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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码头上行人如织,岸边垂柳树下坐着一位身穿淡绿儒衫的女子,她一手托腮,视线落在水面,心思却在神游。

      半个月前,她在病床上睡过去,醒来就变成了从小身体不好,不小心摔到头的杨家小女儿杨梨。

      原身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当镖师的兄长,会受伤就是因为听到出门走镖的大哥被贼匪劫掠不知所踪,急着去镖局探听消息摔倒所致。

      晕晕乎乎躺了好些天,待身体渐好,找到藏于床底下的钱盒,拿起来晃荡得哐当响,所幸米粮还有半缸,今日就是出门看看有无赚钱的营生。

      既然占了这幅身体,也该找找法子打探下原身亲人的消息。

      她与邻居小娘子探过话,得知这里地处江南通往上京漕运线的一处小落点,所以码头处很是繁荣热闹,除了河面上停泊的船只,岸边更是酒楼林立。

      旁边突然一声欢呼,原来是钓者有鱼儿上钩了,杨梨正想跑过去看,突然听到身后一句娇喝:“打你这个无耻之徒。”

      转头看去,就见街上站着一位红衣女子正挥手向一青衣男子打去,男子显然没反应过来,就听“啪”一声,脸上多了一红印。

      码头这片本就行人颇多,事发处又在酒楼门前,楼上食客听到声响纷纷挤向窗边往下看去,挤不下的赶紧跑到楼下,不过瞬间已经把当事人围在一个圈里。

      杨梨也挤到里面,刚站定就看那被打男子一手捂脸一手颤巍巍地指着女子,气愤骂道:“你这泼妇打我作甚?”

      “你再胡编乱造到处乱说,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女子说话气势如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一步一向前。

      那男子被指得连连后退,脸上一边通红一边青白,“我……我都不认识你,如何说你?你这泼妇!泼妇!”

      红衣女子叱问:“这几日总在酒楼里散布谣言的就是你,你认是不认?”

      青衣男鼠眼微闪,讥笑一声站定不动了,“原来你认识那个偷人的刘娘子呀。”

      “偷人”二字一出,仿佛往油锅里倒了水,哗啦作响,围观的人交头接耳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青衣男不屑道:“那妇人自从死了丈夫便常常出门与男人眉来眼去,整日想着勾搭新男再嫁一次。”

      “刘姐姐夫君去世多年,她并无改嫁之意,你这无耻小人乱言乱语,有何证据。”红衣女子撸起袖子,只想过去再打他一巴掌。

      “是那妇人的婆婆亲眼所见,不过说她几句竟搬出家去,不就是方便与人私会。”男子扯扯衣裳摸摸头发,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况且你又怎知她没有改嫁之意?”

      有人应声:“那刘娘子确实长得不错。”

      旁边人嘿嘿怪笑问他:“你莫不是早惦记上了?

      两人语意轻浮,笑声猥琐,青衣男见状更是大声说:“那妇人家中时有外男进出,又如何怪别人不多想,死了丈夫就该安份守己,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真是不知羞耻。”

      红衣女子见他们如此意淫,气得脸色通红,一手指着青衣男,“你……”盛怒之下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青衣男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笑得狡诈,“你这女子与那等放浪之人互称姐妹,怕也是一路货色。”

      杨梨越听越上火,这哪个土缝里憋出的猥琐男,刚好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白色书生服的男子,便悄声问道:“丈夫死了律法不容改嫁吗?”

      白衣书生看她一眼,才笑着回道:“守丧期满后,寡妇可以自行改嫁。”

      见那红衣女子被堵得毫无刚才打人气势,气得都要哭了,青衣男一脸得意正笑,杨梨大声道:“真是好笑,你是那妇人何人,管她要不要嫁?”

      众人皆向说话之人看去,竟是一位扶柳身姿的貌美女子,那脸上皎白,一双眼更是晶亮。

      青衣男上下打量了一遍杨梨,露出色欲目光,“小娘子若是空虚,待哥哥事了与你好好聊聊。”

      “想当我哥先去阎王殿排排队。”杨梨嫌看他脏眼,与红衣女子道:“娘子该去报官,此人无事盯着别人家看,怕不是个偷儿。”

      红衣女子指着青衣男气愤道:“这无耻小人是刘娘子小叔的妻弟,他们伙同在外造谣刘姐姐名声。”

      看热闹的人这才明白其中渊源,脸上都洋溢着探听到秘密的激动神色,语笑喧哗开来。

      杨梨声援:“娘子你合该多打他几巴掌。”

      路人甲:“我就说这人眼熟,哎,想起了,这人之前总在刘娘子家门晃悠。”

      路人乙:“莫不是求而不得成了仇?”

