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陷》鸥吟

14、第十四章 试探

　　综艺节目杀青，蒋忱毫无疑问拿到了留用offer，但是他还没有毕业，所以只能先开着这个空头支票，蒋少爷可以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无所谓，反正这个结果也是给观众一个交代。

　　杨殊很羡慕蒋忱，他拥有做选择和不做选择的自由，而这种底气源于他的家庭，酒店大亨的接班人，与生俱来的东西已经是一个普通人耗费一生所难以企及的了。

　　“杨殊，我明天就要回美国了，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祝你学业顺利！”发大财这种话就不必跟他说了。

　　蒋忱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用了力，他目光灼灼看着杨殊，欲言又止，很显然不是很满意这句祝福。

　　这一个多月的录制终于彻底结束，除了困乏，杨殊感受到更多的是奇妙，同时还收获了好身材，她足足累瘦了十斤，这怎么不算一种无痛减肥。她仰头抿了一口酒，见蒋忱还盯着她，眼神复杂，掺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我会回来找你的。”
　　“好啊，一年后，我应该还没跳槽。”杨殊笑笑，她并没有把蒋忱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一年之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蒋忱派人查了那晚的车牌号，当资料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已婚”两个字像刺一样扎眼。他难以置信，在录制间隙悄悄去找Schedule里其他同事旁敲侧击打探虚实，结果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他们不太清楚杨殊的私事，也不曾听说她有男朋友，倒是反过来跟蒋忱八卦，是不是有什么小道消息可以共享。

　　他看着资料了然于心，明星和素人隐婚，这段见不得光的婚姻持续了半年多，消息压得很严。

　　“杨殊，你有男朋友了吗？”蒋忱不想兜圈子，他开门见山直接问。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啊？”杨殊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打趣地看着他。
　　“好啊，我这里有还不错的人选，你要不要见见？”蒋忱眼里含笑，步步追问，他在意的不是她已婚，而是她对这段婚姻的态度。
　　“不用了，我没这个心思，还是赚钱发财比较适合我。”杨殊婉拒，她意识到蒋忱是认真的。

　　话已至此，杨殊模棱两可的说法就已经亮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是蒋忱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好，一年后见。”
　　“好。”

　　杨殊从杀青宴的酒店出来后看到孟林西的车就那么明晃晃停在门口，她的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他疯了。。”

　　同事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陆续走出来，这么多人总有认识孟林西的，那辆显眼的大G离她不足三米，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她要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那辆车，还不知道第二天公司里会怎么传。

　　【？上车啊】
　　【你怎么来了？】
　　【接你啊，这么晚了】
　　【我可以打车】
　　【这个地方不好打车的】

　　杨殊环顾周围，趁还没人注意到她，以迅雷不及掩耳朝之速朝那辆黑车跑过去。

　　“杨殊！”

　　该死，是谁。
　　这声音直接让所有人看向了她。

　　杨殊缓缓转身，罪魁祸首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蒋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纸袋递给杨殊，也不遮掩logo，虽然杨殊也没看懂这个是什么，但一看包装就很贵。

　　“干嘛？”
　　“送你。”
　　“这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知道少爷有钱，最后也摊牌不装了，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杨殊直接就是一个拒绝，伸手推回去。

　　“没多少钱，高仿的。”

　　鬼信啊，杨殊皱了皱眉，眼神中都是拒绝。

　　“收下吧，就当是感谢实习期间的照顾，这么多人看着，你给我个面子。”蒋忱走近两步，微微低头凑在杨殊耳边说道。

　　杨殊无奈叹口气接过，“好吧”，大不了回去转他钱。

　　“嘀！”
　　身后的车按了一声喇叭，打断了这出戏码。

　　蒋忱后退几步看向路边抢眼的车，这个车牌号他并不陌生，紧接着他就隔空朝驾驶座上的男人扬起一个极具挑衅意味的笑容。

　　孟林西坐在车里，要不是碍于身份，他直接就冲下来给蒋忱一拳了，两个人凑那么近，大晚上演什么偶像剧，他戴着墨镜都感觉自己要长针眼了。

　　杨殊听到孟林西在催她，匆匆和蒋忱告别。在车上，她偷瞄孟林西那张绷着的黑脸，开玩笑说道：“恺哥应该给你接个防晒的商务。”

