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陷》鸥吟

22、第二十二章 空降

　　杨殊第二天醒后发现自己衣服都没脱就睡了一觉，大概率是孟林西给自己扶到床上的，她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两瓶啤的就给撂倒了。杨殊迷迷糊糊走到卫生间洗漱，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妆已经被卸掉了，她还能酒后卸妆？

　　杨殊疑惑地从卫生间出来后刚好碰到孟林西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迎面走来。

　　“你怎么起这么早？”九点按理说不算早，但是对于孟林西的作息来说算是很早了。

　　“一会儿有工作。”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哈欠，就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搅得孟林西思绪乱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扛到凌晨实在扛不住才睡过去。

　　“没睡好吗？”

　　孟林西的眼睛下面一圈乌黑泛青，看着十分明显。

　　“还行吧。”

　　“昨天晚上，谢谢你啊。”杨殊指了指自己的脸，她猜这应该也是孟林西帮忙做的。

　　孟林西听杨殊提到昨晚，早起的困意瞬间就去了大半，心直接提到嗓子眼，有些结巴和心虚地回道：“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就举手之劳，孟林西心虚的样子在杨殊眼里看起来更像是不屑，她皱皱眉不想深究。

　　“我没乱说话吧。”虽然杨殊对自己的酒品还算自信，但是万一呢。

　　“咳，没有，我那个先去洗漱换衣服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至此，杨殊时隔一周没再见过孟林西，八成又是去哪儿工作了。Schedule在年会结束后关于总监的评选也正式开始，乔侃之前帮忙引荐的林夏，她们在那次见面之后还又再见过一次。

　　“不瞒你说，当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其实挺生气的，还没有人敢这么摆我一道呢。”

　　林夏也不是一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生意场上不就这么些事儿嘛，她只是不喜欢别人拿自己的感情来利用。

　　杨殊笑笑，她自然知道林夏指的是什么，缓缓开口：“我说我也是临时知道的似乎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论怎样，受益者的确是我，所以我为此向您真诚道歉，如果您因此不愿意和我合作，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倒是很坦然，不过你猜错了，一码归一码，虽然方式我不喜欢，但是你交上来的东西还不错，我愿意和你合作，和乔侃无关，单纯是从生意角度，我不想因为感情的事而错过一个人才。”

　　林夏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随即说道：“后天上午来签约吧。”

　　杨殊拿着签好的合同从写字楼里出来，不禁感慨乔侃的异性缘质量还真高，没有一个是花瓶，林夏在公司的威信很高，工作认真负责不拖泥带水，是个做事的人。

　　【别整理了，有个小道消息，性质偏坏】

　　张瑶的消息在电脑上弹出来。最近因为晋升评选的事情，整个公司都风声鹤唳，比起快要放假过年的期盼，更多的是人心惶惶。

　　【什么消息】

　　【据说，有个带资空降的候选人要来】

　　【保真吗】

　　【差不多，就看这两天来不来了】

　　【我说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啊】

　　【之前和其他公司的朋友吃饭，他们说的，但是一直也没说是谁，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屏幕上这几行字，杨殊突然也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还真有皇族来跟他们这些普通社畜抢饭碗。

　　更巧合的是，乔侃这两天刚好不在公司，杨殊连个可以信任求证的高层都没有，无论是Kathy还是Jorge都是守口如瓶，Eric就更别提了，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战壕的。

　　不管怎样，三天后就有答案了，无论是哪种答案。

　　周一作为新一周的痛苦之首，本该是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氛围，可是杨殊踩点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可算是来了。”

　　张瑶拽过来还处于一脸懵的杨殊，这可真是前脚后脚。

　　“怎么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空降兵吗？”
　　“记得啊。”
　　“来了。”
　　“现在吗？”
　　“嗯，就在屋里，刚来。”张瑶用下巴点了点会议室。

　　就在杨殊踏入公司门前十五分钟，新人在众人的目光簇拥下被Kathy和Jorge引进会议室，到现在还没出来，Eric的面色凝重，看来空降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杨殊回到自己工位上，她有些挫败，天有不测风云，看来自己准备的这些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不甘心肯定是有的，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还不得乖乖接受继续干活。

　　杨殊宽慰开导自己，姑且就当是时机不到，不是自己的东西争了也没用。

　　“出来了出来了。”

　　先是Kathy、紧接着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最后是Jorge，三人先后从会议室中走出。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肖维，是我们新任的创意总监，大家欢迎！”

　　短暂沉默和惊讶过后，掌声稀稀拉拉响起，Eric此时的脸比沥青马路还要黑，杨殊的好奇远胜于惊讶。

　　这个叫肖维的男人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脸长得还行，就是笑起来总让杨殊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皮笑肉不笑，表面礼貌谦逊，可眼底却是冰冷和淡漠。肖维感受到杨殊探究的目光，不经意瞥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杨殊自后背到四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来者不善。可是自己甚至都不认识他。

