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不在服务区》夏有傲雪

12、借酒消愁愁更愁

　　梁雨急匆匆地下楼，见赵建站在传达室外面。
　　“不是说不麻烦你了吗？这么大老远的，你就还真当回事，我在网上查查自己学学也就得了。”看着赵建手里的ps指导书，梁雨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前天她随便说想学点ps，没想他就这么认真了。
　　赵建一言不发，僵直地把书递给梁雨，看也没看。
　　余欣走来，表情像是下过一场大雨，雨过天还没晴。
　　“郑乾呢？怎么就你自己？”梁雨见余欣只身一人，猜测他俩又有点不愉快。太年轻啊，好就好得忘乎所以，闹就闹得覆地翻天。
　　左看看赵建，右看看余欣，又看看不早了的天色，梁雨故作振奋地号召，“走吧，咱们大吃一顿去！”
　　这个号召虽然没有得到热烈的响应，但总算也没有遭到无情的拒绝，三个人并排走着，一句话也没有，梁雨在中间，好不舒服。
　　“我给你俩讲个笑话吧。有一天，一个男的对他的女朋友说，亲爱滴，我要陪你去看月亮数星星。你们猜他女朋友怎样？他女朋友摇头，说，拉倒吧！就你这智商，还是看星星数月亮吧!”梁雨说完看着他二人，赵建一点反应也没有，余欣也只是硬撑着笑了一下。
　　没趣，这俩人是怎么回事？是地球要倒转还是火星要爆发？比这还严重，啊？
　　“我说，亲爱的们，既然大家都这么……，这么……，那走，我直接去请你们喝酒！”
　　“喝就喝，谁怕！”余欣这边哄到。梁雨本来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却得到俩人异常热烈的支持。梁雨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了，倘若这俩人真的对酒浇愁起来，那局势，岂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可是看见他们无限忧伤不醉不休的架势，梁雨还是做出了非凡的决定——舍命陪君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三人就进了一家东北菜馆，嗯，东北菜馆，家乡的菜啊，余欣低语着，“先来个酸菜粉条！”
　　梁雨把菜谱又递给赵建，自己涮了涮杯子，倒茶。
　　赵建随便点了几个菜，也并不问询别人意见。
　　“什么酒？”赵建对着余欣，问得很简单。
　　“白酒。”毫不犹豫，直爽干脆。余欣东北人的作风一展无遗。
　　“行，那就来瓶汾酒。”
　　“汾酒汾酒一喝就是个分啊！一直也是个分啊！！！”余欣玩弄着筷子，自叹道。
　　梁雨瞪着眼睛，看到事情比她能想象的还要糟糕，心里有些忐忑。正愁着怎么化解，服务员已经将酒打开了。
　　“姐啊，为啥啊？这到底为啥啊？”还没喝酒，余欣眼睛就红了。
　　“来，喝了！”赵建端起杯子，和余欣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哎呀，你慢点！”梁雨忍不住了，夺过赵建旁边的酒自己拿在手里。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像是世界末日的表情？至于吗，啊？”梁雨觉得，得来激将法了，不然这毒素一朝不发，这僵局就一刻不破。
　　“你说，是不是又被逼买房了？多大的事呀，谁还一毕业就能买房了。再说你不是要去山东学大棚吗？怎么还没去？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梁雨的语气很重，说完自己都有些惊讶，然后转头盯着余欣，“还有你，年纪轻轻的，恋爱也这么当回事地折磨自己，啊？！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在一起怎样？不在一起又怎样？谁离开谁还不能活了！” 梁雨说完，也大大地喝了一口茶。那二人倒是没怎么理会她，互视着苦笑了一下。
　　“唉，你什么也不懂啊……”赵建瞧了一眼梁雨，似乎漫不经心。
　　“你还太小哪……”
　　什么？别人说也就算了，居然是余欣说我小，而且还带着“太”这么个鲜明刺耳的形容词！梁雨脆弱的神经显然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刺激了，她拿起手中刚夺过来的酒，也倒了一杯。梁雨因为一直在服中药，医生劝诫连辛辣食物都不要吃，更不要说酒了！
　　“我也喝！”梁雨说着就端了起来，也许是喝得过猛，不禁咳嗽起来。
　　“瞎凑什么热闹，你能喝酒么！”赵建一把抢过她的杯，把酒倒在了自己杯里。
　　梁雨正要抢过来，赵建的电话响了。
　　“嗯，知道……知道！”赵建刷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极度厌烦地摔在桌子上。
　　“小雨啊，你……”刚要开头就结束了，一个你字被拉得无尽绵长。
　　“你，你……，你什么也不知道……，挺好，挺好的……”赵建断断续续的，梁雨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在这份悲情之中了。
　　梁雨仿佛看穿了赵建迷茫眼神里透出的那份绝望与期盼，还读懂了他壮志未酬的苦闷；也仿佛看穿了余欣内心深处甜蜜的忧伤，还明晓了她对爱情给予的那份单纯渴望。这都是些有追求有信仰的人哪，我呢？信仰马克思追求共产主义？好可笑啊。隋德的影子忽然晃来晃去，像是一个声音在低吟，“跟我走，不好吗？”，梁雨侧了侧头，长长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你最近在干什么呢？”嗯，工作？苏总？唉，好潇洒的人，而我梁雨却要低到尘埃里，寻找解脱了。对，走人，走人，这一切我无计可施了，走总可以了吧。梁雨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又喝了多少酒，也毫无心情去照顾他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