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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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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探寻他人隐私的喜好!”冯玉娆闻言停顿一下,继而说道。
最开始冯玉娆需要的是有人带她出山,至于那人是何家庭背景与她无关!
且当时徐已陌穿的是同她一般的粗布麻衣,又连买颜料的银票也没有,冯玉娆便相信了他就是只能靠卖画为生的画师。
之后当冯玉娆按照当初他给的地址来到泥巴小院,也曾疑惑他为何将那三房的大院木房给她住,自己住这般破旧的院子?
后来见屋子只有他一人的生活痕迹,且他又从未和自己提起过家人,冯玉娆猜测这会不会是他与家人生活的家才不愿意搬离。
又或者是他们艺术家的什么癖好也不无可能!
却从不曾想过他竟是乡绅之子!
见冯玉娆又想走,徐已陌急道:“那日,我不辞而别……”
冯玉娆:“那是徐公子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冯玉娆说完便出了屋门。
生而为人,谁还没有个情绪低迷的时候!
谁又有不需要发泄情绪的时候呢,这些她都能理解。
可是发泄情绪的途径有许多种,唯独这种将自己的坏情绪发泄到无关人身上的行为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冯玉娆刚把院门关上,狗吠声又吵嚷起来,吵得冯玉娆心烦。
每次这狗都跟身上装了雷达似的……她四下寻去,今日她非要把它找出来不可!
第一次来徐已陌这里是按照他说的地址、方向,一步步走来的,只知晓徐已陌家的泥巴小院是在一片葱郁的林木中间,倒是并未好好注意四周。
今日为了寻找那只狗,走进林木里冯玉娆才发现,林木后面高竖着一道围墙。
而徐已陌家泥巴小院的后墙与高墙紧紧相贴,一道缝隙也无。
高墙看似与乡绅李府的院墙不相上下,想来墙内之人的身份实际定然也不比李府差,怎会愿意让徐已陌家贴着自己的院墙修建?
冯玉娆仰头往高墙上看,忽然就明白了。
只见墙高盖过徐已陌家的泥巴院子,而院墙内还有一排树木依墙而栽,茂密的枝丫与墙外的林木融成一片。
如果外面不走近,里面不爬上院墙,除却当事人,外人都是发觉不了的。
恰在此时,墙内倏地传来响亮的狗吠声,冷不防将冯玉娆吓了一跳。
她忽地仰头望向根本看不到里面的高墙,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轻轻的走动声都会引来狗吠了!
可尽管如此,这狗也未免太敏锐了些。
冯玉娆顺着长长的高墙前方望去,心下一动。
待她沿着高墙一走出树林,便看到在小路口搓着手等她的冯玉笙。
“玉笙!”冯玉娆喊了一声。
冯玉笙抬眸循声而来,又诧异朝小路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道:“玉娆姐,你咋从这里出来了?”
冯玉娆不想解释,拉起冯玉娆便走:“走吧,太冷了。”
“玉娆姐,后日便过年了,你说要准备年货,咱们需要准备什么?”回来的路上,望着满大街大包小包提着的众人,冯玉笙问道。
冯玉娆蹙眉,现世因过年时外面买不到菜,所以大家都是将家中吃的东西买足。
尤其是零食和水果这些得多备,家里有人上门拜年有吃的。
另外便是去别家拜年所需了。
在这里她们一不用走亲访友,二无人上门拜年,这些东西倒是不需准备太多。
可这里过年有些什么风俗,该准备些什么,她倒是真不知晓,“回去问问娘。”
可面对二人的询问,冯母显然也是手足无措。
她在遇到冯宝山前便失忆了,遇到冯宝山后她除了干活,就是被打。
冯宝山好吃懒做,又不准她出门与村里其他人走动,过年过节和平时吃的没有区别。
即便偶有一顿肉菜,也紧着冯宝山吃够吃饱,她能沾到点盘子底的油水,已经是冯宝山的恩赐了。
有一年她怀孕,很是馋肉,便在煮肉时忍不住偷吃了两块,结果就挨了冯宝山一顿毒打,硬是将她四个月的胎儿活生生打流 产了。
自那之后,对于桌上的肉,她再不敢伸一下筷子。
还是来到这里,冯玉娆给她银钱让她多买肉回来补身体,她才敢买。
且一开始她也不敢多买,买回来做好也不敢多吃。
直到看到冯玉娆为她和冯玉骁请大夫抓药花出去的银钱比生活所需用的还要多,她才慢慢放下心来,敢多买些肉。
可再敢买肉买菜她也不记得过年需要准备什么!
