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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选秀 ...

  •   一辆辆马车驶入宫墙。
      沈半夏搭着春花的手下了马车。
      宫墙根下站满了姿色各异的女子。
      按例,参选的小姐只能孤身进宫,丫鬟是不能跟着进去的。
      秋月接过沈半夏褪下的披风,不放心的看着她。
      秋月:“小姐……安小姐的态度转变实在太快,奴婢总觉得这其中不同寻常。”
      “我知道。”沈半夏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春花,“我让你去表姐院子里打听消息,你可打听到什么?”
      “听安小姐院子里的人说,安小姐最近和以往没什么差别,只除了……”春花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小声道:“听说那日安夫人有意要另找人嫁给陈升泰,为安小姐另谋婚事,却被安小姐严词拒绝。”
      “表姐真是魔怔了。”沈半夏摇了摇头。
      三人正说着,宫里的嬷嬷喊道:“来来来,两人一队都排好了。”
      嬷嬷:“各位小姐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能留下来,要经过太后、皇后、太子相看的。这是天大的福气,可不要乱了规矩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沈半夏和春花、秋月握了握手,在两人担忧、不舍的目光下随着人群排好了队。
      嬷嬷:“容奴婢再重申一次:今日选为正妃娘娘的赐如玉一柄、选为侧妃娘娘的赐步摇一支、选为侍妾的赐荷包一个;未中选的小姐赐花,可出宫自行婚配。”
      秀女们排好队跟着嬷嬷进了宫门,除了被点到名字的秀女进殿参选,其余秀女便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团说着话。
      沈半夏原先就被拘在府上,闺中密友甚少,如今放眼望去不见好友身影,索性倚在一旁想着安白凤近日态度大变的事情。
      还是花嫣然眼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沈半夏的身影。
      花嫣然:“嘿!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嫣然!”沈半夏欢喜的拉住花嫣然的手,打趣道:“你家居然舍得你来参选,可真是难得。”
      花家一门三将军,花嫣然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也喜欢舞刀弄枪。
      沈半夏现在还记得,花嫣然幼年许下的宏远——要效仿憬嬛公主,当雍国的大将军。
      花嫣然:“我家又没有其他适龄的姑娘,只能我来了。倒是安家居然会把参选的名额给你,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我刚入京时还听说你那位表姐为了入选特地找人新裁了衣裳。”
      两人在这边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却不知暗中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花嫣然英气飒爽,沈半夏温婉柔媚,两人凑在一起便如东珠一般交相辉映。
      这可扎了苏扶薇的眼。
      苏扶薇虽然样貌普通,但自持才情出众,家世又好,参选以来信心满满。嘴上虽然不说,平时却一副准太子妃的做派。如今看到站在角落却还能吸引众人目光的沈半夏和花嫣然,不免心中生恨。
      只是花嫣然家世要强于她,苏扶薇惹不起,便将一腔怒火尽数放在沈半夏身上,暗骂了一声“狐媚子!”
      围在苏扶薇身边的秀女自然听清了这声暗骂,互相对了个眼神便附和起来。
      “苏姐姐不用和那种人一般见识。”
      “就是。这太子选妃,除却家世便是仪德,那种长相妖媚的,就算侥幸过了之前的筛选,也必然不会中选。”
      “可不是。平常人家尚且要遵循‘娶妻娶贤’的道理,更何况天家呢。”
      “要说仪德,在场的姐妹里,哪个能比得上苏姐姐。”
      “待会儿太子爷一见苏姐姐,手里的玉如意哪还儿留得住!”
      苏扶薇在家听惯了下人对自己说这些奉承话,又觉得满场秀女中再没有比自己贤德的,闻言只觉得她们尽说些废话。
      倒是来找她的二公主柳芜见苏扶薇满脸不悦,得知了缘由不甚在意。
      “苏姐姐,你放心。我大哥一向讨厌矫揉造作的女子,她必不会中选。”柳芜说完握了握苏扶薇的手,“而且,我只认你是我嫂子。”
      “可她容貌如此之盛……我只怕太子会被她容貌蛊惑。”苏扶薇一脸的忧心忡忡。“倒不是我为人小气,只是公主你也知道,这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大计未成都是败在了这美色上面。”
      “苏姐姐既然看她不顺眼,我这便替姐姐将她赶出去。”柳芜说完,找宫女要了杯热茶便朝着沈半夏走过去。
      “唰——”
      一杯热茶朝着沈半夏的脸泼了过去,明显要毁了她的容貌!
