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吃夜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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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坐上了这辆车的，只记得上车前，闻栖向他招了招手，然后他犹豫的时间好像没超过三秒
果然，人在脑子乱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不太符合平时人设的行为
江楠从后视镜看向坐在后面那两张养眼的脸，心情是颇为顺畅
“你就是小七照片里的那个白毛帅哥啊”
向阳将这句话顺了一遍，才发觉好像说的是自己
“小七？照片？”
闻栖笑容一僵，没想到自家小姨拆台是真的真的很绝
向阳瞄了一眼身旁的人，耳朵又红了，他低声笑了笑，回话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吧”
感受到身旁人的笑意，闻栖急了
“照片？什么照片？哪有照片？没有照片！江女士你别乱说！”
“哈哈哈哈哈，我可没”
江楠笑的欢，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喜欢大外甥急眼，闻栖醉了，赶紧把话题掐断
“向阳，你别听她胡说！这是我小姨，她最爱讲瞎话了”
“哎，介绍就介绍，别拉踩啊，况且我又没说错，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得认啊！”
闻栖红着耳根不害臊，净胡编乱造
“没有就是没有！是你记错了！”
向阳被这家人之间的气氛给感染了，觉得有趣，难以厘清的思绪也被抛之脑后，这使他感到轻松不少
“小姨您好，我叫向阳，向阳而生的向阳，是闻栖的……”
向阳顿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和闻栖的关系，病友？这关系时间隔的有点远，也太过疏离，朋友？相处的时间都还没有分开的时间长
可闻栖却帮他答了
“朋友！”
向阳听了一愣，随后莞尔
“对，朋友”
江楠感受到他的停顿，还以为是坐在车里不太自然
“你可别见怪，我啊，平时也经常和闻栖这样开玩笑的，你都不知道，小七急眼真的很可爱，我就喜欢逗他”
向阳也跟着笑了，确实可爱
“没事，这样挺好的”
“你有毒！向阳你别理她！”
闻栖真的数不清对自家小姨翻过多少白眼了，他是真的不想在向阳面前败坏面子啊！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吧！
闻栖思索了一番，于是开口
“都这么晚了，你刚刚坐在公交车站干嘛？不回家吗？要不要我们送你？”
听了闻栖的问话，江楠看了一眼时间
“对啊，这个点是挺晚的了，我们送你吧”
闻栖在一旁边听边点头，送肯定要送！上次想送都没机会呢！
话题过了就好
可还没等向阳回话，江楠又问了一句
“吃饭了吗？”
向阳点头，不过回的是最后这句
“吃过了”
真的吃过了？闻栖有点怀疑，可他明明看到向阳坐在公交车站站台上啃面包，要是真的吃过了，也至于出个门吃面包的吧
上次在日落长廊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是饭点，包里却放着垫肚子的手撕面包
闻栖将头往前面探去，向阳见状扶了一下他的肩，怕他因为惯性冲出去
不过闻栖并没多想，只是对江楠说了话
“江女士，我有点饿，想吃夜宵，可以送我们去小吃街吗？”
“你确定？刚刚不是才吃过椰子鸡吗？”
“那不够的”
江楠持着怀疑的眼神多看了闻栖两眼，闻栖有点心虚
“行吧，那向阳呢？我先送他回去吧”
“别别别，我好久没和他见面了，难得见一次，想多相处相处嘛”
闻栖摆手拒绝，并转过头看向向阳
“向阳，你不着急回去吧”
向阳总觉得闻栖看懂了他，但闻栖不说，只是用行动证明他懂他，并留了余地给他决定
向阳摇头，“不着急”
闻栖听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好嘞！小姨你看，向阳不急的，你就送我们过去吧”
“行吧，那等下你们得自己回去了，我先把你的行李拿回去，芊芊一个人在家太久我不放心”
“好！你去忙吧！谢谢江女士！”
——
正值深夜，夜市的高潮才真正开始
两位少年，一黑一白，一前一后，穿梭在七彩斑斓的光影中，而这里人如潮涌
虽说刚吃完椰子鸡，可闻栖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了，愣是把铺面摊子都走了个遍
一路下来，闻栖一手拿着章鱼小丸子，一手拎着喝到一半的茉莉奶绿，而向阳的手里则是刚刚闻栖吃几口就腻了的烤冷面
