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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沙山伯 ...


  •   你的名字我已想不起来,别怪我,生命太匆忙--《陈升-路口》

      过了两日,三吉跑来找我,说是来了个客人,送的礼单超级长,东西又多,她一人都搬不完。她认定此人一定是两位新人的什么亲戚,因为木吉不知道上了哪,便央我帮忙端茶倒水一起招呼那人。我见了那份名帖和礼单,下巴差点掉下,可不是说谁谁来么,这位正是这两日如雷贯耳的杀手--沙洲大驾。
      沙老兄也不掩饰掩饰,整个就是一幅杀手装扮,斗笠压得很低,着一袭宽大黑衣。敢情他衣服全都是黑的,赴宴也不穿得喜气些,尽管他是来找茬的,可演戏总该演全套是不是。
      吉少看了面上乐滋滋,惊艳杀手,她一向喜欢的,可不就是这个款么。只是说惊艳太牵强……身材略嫌肥硕,脸没看到更不能算数。她不知道,人家是来寻仇滋事的,一会她可得帮着她大师兄收拾。比不上月季,我其实没经过什么大场面,山上揣着这个秘密的人现如今可只有我和会长两人,望着那个信里头气势汹汹的沙兄的帽檐,我内心多少有些发颤,那只端着茶碗的手也相应地颤抖起来。

      刚要颤颤巍巍把茶碗递到沙山伯的手里,一个声音教我差点把碗给摔了。
      是刺虎在喊三吉:四师妹……你几时跑这儿来了,让我这通好找。
      吉少豪迈地用袖子抹汗,随口答应:大师兄,我搬东西呢,你又不帮忙,成天就知道玩。
      我上山做客的日子不短了,才熟悉小七侠的师弟师妹们和刺虎说话的口吻。他们几个基本不把他当大师兄,只当他是小孩子,还是特别贪玩那种。刺虎喜好吟诗作画,它们都随他去,对他作的诗也随口嘲笑,不过没人较真。
      刺虎似乎没有看到沙洲,只笑眯眯和我打招呼,于果妹妹,你也在啊。我师妹怎么一个人搬东西,你也不帮着点,我好心疼她。师妹来来来,哥哥给你擦擦汗。
      哎,同样的,要不是我在山上玩了有些日子,他说这番话我可得吐,他其实并不算是一个轻佻的坏人,这就是他的风格。看他那幅滑稽的样子,我实难将他和勾搭沙兄妻子的这样的污点联系起来。
      刺虎仍然没有看到沙洲,继续混说:于妹妹,我方才悟道,顺手作了首诗,你瞧瞧好不好?
      他是浑然不知,我却感到气氛凝固,大气不敢出,真没出息。
      刺虎也不理会,自顾自念他的诗:床前明月光,洒了一碗汤;举起一块布,低头擦□□。
      轻轻沉入底,慢慢往上提;心里不要慌,一慌尽是汤。
      真的,要不是这些日子听多了这样的诗句,我还……真备不住笑场。沙山伯低着头,没有吭气,也不见他端起茶碗来喝口茶。吉少还在忙里忙外搬东西,谁说沙兄做戏不做全套,单凭这礼物的数量,就已经累死人……我心里盘算,究竟是帮忙搬东西比较合适呢,还是随口问问刺虎他这诗想表达的意境,打破这僵局来得恰当。
      可是沙山伯开口了:诗不错,外人听来可笑,但诗里流露的那种彷徨无措,若非你诗中真知己,又能有几分体会。
      如果我在喝茶,早就喷了满地。我卸眼望去,沙兄的斗笠仍戴得牢牢,他老兄倒坐得四平八稳、纹丝不动,世上的仇家都是这么埋汰人的么,用如此可爱的方式?
      然而刺虎并不觉有异,还真以为遇上了懂自己的人,兴奋地跳到沙兄面前坐下。我不禁怀疑沙嫂是不是为了刺激沙山伯,才臆想出罗虎欧这么个莫须有的情人,瞧刺虎那天真烂漫样,哪里像个能骗取寂寞深闺女子的情场高手。
      三吉不知什么用意,使眼色叫我一同走开,我又害怕又好奇,矛盾地走出去。她悄问我今天怎么呆楞楞的,我怕出了事来不及,抓着她把两封信的事一五一十地交待一通。三吉听完一头雾水的样子,不过怎么说小七侠与众不同呢,她纳闷的原来是:嘿嘿,我大师兄居然干过这事?我们以前还真看扁了他。
      我催促着三吉去喊人,大喜日子接二连三出事,这可不吉利。
      吉少摆摆手:不能够不能够,你想严重了。你想想,那人五年前又不是打不过我大师兄,恨成这样了都,对方爽约又如何,辱妻之耻啊,能耽误五年?别是故意留着他吧。我瞧报仇多半是个托辞,那人保准还有别的事。
      吉少分析问题的干练样子教我都心折,这模样性情哪个杀手能不爱。唉,可叹我长期仗着有倚靠,偷懒偷惯了缺历练,想起于轼的苦口婆心,他的担心我这才有几分体会,凡事哪能都指着混将过去,今后什么事不得独自面对,我真得跟吉少好好学。我眨巴眼仰慕的样子让吉少不以为意拍拍我肩:别寒碜我了于大媒人。沙洲沙山伯是吧,没事,姐姐一会就去会会他。
      被寒碜到的人是我,不是当媒人多丢人,实在是自己都还没嫁上人。