      杨梨抱臂抬着下巴冷眼看一眼,似见到脏东西一般立马转开,“他这尖嘴猴腮的模样,我若是那娘子,可瞧不上。”

      青衣男被她眼神激怒,又恨这女子多管闲事,冲到杨梨面前想甩她两巴掌。

      杨梨不妨那人龇牙咧嘴地冲到面前来,躲闪不及间忽然一黑衣男子闪身挡在身前,一把抓住青衣男的手,反手一扭往他背上一推,青衣男一个趔跄噔噔噔往前冲出去,围观的人慌忙闪开让出一个口子。

      “哎呦……”青衣男一个滑跪,收力不及整个人趴到地上,脸上擦到石板更是拉出血痕。

      他此时只觉怒火中烧,心想今日定要他们好看,一骨碌爬起却见推他男子身形高大,就指着杨梨叫嚣:“你们给我等着,我去报官,你们当街打人当抓去打几个板子。”

      杨梨看他指过来,想这青衣男简直有病,看人下菜碟,还报官,姑奶奶以前斗奇葩亲戚的时候,你都化成黄土了。

      一个跨步站到黑衣男子旁边,两手叉腰喝道:“你尽管报去,我倒要问问官老爷诸如你这般碎嘴传谣的又该打几板子。”

      众人看戏不嫌事大,都在心里默念打起来打起来。

      青衣男被激得跨步过去又挥手要打,杨梨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个闪身躲回黑衣男子后面,探出头骂道:“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我帮阎王爷翻翻名录,犯这等口业,合该记下你的贱名好送去油锅。”

      孟然没看躲在他后面的女子,听她嘴上不饶人,后背衣服却被她紧紧拽住,他盯向青衣男厌恶道:“劝你不要再闹事,不然此事不会轻易了结。”

      青衣男见此人气势威严,心中忌惮,见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拘拘儒儒地念叨:“我不和无知妇人一般见识,下次再见定不饶你。”

      说一句退一步,待退到人群竟是拔腿向外跑了。

      看戏的见青衣男跑走了甚是可惜,这戏好看合该多演一会,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也不散开。

      红衣女子转向众人大声道:“望各位不要误信流言,再有人胡扯刘姐姐的事我必打上门去说个道理。”

      众人纷纷表示并不信那无耻男的谣言,这都要打上门上,谁还敢说。

      见无戏可看了,围观的人群才渐渐散开。

      杨梨这才看向黑衣男子,这人比她高一个头起码,剑眉星目看着一身正气,心生好感道:“多谢郎君刚才出手。”

      孟然看她头顶,心想这人如此矮,骂人倒挺凶,想到刚才她躲在身后样子:“做事该当三思而行。”

      这古人怎的不认识就能对人说教,白衣书生走过来搭上那黑衣男子的肩膀,笑问:“安然,今天这场戏可好看?”

      “怪不得我骂半天不见你出来,你们竟是当来看戏的。”红衣女子娇嗔骂道,说完又转向杨梨施礼:“刚才多谢娘子仗言。”

      杨梨赶紧侧身避过,“娘子客气了。”

      原来这三人互相认识,心想要知道你们在做局我就只看热闹了。

      顾明松见这女子被日光照得仿若荧白,一副娇娇模样与刚才骂人下油锅的样子甚是不同,赞道:“娘子急智,不像李真这丫头反被那人唬住。”

      李真轻轻跺脚,笑着嗔怪道:“孟大哥至少还出手相助了,哪像你只顾看戏。”

      说完又邀杨梨去身后胜意楼喝茶,杨梨并不想与不熟之人坐在一起咬文嚼字,正想找借口离开,就听黑衣男说道:“还要回去上值,先走了。”

      孟然沿着河道离开,刚拐过街角就发现刚才那位鲁莽女子尾随在后,绕着码头走了两圈,那女子还是吊在后头。

      杨梨浑然不知自己早被发现了,刚才听那位黑衣男说回去上值,便猜测他是不是在衙门当差。

      街上人头攒动,她盯着前面的高个紧紧跟在后面,见人过了拐角赶紧小跑跟上去,不想前面竟是一条死胡同,就听暗处声音传来:“跟着我做甚?”

      杨梨脚上踌躇,还是决定开门见山:“郎君可是在县衙当差?”

      孟然倚在墙边,半张脸隐于暗处:“是又如何?”

      “我大哥杨信文半个月前押镖过赤山被贼匪劫走,郎君若是官差,我想问问可有消息?”

      杨梨站于亮处,看不清暗处之人脸上表情,突然听他问道:“他是四方镖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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