不过闻栖没好意思说，毕竟花了钱的，丢了也有些浪费，可是自己拿着的话，就不方便拿其他吃的了，于是就交给了向阳，美名其曰“保管”，想的是过一会儿再吃
他将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往嘴里塞，边走边嚼，随手把脏盒子丢进垃圾桶里，直到快咽下去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闻栖转头看向向阳，这的灯光明亮许多，刚刚车里昏暗的环境将向阳的五官都藏匿了起来，现在再看清晰了不少
少年薄唇紧闭，鼻梁高挺，眼眶细长深邃，眉头微皱，因病情的缘故，向阳的皮肤与常人相比较于白皙，五官给人的立体感更为明显，可那一头白发却过于亮眼，常常让人掠过他的五官而去看头发
向阳此时正低着头看手机，像是在回复信息，而他的手里只挂着闻栖的烤冷面
他刚刚一直什么都没吃吗，都在陪我瞎逛？
“向阳，你没有什么想吃的吗？”
向阳闻言抬头看他，顺手将手机灭屏放进口袋里
“没有”
这不行啊，肚子会饿坏的，不吃的话我做的不就是无用功了？
闻栖东张西望瞄了一圈，看到某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拉着向阳的手臂往那指了指
“瓦罐汤！之前就听过，但都没尝过，你陪我去尝尝吧！”
向阳看着放在自己臂上的手，停了几秒，而后才顺着闻栖的视线看了过去，耐不住闻栖那兴奋的劲儿，他答应了
闻栖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手，往店铺摊子跑去，寻找位置
那烤冷面呢？都冷掉了，不能吃了吧？应该是小少爷腻了，可惜，有点浪费
向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再去找闻栖的路上，顺手将烤冷面丢了
“向阳，快来快来，正好空出一桌”
闻栖向他招手，向阳点头，拉了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
不过这桌子还有上一位顾客残留的油渍，许是店家老板太忙，没时间收拾，向阳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包纸巾擦了擦
相比新兴的商业区，老城区带来的人情味更重一点，生活气息更丰富一点，现代科技生活让人们的时间节奏不断加快，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卸下工作的束缚，大家都渴望着去享受不被束缚的时间，属于自己的时间，慢节奏的时间，而夜晚的游荡再好不过
尤其是穿梭在老城区的街巷里，一路上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陌生人，幸运的话，还能撞见意想不到的趣事，不需要考虑令自己不适的社交，也不需要分析同事老板之间的笑里藏刀，去感受自然的凉意，享受独处的时间
而现在，属于向阳自己一个人的时间里，闯进了一个闻栖，不过他觉得这并不算是一件坏事，反而像是染上了五彩缤纷的颜料，使其更加饱满与精彩
闻栖点了两份玉米排骨汤，它们被装进了小小的瓦罐里，上面盖了一层薄锡纸，店家将汤端了上来，掀开锡纸，香味争先恐后涌出来，一口浓汤下肚，闻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不错不错，色香味俱全！
闻栖放下手中的汤匙，看着向阳将勺中的汤面吹出了圈圈涟漪，再慢慢的将其喝下，这一场景简直赏心悦目
他觉得看着向阳吃东西，比自己吃东西还要开心，心情此刻大好
闻栖盯着向阳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在某一位置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黑点
“向阳！”
向阳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看着他
闻栖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对向阳说
“我才发现你的这边脸上有一颗痣诶，之前都没有注意到”
“是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有颗痣”
“有的有的！”
闻栖狂点头，手指又换了一个方向，指了自己的左脸颊
“你都不知道，我另一边脸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痣！你看看！”
闻栖将自己的左脸凑过去，向阳顺着他的动作往他脸上看，大概是在中间偏左下的那个位置，有个黑色的小点，就安静的躺在那儿
