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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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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这几日也在码头钓鱼,不过见过几次。”杨梨气道。
“你家住何处,先送你回去。”
“木里巷。”杨梨说完把披风裹紧。
孟然在车门敲了敲向外示意。
小五一直竖着耳朵在听里面动静,听到立马说:“走咯,驾!”马鞭轻挥下去,马儿跑,车轮动,接下来一路没再听见车厢内有声音传出,小五心想两人咋都不说话了。
天边光亮慢慢下去,街边商铺陆陆续续把门板安上,准备打烊归家。
看她头靠在车上,眼神落在虚处,不知在想何事。
他也闭上眼,听着马蹄踩在石板路上踢踏踢踏的声音,觉得有些困意,一时车厢内安静下来。
差不多一刻钟,马车在“吁”一声后停下,小五刚要说到了,车帘就被掀开,孟然先从里面出来跳下车后站在一旁。
小五见后面探出的女子全身裹着黑色披风,天际亮光都已落下,独那张脸带一抹白。
许大夫从医馆回来才走到木里巷,见一辆马车堵在巷口,不想下来车上跳下来的是杨梨。
“杨娘子?”
几人转头看过去,见是一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在问,小五观此人不如他们老大伟岸,只能说还算俊秀,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息。
“小许大夫。”杨梨绽开笑容走过去:“你怎么这么晚才回?今日医馆很忙吗?对了,小鱼说她病了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许广白都来不及问她何故也才回来,旁边这人又是谁。
孟然听她嗓音清亮,不复刚才蔫吧状态,又见她一手背在身后示意让他们走,嗤笑一声,转身跳上车架,让小五赶马离开。
许大夫听见“驾”一声,扭头向后看去,就见着一个车尾。
回头才注意到杨梨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湿气,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耳朵微热:“杨娘子是掉水里了?”
“小鱼的病是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开口,不免又笑起来。
“她多食却日渐消瘦。”许广白抬头比了比颈上位置,“还非说自己脖子比他人粗。”
杨梨一听这些症状脱口而出道:“是大脖子病吗?”
“何为大脖子病?我观她颈上与常人并无不同,倒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杨梨想了想说:“在码头听到一个客商人说的,多食易饥,颈上摸着有肿块,说他们那有一种海里生的草,吃了可治这种病。”
“海里生的草?”许广白开始回忆看过的药书里可有这种草药。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巷子太窄,前面裹在披风里的身影好像要隐入黑夜,斟酌着开口:“杨娘子,你兄长的事情不必过于忧心,杨郎君很是威猛豪勇之人,必定会否极泰来的。”
前面声音轻轻传来,“多谢,我会保重自己。”
“待明日我去镖局问问进展,他们一个镖队失踪他们总该给个说法。”
许广白挠了挠头刚说完,不想右边围墙上突然冒出一个脑袋问了一句:“说甚呢?”
这天黑了差点没把人送走。
杨梨听着后面热闹忍不住笑,笑完又忍不住想哭,虽然前世她的身体不好,时不时还有奇葩亲戚凑上来就等着她死了拿家产,却不知道她早就签了捐赠协议。
但是她也不愿意穿越到古代呀。
第二日被吵醒时,她更是气得想把穿越大神炸了。
听到门被敲的砰砰响,杨梨穿好衣裳,来不及梳头就去开门,待见到是住巷口的于大娘,心中火气才散去。
这大娘与她兄长据说很是投缘,这段时间更是靠她时不时投喂,才让她不至于饿死。
于大娘看着五六十岁的年纪,发间别了一朵白玉兰,见杨梨开门了,把手上的篮子提起来:“刚包的菘菜肉包子,让你尝尝味道。”
“多谢大娘,进来坐会吧。”
“那老婆子就进去坐坐。”于大娘眉开眼笑,跨进大门又从篮里取出一条鲜花手串:“早上新摘下来的,戴着可香了。”
杨梨接过戴在手上,扶着她往里走,“都不见你有一丝白发,怎么好称自己老了。”
两人在院子里坐下,她家是二层四间的房子,水井边上还搭了个厨房,她便把吃饭的小木桌搬了出来,比在屋内敞亮。
“哎呦,你这小娘子真是嘴甜。”于大娘笑得牙龈可见。
杨梨从水井里提出一桶水边洗刷边听她讲这巷子里的八卦,待她坐下开始吃包子,于大娘开始给她梳发。
“你这头发养得好,待大娘与你梳个小盘髻。”于大娘先把长发先梳顺,一边分享巷子里最新八卦:“早上西边那家王大郎被他娘押着给许大夫道歉去了。”
“为何?”
