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暗恋》光彗

5、第 5 章

　　答应陈京瑜一起吃饭的事情，还真不是周禾推脱，而是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看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议等着她。

　　一周七天，她甚至要工作六天半，剩下的半天用来运动，以防太过劳累导致身体崩溃。

　　最近的工作量多到，这半天时间都要奉献出来，陈京瑜最近没有联系周禾，她忙到忘记说过这句话。

　　周禾只能在八九点下班后，偶尔游泳释放压力。

　　她有这个习惯好几年，选游泳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效率最高。全身的关节都能活动到，又不像跑步一样伤膝盖。

　　A市四月底的温度有所回升，但游泳馆的人并不多，正合她的意。

　　今天会议结束的时间晚了一点，周禾将近九点才到游泳馆，进更衣室前往泳池边扫了一眼，就剩三四个人散落在水里，还有两三个站在边上，估计是已经结束，打算回家。

　　简单做了热身，周禾从浅水区下去适应水温，不远处还有一个在扑腾的身影，是个没有大人看护的小孩。

　　左边肩膀给人戳一下，周禾向左转头，没看见人。

　　她下意识往右边看，被突然靠近的侧脸吓得往后退了几公分。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陈京瑜漂到她面前，把湿透的头发往后撩，露出深刻的五官，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笑出一口白牙。

　　不像她，头发都还没有打湿。

　　也不知道他是已经来了很久，还是为了吓她从泳池边潜水过来。

　　周禾往他脸上泼水，“幼稚。”

　　“你才幼稚，还泼我水。”陈京瑜退了一米，也往她那边泼水，水花像是毛毛雨。

　　“你也来这里游泳？以前没看见过你。”周禾先停手。

　　“最近找到的兼职，教小朋友游泳，今天小朋友爸妈有事，晚点来接，我就一直等到现在。”

　　“小朋友？水面上哪里有小朋友？”浅水区唯一一个小朋友已经上了岸，水面上空空如也。

　　陈京瑜立马转头搜寻小朋友的身影，水面上只有几个成年人宽厚的肩膀露出水面，哪里有什么小孩子的身影？

　　他潜到水下，转一圈，没看见小孩的短腿，心急如焚，立马朝深水区的方向游。

　　“岸上有一个小胖墩，你说的是他吗？”周禾提高音量。

　　陈京瑜在紧张之下，只顾着看水里，都忘记看一看泳池边。听到这话，他往前划了几下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岸边，有个盘腿坐的小胖墩，才长松一口气。

　　小孩没事，应该是游累，上岸休息了。

　　“你是一点不能忍，有仇当场要报啊？我都快被你吓死了。”陈京瑜想把那句幼稚还给她。

　　周禾微笑道：“我哪一句话说错了吗？水里本来就没有小孩，是你关心则乱。”

　　陈京瑜无言以对，捧起一捧水，作势要往她头发上泼过去。

　　泼水的动作又轻又慢，周禾潜进水里躲开，往远处游。

　　陈京瑜往岸边去，到小朋友面前，湿淋淋从泳池里爬上来。

　　“我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我游得都快累死了，还没有晚饭吃，我都快饿死了。”小朋友躲开从他身上滴落的水珠，撅嘴问。

　　“你爸爸在路上。”陈京瑜纠正他道：“怎么没吃晚饭，不是带你去吃最喜欢的肯德基了吗？说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样。”

　　“我想吃炸鸡，你不给我买，想吃汉堡，你也不给我买，还有可乐，你都不给我买，我才不喜欢吃玉米，你这个坏哥哥，我要告诉爸爸。”小朋友说着就要掉眼泪。

　　“那你去告吧，下次就不带你来游泳了。”

　　小朋友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一大一小并排坐在泳池边，过一会儿，陈京瑜指着在泳道间快速穿梭的周禾，轻轻撞一下小朋友的肩膀，小声开口：“看到了吗？那个姐姐在自由泳，比你的狗刨漂亮多了。”

　　小朋友被他自以为的“轻轻一下”，撞得倒去一边，愤愤爬起来道：“你才游得又慢又难看，最讨厌你了。”

　　周禾正好游到中间，在他们面前停下，“谁游得难看？”

　　小朋友抢在面前胡编乱造：“他说你游得丑死了，还慢。”

　　周禾看着陈京瑜。

　　“他乱说的！”陈京瑜睁大眼睛，捂住小朋友的嘴，提着他站起来，“你爸爸快到了，我带你去换衣服。”