“嗯，看到了”
“哇塞，我们居然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痣哎，虽然不在同一边，但都凑一对了！”
向阳看着闻栖手舞足蹈，忍不住笑了
“确实”
“这就叫缘分！我们的相遇，那可是天注定的了！”
“嗯，缘分，遇见你也挺好的”
听了向阳的话，闻栖的嘴角又向上扬了几分，有点合不拢嘴了，耳边逐渐漫上血色
“我……我也是”
不对不对，气氛不对，明明是自己引起的话题，怎么倒变得不自在了？
闻栖假装淡定的多喝了几口汤，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感觉向阳无意识说出来的话有点像在调情？有点麻麻的，热热的，好奇怪啊
这汤被下药了？怎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闻栖喝不下了，觉得自己现在特别需要一个冰淇淋降温
他幽幽的开口
“向阳，你吃完了吗？”
向阳察觉到他的异样，有点想笑，他一直很认可江楠说的话，小少爷真的不经逗，耳朵红的也太可爱了吧
“嗯，吃完了”
“那我们走吧”
话一落下，闻栖擦了擦嘴，先行一步，出了店铺，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没多大用，又揉了几下
向阳跟在他的后面，闻栖所有的小动作一览无余，实在是忍不住了
闻栖感受到了背后的笑意，转过头去瞪他
“你笑我啊？”
向阳捂着脸，肩膀一颤一颤的
“你别笑了！有那么好笑吗？”
向阳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到闻栖身边
“其实也没那么好笑，只是我笑点低”
闻栖醉了
这不就是好笑吗！想笑就直说啊，还什么笑点低不低的！
向阳打算不逗他了，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我不笑了，还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玩的吗？我请你，就当是回报小七陪我出来逛夜市了”
闻栖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向阳叫他的小名，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冰淇淋吧”
向阳莞尔，“今晚都吃这么多了，还吃得下？”
“你别小看我，我超级能吃！还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
“行，那就冰淇淋吧”
向阳带着闻栖去了隔壁一家的奶茶店，点了一份圣代
“不过这是今晚的最后一份吃的了，太晚了，吃太多不好消化”
闻栖点头，“好，我知道了”
在等待的时候，闻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拿出手机
“向阳，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加个微信，老早之前就想加了，可总是不记得”
“好”
闻栖接过店员递来的圣代，凉意上头才发觉此时已是冬天，冬天吃冰淇淋，会不会让人觉得有病啊？不管了，吃了就吃了！
“凉吗？”
“刚刚好，我耐造，这点冰冷难不倒我”
其实是嘴硬，每舀一勺都要在嘴里含上一会儿才咽下去，不过向阳并不打算揭穿他，要保护小男生的尊严
“今年过年我打算在这边过了，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可以去找你玩嘛？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向阳看着闻栖那期待的小眼神，有点说不出拒绝的话，缓了一会儿才开口
“可以的”
“好！”
今晚的夜色被拉的很长，许是相处的极为融洽，才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充裕
直到闻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躺在床上，今晚的种种场景依旧挥之不去，他拿出手机，忍不住想给刚刚加上的联系人发个消息
宇宙无敌超级暴龙战士∶睡了嘛？
没过一会，手机震动
sun∶快了
宇宙无敌超级暴龙战士∶那行吧，晚安！
向阳看着这微信ID，染上笑意
sun∶晚安，好梦
每至假期，闻栖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就比如此刻，小年转眼就到了，不过江楠和林城公司年底有点忙，除夕前一天才放年假，林芊芊也被送回了外婆家，今晚是顾不上他的晚饭了
