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颜料在古代发家致富》折耳根炖洋芋

16、寻衅

　　也是那样瘦小，那样无助，那样蹲在地上，一样样去捡被父亲摔得满地都是的东西……徐已陌身体某处忽地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一阵阵钻心的疼……疼得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徐已陌想起来，他想离开，可方才那一摔又伤到了他的脚，故而脚上是如何也用不上力，反而越折腾越疼，疼得他面色都变了，汗水大颗大颗自额间冒出！

　　“徐公子，你怎么了？”冯玉娆把所有东西捡回来装进布包，见徐已陌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挎上布包上前去帮他，瞬间发觉徐已陌满脸汗珠，神色也不对，冯玉娆来不及多想，急忙把他扶起往屋里去。

　　“徐公子，你是不是伤到脚了？”冯玉娆把徐已陌扶到床上坐靠着，想到他摔的那一跤，忙去为他检查伤势。不出冯玉娆所料，徐已陌摔着了右腿，伤势……又更重了。

　　徐已陌却是毫不在意一般，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冯玉娆的脸上，因常年吃不好，又辛苦劳作，这个已经及笄的姑娘很是娇小。又或者随母亲，本身就生得较小。可她们又是不同的，冯母常年病魔缠身，面容苍白，像腐朽的枯木，脆弱不堪！而冯玉娆虽眉眼脸型都极像冯母，但小巧微黑的脸上满是生机，及对生活的坚韧与倔强。想到之前在山上冯玉娆和自己做的交换，徐已陌紧蹙着眉，“你要出山，是因为这个吗？”

　　冯玉娆一抬头，便撞进一双满含情绪的眸里。

　　冯玉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她很快便转身去把屋门关上了。

　　“徐公子……抱歉，让你卷入我家这些事情里面来，实非我所愿。你放心，待你的脚一好……”再回到床前，冯玉娆诚恳道歉。在这个时代，不光女子看中名誉，男子也是很在意的。且从徐已陌在山上对她说的女子名节那些话，显然更为看重。而在意这些的人，把仁孝也看得极重。可偏偏这两样，都是冯玉娆最不在意的。

　　虽说徐已陌来这里是因为他受了伤，冯玉娆也是好心收留，可一码归一码。让徐已陌被冯宝山诋毁，这确实是她该道歉的。可若是徐已陌想要劝说她仁孝，她也是不接受任何道德绑架的。

　　别说冯宝山还不是她爹，即便是她亲爹，就冯宝山那妄为人的所作所为，她也做不到愚孝。

　　“你早该离开这里！”徐已陌愤愤。

　　“啊？”冯玉娆触不及防，一时反应不及。

　　徐已陌蹙眉，“难道你还不想离开这里？那你想要出山是为了什么？你……”徐已陌双手紧紧抓住破旧的被褥，越说越急。

　　“不是……”冯玉娆忙出言打断，“你希望我离开这里？”冯玉娆明白过来，忽地笑了，顺势坐在了床沿边上，“我以为你这般看中名节的人，是要用孝道来说道，让我留下呢！”

　　徐已陌听到名节两字时，眸色瞬间深了起来，再听冯玉娆后面的话，又突然“哼”笑了一声，面色古怪地拖长了音调喃喃：“孝道……”

　　冯家一场闹剧，远茗山人尽皆知！

　　接下来几日，只要天晴，冯玉娆便会上山采药、采菌子、摘野果，现在家里多了一口人，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且她也不用再为出山整日寻找方向什么的，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采菌子，摘野果。加上她从老大夫那里抓回去给冯母和徐已陌吃的草药，得采双倍的去还给老大夫，这是她和老大夫的约定，故而她得更加卖力。

　　见冯玉娆一下子安安份份的采菌子，大家反而有些不习惯她的正常了！

　　想到这几日传遍远茗山的那个传言，一旁的几个妇人边采着菌子，边又窃窃私语起来：“哎你说，冯家喜丫头以前真的是装疯吗？她真的带了个野男人回家？还为了那个野男人把他爹的大拇指给砸碎了？”

　　“这话可不兴乱说啊，你看冯丫头是敢打她爹的人吗？就她爹那长相，一看就是自私自利又心术不正的，你们相信冯丫头那老实巴交的样子能在她爹那里讨到好？”

　　”对呀对呀！冯宝山是啥人你们还不清楚吗？当初要不是他从山林里捡回山外来的那个傻的，这远茗山谁家会把姑娘嫁给他？”

　　“咋不可能？我跟你们说，我家男人悄悄去看了，他家屋里头确实是有个男的。我家男人说，那男的长得呀、和当初冯宝山捡回来那婆娘一样，细皮嫩肉的！”

　　“啥？真的假的？这……这她屋里真有一个男人？”

　　“真的真的！我兄弟也悄悄去看了，那男人确实不是我们远茗山的人！”

　　“那，那就是说，这冯喜儿当真带了个野男人回家？那……那她在山上和这男人呆了三天两夜也是真的了？那…那怕不是……”

　　“没想到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就这般……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呸！”

　　不多时，一群女人便如林中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诛人口，杀人刀。传言真真假假，添油加醋，越传越宽……

　　以前，整个远茗山的人都不愿意和冯家人打交道，冯母来这个家二十年，可谓是门可罗雀。可自从冯玉娆带回山外野男人这件事一传开，常年冷落的院庭一下子热闹起来，整得冯母应接不暇。