　　小朋友胡乱挣扎，他干脆一把抱起，箍住手脚，强制带他离开现场。

　　周禾蹬壁游出，飞鱼一般迅速。

　　几个来回之后，泳池就剩零星两三个人，周禾看时间不早，去更衣室换衣服准备回家。

　　周禾草草擦一下头发，拎包往外走，在更衣室外面的凳子上看见陈京瑜。

　　她还以为他和小朋友一起走了。

　　“你还没回家吗？都这么晚了。”周禾看手表，剩几分钟就十点，游泳馆都要关门了。

　　陈京瑜站起来，手机收进口袋，“我就是看时间不早，你应该快结束了，想等你，看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周禾模糊间想起，元旦的时候，欠他一顿饭，现在他开口讨上门来，应当实现承诺。

　　她游泳之后，极少在游泳馆内洗澡，因为离家近，平常都是直接回家洗漱睡觉，周禾抓一抓半湿半干的头发，有些为难。

　　“去哪里？”

　　“算了吧。”

　　两人几乎是一起出声。

　　陈京瑜看她潮湿的头发，意识到这个提议不太成熟，也不确定她晚上是否禁食，他开口道：“你还是回家休息吧，现在也不早了，下次有空再一起吃饭。”

　　“还好，吃烧烤吗？你现在住哪边？吃完我送你回去。”周禾并肩和他走在一起。

　　“在学校准备毕业论文。”

　　周禾点头，上了驾驶座，脑内搜寻学校附近的烧烤店。

　　平常都是周领在副驾驶，他在后座，陈京瑜在副驾驶和后座犹豫了一瞬，打开副驾驶的门。

　　就他们两个人，怎么能坐后座，周禾又不是他的司机。陈京瑜立刻说服了自己。

　　她自然而然说到工作话题：“这都四月了，快答辩了吧？毕业后是去读研还是工作？”

　　系好安全带，他回话：“工作吧，读书读腻了。”

　　周禾听着好笑，驱车驶出停车场，听见他问：“你平时都在这边游泳吗？第一次看到你。”

　　“对啊，下班之后来游一下。现在这边人不多，天气热起来应该会换个人少的。”

　　陈京瑜看着周禾握方向盘的手，一时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话，只会愣愣看着。

　　虽然从高中就认识，到现在快六七年，但是很少和她独处，大多数时候都有周领在中间活跃气氛。

　　“你什么时候开始带小朋友游泳了？”

　　话题到他身上，就没这样拘束，他恨不得把所有细节都讲给她听，“学长开的培训机构，很早之久就有叫我去兼职，最近考到游泳教练证才开始。”

　　“难考吗？”

　　“不难，就是时间长一点，去年考救生员，今年才能考教练证，考试内容分理论和实操。我考试的时候25米速游是同学里面最快的。”

　　“很多同学一起去考？”

　　“对呀，我一个室友也去了，不过很多都是体育学院的，有的同学毕业之后就拿这个当职业。”陈京瑜看她一眼，“你不问问周领吗？”

　　既然说到周领，周禾就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去？我记得他从小就会游泳。虽然比不过你，去年学今年就拿证，但他做什么都喜欢扎堆，居然没和你一起去？”

　　陈京瑜的关注点，在另外一个地方，“我都还没说周领有没有去。”

　　“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他要考证，不讹我一笔钱都不正常。你们一样地写论文、一样地毕业，他没有空，忙什么去了？”周禾看他一眼，说出自己的猜测：“不会是了女朋友，没告诉我吧？”

　　陈京瑜眼神飘忽，落不到实处。他不能对周禾说谎，也不能出卖兄弟。

　　这样的沉默就是默认，周禾对周领交女朋友这件事情没有多惊讶，反而对自己一猜就中有些惊讶。

　　车内长久没有人出声，周禾大概理解他的顾虑，周领自己都没有开口说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多少少显得有点不知分寸。

　　她顺着往下猜：“交女朋友也从来没有说过，是因为追很久没追上，他觉得没有希望不好意思开口？还是已经在一起了，感情还不稳定？”

　　陈京瑜想了想，周领追女友确实很久，刚在一起，经常闹矛盾，感情不稳定也是真的。

　　陈京瑜发现她几乎全部猜对，他为没能给周领保守住秘密而感到一丝愧疚。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透露出去了。

　　“我说的是对是错，你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周禾见他不说话，给他找了个办法。

　　陈京瑜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

　　周禾笑得止不住，“我这是全猜对了？就一点没错？”

　　“是，全对。”

　　“他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你就当今天我没有说过这些话，我也不会主动在他面前提起。”周禾打起转向灯，准备在路边找停车位。

　　这是一个好提议，陈京瑜巴不得这次对话不会传到周领耳朵里，忙不迭答应了。

　　“这家吃过没有？这条街我不太熟，不知道哪一家好吃。”周禾指着前面一家烧烤店问他。

　　“这家同学聚会的时候，吃过一次，不是很辣，你应该会喜欢。”

　　周禾找地方停车，陈京瑜走前面，到店里找到位置坐下，拿纸巾把对面的桌子椅子擦干净，招手让周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