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没忘旧情！》三岁呆花

44、作弄

　　“我给你五秒钟思考，也提醒过你，沉默即默认。”林寒江为他分析，“总共十一秒，都在你的反应范围内。”
　　怎么能这样计时呢，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林寒江又笑了，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轻触那颗黑痣，温柔地爱抚，语气渐渐缓和，“好了，是我的错，我太心急，吓到你了。”
　　"既然星星反悔了，那就让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吧。"他最终决定放手，不再继续那些恶作剧。
　　林寒江凝视着他，温柔地问："星星，你愿意与我相在一起吗？"
　　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柔和情感。

　　对于沈耀星来说，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目光，但又在无数个共同度过的日夜里，似乎已经见过无数次。
　　他一直渴望一份只属于他自己的温暖。
　　他也隐约感觉到，林寒江所给予的，正是他所追求的。然而，他害怕一旦拥有就会失去，也担心这只是一场幻觉，因此从未敢去证实。
　　而此刻，林寒江亲手为他奉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答案。

　　沈耀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却又闭上了，紧咬着唇瓣。如此反复，最终他的脸涨得通红。
　　在感情方面，他总是难以启齿。
　　因此，默认成了他摆脱尴尬的最佳方式。

　　林寒江深知他难以开口，又耐心地询问了一次："和我在一起，好吗？"
　　"这样重要的事情，我不愿意猜测，我需要你的明确回应。"林寒江继续说道，见他实在难受，便做出了让步，"如果你说不出来，那就点头吧。"
　　沈耀星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免为其难地原谅他了……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沈耀星努力抑制住羞涩，声音颤抖地说："好……"
　　他的眼眶里泛着泪光，脸颊和耳朵都泛着红晕，被亲吻过的嘴唇，比平时更加鲜艳动人。

　　林寒江看着他的模样，心中既软又动，捧着他的脸，再次靠近。
　　沈耀星眼睛微微睁大，这回反应了过来，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眼神坚定而庄重地强调："不准亲！我还在生气呢！"

　　林寒江轻轻吻了吻他的掌心，没有询问他为什么生气，直接承认了错误，"是我的错。"
　　"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惩罚我，星星。"
　　沈耀星不满地嘟囔："骗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而且他也无法真正惩罚他。

　　"我不骗你。"林寒江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纤细的手腕，"当年我自作主张送你出国，让你生气，都是我的错。"
　　沈耀星的心又为之一颤。
　　"让你独自一人生活了六年，都是我的错，当年没给你回应也是我的错。"林寒江轻声说道，"今后，无论你如何惩罚我，我都愿意接受。"

　　沈耀星紧抿着唇，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上眼眶。
　　他原以为，只要林寒江在他身边，只要他们能牵手，能相互凝视，他就不会再想起过去的痛苦。
　　他以为将伤口深藏心底，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仿佛忍着忍着就能忘记疼痛，新的甜蜜会逐渐治愈伤口。
　　但在这一刻，当伤口被温柔地揭开时，他发现过去的一切变得更加难以忘怀。
　　六年前，他独自一人提着行李走进这所公寓，尽管一切布置都迎合了他的喜好，合同上也写有他的名字，但他却始终找不到归属感。
　　心中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他一次次回味着那个机场的冰冷告别，回放着那一刻被林寒江无情放逐的画面，心如刀割，因为他们似乎再无交集的可能。
　　然而，林寒江的叮咛——“照顾好自己”——如同魔咒，在他心头徘徊不去。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坚强，反复催眠自己：一切都会过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绝不能让那个冷漠的人看轻了自己，不能让他觉得自己离了他就无法独立。
　　但当他的手再次翻开行李箱的瞬间，悲伤再次如狂风暴雨般将他吞噬，将他困在痛苦的深渊。
　　箱中是林寒江为他细心准备的物品：他惯用的感冒药、肠胃药、退烧药，这些在国外难以寻觅的药品，足够支撑他度过艰难的适应期。
　　还有那件他珍藏在心底的恐龙睡衣，林寒江的画作、手表、领带夹，这些都是他现在不再需要的，却在不经意间提醒着他，林寒江在整理这些物品时，内心同样纷乱。
　　林寒江一边决绝地将他推开，一边在行李箱中悄悄塞入自己的痕迹，仿佛在说：别忘了我，带着这些，好好活下去。

