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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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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成双回宫后,就和圆儿竹清一块儿闲谈今夜皇上会翻谁的牌子。
‘‘我觉着会是丽才人,她家世那么好,容貌也不差。’’圆儿大胆猜测。
竹清为乔成双倒了杯茶,但笑不语。
乔成双把手撑在脸上,微笑着试探:‘‘竹清,你说会是谁。’’
竹清福身告罪:‘‘奴婢哪儿懂这些。’’
“哎呀你说说嘛。’’
竹清意味不明地笑笑,有些无奈:“那奴婢就猜依选侍吧,奴婢入宫有些年数,也少见她这样好的容貌。”
圆儿嬉笑地拍了拍竹清:“竹清姐姐,你怎么不猜是我们小主。”
竹清摇头:“拔得头筹在很多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何苦做这个出头鸟?”
乔成双满意地笑笑,恰好小能子进来禀报皇上去瞧了皇后娘娘和二皇子。
皇上如此端水,众人的猜测都落了空,不过皇上也总不能一直不翻牌子,次夜竹清就来禀报说皇上翻了丽才人的牌子。许是丽才人容貌佳,性格又伶俐。皇上又连着翻了她三夜的牌子。
丽才人初得宠的同时也不失稳重,请安比旁人早到,面对他人的酸话,不失尊敬的回击,倒是抓不出什么把柄来。
淑妃这些天没出过自己的房门,她御下严格,又有小厨房,除了问诊的太医外不许旁人入内,乔成双如同孤身一个人住诺大的未央宫,倒是乐得自在。
说到底瑞贵妃才是真正的宠妃,皇上有了新欢也没有忘记她这个旧爱,驾临了她的锦绣宫。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抚瑞贵妃连日来受到的冷落,接下来又连着翻三五天她的牌子。而后除芜嫔侍寝过一回,便全是新人侍寝,佳才人清贵人接连承宠,却也没有丽才人得脸,在新宠中风光无限,她的品宜轩自然热闹非凡。
“才人娘子,皇上新赏的这个玉镯子通透温润,紫气也浓,您瞧瞧。”
丽才人伸出纤纤玉手,侍女紫晴拿出纱巾置于其手上,轻柔地将手镯戴上。
丽才人上下翻转手腕搭了眼:‘‘哼,比不得去年我们自家矿里采地原石,可惜那块料子不大,只够给母亲和祖母各打一只。’’
“皇上宠爱主子,日后定有成色更好的。”紫晴恭维。
“行了,去把那支鸳鸯镂空金钗拿出来吧,晚上戴着,皇上也高兴。”
话闭,品宜轩上下就又开始准备迎接皇上大驾。
春意渐淡,乔成双望着枝头的桃花只剩一二残枝,地上粉扑扑的,尽是落花漫漫。还没等她命宫人打扫,皇上身边的王胜福公公就传旨让乔成双准备侍寝了。
圆儿高兴的跟过年一样,直把什么花的绿的往她头上插。竹清抿嘴抬手拔下圆儿插的绢花和金钗,缓缓开口:“贵人娘子,您貌美如花,过多的金银首饰点缀反倒掩盖了您的容颜。您若是不嫌弃,就让奴婢来吧。”
乔成双满意地点点头,竹清便开始为她收拾。圆儿笑意不如适才灿烂,但还是难掩为乔成双得宠的欣慰喜悦。
到底是竹清入宫久,又在淑妃跟前呆过多年,比起圆儿更有审美也懂规矩些。竹清只给乔成双画了一层浅浅的淡妆,唯一的色彩是眼尾处点了一抹粉红色,口脂没有上明显的红色,轻涂了一层透明的胶质,显得整个嘴唇娇艳欲滴,待人采撷。
衣衫是一身淡粉色纱质的裙装,凸显出少女曼妙的身材,娇俏不已。头发盘得巧妙,复杂但不失清新,发间一根羊脂白玉钗插着,佐一朵真桃花点睛之笔。竹清如此一番收拾,衬得乔成双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含苞待放。
夜色微沉,星子升起,月色皎洁。皇帝梁明堂带着乌泱泱一堆宫女太监踏入点鸾轩。
乔成双一早便跪在门口等候,腰腿都发酸。梁明堂一进门便见到一副晚春月下桃花美人图。此时,竹清的小心机小心机起了作用,她可以在乔成双的额前留了几缕碎发,更显曼妙风情。
