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依赖》桂冷

5、山、海

　　看完日出，薛其方西西把帐篷收起来，放进背包里，准备下山。

　　薛其拿着上山时的棍子，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还从包里摸出来个橘子吃。

　　一路无话。

　　方西西偶尔会回过头看看他有没有跟上，或者摔跤了没。

　　到了山底，还有不少人整理装备准备上山。

　　“方西西？你也来爬山吗。山上好走吗？”一个女生过来打招呼。

　　方西西慢半拍的嗯了一声，“和朋友一起。山上路还好，蚊子比较多。”

　　“那行，我们准备出发了！开学见。”女生挥挥手，低头一瞥，“这棍子你们还要吗，不要的话给我吧，万一山上有蛇。”

　　“拿着吧，我们也用不上了。”薛其伸手一递。

　　“谢谢！”

　　“先吃饭，我要饿晕了。”薛其说。

　　“吃什么。”方西西四周看了看，转身进了一家店。

　　“馄饨，要大馄饨。”薛其紧跟着进去。

　　馄饨上的很快，飘着葱花，热油，辣椒。

　　薛其边吃边问，“这就结束了？”

　　“附近没什么可玩的啊，去别的地方时间不够。”方西西喝了一口汤。

　　“不是有海吗。”薛其吃的满头大汗，拿了张餐巾纸擦汗。

　　“你没去过？”方西西说。

　　“那能一样吗！”薛其喊了一声。

　　周围不少人看过来，方西西瞟了他一眼。

　　薛其赶紧低下头，两个手放在嘴边悄悄说：“去吧！去吧！”

　　方西西：无语。

　　某些人计划得逞了，出店门时都要飘起来了。

　　方西西心想：要是有尾巴，不得摇上天了。

　　薛其坐在出租车上，给爷爷奶奶打了视频。

　　“奶奶，看我，我晒黑了吧？我爷呢。”薛其把手机举到面前，好让爷爷奶奶看到自己和方西西。

　　“你爷爷在旁边呢，天天跟我抢电视。”薛奶奶把手机转到爷爷那。

　　“别听你奶瞎告状，谁跟她抢了。”

　　薛其看到他们俩斗嘴还挺乐呵，又问：“奶奶，我黑了没。”

　　“黑啥，我孙子又白又帅，就晒那一会儿能黑吗？西西啊，这小子一路上没添乱吧。”奶奶笑眯眯的。

　　“奶奶！哪有这样的，刚夸完我帅下一秒就问人我添乱没。，”

　　薛其把手机往方西西那边挪。

　　方西西不太自然的打了打招呼，“奶奶好。薛其没添乱，一路上挺好的。”

　　“那就好，你们在外面玩要注意安全。打车别打黑车，我看人家都在手机上打车，叫什么，滴滴。”奶奶说。

　　“奶奶，别操心啦，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薛其说着就挂了视频。

　　方西西：“奶奶还知道滴滴呢，挺厉害。”

　　“小老太可厉害，上回去我爸妈家，硬是和我爷两个人坐高铁来的。来的时候我爸妈不知道，吓一大跳，回来的时候又是送到高铁站，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到了让我小姑去接。”薛其说完正了正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胆大。”方西西说。

　　哪怕这只是随口说出来的事，方西西却也感觉到了，身旁这个与自己同样年纪的男孩，深受家里人爱护，是放到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他也感觉到薛其是非常非常在乎家里人的，这可能就是什么家里什么样的人，薛其父母在乎家里人，身为儿子自然耳濡目染。

　　而自己怕是很难这样吧，方西西想到这，自嘲的笑了一下，没出声。

　　到了酒店门口，薛其拉开门下了车，方西西也从另一边关上门下来。

　　“先去酒店，然后你想去哪玩都可以，你要觉得有点累在酒店窝一天也可以。”方西西拽着背包带子看着薛其。

　　“好，”薛其说，“好像之前晚上还有夜市，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了。”

　　先前暴露了，薛其索性不在继续演下去。

　　到了酒店，两人索性住一间房，两张床，还有个飘窗，面对着海。

　　薛其从包里拿了内裤，衣服进了浴室，十分钟就洗完了，出来的时候发梢还滴水。

　　方西西坐在地毯上拿着手机，听见浴室门打开，抬眼看过去：“不吹头发？”

　　“等会。”薛其拿着毛巾擦了擦头，“你去洗吧。”

　　方西西没再说话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薛其在房间里找了个抱枕，人靠在飘窗上，膝盖上放着电脑。