      后来几日,确实并没有出现我翘首以盼的踢馆事件,刺虎依然好端端忙里忙外,同着宾客吟诗作对不亦乐乎。倒是我几次看到三吉面红耳赤地奔跑,欲拦住她一问,可没能赶上她的速度。胡吃海喝总是耽误功课的,我已经久没练功了,那个什么风筝决,练会了又没人查。
      好容易从正面逮了她一回,抓紧机会问了个究竟:三吉,沙山伯会了没?
      吉少红着脸气呼呼说:那天大师兄对我那几句轻浮话让他不知就里听去,估计误会了。好么,原来这沙胖子走的是迂回报仇路线,妈的竟敢调戏老子,把我当成大师兄的女人了。
      什么决战山巅,全是唬人把戏,他沙兄打架八成爱出下三路的招。我倒不是不齿他,师叔日常的教导摆前头,耍流氓的其实最好应付,我笑出声:他怎么个调戏法?能让我们见多识广的吉少脸红成这样,手段不俗啊。
      吉少脸更绯红,气势却还在:见多识广个屁。这回才知道,我那全都是纸上谈兵,遇个沙胖子我就招架不来,还指望扑倒个把惊艳杀手,真是白日做梦。
      究竟沙老兄说了什么如此高明?
      吉少对着那个方向啐一口:说了什么?实话说沙胖子说了什么一开始我没听清。老子去会他,丫神秘一笑直接凑过来蹭着我的耳朵耳语,蹭得我发毛!蹭一句我就忍了罢了,可沙胖子他见我不动还脸红,竟敢顺竿爬,直接上手了!我当时就火了耳光伺候,沙胖子居然淫(蟹)笑,说你师兄能给的难道我不能给?哥哥我保管你满意。
      这沙胖子太险恶,怎么就能几次三番让他欺负了去?
      吉少倔脾气:开始我还不信了,沙胖子就能那么牛。可我会他几次,他就敢故伎重演几次,而且越来越轻佻。抽耳光他根本无所谓,他一耍赖,我就没辙。这胖子,看样子我是招架不来,我得认输。
      我细细想这事,会长虽然老糊涂,可他反复提到的奸(蟹)情,究竟是什么?流氓我是不怕的,一个义愤填膺揽揽袖子,哼,不去会会沙胖子,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
      我同着三吉去找沙洲,他果然是个胖子,那顶斗笠摘了我才明白,那脸横肉让吉少哪有胃口接受调戏。他的那袭黑衣显瘦效果倒是不错,让他只是略显发福。
      既然是我主动请缨会的沙胖子,可不能让吉少轻瞧了我们终南儿女。我给沙胖递杯茶,清了清嗓子对他道:沙兄,你来武当的原由,其实我统统知晓。这几日,我眼看着你撑得何其辛苦。常言道,肚饿不能吃黄连,你的遭遇,谁又没几分同情。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我江湖儿女凡事要讲个理字,三吉何其无辜,你又何苦为难于她。沙兄,此间的奸(蟹)情,我和三吉早已洞悉。现下,你总该卸下伪装,和我们聊聊实情了罢。
      其实,我心里也没个底,依尘西的习惯,对这样的人以毒攻毒肯定更为妥当。可我只想着沙胖子也有自己的冤屈,而会长总不至无风起浪,不如点破一二,看他怎生回应。
      瞎猫抓到死耗子,沙胖子果然大惊失色,起身抱拳鞠躬:女侠这几句话说得在理,看样子……你们什么都知道了。先前的确是在下有所冒犯。
      说完对三吉又施一礼。三吉看得一愣一愣,以为我多本事。一通话唬倒两路人,嘿嘿,看出女侠我不是凡人了?
      做戏做全套,我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于是边琢磨边忽悠:沙兄,你看我是不是把刺虎找来,你俩有话当面一次说清?刺虎可是冤枉得紧,当年恩怨暂且不提,你的那两封信,他可是真没读到过。嘿嘿,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啊,我保证这绝不是关键。
      沙胖被我的气势唬住,果然没敢追问信的事,只摇头叹:小虎哪里认得我,那一日他抓着我的手直呼知音,居然还请教我的姓名。
      三吉风一样跑出去。不一会果然风风火火拽了刺虎进来,三吉手指着沙洲急问:大师兄,你仔细瞧瞧,这胖子你可还认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沙山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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