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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爱纠缠 ...


  •   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什么我都有预感-- 《林夕-暗涌》

      二月初慕容厌上山的的时候,尘西果然躲到山下去了。师公说慕容厌其实真名慕容凝,是他师妹的外孙女。慕容家武学渊源,慕容厌不但刻苦还另辟蹊径,六岁便央父母将她送去武当拜师,今年才十六岁,又决心遍访名山。树大招风,慕容家在燕地本来世仇不少,近年来仇家更是密布全国,所以她的行踪才极为隐秘。
      虽然当时隔了个帘子,亏我们也算山下见过面的,我好意和她套近乎,她却只冷冰冰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师父栽培我,让我和她过了掌。她招数太过狠辣,我接了十来招发现这样搞下去性命堪忧,想撤离那慕容厌却更是猛缠猛打不放松,师父上来接过一招,替我解了围。
      我垂头丧气自叹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丢了师父的脸,师父却悄悄说那慕容厌好胜心过强,力道使了九成九,不知寻常切磋她如何使那么多杀招。还说我最近长进不小,其实完全可以大胆和慕容厌拖延个几十招,一旦持久和她比拼内力,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师父这般严厉,这番话他应该不至于是为宽慰我而说,这慕容厌这样埋头刻苦,不知是天赋不佳还是未遇名师,不如我个混日子的命好。不过尘西常说当街斗殴谁陪你算计内力,谁狠谁就是王。他说的不无道理,想想那慕容厌气势迫人,我却毫无胜负之心,哪里打得赢。师父从未给我强行灌输过什么胜负观,也许是因为知道我和尘西是一种人。
      可惜尘西不在山上,难得见他为个女人意乱情迷,他大概还不了解这种狠绝的冰山女根本不是他的那盘菜。我忽然很想看尘西和她过招,她铁定不是尘西对手,她如此在意武功,不知道师叔真要在武功上灭了她的威风,她会不会后悔伤了他的心。

      师公对慕容厌家的那位外祖母真算仁义备至,自己日日和慕容厌拆招亲授不算,还命师父和其他几位师伯轮番上阵,自己从旁指点。这个慕容厌,若论漂亮她的确冷艳无双,但那张精致的冰脸上完全就没有一丝表情,还精力过人,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女人,令人生疑。
      别看我平日里和尘西没大没小称兄道弟,但他完全没有义气说开溜就开溜,我就不知道他这会去了哪里。他从小就来去自由,想去哪去哪命好到从来不受师公管束,现在为了躲个慕容厌,居然快半个月没有回山了。
      我天天看着师父师伯们陪着慕容凝车轮战拆招,想起她在武当的那些没有完结的感情债,想起师叔,她是不知疲倦,我却替师叔暗暗不值。我决定还是下山去瞧瞧月季,既然师父早就准了假。
      不知什么用意,师父似乎想让我等慕容凝走了才下山。可我哪里等得,烦的就是她在山上。师父见我着急下山,不是很愉快,看起来仿佛是想反悔并给我再加点功课的意思,幸好我义正辞严提醒他:作为长辈,不守约定是怎样令人鄙视的一种行为。
      终于被放了行,他大概以为我下山是因为约了项莫远,还让我给他大哥带个好。我古怪地瞅瞅他,原来我在师父眼里就这鸟样,只知道吃吃喝喝会情郎,其他鸟事不懂。切……他真了解我。我本来是懒得解释,谁让他一口咬定我是去约会的、我是骗他的。我从小被冤枉的机会不多,遇上这样的事情难不成对着师父破口大骂,更何况你猜对了你料事如神我又为什么要扫了你的兴。
      然而我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可巧这会我正想怎么帮帮月季,就把满腔委屈放成了软话:“师父,嘿嘿,内个,我下山就是为了去看看那个月季,就没打算见别人。您觉得……我是说,比如您是那个高力克,您究竟会装模作样撑下去,还是根本撑不了多久。”
      沉默,沉默,沉默。我从来没这样直截了当地探问过师父对于这种无聊事情的看法,在等待到我几乎以为他根本不打算搭理我的当口,他终于说:“大概支撑不了多久。”尽管他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管扭头瞧着慕容凝和师公如何拆招,不过我师父这个人有个好处,他不会随便乱说,他总是认真给出建议,我很放心。
      好戏连台,也许那个高力克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情圣,也许他也撑不了多久,就会对月季敞开心扉。