冯玉娆见大家都没经验,干脆取来纸笔,将生活必需的先记下,再记大家想吃的。
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几人约定隔日一早一起上集市,看到想要的再买。
而接下来的半日,一家人便开始继续将剩下的银子挪到昨夜的地方储存起来。
忙好外头早已黑透,人也累得够呛,便将白天的剩菜剩饭一锅热了,吃完正准备歇下,院门忽然被敲响。
“玉娆……”冯母紧张望向冯玉娆。
她才同家人亲手将五千多两银子掩藏的心绪还未平复,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心一下提了起来。
冯玉笙也紧张地揪住冯玉娆的衣袖,她们虽将属于自己的那份银子藏好了,可徐公子的一千多两分红还在屋里呢!
“勿怕,是徐公子来拉他的银子了,我去看看。”冯玉娆安抚似的拍拍二人,朝远子里走去。
她方才听得清楚,院门是一轻二重敲了三下,这还是徐已陌当初同她的约定。
冯母和冯玉笙听说是徐已陌才将信将疑的松开手,可她们又怎敢让冯玉娆一个人去开门。
冯玉娆走到院门边,问了句:“公子手臂上的刮伤可痊愈了?”
外头陡然安静了下来,半响才传来谦卑的回应,“多谢姑娘关心,差不多好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冯玉娆这才打开院门。
院门打开,门外为首的果然是徐已陌,他此时穿戴整齐,头发束起,已不似白日那般散漫。
他身后跟着两人和一辆马车。
离他最近那人冯玉娆认得,便是那日在巷口将马车拦下叫走徐已陌的人。
而另一人此时正牵着马候在一旁,冯玉娆没见过,却总觉有些熟悉。
冯玉娆收回视线,叫道:“进来吧。”
一回身,忽地被眼前的两人吓到。
只见冯玉笙手中捏着把菜刀,冯母则举着把锄头。
那日叫走徐已陌那青衣男子走上前也被吓了一跳,“冯姑娘,你家这迎人的方式还……挺特别。”
“娘,是徐公子,快回去歇息吧。”说着拿下冯母手中的锄头,又望向冯玉笙,示意她将菜刀收起来。
青衣男子上前给冯母见礼,“冯夫人好,晚辈裴元青,是已陌的远房表哥。”
见冯家没一个人接话,裴元青干笑两声,说明来意:“已陌说……”
不待裴元青说完,冯玉娆便朝徐已陌道:“徐公子带着人随我来。”
徐已陌方才心思在其他地方,现下闻声才抬步跟在冯玉娆身后。
待银子全都装上车,将人送出门,冯玉娆正要关院门,忽地被徐已陌叫住:“冯姑娘……”
冯玉娆:“徐公子还有何事?”
“冯姑娘!”徐已陌眸光落在冯玉娆准备关门的双臂上,“你说的手臂刮伤……”
这段时日他身上发生了太多事,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若不是冯玉娆开门前问了那么一句,他险些要忘记那日他摔下陡坡,是靠拽着冯玉娆的双臂往上攀爬才得救的。
当时那样大的力道,怕刮伤都是往小了说的。
从方才打开门他便想问冯玉娆的伤势,奈何一直没空搭话。
也有因白日里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着冯玉娆乱发火,一直不知如何开口!
冯玉娆神色淡淡道:“小伤,早已痊愈,徐公子不必挂怀。”
冯玉娆先前那样问也并不是想要让徐已陌愧疚。
她只是以防万一,想要再次确认门外的人身份。
可她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暗语,冯玉娆想了又想,这才忽然想到那日山上徐已陌摔下陡坡的一幕。
徐已陌凝视着冯玉娆,真切道:“冯姑娘,今日,是我小人之心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勿将我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徐已陌说着给冯玉娆深深行了一礼。
冯玉娆今日是有些情绪,可她也并非真要因这一件小事和徐已陌决裂。
她只是想要徐已陌知道,她并非是随便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人都是有孽根性的,若是这次她忍了,那么往后徐已陌可能就会成为习惯,她也可能成为习惯。
如冯母和冯宝山那般。
现下见徐已陌道歉态度真诚,冯玉娆也见好就收,“徐公子不必给我道歉,人总会有情绪低落心中郁结的时候。只是作为同盟玉娆有一言相劝,望徐公子往后还需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勿伤人,伤己。”
“冯姑娘放心,我保证,日后定不会再发生今日之事。”徐已陌保证。
往后的不久,即便徐已陌被气得快要发疯,也深深记得今日之约!
从方才见到几人冯母便觉察出不对来,现在见此情形更是证实了心中猜测。
她和冯玉笙站在屋门口望着这边,想听又听不见,急得不行,“他们这是怎么了?”
冯玉笙也着急,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啊凤姨。”
冯母:“你们今早去给徐公子送银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冯玉笙:“……”她每次都在小路口等,哪里知晓!
但今日玉娆姐从树林里出来时神色是不对的!
原以为这次徐已陌将银子拉走,她们短时间便不会在碰面。
不曾想还没过几日,两人又碰上了,且暗藏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