　　这一天杨殊都浑浑噩噩，心不在焉，公司里好奇的人不在少数，然而却没有人去追问为何不按照原计划进行，也没有人去争论为何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你也别太难过了，肖维的家庭背景新鲜出炉，你知道Wiston酒店吗，他是那五星级酒店老总的独子，不简单吧～】

　　杨殊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资源和人脉于她而言是日积月累，而于有些人来说，不过是与生俱来，碰碰嘴皮子的功夫就近在脚下。

　　杨殊关掉对话框，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手头的工作上，晋升的事情她就当从未出现过。

　　【杨殊是吗？麻烦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肖维的消息从办公软件上弹出，杨殊下意识点开，已读的标识瞬间打上。

　　怕什么，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杨殊敲敲门，里面传来“进”的男声。

　　你见过毒蛇吗，肖维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坐。”肖维招招手，示意杨殊坐。

　　这间办公室不是很大，但杨殊从一进门就被这种侵略性目光注视围绕，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别紧张，我刚来，只是想请教杨小姐一些事情。”肖维起身在身后的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递给杨殊。

　　“谢谢，肖总客气了，叫我杨殊就可以。”杨殊低着头双手接过。

　　“我有那么可怕吗？”肖维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没有。”杨殊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恨自己喜形于色，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啊？”

　　杨殊几乎是下意识反应的抬头，她直直撞进了对方耐人寻味的眼神中，然后迅速撇开视线。

　　“听说你是在乔侃手下做事的。”肖维缓缓开口，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

　　听他提到乔侃的名字，杨殊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从一进公司就死死盯着自己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偏偏乔侃今天还不在，发消息也不回。

　　“是的。”杨殊点点头。

　　“他似乎很久不带新人了，你是他目前唯一的下属吧？”

　　有备而来，绝对是有备而来。但这个问题同样是杨殊困惑的，她之前也问过乔侃，对方随便用两句玩笑话搪塞了她，所以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

　　“很抱歉，这样的人事安排我也不是很了解具体内幕。”

　　肖维眉毛轻轻一挑，随即说道：“那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啊？”

　　杨殊心下一惊，这个肖维很明显是冲着乔侃来的，但是原因还尚未可知。新官上任第一天，三把火就先从自己这边烧起来，她今晚就算是手机打到没电也得联系上乔侃。

　　“感谢肖总抬爱，我工作资历尚浅，进公司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公司里有很多能力和经验兼具的同事，还请肖总三思考量。”

　　“是吗？那如果我非要选你呢？”

　　“如果您非要选我，我自然是没有权利拒绝的，只是像这样一个轻易易主的下属，想必也不是您想要的。”

　　肖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没想到杨殊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不过有一点她说对了，他的确很讨厌来回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如果肖总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工作了。”

　　“好。”

　　杨殊佯装镇静转身走出去，关上门的瞬间她松了一口气，抓着门把手的手心里早已浸出了一层汗。

　　张瑶见杨殊魂不守舍从肖维办公室出来，关心地问道：“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

　　杨殊拿起手机，依旧没有乔侃的消息。

　　晚上到家的时候，杨殊特别希望开门的时候孟林西在家，哪怕他故意没事找事整出点动静也好，她的手放在客厅灯的开关上迟迟没有按下去，房子在她身后的门关上的一瞬彻底陷入黑暗。

　　凌晨3:24，杨殊放在床头的手机亮起。

　　乔侃：【我最近这段时间有事不回北京，你自己多留心。】

　　第二天一早，孟林西的热搜和乔侃的微信同时出现，热搜上挂着的名字让杨殊感觉自己穿越了。

　　【孟林西姚芮嘉】

　　【红妆预告】

　　其他的词条都大差不差，孟林西和姚芮嘉之前拍的戏发了预告片，两人本就有话题度，再次捆绑直冲热搜第一。

　　杨殊看了几条，网友的留言说什么的都有，有看好的，有唱衰的，她看着心烦，再加上乔侃留下一条微信后又失联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后记】：

　　孟林西坐在化妆间里，他想到那个不经意的吻，手不自觉就放到唇边，脸上是罕见的羞涩。

　　“你嘴怎么了？”周铭恺推门进来看到孟林西正一脸沉醉地摸着自己的嘴巴。

　　“没什么。”孟林西赶忙把手放下。

　　“跟你说个事，《红妆》过审了，马上就抬上来了，预告过两天就发了。”

　　“这么快啊。”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孟林西已经不敢奢求剧能爆，但求能顺利播出。

　　“资方怕出事，早过审早抬，免得夜长梦多。”

　　因为各种不可抗力或不可言说的原因，这两年的剧一直在拍，但是能播的却是寥寥，资方不想因为演员钱打了水漂，台前幕后的制作方也不想自己白辛苦，况且各方人员还巴巴等着结尾款。

　　“所以？”

　　“所以，你和姚芮嘉很快就到合体宣传期了，杨殊那边？”

　　合体宣传是工作必需，可就算杨殊不在意，他也不能理所当然就默认这件事她应该理解。

　　“她，应该会理解的吧。”孟林西心虚地说。

　　周铭恺不置可否，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