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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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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萧霁北的一番闹腾,子衿倒是风轻云淡的多,只是也少不了舅父舅母的一番说理教育,索性也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耳旁风一样,听过也就算了,并没有太伤心。只是月桥总是觉得遗憾,依照她的想法,那晚气氛正好,他们又是那样的般配,该是发生点浪漫的事才符合常理,偏得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简直是匪夷所思。至于琼羽就更是奇怪了,先前还是一顿埋怨的,生怕这事传开了连累到她,不过才几天的功夫就变了口风,一溜烟的夸赞她的这个做法是再正确不过的了。子衿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不过不理会也就是了。后来月桥偷偷告诉她,琼羽之所以如此转变,全是因为二姨太坐不住了,怕她攀上大帅府这个高枝,那以后她们姑侄俩岂不更是要看大太太这房的脸色了。子衿倒是没想到二姨太这么多心思,不过也幸好事情如她们姑侄所愿,她并没有攀上大帅府这个高枝。
期待已久的宴会终于在纷扰中落幕了,日子再次回归平静。四月的最后一天,江渚突然从讲武堂回来,说是有军事变动,所以他们就休假了。这消息简直就是平地惊雷,全家都陷入了恐慌之中,生怕这仗说打就打起来,老太太是最先红眼圈的,紧跟着大太太和二姨太就哭天抹泪的。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吃成了散伙饭。之后吕文政也有打听过,靖军确实有军事调动,在北地与西部的交界处增兵屯粮,兴许两方又是要较量一番,不过战火烧不到华阳就是了。只要打不到华阳城就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怨声载道的,才消停些日子又要打仗,老百姓都不用过日子了哟。
不过难得江渚可以在家呆上一阵子,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太太了。江渚从十六岁入讲武堂开始,除了逢年过节少有团聚的时候,所以老太太还是很欣慰的。只是江渚却始终一脸的愁容,时常愣怔出神,偶尔也会长吁短叹的,很是忧郁的样子。子衿瞧着很担心,却也不知如何劝慰,只能暗自留意,别出了差错才好。
这天才吃过晚饭,子衿正捧着一本原版的呼啸山庄读得津津有味,江渚突然神秘兮兮地敲门进来。子衿合上了书,很是纳闷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讲武堂发生了什么事?”
江渚神情呆滞,双眼木愣愣地看着子衿也不说话,那模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子衿见状,越发的慌乱了,急忙地追问着,“江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个样子可真是吓到我了,莫不是打仗了?”
江渚似猛然惊醒般回过神,忙地摇了摇头,然后抓起子衿的手,茫然道:“子衿,我生病了,已经病入膏肓,快要死掉了。”
闻言,子衿惶恐极了,担忧道:“什么病,很严重吗?”
江渚放开子衿,伤痛道:“相思病,我得了相思病。我疯狂地想念着一个姑娘,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哪怕校场上训练,她的身影都会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子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感到震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渚,看上去茫然又悲观,跟从前风趣洒脱的那个江渚简直判若两人。子衿瞧着他惶恐不安的样子,终于下了一个结论,“江渚,你喜欢上了那个姑娘。”
“我不是喜欢她,我是深深地爱上了她。”江渚径自陶醉在自己的迷恋中,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这种感情强烈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但她就是有那种神气的魔力,让我深深地为她着迷。”
子衿可以感觉得到江渚又疯狂又绝望的迷恋,她甚至已经在心里开始猜测那位姑娘的身份了,只是把周遭与江渚年龄相仿的姑娘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匹配的,难道是在讲武堂认识的?子衿实在好奇极了,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她是谁?我认识吗?”
江渚略微顿了顿才说:“就是那天宴会上跟我一起跳舞的姑娘,你该认识的,我见你们一块说过话的。”
子衿仔细地想了想,那天宴会上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光是名满华阳城的世家闺秀都车载斗量的,就别提像她们这些没有名号的,那怕是更不值得一提了。宴会上的女士她确实认识不少,但也只是熟识名字,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至于说话聊天那更是绝无可能了的。而且那天她始终独身一人,除了月桥和琼羽相识的人掰着手指头数也不超过五个,且都各自寻了舞伴不曾与她说过话,也只有楚玉与她闲聊过几句。难道是楚玉?子衿只觉得心跳似要戛然而止,思绪也是翻江倒海的,让她静不下心来。
其实仔细想来,楚玉美丽聪慧,富有书香气质,也难怪江渚心向往之,抛开凡物俗事,他们也确实般配。只是楚玉那样显赫的家世,已经让许多青年才俊望而却步了。子衿与她熟识多年,自然晓得楚玉不是心气高傲的人,门当户对那一套老规矩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只是她并不在意,乔公馆可是在乎的很呢,尤其是乔夫人,恨不得一双眼睛架到头顶上去,当真势力着呢。别说是择婿这等大事,就是闺中交友,乔夫人也定是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子衿自知她就是乔夫人头一个不待见的。所以说江渚这事实在难成,只是子衿终究不忍打击江渚,一时犯了难,不知如何是好。
江渚不知她的顾虑,只当她是记不起来了,便有些遗憾,道:“人那么多你想不起来也是有的,我也就是单相思,不晓得人家什么心思的,许是早就把我这个临时的舞伴忘得透彻了呢。”
子衿实在见不得江渚失落,便老实说了,“你说的那位姑娘我大约知道她是谁了,她叫乔楚玉,是我的同学。”
江渚听闻子衿不但与那位女士认识,而且还是同学,顿时心花怒放,追问道:“你既是她的同学,那你肯定知道她有没有婚配了?”
子衿轻声道:“婚配倒是没有,不过……”
江渚见她支支吾吾的,心急道:“不过怎样?你倒是说啊,莫不是她有了心仪的人?”
子衿连忙摇头道:“那倒没有,就算是有,怕也不会成事的。”
江渚一头雾水,道:“这话怎么说?”
子衿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她的身份背景?”
江渚摇了摇头,这些他自是不知晓的。
子衿坦然道:“她是乔公馆的二小姐,乔秘书长夫妇的掌上明珠。”
“乔秘书长?可是跟随萧大帅左右的那个乔秘书长?”
“除了他还有谁。”
江渚总算晓得子衿的顾虑了,不过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倒是很豁然,道:“乔秘书长的千金我自是高攀不上的,不过我们都是接受新思想的青年人,那些充满封建习气的陈规旧理早该丢掉了,倘若她是那般在乎门第,也算我错看了,便也就死心了,此后不再惦念了。今天我与你说这事,就是先让你帮我探一探她的心思。若她有意,就是前面刀山火海我也是要闯一闯的,若她无意,就算我自作多情了,以后也不作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