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世子是个阴湿恋爱脑》辛时歌

13、第十三章：你有想过和他的婚事吗？

　　这段时日，莹莹有在好好吃饭、喝药，养伤。山中不知岁月，转眼又是半月有余。
　　心口那一处的剑伤，昨天沐浴看的时候，已经只留下了浅浅的疤。

　　昨日莹莹摸了摸，又低头看了看，抿着唇角的莹莹，闷着在水桶里面，头发湿漉漉的浸着，像是茂盛的海藻，直至在水中憋的脸颊通红了，莹莹才从水中出来。

　　她的指尖，又抚摸了下心口的位置。

　　水珠从肩膀滑落，锁骨白皙又泛着一点粉意，些微的起伏青涩身段，令莹莹有些害羞的抿了下唇瓣。

　　自月事来了之后，好像真的和娘亲说的那般，自己在慢慢的变成大姑娘了。这段日子，胸口胀胀的不舒服，倒也是令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王莹莹咬着唇瓣，抬手轻轻触碰了下，更加疼了起来。

　　莹莹不敢多碰了。一个人在水桶里沐浴的时候，王莹莹倒也有了几分从前娇俏的性情来。

　　她委屈难耐的轻喘了声，便抿了嘴角。在尚书府的日子，娘亲只教了她月事。可为何这恼人的地方有在成长，却也是疼的呢？是正常的，还是不是正常的。

　　王莹莹心头念起，该不会是不正常的吧？否则如何这般恼人，有时候夜里连睡觉都不安生。只能硬生生的平躺着，翻身压住了，也泛着轻微疼。

　　这女儿家的心事，莹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和谁说。

　　该和师父说吗？莹莹踌躇了两秒，到底还是没有如此去做。

　　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事儿，又不明白这不好意去问的作怪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分明小时候的自己，从不曾这样。明明她什么都会和顾裴安倾诉的。

　　慢慢的，王莹莹心静了下来，撑着脸颊，盯着屋外的飞雪，失神的想着。

　　——可能是长大了吧。儿时不懂什么男女大防。

　　现在莹莹仍旧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懂。

　　只是莹莹倏尔想起了一件不近不远的事。

　　*

　　在尚书府谢家府邸，她还唤作谢玉生之际。也蹭听过长者商议自己婚事。那时的谢顾两家是有意结秦晋之好，但并非是定死了，两家也考虑过其他人。

　　王莹莹却未曾想过和顾裴安的婚事，毕竟闺中的好友曾对她说，

　　“有时候人太熟啦，未必会成的。”

　　“为何未必会成，我不能嫁给顾裴安吗？”

　　“噗，玉生。那我问你，你有想过和顾裴安成婚的时候吗？”

　　王莹莹懵懵懂懂地看向巾帕之交，连连摇头，她想不出来。

　　可也为此萌生出好奇，她日后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好奇就琢磨了好几日，还缠着娘亲要来了时下俊俏儿郎的小册子，纠结着把眉头皱成一团，丁零当啷的响声里，晃着到了顾裴安的面前。

　　顾裴安望着她，当真是一身的好颜色。

　　王莹莹被春时料峭冻得鼻尖微微泛红，一边扭脸，从发髻坠落眉心的珍珠圆润饱满，一如她白嫩饱满的耳垂。腰间是时下流行的铜铃配饰，那樱桃红的妆花缎衬的人气色极好，王莹莹两腮微微鼓着，终是耐不住好奇，分享询问着：

　　“顾裴安，你说日后和我成婚的人，是什么品性呀？又生的是何等模样？”

　　知道她的好奇，顾裴安却是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着：“莹莹，日后不论他是谁，都一定是要对你好的人。”

　　王莹莹静了静，指尖拎着小册子，额上的发丝绒绒翻飞，眼底澄亮的光令人想起了饴糖。

　　顾裴安笑的风姿俊朗，眼底看不出什么恼怒的情绪，同她温和说着：“若日后，那人待你不好，你同我说。阿兄帮你算账。让他仔细他的皮就是了。”

　　他又揉了揉莹莹的脑袋。莹莹情不自禁，像是被撸顺了毛儿的猫，舒服的眯着眼睛，听着顾裴安说：“莹莹，是谁同你说了什么吗？怎么突然想起成婚的事了？”

　　莹莹攥着手里面的小册子，眼眸弯弯，“只是听着了别人成婚的事，你知道的，下月二表姐就要去姑苏成婚啦，前些日子我和她在院里吃茶的时候，她曾逗我说，有没有想过夫婿的事情？”

　　“我从未想过。二表姐说了时下儿郎们心仪女子的性情，多是娴静淑良的，还说我日后若有了喜欢的人，应当要变得矜持点。不能如现在这般跳脱爱闹。留下好印象，夫婿说不定能对我有好感，让日后我的婚事更加顺利点。”