　　方西西出来，看到的就是薛其已经在飘窗上睡着了，电脑一直在响着。

　　方西西往前走了几步，电脑页面是一个网站，里面有各种大自然的声音，宁静悠然。

　　方西西拿着遥控器空调温度调高，又把电脑放到边上桌子，找了个小薄毯盖在薛其身上。

　　薛其就真的这样睡了一天，到晚上八点半都没有要醒的意思，方西西左等右等不见他醒，只好发了条微信，然后出了酒店。

　　H：我有事出去一趟，醒了要叫餐的话打酒店电话。

　　薛其醒来差点一个翻身摔到地上。房间漆黑一片，只有桌上的电脑有着光亮。

　　在屋里胡乱窜了几下没看见方西西，薛其把灯打卡，关了电脑。

　　坐在床边发了会儿愣，薛其打开手机就看到方西西的留言。

　　冷漠至极。

　　身为向导把游客一个人扔在酒店，身为朋友把好友一个人扔在酒店……

　　朋友吗，这么快和方西西就是朋友了？

　　别跑题！

　　不管什么关系，这都是冷血人才干的出来的事。

　　薛其这样想着，门就打开了。

　　方西西拎着两袋东西和他四目相对，一时间有些尴尬。

　　“醒了？”方西西关上门，把袋子放在桌上。

　　没听到回应，方西西也没说话，知道是自己理亏，把人留在酒店，不太地道。

　　方西西打开袋子，薛其才看到里面是红豆粥和糕饼，还有一袋是炸串。

　　沉默半晌，薛其拉过椅子坐下，拿了串薯塔吃的有滋有味。

　　本身就睡了一天有点饿，现在那样就更恶狼扑食没区别了。

　　“你也没吃，一块儿。”薛其吞下嘴里的薯塔。

　　“吃过了。”方西西说。

　　薛其从桌上拿起一串脆骨，咔擦咔擦：“吃的什么。”

　　“炒面。”

　　薛其狐疑的看了方西西好一会儿，觉得这小子说的话可信度很低，又在袋子里翻出来红豆粥，推到方西西面前。

　　“我不爱吃甜粥。”

　　方西西“哦”了一声，用手打开盖子，拿了一边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吃。

　　一大袋炸串转眼就消灭了，大部分进了薛其肚子，还有些在方西西胃里。

　　薛其吃了个七八分饱，打算出去转转消消食，在包里翻出一件外套穿在身上。

　　“向导，”薛其说，“我要看海。”

　　方西西点点头，拿了房卡跟在薛其后面出去。

　　出了酒店，往前走了一段路就是海。

　　晚上九点半，附近人还是很多，浅水区还有些抱着游泳圈不愿意回家的小孩，在地上打滚。也有些聚在一块喝酒，聊天的，海边的商品店都还营业。

　　两个人把外套手机寄存在商品店里，在附近闲逛。

　　薛其蹲下身，把裤脚挽起来，往沙滩上冲，在浅海区试水。

　　“方西西！”薛其喊，“来啊！”

　　方西西叹了口气，也把裤脚挽起来，走到了沙滩海边。

　　潮水一波一波拂过方西西的脚，方西西往前垫了垫脚，又往后退了退。

　　薛其憋着笑，慢慢游过来，起身一把拽住方西西的脚，方西西重心不稳摔倒了水里。

　　方西西呛了几口水，在水里挣扎着。

　　“我不会水！”

　　“这是浅水区，你可以直接站起来。”

　　没等方西西站起来，薛其一把把他从海里捞了起来。

　　看着没过胸膛的水，方西西稍稍站起来，定了定身体，就甩开了薛其的手往沙滩上走去。

　　“去哪？”薛其也从海里出来跟在后面。

　　方西西头也没回，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去附近商品店逛一逛。”

　　薛其几步追了上来，一抬胳膊就勾住了方西西的脖子，然后手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就想逗个乐，你半天不下来。”薛其说，“浅水区我以为没事，对不起啊。”

　　方西西摇了摇头：“我就呛了一下，别的又没事，你不也把捞我起来了吗？”

　　薛其愧疚心理作祟，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真愧疚啊？”方西西问。

　　“有点。”薛其说。

　　“请我吃炒面吧。”方西西说，“离着挺近的。”

　　“好啊！”

　　薛其脸上看着明媚了不少，找到了弥补的方法，心情愉悦。

　　方西西拐进一家饰品店，买了两条绳子。

　　“就买两条绳子啊？”薛其站在旁边看方西西左挑右挑。

　　方西西伸出一只手拿着绳子在薛其面前晃了晃。

　　付完钱，方西西带着薛其去炒面店。

　　叫了两份招牌炒面之后，薛其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

　　玩了会儿贪吃蛇，每次刚开场就死了，然后被别的大蛇吃掉，平常都能玩老长一圈。

　　炒面吃的很快，两人都没说话。

　　吃完炒面，从店里出来，已经11点半。

　　“回去吗？还是再逛逛。”方西西问。

　　“有卖仙女棒的吗？”薛其跳过前面几个问题。

　　“有，前面那个店就有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