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向日葵》春漫堤

4、第四章 繁华京城

　　又一日。周小鱼见阳光晴暖，春风和煦，便让丝儿搬了座位在园子里赏花。主仆二人刚刚坐下，便听到有人低声地说着话儿往这边走来。
　　“听说皇上最近病情加重了。”
　　“难怪昨天只演了一会，王爷便让停了。而且，连大婚之日都被叫进宫去。”
　　“太子与王爷二人是皇上最看重的，我听人说，立储之时，皇上颇费了些心思，若不是太子比王爷年长，说不定太子就是咱王爷的了。”
　　“嘘，妹妹小声点，这话如果让人传到别人耳朵里，对王爷就不好了。”
　　“是，是。”
　　二人说着，转过角来，却一眼看见了周小鱼她们，唬了一跳，忙行礼请安。
　　“奴婢轻舞见过王妃。”
　　“奴婢巧灵见过王妃。”
　　周小鱼抬眼一看，其中一个正是湖边所见过的轻舞。那晚在湖边，月色虽好但毕竟看不真切，现在看来，轻舞长得娇媚动人，眼神之中自有一股慑人的美，但其行止却又端庄大方，婉约得体。巧灵看上去稍小一些，圆脸大眼，长得很甜美。
　　周小鱼站了起来。
　　“轻舞姐姐这是要去干什么？”
　　“王妃折煞奴婢了。夷安国太子前来辞行，王爷让奴婢过去唱个曲儿。”
　　“夷安国太子？”
　　周小鱼一下想起了桃花林中的剑舞花飞，不由得心中一动。
　　“姐姐唱的曲儿一定很好听，丝儿咱们也去听听吧。”
　　“奴婢不敢。王妃若不嫌弃，请随奴婢来。王爷他们在惜花汀。”
　　惜花汀在园子的东南角上，是在园子的溪水之上围起的一块小岛。
　　周小鱼带着丝儿，随着轻舞和巧灵身后，穿过园中的竹林，又过了一道花门便到了。那在汀上侍候的小厮眼尖，一眼看到了跟在轻舞身后的周小鱼，忙大声报“王妃到”。汀中的人忙站了起来。
　　周小鱼近前来，一眼便看到了凌澈。他还是那身白衫，只是头发用冠束了起来，显得越发地清逸，一张俊朗的脸上带着阳光般和煦的笑容。
　　“在下夷安国凌澈见过怡王妃。”
　　“太子有礼了。”
　　周小鱼微笑还礼，然后在熙染一边坐下来。
　　熙染又与凌澈寒暄了几句，便示意轻舞上前。轻舞会意，上得前来，款款礼毕，且歌且舞，直让人看得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歌罢，凌澈抚掌赞叹。
　　“早就听闻怡王府上轻舞姑娘艳照四座，技压群芳，怡王一向视若珍宝，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原来如此，周小鱼听了心里暗暗点头。看来，那个弄月也应该不是普通的婢女，只是进府后一直未见到她。
　　熙染似是无意地看了周小鱼一眼。
　　“太子过誉了，轻舞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若太子喜欢，可将轻舞带去贵国相伴数月也可。”
　　“君子不夺人所爱，凌澈也不敢夺王爷所爱。以后王爷若是到了鄙国，凌澈自当带王爷领略一下鄙国的风土人情，也听一听鄙国的丝竹之音。”
　　“那是自然。日后有时间定当前往。”
　　“那凌澈就此告辞了。”
　　凌澈转身离去。转身的一刹那，周小鱼看向他，正看见他的眼神也投过来，四目相视，俩人都淡淡一笑。熙染走在一边，恍若未见。
　　送走了凌澈，周小鱼忽然想起容渊容涧兄弟二人。
　　丝儿道二人昨日已经起程返回晋州，他们来辞行时周小鱼正在房中睡了，所以没有打扰便离开了。
　　周小鱼听了便依旧回到园子里看她的花，而熙染却不知去了哪里，到了晚上也没见他的人影。周小鱼也不着急也不寻，反正从一开始俩人就互不相干，她睡新房，而他睡在前院的屋里，他的起居自然有人照顾，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俩人几乎不照面。
　　一连半月天天如此。周小鱼一开始还乐得清闲自在没有拘束，但时间长了老待在府里不免心烦，一日，便趁众人不备，带着丝儿换了男装偷偷地出了府。二人以前在容府就经常这样做，现在做来依然得心应手。
　　二人出了府，便如出了笼的鸟儿，欢呼雀跃。
　　京城的繁华，果然不是晋州府所能比的。只见街道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卖衣料的、卖首饰的、卖小玩意的、卖日用之物的……一家连着一家；而茶楼酒肆也是多不胜数，各色酒旗随风招展；另有青楼妓院矗立其中，装饰华丽。商铺门前，更有推着车子摆摊卖货的，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真是一派盛世景象。
　　二人走至一处摊前，周小鱼相中了上面摆着的一辆风车，便让丝儿掏钱买下来。二人拿了风车高高兴兴地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