　　主要是，上门来的大多都是好事口舌之人，不管冯母如何应对，一出院门说出的话就全变了味。有的甚至还在院里说话就极其不中听，每次，人走后冯母就默默抹泪。

　　这天，冯玉娆又上山去采草药，按理说只要是晴天都会有许多人来打听八卦，也会有许多人来向徐已陌打探出山的路及山外的天地，可今日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一个人上门！

　　冯母想，大概是这些人也疲乏了，觉得没意思，所以不来了。但不管为啥，不来了便是好事，冯母终于舒了口气。可还不待冯母高兴两秒，冯宝山逼冯玉娆去嫁的那个二流子未婚夫李二虎便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冯喜儿，你个不守妇道的小贱货，你给老子出来！你个水性杨花的小浪蹄子，还没过门你就敢给老子戴绿帽子，你他妈耐不住了你找老子呀，老子接了你过门便是……”

　　李二虎咒骂着进院子，边打砸院子里的东西，边朝屋里叫嚣，“奸夫呢，那个奸夫你给老子出来，咋地，睡了我李二虎的婆娘就打算当缩头乌龟了？出来……”

　　李二虎一来，之前来打听八卦多嘴的那些人又都跟着来了只是看李二虎的驾驶怕伤及自己不敢踏进冯家院子，便远远站在冯家院门外看。

　　巧的是，今日徐已陌不在屋里，就在院子里。这些时日经过内服外敷的治疗，徐已陌的脚已经可以用木棍支撑着轻轻活动了。其实早在最初徐已陌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冯玉娆就让他不借助外力去活动右脚的脚指头了，这样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也是为了脚伤能快点好。这也是冯玉娆以往的亲身经验。

　　后来为了让徐已陌有事做不无聊，冯玉娆便拿来之前山中挖凿回来的矿石让他把矿石碎小，挑出杂质，分色。

　　今日，正好日头不大，徐已陌便坐在院子里分解矿石。谁曾想，李二虎便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这几日，时常有人借着串门的由头来找徐已陌搭话，打探出山的路和山外的生活，也有找他打探他与冯玉娆关系的。可不管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不给冯玉娆添麻烦，他都是有问——必耐心解答。尤其与冯玉娆的关系，他更是再三强调冯家只是因他摔伤了脚好心收留他，就是希望这些人把他与冯玉娆是清白的话带出去，免得污了冯玉娆的名声。

　　可没想到，冯玉娆的这个未婚夫还是找上门来了，且还辱骂得这般不堪入耳。徐已陌手中碎石的锤子捏紧又捏紧……最终还是平神静气，放下铁锤，去拿木棍，准备起身好好与李二虎解释。

　　“李公……”

　　哪曾想，还不待徐已陌站起身，李二虎已经左摇右摆地来到徐已陌的跟前，“好啊原来你这个奸夫在这儿。”走近，见徐已陌面如宋玉，身形颀长，斯斯文文的样子，想着冯玉娆就是被这人模狗样的男人迷住，李二虎歪头啐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骂了起来：“老子就说这冯喜儿咋跟我李二虎定亲了还出去偷人，合着你就是用这张小白脸去勾引她的呀？你他妈连老子李二虎的女人也敢要！”李二虎说着一把抓住徐已陌的前襟，咬牙切齿、一字一巴掌地拍在徐已陌脸上：“你胆！子！不！小！呀！啊？”拍完往后一推搡，徐已陌便被推倒在地。

　　见徐已陌竟然被自己轻轻一推就摔了，李二虎得意起来，再看徐已陌裹着纱布的右脚，奚落声更大，“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原来他娘的是个瘸子！啊！哈哈哈哈……”李二虎一笑，他身后的几个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

　　“徐公子你真的误会……”尽管徐已陌几次开口、一直想要解释，可对方一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有机会开口，又被李二虎打断了，“误会你娘的。你他娘的一个死瘸子，居然也敢来抢老子李二虎的婆娘！”李二虎吆喝着呼啦一把掀翻了徐已陌帮冯玉娆晒的矿石。

　　那是徐已陌敲了两天才敲碎分色好的矿石，这一下全撒在地上了。别说爱石如命的冯玉娆，就是徐已陌也来了火气。

　　李二虎见徐已陌在意这些石头，更是嚣张地就往矿石上采。他就喜欢看徐已陌生气、愤怒，却不敢跟他叫嚣的窝囊样，“你他娘的不是能得很吗？不是连我李二虎的婆娘都敢玩吗？咋地，现在成缩头乌龟了？怂了？看你这不服气的样，咋地，想干我呀？来呀！”李二虎敞开双手头微向徐已陌方向倾，叫嚣着让徐已陌起来打他，满脸麻点的脸上横肉一抖一抖的，狂妄至极。

　　李二虎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悠长地哦了一声，”哦，我忘了，”看了看徐已陌受伤的脚，接着道：“你是个瘸子嘛。”说完又是一阵嚣张的笑。

　　徐已陌伸手去抓木棍想要站起来，李二虎快人一步一脚把木棍给踢开了，继续嚣张：“想起来呀？用啥木棍呀，我来帮你呀！”李二虎阴阳怪气，看徐已陌右脚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嘴角噙着狠毒的笑，走到徐已陌身侧，缓缓抬起脚对准徐已陌受伤的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