      沈半夏闪身一躲,一杯热茶尽数泼在了衣裳上。水顺着衣裳淅淅沥沥的流下来,好不狼狈。
      “你是哪家的!我的茶也敢躲!” 柳芜抬手就要往沈半夏脸上打去。
      沈半夏握住柳芜的手腕:“皇宫内院,姑娘还未中选就如此张狂,要是让贵人知道了,怕是有损姑娘名声。”
      “竟然将我当作秀女,呵。”柳芜冷笑一声,“你是哪家的?怎么不回我?该不会是说不出口吧。”
      眼见柳芜咄咄逼人,花嫣然上前就要为沈半夏出头。
      沈半夏暗中伸手拦住花嫣然,直视柳芜:“太常寺司乐安秉韧外甥女沈半夏。姑娘既非秀女,不知是宫中哪位贵人。”
      柳芜冷笑一声,“原来是这种破落小户,难怪连我都不知道。”
      “这是二公主。”一旁有人悄声提醒。
      “原来是二公主。”沈半夏行了个半礼,“半夏初来宫中,不识公主尊驾,还望公主见谅。”
      “只是我等都是待选的秀女,若是有缘以后和公主也是一家人了。公主又何必……”
      沈半夏话未说完,就被柳芜打断,“就你这样的也敢妄想做我嫂子?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有本公主在,太子哥哥绝不会选你!”
      柳芜的恶意扑面而来,沈半夏心下一沉。
      她本就客居在安家,如今又得了安家让出来的名额。如果落选,只会被安家严加看管,再想碰瓷安乐伯府的二公子也是不能。
      何况安家嫡女都只是许了陈升泰,安家为她择选的联姻人选只会更差。
      就在沈半夏思索如何破局之时,手上感受到来自花嫣然的安慰。
      沈半夏忽然就笑了。
      她怎么忘了,花嫣然已经从边关回来。
      凭借她和花嫣然的关系,等选秀结束她完全可以跟着花家的人离开京城。
      隔壁两国就算是女子也能做出一番事业,而不会像雍国一样,女子的未来全要指望父族兄弟、丈夫儿子。
      想到这里,沈半夏倒是有些希望能够顺着柳芜的意——落选了。
      “你笑什么?”眼见沈半夏得罪了二公主不仅不慌,反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苏扶薇皱眉问道。
      沈半夏笑道:“我自然是笑……”
      既然落选也无妨……
      沈半夏看向柳芜,“原来太子选妃竟是公主说了算。半夏倒是不解,这秀女……是为太子选还是为公主选呢?半夏没有磨镜之好,倒要感谢二公主放我自由。”
      沈半夏一席话,堪称大胆。
      柳芜面色难看,指着沈半夏,半天说不出话。
      来点名的嬷嬷不明所以,给柳芜行了礼,便按顺序点了下一波进殿参选的人选。
      沈半夏赫然在列。
      “你给我等着。”柳芜点了点沈半夏,甩袖先行一步。
      另一边,一身龙袍的男人看着这一幕,朝沈半夏点了点,“那是谁家的女儿?”
      内侍总管陶奇看了眼,低声回话:“回禀陛下,奴婢瞧着像是太常寺司乐安秉韧的外甥女沈半夏。”
      “竟是她吗?”男人转着手上的扳指,又瞧了瞧沈半夏的穿着,呢喃一声,“居然穿着粉蓝衣裙来参选了……看来……”
      “有意思,我们也去瞧瞧。”男人本不打算去看太子选妃,反正结果怎样他心里也有底,没必要浪费时间去看既定的结果。
      如今看了这桩热闹,被沈半夏勾起了兴致,脚尖一转便带着人朝长信宫走去。
      步行至长信宫内,沈半夏等人鱼贯而入。
      太子身边的内侍按照花名册介绍秀女的信息。
      “顺天府尹元思齐之女元清莹,年十六。”
      “太常寺少卿苏罗德之女苏扶薇,年十八。”
      “户部侍郎蓝田之女蓝曦雨,年十七。”
      ……
      “太常寺司乐安秉韧外甥女沈半夏,年十九。”
      太子柳苌弘倚在一旁懒洋洋的看着这批进来的秀女,瞧见沈半夏时眼前一亮。“抬起头来。”
      沈半夏缓缓抬头,直视柳苌弘。
      “大胆!”皇后瞧着秀女中有人身着粉蓝,本就不悦,见柳苌弘对她感兴趣,心中更怒,“直视太子,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依照规矩,为表尊重,秀女一般是不能与上座的贵人对视的。哪怕柳苌弘喊沈半夏抬头,她也应该抬头垂眸才是。
      苏扶薇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要不是依照规矩其他秀女不能在这种时候搭话,她真想上前拱火一番。
      “母后何必动怒。” 柳苌弘直起身,“她眸子清亮,眼神如星,若是垂眸岂不让孤少见这抬眸之美。”
      柳芜:“大哥,此女方才对我不敬,刚又乱了规矩,依我看,还是叫人将她逐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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