梁明堂心头一动,伸手扶起地上的乔成双。因而跪得久,起身时乔成双踉跄了下,向皇上的胸膛倒去。少女发间桃花带着醉人的香气,争先恐后地钻入梁明堂的鼻子。乔成双抬头,娇滴滴地柔声请罪:“臣妾失仪,皇上恕罪。’’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所谓丈夫的容貌。男子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当真是如玉一般的公子。与这般俊美的男子如此亲密接触,毕竟也是十几岁的姑娘,乔成双不由得羞红了脸。
‘‘是朕让爱妃久等了。’’梁明堂声音温润,自然不会怪罪这个小事,更何况少女在他怀中的软香如玉令他心猿意马。
‘‘是臣妾期待早日得见天颜,故而早早等候。’’乔成双低头作娇羞状。
梁明堂把手搭在乔成双的细腰上,浓情蜜意地一道进里屋。
待梁明堂坐下,乔成双亲手为他上了杯黑茶。
梁明堂接了茶杯,却没有入口,手拿着茶盖刮沫子,神色意味不明,语气淡淡:‘‘你倒是知道朕的喜好。’’
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偷偷打听皇上的喜好,往大了说就是她贿赂御前之人的罪过,乔成双赶忙解释:‘‘臣妾心系皇上,宫里的竹清之前伺候过淑妃娘娘,告诉臣妾也是希望皇上在臣妾这能呆的舒心。’’
竹清上前向皇上跪下行礼:“奴婢竹清,见过陛下。”
梁明堂抬眼瞥了眼,神色稍缓:“确是伺候过淑妃的,看来淑妃待你还算亲厚。
竹清默默起身,乔成双笑道:“淑妃娘娘是极为和善的,若不是她肯割爱,臣妾这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皇上“嗯”了声,没做其他表示,似是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致。
乔成双赶忙调笑讨好:‘‘臣妾不知皇上喜好,想来皇上处理一天政务甚是疲劳。臣妾想着自己在闺中常为父亲弹琴解闷,故而不知皇上可愿意一听?’’
侍寝前总要有前戏,让皇上对自己产生印象,乔成双自然是选择自己最擅长的古琴。至于自己给父亲弹琴倒确有其事,解闷是无稽之谈,校验功课才真真的。
‘‘哦?宫里瑞贵妃会舞剑,芜嫔善歌舞,前些日子,朕听丽才人的琵琶技艺也是上佳。倒是一时半会想不出谁精通古琴,爱妃可不要叫朕失望。’’梁明堂被勾起了好奇心,挑眉道。
乔成双答‘‘是’’,拆人拿琴,带上甲套,便坐下弹奏,熟练的架势,倒真有一副高手的架势。
琴声悠扬婉转,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静静淌入人的心中。梁明堂不免有些失望,水平虽好,却不叫人惊艳。
忽然,琴声变快,如同鸟儿婉转,配合溪水流淌,又如月光高悬,柔美恬静中带着生动童趣,令人回味。梁明堂心中惊喜,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问了曲子名。乔成双见其身子微微前倾,暗自得意,便与梁明堂浅聊了起来:“此曲名叫《静水流深》,是臣妾家母所作,是臣妾父母定情之曲。”
“哦?如此美曲,朕道未听闻过你母亲之名。”
乔成双落寞地笑笑:“家母过世,已将将十年了。”皇上神色未变,乔成双立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依旧带着忧伤:“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母亲教我此曲时,同臣妾说,这是为臣妾心上人所弹,故而今日为皇上所奏。”
皇上眼神微动,可见其动容。乔成双懂得见好就收,娇嗔:‘‘皇上与臣妾说这么多,也不可怜臣妾困倦。’’
美人刚刚与自己诉说心事,如今又热情邀请,梁明堂自然不会推拒,当即将人打横抱起来。
此后一夜春宵,翻云覆雨,雨打芭蕉。
长夜寂静,身侧的天下之王已陷入沉睡,也难掩天子威严。乔成双直直地转头看向他的侧脸,悄悄把手搭上了脖间的玉坠子,暗道:母亲,我一定会夺得皇帝的宠爱,找出害死您的凶手,为报仇雪恨。您就在天上看着吧!
