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长篇大论的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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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警察？书都没读过几本的玩意，还想跟他斗？
李宁绍得意地看了在场的几人一眼，假模假样地劝林溪云：“小林啊，虽然你已经毕业了，但是老师我还是得教教你。说话做事，别这么冲动，想抓人，至少也得找到合适的证据吧？老师们真是白教你了。”
林溪云左看右看，孟见青和赵之却都沉默不语。
显然，按照李宁绍这个死皮赖脸的德行，不把证据公布出来，他是绝对不会乖乖被带走的。
但是，如果把视频在这里播放出来，那郑敏求……
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正常生活？
寂静中，叶归舟忽然冷冷开口：“我们是不是给你脸了？”
别人看不见他，可是林溪云能看见啊！
他眼睁睁看着澎湃的灵力在叶归舟手里凝聚，连忙扑了过去：“不要啊老板！在这里打起来会把教学楼炸了的！”
李宁绍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也不知道林溪云为什么忽然这样大喊。
但是他本能地察觉到，孟见青和林溪云都不会用这个态度说话。
于是他怒气冲冲地把矛头转向了赵之：“你怎么说话的？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小老百姓啊！”
赵之今天被神婆宿管和不要脸的导师连番骂了一顿，涵养彻底消失了，打算直接上手，孟见青赶忙拦住他：“不许暴力执法！”
嘁，什么东西，没有一个斗得过他。
李宁绍拉开教室的门，得意洋洋地一摆手：“行了，十五分钟到了，我得回去给同学们上课了。还有，警官们，我得教教你们，办案要讲证据，证据！你们有吗？”
“怎么没有？”一个声音冷冷地反问。
说话的不是赵之，不是孟见青，也不是林溪云。
说话的是花轻。
她就站在讲台上。为了播放PPT，教室的灯已经关了，幽暗的室内，只有电子屏幕幽蓝的荧光洒落在她身上。
她说完这句话，打开那个名为“导师”的文件夹，开始播放视频。李宁绍瞳孔紧缩，扑上去要阻止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油滑的声音传了出来：“装什么啊？”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李宁绍怒极反笑：“好啊，你们敢公布视频，你们就没有考虑过郑……”
他的脸面已经拿不回来了，但是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脸面！
他所有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都一个也别想好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全都抖搂出来才好！他还怕什么？大家一起丢脸！
他等着郑敏求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但是花轻淡然一笑，反问道：“郑什么？证据吗？证据这里有的是啊。”
郑敏求的脸并没有出现在屏幕上。
她的脸和身体被严严实实的马赛克挡住，连声音都做了特殊处理。
“李老师，我按照您的要求，保护了受害人的隐私。”花轻微笑，“您看，女同学的办事效率和学习能力是不是都很强？”
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如同庞大的海潮迎面而来。
李宁绍脸色苍白，忽然大吼了一句：“谁在说话！谁敢说话！期末的分数不想要了？你们全都别想及格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毕业！”
潮水静止了一瞬，随后愤怒地暴涨，将他全副吞没。
“哦，我从第一节课开始，就一直在给您的课堂录音。”花轻拿起手机朝他晃了晃，“这还是您要求的，不是吗？”
“比起分数，同学们更想知道，您的教职还能不能保住。”她站在讲台上，纤细的身体如同浪尖，“再见了，李老师。”
李宁绍的口舌都在颤抖，说不出来一句话。
忽然间，灯光大亮。
赵之打开了灯，重新晃了晃手上的银色手铐：“李老师，请吧。”
随着孟见青将李宁绍押走，课堂重新平复了下来。
但是授课老师已经被带走了，学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花轻将视频关闭，深吸一口气，随后深深鞠了一躬。
“很抱歉耽误大家的上课时间，接下来的内容将不会与课堂相关。我会就今天的事情和大家做出解释，想离开的同学可以走了。作为本堂课的助教，我可以承诺，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扣掉大家的平时分。”她直起身来，又是一笑，“当然，这节课以后还存不存在，我也不能保证。”