　　等了几秒孟林西没接话，杨殊只能自顾自找台阶下。

　　“不然你最近这脸怎么这么黑？”

　　孟林西这回听懂了，讽刺他呢。杨殊尴尬地笑了两声，孟林西还是不为所动，脸比刚才更黑了。

　　不解风情，无趣，一点都不幽默。杨殊白了一眼，把头扭向车窗。

　　“那个男的是谁啊？”

　　回到家后，孟林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嗯？谁？”杨殊正在刷牙，一时没反应过来孟林西指的人是谁。
　　“就是送你东西那个。”孟林西没好气说道。
　　“你说蒋忱，他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杨殊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又漱了个口。
　　“实习生？你们很熟吗？”
　　“还行吧，准确来说，他是乔侃的实习生，我就是帮忙带带。”

　　杨殊走出卫生间，孟林西跟在屁股后面追问：“那乔侃的实习生为什么要你帮忙带啊？”

　　“因为我们在录节目啊。”
　　“录节目？录什么节目？”
　　终于问到正题上了，杨殊这才想起来一直没告诉孟林西这段时间她在忙什么，可关键是他也没问啊。

　　“综艺节目，我们公司和优讯有合作，紧锣密鼓拍了一个多月，今天可算是杀青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也没问啊。”

　　孟林西和杨殊婚姻保持稳定的第三条默契约定：互不干涉对方的工作，互不干预对方的私人空间。真正做到了相敬如宾，礼貌客气，是一对名符其实的婚姻搭子。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开什么玩笑？”杨殊停顿了一下，满眼诧异地看着孟林西，像是听到一个荒谬的笑话，比她说他脸黑还冷的笑话。
　　“那他为什么送你礼物？”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赶紧查一下，然后折现转给他。”

　　杨殊看着商品详情，感慨不愧是真少爷，一条手链3w，几个月的工资就这么飞了，还是找机会还给他吧。孟林西站在卧室门口向里张望，看到梳妆台上的包装袋，是梵克雅宝的logo。

　　“梵克雅宝，这实习生挺有钱的啊～”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止在公司，家里也多了一个。

　　杨殊无语，两眼一黑，起身走过来，对着孟林西皮笑肉不笑，“我要睡了，晚安。”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间门。

　　【这礼物太贵了，我不能收。】转钱都肉疼的那种。
　　【送出去的礼物被退回来可是让人很难过的，我小票也撕了，你就安心收下吧】
　　...
　　【那好吧，我改天请你吃饭，你什么时候走啊】
　　【周末】
　　【那周五晚上有空吗】
　　【有啊，你请客吃饭，什么时候都有空～】

　　杨殊笑了笑回了个搞笑表情包。

　　节目录制结束，公司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办公环境，杨殊也不用再早起做造型，那双高跟鞋也被扔到了角落里。另一位拿到了留用offer的实习生因为今年刚好毕业，所以等会儿就要来正式报到了，

　　“小杨姐！”

　　杨殊走过前台，听到有人喊她，转身看到向甜正坐在门口的沙发上。

　　“甜甜，你来报到吗？”
　　“嗯嗯！”
　　“那我带你过去吧。”
　　“好～”

　　向甜人如其名，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讨大家喜欢。

　　“我记得你之前是跟着Eric的对吧。”
　　“嗯，但是Kathy姐姐说Eric老师团队的人太多了，就让乔侃老师带我了。”

　　杨殊微微挑眉，心下诧异，她完全没听乔侃跟她说过，不过确实，直属于乔侃的下属目前就她一个，不像Eric门客充盈。

　　两人走到乔侃办公室门口，杨殊抬手敲了敲，直接推门进去。

　　“向甜，来报到的新人，我给你带到了，你安排吧。”说完就要转身出去。
　　“哎，回来，谁？向甜？为什么跟我？她不是Eric的人吗？”乔侃停下手里的活儿，叫住了杨殊。
　　“你不知道？”杨殊见乔侃也是一脸懵，显然他也才刚知道这个消息。
　　乔侃摇摇头，俩人大眼瞪小眼。