“那王大郎昨晚架了扶梯爬墙摔下去了,听说把许大夫吓得够呛,那王氏平日里可是恨不得许大夫才是她儿子。”
杨梨对镜看见自己的头发都梳到头顶,平日都是随意拿个发带绑下,不会梳这种高髻,见头上又被抹上桂花油,又闻了闻手上的玉兰花,寻思着这出门还不得招蜂引蝶。
待听完一轮八卦后,随口问了一句:“大娘可知道这附近有个叫顾全的人?”
“就住我家斜对门,怎了?”
还以为那贼子昨日是胡扯的,不想竟真住这木里巷,巷口与这巷尾还差老长一段,杨梨的声音却不自觉低下来:“昨日在码头见过此人钓了条大鱼,他说住木里巷,我寻思着倒未见过。”
“你家刚搬过来没见过正常,那顾老头就是个孤家寡人,平日里没见他与人来往,不过我见过许麻子好几次三更半夜上他家去,两人鬼鬼祟祟的。”
“那许麻子是何人?”
于大娘撇了撇嘴,“就住石棉巷的一个二流子,整日不务正业勾搭小媳妇,也不瞧瞧自个满脸麻子的样,谁能看得上他。”
“他不在家吧?”
“昨日就没见了,刚才我看他家大门还是锁着的。”于大娘把头发围三围,又站前面看了看,“少个梳篦,我回去拿。”
不等她拉住,老太太已经风风火火走了。
杨梨倚在门上低头想着,也不知黑衣男他们抓到那贼人没有,突然来了一人喊她的小名,待她看清此人满脸麻子后不禁一凝。
许麻子见此娇女盈盈之态,面若桃花,眼含秋波似水,不禁色心又起,舔着笑问:“半月不见了,娘子还是如此动人。”
见她不语只凝眉看过来,许麻子笑出黄牙道:“还在气我推了你?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瞧你给我咬的。”
杨梨不知其中事情,又见他神色猥琐言语轻佻,只冷眼看过去。
见伸过去的手臂上面有一个结痂脱落后的印子,话语暧昧:“都被你咬得出血了,哥哥才一时生气推了你。”
杨梨闻言脑子里旋风一般思绪乱撞,原身并不是意外受伤,而是因为被此人所推才摔倒受得伤,手上不禁颤抖,“我半个月前咬轻了。”
“妹妹如此说可就伤我的心了,那走镖出了意外是正常的事,不能因此我逃回来就怨我吧,要怪只怪你兄长他们运气不好。”
许麻子见她视线落在自己胳膊上,手也轻轻摩挲上去,鼠眼盯着人上下打量,犹如一头饿谗许久的野狗。
杨梨忍不住作呕,握紧拳头问:“那我兄长他们呢?”
“那日不是与你说过了,他们都被贼匪劫掠了。”许麻子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想起赵小鱼说那天有个人哭嚎着她兄长出了事,等她过来就见原身晕倒在地,当时院内就她一人,才以为是她自己摔的。
却不想是这人所致。
“你那日推了人就跑了?”
杨梨声脸上已经冷若冰霜,许麻子却觉得桃花变成冷梅,各有风情,痴笑着便要迈脚进门。
“哎,是哥没注意分寸,可是摔到哪了,给哥哥看看。”
声音黏腻脏耳。
杨梨不退,突然抬起下巴嫣然一笑。
许麻子只觉得花开了一般被香气迷住,正待举手去碰那张洁白无瑕的脸,裆下突然被狠狠一撞,一阵巨疼袭上脑袋,以致他弓身站立不住。
趁他低头抄起矮凳狠砸过去,待人倒地上后又抬脚用力踢过去,许麻子疼得“哎呦,哎呦”直喊,在地上滚来滚去。
罗二拐到巷口时正巧看到这一幕,不由觉得裆下凉飕飕的,我滴乖乖,这女娘一招走天下,屡试不爽呀,见地上那人翻身要向女娘脚上抓去,赶紧大声喝道:“住手。”
提着篮子于大娘刚好也过来了,心急问道:“这是怎么了?”
见地上那人还要去拉杨梨的脚,于大娘越过罗二一把抓住他头发就往后扯,瞧清是谁后手上更是用力后拉,骂道:“许麻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哈,竟敢来招惹杨娘子。”
他的脑袋一时被制住,只能仰着头往后,疼得嘴上直讨饶:“姑奶奶,放手放手,疼……”一边喊着一手去拉回自己头发。
许麻子疼得全身弓起,心下又气又怒,一时暴起两手乱挥,嘴上“啊,啊”叫着。
罗二本来站在一旁看她们单方面暴打,见情形不对赶紧上前拉住许麻子一只手往上一提,脚上向他膝盖踹去。
许麻子来不及喊疼,腿一歪跪了下去,又被人一脚踩上后背,一时只能跪住整个人半趴着,嘴上叫嚷:“哪个狗娘养的偷袭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