翌日晨起,阳光正好,点鸾轩一派喜气洋洋。
面对皇上让她再睡一会的恩赐,乔成双嘴角抽搐,心里暗自吐槽:此时恃宠而骄不去请安,是等着被吐沫星子淹死吗?
她面上羞涩的起身为梁明堂穿衣,婉转道:‘‘臣妾想着自己微贱之身,能让皇上高兴,便心中喜悦,不觉得辛苦。’’梁明堂听了甚是满意,赏了不少东西,其中一匹缎子是银线绣的,精致非常。
梁明堂神清气爽的走后,乔成双便准备前往皇后的凤仪殿请安。她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着眉,眼波流转间,不禁想起昨夜的梁明堂,那双温柔的眼眸,仿佛能看穿她的一切。她心中暗叹,这深宫之中,但愿自己在皇上能满意自己战战兢兢地伺候。
由于昨日是乔成双侍寝的缘故,今日请安得焦点定是对着她的,故而她穿的十分低调,紧赶慢赶往凤仪宫去了。
这次请安的话头是瑞贵妃挑起来的:‘‘瞧瞧看乔贵人面色红润,想来皇上定是十分喜爱的。你的主位娘娘赵氏王府时候如何风光,皇上十天有八天召见的她,自打你进了未央宫,倒是被你给比下去了。’’
乔成双被这话吓得不行,淑妃得宠与否如何是她导致的,这瑞贵妃也太刁难人了,她正焦虑如何答话,素来直爽的芜婕妤开口了:‘‘哟,淑姐姐如何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主动求见皇上之时,皇上多忙都会召见。妹妹我记性不佳,不过前日贵妃姐姐你去养心殿送汤,貌似皇上忙于政事,并未召姐姐吧。’’
瑞贵妃被呛得怒拍桌子,大声‘‘你!’’后又顿住,一时竟无法回答。乔成双见如今众人都在关注着瑞贵妃和芜婕妤之间的争锋相对,无人关注自己了,心中只有庆幸。
皇后本不想插手嫔妃们的口角,奈何瑞贵妃实在失态,只能历声道:‘‘够了!’’
瑞贵妃仍是咽不下这口气,瞪了芜婕妤一眼,但也只得不情不愿地悻悻起身告罪。倒是芜婕妤知道皇后定然还是向着瑞贵妃的,不敢得罪,连忙起身谢罪,忙道自己失言。
皇后见二人还算是恭敬,面色稍稍缓和,语气依旧严厉:‘‘淑妃本就有心疾,先帝丧仪又由她操持,自然操劳过度。皇上不去她那,是体恤她的身体无法侍寝。皇上宽厚待后宫每一位姐妹,前日还同本宫过问她的身子。倒是瑞贵妃你,成日搬弄是非,再有下次如此失仪,不懂规矩,别管本宫治下严苛。’’
皇后平日都是直接叫瑞贵妃的小名,以视亲呢。如今她直呼封号,看来当真是动怒了。瑞贵妃向来十分亲近皇后,被如此斥责竟然也没有不服气,面上不见大多数嫔妃在皇后面前的诚惶诚恐,只略带撒娇地连声保证不再犯。
如此闹剧,皇后扫了兴,挥手遣散了诸位嫔妃,着瑞贵妃回去好生思过。众人也不敢多呆,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脚底抹油开溜。
凤仪宫殿中,皇后遣散了其余人,唯有侍女都兰为一脸愁容的皇后轻捏肩膀:‘‘按说娘娘当真是贤惠,对后宫众人都甚好。今日何苦下贵妃娘娘的面子,淑妃也不会领您这个情。到底还是贵妃娘娘家世好,又和咱们亲厚,平日里对旁人跋扈些也不算什么大事情。’’
皇后叹气,玉手轻揉眉心,语气淡淡道:‘‘本宫这哪是给淑妃什么人情,今日凤仪宫发生的事情,必定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知道了,总不至于是旁人排挤他的淑妃,本宫漠不关心呐。’’
都兰抿抿嘴,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