　　“她说是Kathy跟她说Eric那边人太多了，所以派来跟你。”
　　“我去问问Kathy。”乔侃拿起手机又放下，他决定直接去找Kathy当面问清楚。

　　“乔老师！”向甜看到乔侃急吼吼地从门里走出来，连忙上前打招呼，乔侃点点头绕过她。

　　“小杨姐，乔老师怎么了？”看着乔侃离去的背影，向甜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儿，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杨殊拍拍向甜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Kathy正在整理员工信息，乔侃门都没敲就直接冲进了她的办公室，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都不敲门吗？”Kathy看着乔侃一副来跟她兴师问罪的样子。
　　“下次补给你，不问我意见，给我塞个人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向甜没跟你说吗，Eric那边人太多了，你这边目前只有杨殊，多带一个也没关系吧，他那边都十个人了。”
　　“那你至少先给我打个招呼啊。”
　　“我要是跟你先打招呼，你会同意吗？”Kathy太了解乔侃的个性了，他最怕麻烦，指不定准备了多少借口来回绝她。

　　乔侃被揭穿心事哑火了，Kathy猜的没错，如果她不玩先斩后奏，他肯定不会要的，他是真的嫌麻烦，也最烦这种拉帮结派。

　　“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
　　“那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乔侃像根被霜打的茄子从Kathy的办公室里退出来，杨殊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一拳打在棉花上了，整个公司能治住乔侃的人没几个，Kathy算一个。

　　“你跟我进来吧。”

　　乔侃把向甜叫进去，没过一会儿，向甜就巴巴地来找杨殊了。

　　“小杨姐，乔侃老师叫你进去。”
　　“噢好。”

　　杨殊进去就看到乔侃闭眼靠在椅子上。

　　“你没事儿吧。”
　　“唉，烦。”
　　“有什么可烦的，不就是带个新人吗？”
　　“说得容易，要操心的事情可太多了。”
　　“比如？”
　　“比如，我又要看一堆蠢方案，去年的种种记忆正在冲击着我的大脑。”乔侃从椅子上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杨殊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路过的狗被踹了两脚，有被冒犯到。

　　“要不你，”乔侃抓耳挠腮一通，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抬头看向自己的救命稻草。
　　“我能拒绝吗？”杨殊看到乔侃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杨殊觉得Schedule真该给自己涨薪，算算时间，自己入职已经一年多了，按照晋升规定，她今年就可以参加评选。

　　“小杨姐，你知道乔侃老师喜欢什么吗？”
　　“他，喜欢吃喝玩乐？”这个问题还真是给她问住了，印象里乔侃无非就是这些吧。
　　“啊...”向甜的脸上露出些许沮丧。
　　“怎么了？”
　　“我还说可以投其所好，拉进一下关系。”

　　跟谁？乔侃吗？杨殊想到她曾经也有过如此幼稚的想法，结果全都白搭，乔侃什么没见过，什么都不稀罕，要真想投其所好，那最好就是跟他没有关系。

　　“别担心，乔侃这个人公私分明，你做好你该做的就好了。”

　　向甜的家庭背景Kathy后来和杨殊聊过，也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兢兢业业上学考试，一路能走到这儿实属不易，节目上的表现也还不错。杨殊听Kathy说完，觉得这个女孩和自己有点像，而Kathy也正因为有杨殊这么个结果良好的试验品在先，最后才把她分到乔侃这边来。

　　【后记】：

　　蒋忱收到了一份邮件，里面是关于杨殊从小到大的各种资料，前面都很正常，直到婚姻状态这一栏，上面赫然写着“已婚”两个字。

　　他皱着眉拨出一个电话，“喂，婚姻这部分能查的出来吗？”

　　“可能需要花点时间，这部分好像被人刻意隐藏了，不太好查。”

　　“给你三天。”

　　蒋忱挂掉电话，在这三天里，他悄悄去问了和杨殊关系比较近的同事，甚至包括乔侃。

　　“乔老师，杨殊姐这么优秀，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
　　“男朋友？我还真没听她说过，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不知道有没有呢。”乔侃向来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但是被蒋忱这么一问，他还真有些好奇，一直以来确实也没听杨殊提过感情方面的事情。

　　之后跟其他人打听也都是一问三不知，蒋忱都要怀疑消息的真实性了。

　　“查到了，资料发你邮箱了。”

　　蒋忱迫不及待点开，他看到名字和照片的瞬间瞳孔放大，他总算是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