闻栖慢悠悠走在街上，还在想着今晚吃些什么，他懒得下厨，自己也不会下厨
“江女士！你就放心吧，我多大一个人了，还不至于饿死自己，倒是你，都快到年了，好好工作，争取拿一个年底终奖！”
闻栖在江楠的骂声中挂了电话
新年越近，年味越重，在商场购买年货的人只多不少，闻栖走了进去，却在一家衣服店里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想都没想，径直走上去
“向阳！”
向阳闻言抬头，看见了风风光光大步走过来的闻栖，和向阳一起抬头的还有陈英
陈英觉得面前这个男生有点眼熟，但实在想不出来是谁
“阿阳，这是？”
向阳介绍，“闻栖，之前刚进病房的时候，您也许见过，只是不记得了”
陈英开颜，“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之前和阿阳一起住在病房里的那个孩子吧？”
陈英拉过闻栖的手臂，细细打量着他
“没想到长这么高啊，小脸蛋还挺好看的，身高虽然比阿阳还差一点，不过你还小，还能长！”
闻栖听到夸奖，表情是藏不住事的
“谢谢阿姨的夸奖，我还会长的！”
他看向向阳手中拎着的几个大红盒子
“阿姨，你们出来是买年货吗？”
“对的啊，今天不是小年嘛，过着年呢，你一个孩子自己出来吗？”
陈英拉着闻栖在一旁聊天，向阳也插不上话，打算先去把刚刚给陈英看上的毛衣付个钱
上了年纪的人，总有着不想浪费钱的毛病，认为省下来的钱能做很多事，却忘了把现在的生活过好，也是很重要的事，陈英也是如此
她将衣服店铺走了个遍，好不容易有一件看着喜欢的，却不舍得花钱，不过现在向阳手里还有一些家教结的费用，买下刚刚好
陈英看着向阳拎着衣服盒子走了过来，微微皱起了眉
“不是说不买吗？你这孩子，话都不听一下的，钱还够吗？”
“够的，您放心吧，不贵的，过年了，穿点新衣服是好寓意，这不是您说的话吗”
陈英嗔他，“哎呀，你们还小，小孩子穿新衣服当然是好寓意，我都多大了？哪能和你们一样？”
闻栖听了开口，“不对不对，多大都一样，好兆头是不分人的，既然是向阳买的，那您就收下吧，就当是他孝敬您的啦”
陈英笑了，随后恼他
“你这孩子，没想到看着乖乖的，嘴巴子还挺利的嘞”
闻栖笑得开心，陈英话落，便转头看着向阳
“行吧，那我就收了”
“对了，我们刚刚在聊的时候，才知道小七这孩子今天家长不在家，都过着小年了，没有人陪怎么行？要不一起去院里吧？今天我下厨”
向阳表情一滞，缓缓的开口
“行”
闻栖抢过向阳手中的袋子，笑眯眯的说
“既然是去蹭饭，那当然要帮忙干点活啊，这么多东西，分一半给我拎吧”
向阳没拒绝，只是点头
其实院子离这也没多远，穿过几条巷子就到了，可每走近一分，向阳脸沉一分
他不太想闻栖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从小到大，“孤儿”这个词是很不受待见的，他不敢想象在闻栖知道后，是否会害怕的躲开，还是会像其他人那样对他冷嘲热讽
现在的社会不都是这样吗？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最看不了肮脏的野孩子
直到走近，闻栖才看清院门口挂上的牌子
是个福利院
难怪之前在病房呆的那几天里，都鲜少有人过来照顾向阳，或者说基本上是没有，那这位阿姨是向阳的什么人啊？院长吗？
看着向阳沉着脸不说话，闻栖有点难过
不过没关系，我对向阳好不就行了？
“阿姨，这些东西我们都放哪儿啊？”
陈英带他们穿过大厅，来到自己的房间
“先放我房间里吧，院里的孩子还小，管不住嘴，看到那么多吃的，就不想吃饭了”
“好！”
院里的孩子知道院长妈妈回来后，大多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围着说了一堆，还有的绕着向阳转圈
“阿阳哥哥，你帮我看看这个积木好不好？我不太会”
向阳把那孩子抱起，接过手中的积木
“我看看”
这里的孩子常常凑一块玩，偏大一点就会带着小的，大多数孩子都喜欢向阳，因为这个大哥哥不仅说话温和，每次回来还给他们带玩具，带吃的
那孩子指了指向阳旁边的闻栖
“阿阳哥哥，这是新来的哥哥吗？”
向阳摇头，“不是，这是哥哥的朋友，你可以叫他小七”
小孩子点了点头
“小七哥哥你好！”
闻栖乐了，向他摇手
“你好啊”
两人陪着一群小孩子玩了一会儿，闻栖给他们讲故事，还带他们看蜡笔小新，这里的小孩子都喜欢围着他玩了，偏大一点的呢，向阳就在旁边教他们做寒假作业
没过多久，陈英就从厨房出来招呼他们去吃饭
“我让小梦带这些孩子去餐厅了，你们两个就来我房间里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小吃夜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