      我劝月季不要大姑娘做媒,自己却凑着热闹。不是我好当月老,实在是故事很精彩。
      我一去,月季就对我抱怨:我四哥来过了,于侄女,都怪你都怪你。
      我纳闷死:怪我什么?
      月季羞答答:我告诉你,你说四哥暗恋我,我是死都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我一看到我四哥,就想起你的话,反觉得脸红心也跳。他多看我一眼,我心里就长了一只小兔子,跳啊跳。本来我和四哥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这么多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才好。看着他说,心口那只小兔子都快跳出来;不看着他,他又觉得奇怪,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不怪你怪谁。
      这真的是那个“隐忍中带春情”的月季娘?她的分裂让我叹为观止,但就个人感情来说,她又确确实实是初出茅庐。虽然还是没能认清事情的本质,但她对自己的情感认知能有这样神速的进展,的确就是一桩教人欣喜的事。高力克同学,你就快拨云见日了吧。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助月季面对自己的真实感情,虽然月季经营着一家风月场所,看看她和尘西的那些风月场上的场面话,已经说得很顺溜,可骨子里还是固执又保守。“你说我爱的是四哥?于侄女,这些古怪的疯念头你都是从尘少侠那里听来的吧?我说过的,我从小到大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嫁给三哥,即使三哥他不能接受我,我能做的不是默默等待,就是默默守候。我最大的幸福,就是三哥过得幸福。我又怎么可能爱上四哥,我怎么可以背叛三哥。”月季说着都急哭了。
      月季啊,你就是个鸵鸟。
      鸵鸟红着眼,告诉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四哥了。“既然见面这样尴尬,往后就再也不见了吧。都是拜你所赐,我再也见不到四哥了。从小四哥待我最好,什么都想着我,什么都依着我,什么都帮我,四哥什么都是最强的,他什么都会,呜呜呜呜。”
      我正琢磨我的推波助澜,推得是不是有些急躁。有个男人的声音:晕妹,别哭了,为什么不见四哥?为什么不要见我了?
      剧情急转弯!情圣哥出场了!
      我摩拳擦掌,我伸头顾盼,我等待着看好戏。可情圣哥就是情圣哥,任何一个观众都比他心急,任何一个演员都没他演技高超。果然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他不抓紧时间表白心迹,他只是悠哉游哉,掏出块手绢子,给那只哭红眼的小鸵鸟,擦啊擦,擦啊擦,不紧不慢地看着我,来了句:你是谁?
      哥们你跑题了,我是谁不是戏的重点,你现在应该当我不存在。月季这不是哭了么,这节骨眼上你不趁火打劫你还在磨蹭什么,你得入戏,赶快入戏。月季却在一旁不识时务地介绍:四哥,这个是我朋友的侄女,于侄女,四哥你坐我去给你泡茶,于侄女你招呼我四哥坐。
      居然一下跑开了,咳,占我便宜我也没功夫说你了,我说月季你应该顺水推舟回答他问你的问题避而不见不解决问题你你你这是在砸自己场子你究竟明白不明白。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唉,我一句话都没说,除了坐下来喝口茶,败败火,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情圣哥并没有一脸茫然,而是咄咄逼人瞧着我,瞧得我心里发毛:晕妹怎么了?
      我对情圣没什么好气,我一直以为当情圣远不如当个尘西来得实在,在我看来四哥同学这全是自作自受:绯月公子您觉得她是怎么了?月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猜想她大概不喜欢一只缩头乌龟。
      这时候绯月公子说了一句令我终生难忘的话,他无愧月季给他的伶牙俐齿哥哥这一称号,这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彻底是一个多余的好事者,还好我本来就是闲得无聊下山来狗拿耗子的,不然哪里有地自容。他说:于侄女,在在下看来,这世上本来有许多事情,在心照不宣没有讲破的时候,是最妙不可言。
      靠,我想骂人,要不是他武功高我太多我不敢冒犯。原来哥要的是心有灵犀,是欲语还休,是尽在不言中;哥看重的是情调,而不是猴急似的调情。是我俗了,我多嘴了,我多事了……我不懂这就是境界啊境界。
      不过,四哥同学,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我看月季对你的心境,是九曲十八弯-有得绕,哪里是你以为的这个境界。四哥啊,离你修成正果,那是千里迢迢相当漫长,不信咱就走着瞧。本来么,有窗户纸你不捅,你非得翻山越岭绕回来,四哥,对您的竞技状态,我折服了。一个少侠,把邻居家的妹妹看作是外国的妹妹,用舍近求远的方式不懈追求,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这是琼瑶附体!
      被人叫多了于侄女没什么,纵然被叫成了孙子,也不能把我变成那省油的灯。我皮笑肉不笑回敬高力克:呵呵呵,绯月公子,您说得对,等您找来了水,再修完这渠;买来了锅,再种上这稻,就万事俱备了,等水也引来了饭也做得了,您的孙女也该嫁人了。
      高力克大概被附体附得不轻,给我来了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晕妹还没来?她去哪了?我去找她。
      吓得我……原来他只是说不过我,切。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爱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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