婚那段时日,傅怀是个大冰块捂不热的,但今日孟景觉得他有了些人情味儿。
菜吃着,酒喝着,孟景也有些管不住自己,变成了话痨。从小时候如何到的苏州,又如何喜欢上做和田玉画师,一五一十说给傅怀听。
傅怀听得很专注,但旁边划拳喝酒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便同孟景商量离开宴席,去已经收拾好的正房。
孟景走路有些歪歪倒倒,还是丫鬟清灵扶她进的屋子。正房里有个烧得暖暖的炕,墨竹忙回禀说东厢房也收拾出了一个房间,傅怀四面看了看说:“孟娘子住这屋吧,我看还算整洁宽敞,稍后我去东厢房。”
孟景坐在炕上,笑着说好,一把又拉住傅怀的袖子,“我刚才说到哪儿了?我还没说怎么认识的苏亦海呢!”
这真是瞌睡送枕头啊!傅怀求之不得的留了下来,吩咐墨竹去沏壶茶,孟景却招手让回来,说顺便把那果酒也端来,今日她要一醉方休!
正屋的小酒桌很快摆好,傅怀说劳累一天了让墨竹下去休息,孟景也让清灵自去吧。清灵说一会要伺候小姐洗漱,孟景道无事,出门在外没这么多讲究,一会儿叫庄子上的人端些温水,她简单洁面即可。
墨竹同清灵一起走了出去,门口白石候着。
房中孟景继续,把苏州的事说完,又念叨母亲操心她后半生。
她皱着眉头说:“娘担心我,可我安慰她却没有底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后面一个人会如何。”
傅怀大着胆子握住孟景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说:“能回来和我一起吗?”
可惜一个醉酒的人没法回答她,孟景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在那儿晃悠,另一只手还攥着酒杯。
傅怀走到她身侧坐下,烛光照着她的脸,微微晃动的光影下,白嫩的皮肤,小小的樱唇,时不时还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舔嘴唇。
傅怀不想再让理智占上风,他现在只想亲上去。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傅怀感到瞬间的全身战栗,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待找回一点点理智,他又想起书中说过,要去捕捉那粉色的小舌尖。
可孟景不乐意了,刚才温柔地亲亲嘴唇,她还觉得是前所未有的一种美妙滋味,但现在怎么还跑到她嘴里胡搅蛮缠,而且还越亲越觉得喘不上气来?
孟景摇头想躲,傅怀一个大掌从后面包住她的后脑勺,转而变成蜻蜓点水地亲着孟景,顺势把她推倒在炕上。
孟景不是云英未嫁的姑娘,是和傅怀共赴过巫山云雨的人。现在身体的这些感受,也带动了她的兴致,心里迫切地想再次抓住那种美妙绝伦的感觉。
孟景确实是醉了,哪里还想着两人已经分开。她只知道随着感觉走,享受其中。
而傅怀是一个清醒的脑袋,在极度欢愉的同时生出了极度的懊恼,如果他没有写休书,他每日都可如此啊!
整一晚上,傅怀的脑子都一直盘旋着四个字:玉软花柔。
最后孟景醉酒加过度劳累,沉沉睡了过去。傅怀叫来水,为孟景清理好,又换上他带来的干净里衣。忙完这些,傅怀把自己也收拾干净,躺在大炕上,看着沉睡的孟景,在脑海里盘算着明日怎么和她谈复合的事。
次日,孟景在一阵酸疼感中醒来,浑身疼,脑袋也疼。孟景发出一声嘤咛,伸出胳膊摸摸自己的额头。
这时身边传来温柔的低语声:“醒啦,要喝水吗?”孟景揉揉眼睛,一见是傅怀,想大叫又立刻闭上嘴,用手盖住眼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傅怀忙讨好地凑过来,把她的里衣袖子往上拉了拉,想盖住昨晚的红痕,“昨晚你我二人酒喝得有点多。我今日回府就禀明祖母母亲,让她们着手准备迎你进门,她们定是开心得很。”
孟景的手仍盖在眼睛上,嗡里嗡气地说了句不好。傅怀都觉得自己听错了,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差呀!谁不是巴不得贴上来?
就孟景,总是拒绝,独一份!
傅怀低下身子哄道:“那先不说这个,现在是不是头还不舒服?我叫人备了白粥,先吃些清淡的。”
孟景气鼓鼓地翻身背对他,因昨夜太晚,傅怀也不知她的里衣放在何处,便给她换了自己的。这衣裳有点大,孟景一翻身,后背露出来一大块。傅怀看着上面点点红痕,心虚地咳了两声。
孟景小声说道:“会不会经昨天一晚,怀了身孕?”傅怀忙说有了也不怕,这复合了正好生下来。
孟景背对着他又不说话了,傅怀开始温柔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觉得自己几年前去漠北谈判的时候,也没这么废过脑子。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卑微,是从来没有过的!哪怕在皇上太子那里,他也是底气十足地据理力争,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卑躬屈膝,对!真的就差跪下了。
傅怀说完孟齐庄、孟二夫人会如何开心,又说孟思元以后留在京中对仕途也有好处。
孟景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我自己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傅怀连忙表态,日后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她不闻不问,冷淡至极。他现在已懂得夫妻相处之道,定是会好好待她。
傅怀还特地强调,他之前确实被安排相看过一些贵女,但他真的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让孟景千万不要相信外面的谣传。
孟景翻身过来看着他,心想傅怀真是有一副好相貌、好身材,难怪京中这么多姑娘倾心于他。这样的相貌、这样的家世,她觉得自己的确是高攀了。但是她要为了傅怀放弃自己最想做的事吗?
孟景在脑海里进行思想斗争,最后睁着一双清明的大眼睛,看着傅怀道:“多谢傅大人的好意,但我还是想做我喜欢的事情。我想傅大人不会允许堂堂左相夫人是一个给别人画画的画工吧。”
傅怀知道孟景的这份心思,他一直避开这个话题,就是因为婚后他是肯定不会让她再做画师的。他的夫人,那是何等的高高在上,怎会做让人指指点点的手工活?
孟景见傅怀闭口不谈,便立时明白他的意思,她话语轻快地说:“傅大人知道我身子一直不好,并不是傅少夫人的最佳人选。所幸也因为这个,我想这一夜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傅大人和我,就权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吧。”
说完话孟景坐起来,下了床,叫清灵进来给她洗漱。清灵早就外面候着了,看墨竹的眼神,她大概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进屋之后,头也不敢抬,跟着孟景走到内室去了。
傅怀坐在床上,气得恨不得抓过孟景来再和她理论,可他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看来孟景这边还要徐徐图之。坐在床上思索片刻,他便想好了对策。下床之后,让墨竹伺候着洗漱。
待两人无声地用完早膳,管家过来问两位主子要不要再去附近逛逛,孟景拒绝了,想回城去。傅怀一个眼神,墨竹便立刻转身出去备马车。
两人同管事一家告别,坐上回城的马车。傅怀一副坦诚的模样,“孟娘子的意思我懂了,自然是按照你说的办。只是还希望孟娘子不要因此事生出些疏离来。”
孟景一看傅怀这样说,那昨晚的事就是翻篇了,便也诚恳地说道:“傅大人放心,自然是同以前一样的。”
一路上,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傅怀找本书看起来,孟景因一夜未睡好,闭目养神。
傅怀眼睛盯着书,脑子里开始盘算起几件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