　　“娘，我也要那样的风车。”
　　“小频乖，娘现在身上没钱，等以后娘有钱了再买给你，好吗？”
　　“好的，娘，小频知道了。”
　　周小鱼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正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在她们身后。周小鱼蹲下身。
　　“小妹妹，你喜欢这个风车吗？”
　　“喜欢，”小女孩大声地回答。
　　“那哥哥把这个送给你了。”
　　“谢谢哥哥。”
　　周小鱼把风车递到小女孩的手中，站了起来。
　　“这可使不得，这位公子，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小频娘忙道。
　　“大嫂，不过是个小小的风车，孩子喜欢，就送她了。”
　　“那真要谢谢二位公子了。”
　　母子俩道过谢后便往前走去。周小鱼见旁边摊子上的扇子做得精致，便停下来看，看了一会，依旧拉着丝儿继续向前，却见前面不知为何人群拥挤，二人挤进去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围在中间的正是小频母女。小频娘倒在地上，小频正吓得大哭，而那架风车扔在地上，已被人碾坏。
　　周小鱼忙上前扶起小频娘，丝儿则把小频搂过来。
　　“大嫂，发生了什么事？”
　　小频娘还未开口，一边便有人道：“什么事？看，我们少爷的衣服都被那小杂种给弄脏了。”
　　周小鱼抬起头，这才发现前面站了几个人。那个少爷的缎子长衫上，印着几个浅浅的指印。
　　“是他把哥哥给我的风车弄到地上了，我只是想让他赔。他便打我一巴掌，还踢了我娘。”小频哭着道。
　　“赔？这风车，本少爷动根寒毛就能买他个万儿八千的，但就凭你们这些贱民，也配吗？”那少爷盛气凌人地道。
　　周小鱼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值得公子你这样大动肝火吗？再说了，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妇孺，也不是大丈夫所为。”
　　一个随从模样的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周小鱼。
　　“哪儿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我们少爷的地盘上撒野。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
　　“不管他是谁，损坏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赔。这位公子看上去穿的不错，听上去说得也不错，不会是连个小小的风车都赔不起吧？”
　　那随从道：“我们就是不赔，小子，你有什么能耐？”
　　说着，便欺身上来抓周小鱼。周小鱼一闪，出其不意来了个回旋踢，将那随从狠狠地踢倒在地。
　　“还反了你，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都给我上。今天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知道爷的厉害。”
　　那恶少话音甫落，几个随从便围了上来。
　　以周小鱼的跆拳道功夫，对付几个现代社会的小毛贼是没有问题，但如果对付有功夫的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这几个随从显然都是有真功夫的，很快，便落了下风。其中一个直攻到周小鱼的面门上，周小鱼一躲，那人一把抓在她的头发上，束发的头巾被扯了下来，周小鱼的一头青丝如银般洒落下来。
　　“原来是个女人。”
　　那恶少两眼放出光来，不怀好意地笑着靠近前来。
　　“还真是个美人！怎么样，从了你大爷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啊，”周小鱼笑着丢了个眼风过去。
　　那恶少顿时喜出望外，过来就要搂她，却被周小鱼狠狠一脚，踢得连着往后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幸好被随从及时扶住。
　　“给我往死里整。”那恶少气急败坏地叫道。几个随从随即扑了上来。
　　“慢着！”忽然有人喊道。
　　周小鱼顺着声音看上去，不远处，几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拥着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