讲台下的同学再次骚动起来，但是片刻的混乱之后，没有一个人离开。
他们只是重新打开自己的电脑，手指悬停在键盘上，像是往常每次听课一样，等待着花轻的发言。
孟见青已经带着李宁绍离开，赵之识趣地退出了教室，还帮大家关上了门。林溪云找到了两个空着的座位，像是重新回到大学课堂一样，坐下来听讲。
在所有的目光中，花轻终于开口了。
“我也曾是你们中的一员，考上博士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可以继续研究我所热爱的学术，而且我的成绩很好，所以可以在所有导师中任意选择。当时，我选择了看起来一表人才、前途无量的李宁绍。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也许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李宁绍表面上看起来风度翩翩，实际上，他的所有女学生都曾经受到过他的性骚扰。如果不同意，就会被他用能否顺利毕业来威胁。
“当然，如果自愿和他发生关系，那么就能得到学术上的提携——很荒谬，我曾经一直以为，只有权力、金钱和艾滋病可以通过性关系来传播，但是李宁绍用事实向我证明，知识和学历也可以。”
她讲完这个荒谬的笑话，自己先笑了一下。
但是同学们并没有笑，他们安静地看着花轻，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言。
“李宁绍曾经告诉过我，他以前的学生里也有不少刺头，一开始竟然敢反抗他。但是那些刺头最后都乖乖就范了，所以我也不会例外。但很不幸，我恰恰是那些刺头里最顽强的一个。要是别人想要掰断我的刺，那我就把他的手掌捅穿。
“我曾经找我的父母求助过，他们远在千里之外，也没读过什么书。只能告诉我，老师永远是对的，不要反抗老师。老师教训学生，一定是因为学生做错了什么。实在不行，就先忍忍，忍到毕业就好了。
“但是我想，为什么要忍呢？做错事的不是我，为什么要让我忍？忍到毕业之后呢？这样忍下去，什么时候才会到头？如果我工作以后的领导继续猥亵我呢？如果我的男性邻居继续猥亵我呢？我要一直忍到死吗？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人？”
她的情绪稍微有点激动了，平复了一下，才继续用冷静的语气往下说。
“父母没有办法给我提供帮助，所以我又向学校反馈。我去找了李宁绍的所有女性学生，请求她们提供李宁绍猥亵学生的证据，并向她们承诺，我会为她们匿名。我拿着整理好的证据，给学校写了一封举报信。整个过程中只有我一个人实名，为了让举报更有效力，我提供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但是，我没能盼到任何处理结果。李宁绍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在组会上敲打我。
“我也大概能想到学校那边是怎么想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事情传扬出去，会对学校今年的招生产生影响。学校希望我能闭嘴，我想不通。难道我们要把更多的女生招进来，让她们也被猥亵吗？我想不通。”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社会途径走不通，所以我想走法律途径。我拿着手里的证据去报案，但是警员看完资料之后告诉我，我手里的证据是不够的。李宁绍做过很多这样的事，有很多的处理经验，我搜集不到任何能直接指证他的证据。
“这就是我导演今天这一幕的原因，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好在，李宁绍终于被带走了。很抱歉占用了大家的时间，再次感谢大家，能够听完我说的这段话。”花轻深深鞠了一躬。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花轻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悠扬的下课铃声响起，赵之推开门，同样在给花轻鼓掌。
教室中的气氛一下子更加热烈起来，大家为这样一位敢于抗争的女性欢呼。
然后……赵之拿出手铐，拷在了花轻纤细的手腕上。
“好了同学们，下课了。”他带着花轻就要往外走。
“为什么要带走她？”讲台下一个激愤的学生喊道，“她干什么了？”
“危害公共安全。”赵之耐心地回答。
学生们茫然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花轻犯了什么罪。
赵之更加惊讶，问道：“你们没发现今天上课少了好多人吗？学校里的事也没听说？好多人都呆呆傻傻，跟丢了魂一样。”
他指了指花轻：“都是她干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长篇大论的独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