　　说累了的王莹莹，坐到了不远处的秋千，一身春裳比满园春色还要惹人眼。

　　顾裴安自然而然来到了王莹莹身后。

　　秋千高高荡起，天际似能要触手可即，她在飞跃时，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爱极了这高高荡起，似是能生出鸟雀翅膀的感觉。

　　“顾裴安，我是不是也要改一点性子啊？毕竟大家都觉得那样的女子很好。称得上大家闺秀。”

　　她只是随意分享自己遇到的困惑和好奇。而在她身后掌握着高度的顾裴安却是同她笑说着：

　　“莹莹，你的性子很好。不用改。你要记着着一点。”

　　“喜你的人，自会喜欢你的一切。”

　　王莹莹脱口问着：“顾裴安，你也会喜欢我的一切吗？”

　　“那你是否想过娶我？”

　　说完方觉得不妥，回眸时，便见顾裴安也慢慢拉停了秋千的绳索，弧度慢慢轻缓下来。

　　她见着顾裴安陷入沉思，少顷，一脸坦然又温和的对着莹莹说着：“莹莹，我没有设想过这件事。”

　　“不过莹莹你提了，我便好生想想。”

　　王莹莹顿时紧张结巴了起来，“还是不想了吧。我就是随便说说，我可没说过真要嫁给你啊，顾裴安。”
　　顾裴安为难又叹气的对着着肉眼可见紧张起来的小祖宗，又笑了起来，“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过喜欢喜欢你的这句话，我可以对你回答了。小祖宗，我对你的喜欢，可别那令我轻视的男女之情要重多了。”

　　“好了，坐稳了。”

　　秋千重新高高荡起，两侧的衣袖被风鼓动，王莹莹眼睛亮澄地盯着那一团，只觉得自己真的有了鸟雀的翅膀。

　　“顾裴安，顾裴安，你再推高点！”她忙不迭地又开心说着，什么时下儿郎的俊俏册子啊，早就在荡起的时候，不知道被扔着在那处草丛里去了。

　　她的心也在高高飞起。

　　后来.....

　　过了将近一年。

　　也就是三个月前。

　　那个国公府，总是温声笑着看她的顾裴安有些变了。

　　他总是变得不耐烦，总是不乐意和她说话。她再也没有坐过他推的秋千。

　　他总是喜欢找她身前的那个提上来的可怜丫鬟阿妩玩。

　　一日，在某处假山处，他拉着阿妩的说，焦急的说着：“阿妩，我只喜欢你。我不喜欢谢玉生！”

　　王莹莹嘴里含着饴糖，看着他们，眼神懵懂。

　　可是顾裴安，你说，你对我的喜欢可比男女之情重多了。

　　顾裴安，你现在这样，是背叛我了吗？

　　你在骗我吗？

　　可好奇怪啊，顾裴安.....你这个样子，为何我似乎也有些，不那么在意你了呢？

　　但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再后来.....她不是谢家千金，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奶娘之女的身份暴露出来了。

　　*

　　眼睫垂落下来，王莹莹伸出手，指尖蹭过一片冰凉的雪花。

　　王莹莹又重新笑了起来，现在的莹莹一点都不难过了。

　　因为那不是她的竹马顾三郎。

　　而不久前，同师父话里说的婚事，未尝不是在试探他是否是顾裴安，试探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是反应。只是，顾裴安只要隐藏了心事，王莹莹总是不太能看得出来的。

　　但是，最后顾裴安的落荒而逃还是落在了王莹莹的眼里面。

　　顾裴安，你是真的有想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王莹莹难免也有些怅惘。

　　他还是那个顾世子。而自己如果不是在门楣身份最好的时机和顾裴安认识。那自己，定然也不会得到顾裴安这般的优待吧。

　　脸上的红晕渐渐退散了去。抬起有些冷冰冰的手，碰了下脸颊。

　　要知足啊莹莹。现在他只是师父。某些女儿家的私事，便不烦他了吧。

　　更何况这是女儿家的不舒服。

　　本来她以为，这种不舒服，几日便能好了。哪里知道，并没有。

　　无人排解这恼人的事情，便慢慢把这恼人的情绪发酵成了一根害怕的针。

　　王莹莹一夜都没有睡好，起来的时候，又用指尖轻轻抚了抚心口。
　　她又想起了救她的人。
　　说起来，只要自己想，师父就能为自己看病。可是.....王莹莹分明记得竹马顾裴安，其实也不太懂药理才对的。
　　那他如何教自己药理还头头是道的呢.....是那消失处理事情的三个月学会的吗？

　　撑着下颔，她仰头看向窗外。停了好几日的雪，又在今日下了起来，落在艳色的梅树梢上。

　　——那顾裴安好厉害呀。

　　我也能在这三个月里面，学成那个模样吗？莹莹不知道，但是莹莹的心里面，忍不住生出了期待的情绪来。

　　倏尔想起，娘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