　　面对分别的绝境，林寒江虽然决绝地送他离去，却终究忍不住留下了找回他的线索。
　　他的星星不能走得太远，他需要能找到他。
　　那些年被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因此，他感到更加难以释怀。在林寒江主动承担他的情绪之前，沈耀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崩溃。

　　六年的悲伤累积如滚雪球般，最终将他淹没，带来令人窒息的痛感。
　　林寒江伸手拭去他的泪水，但泪水越来越多，直至将他拥入怀中，轻抚他的背。
　　这六年，林寒江自己并不好过，却只字不提，将一切责任背负在肩，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将沈耀星护在身后，不让他看到自己的伤痕。

　　沈耀星本能地咬向他，却第一次留意到这可能会带来的疼痛，最终他收回了力道。
　　在他胸口，浅浅的牙印浮现又迅速消失。他以前从未关注过这个细节，咬他不过是自己宣泄情绪的方式。但当他亲身体验到那一丝可能带来的痛感后，他开始考虑林寒江的感受。
　　他不忍心让他痛，不忍心在他的肌肤上留下过夜的印记。
　　这份不舍，叫他如何继续折磨对方？
　　沈耀星深知自己不适合这样的角色，但现在，林寒江却赋予了他任意折磨自己的权利。

　　“别哭了。”林寒江轻捧他的脸，温柔地说，“换一种方式来折磨我吧。”
　　他吻去沈耀星眼角的泪水，“别再哭了。”
　　“你当初…”沈耀星哽咽着，欲言又止：“我知道……”
　　情绪失控的时候，总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为什么要走。”
　　“那时候，总有人偷偷跟在我身后。”沈耀星泪眼婆娑地凝视着他，鼻尖和眼眶都泛着红润，显得格外令人心疼，“你送我走，是对我的保护，你担心我会受伤，怕我死在他们手上。”
　　“我全都知道。”沈耀星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不是笨蛋，就算你沉默不语，我也能猜出真相。可是，自己想出来的与从你口中得知，肯定是不同的。”
　　“我并不怪你送我离开，在那个时候，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心知肚明。”他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泪珠砸在手背上，“我所在意的是，你的沉默，为什么不告诉我？宁可让林爷爷开口逼我离开，你也……你也不主动跟我说一个字。”
　　他渴望的仅是一句解释，一句承诺：我不是想将你丢弃，只是想让你在更安全的环境下生活，以后一定会接你回来，乖乖等我。

　　沈耀星愿意等待，不论多久，毫无怨言。但林寒江始终未能开口。
　　他无法给予这样的承诺，不能让沈耀星无休止地等待，不能让他无悔地守候。
　　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无解的谜题，相互纠缠，难以解开。
　　但在他们深沉的情感之下，林寒江对沈耀星的无尽牵挂，以及沈耀星对他的始终如一，正是破解这道谜题的关键。

　　“我从没想过真正地失去你。”林寒江重复着誓言，“你是我的安眠药，是我不可或缺的部分。”
　　在那些漫漫黑夜，只有拥抱着沈耀星，林寒江才能安然入睡。
　　而在与沈耀星分别的夜晚，他要么彻夜难眠，要么依赖药物才能稍微缓解。
　　这个事实，曾是沈耀星的猜测，如今终于得到了确认。

　　“未来，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全部告诉你。”林寒江额头贴着沈耀星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如果你不想说出来，只要给我一些暗示。”
　　“我都会猜出来的，好不好？”
　　他愿意逐步证实沈耀星所有的疑虑，让他明白，在林寒江的世界里，沈耀星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
　　沈耀星抽泣着问道：“如果猜不到呢？”
　　“猜不到，就不准亲星星。”林寒江故意逗他。
　　这是惩罚吗？如果他想亲他怎么办？为什么他也要受此折磨？
　　沈耀星立刻噘起嘴，不满地盯着他。
　　他坚决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林寒江装作不知，“难道星星很想亲我？”
　　沈耀星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
　　他不是正在安慰自己吗？为什么又突然开始捉弄？
　　果然，这个黑心的人本性如此，始终保持着那种令人又爱又恨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