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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贪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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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二伯道:“我是听有人喊祠堂着火了才跑过来的。”
其他众亲戚,“我们也是。”
姜余在信中所求的第二件事,便是希望柳不言协助她,逼二夫人承认她杀害她的事实。
姜余先是刺激姜夫人晕过去,等她再次从祠堂醒来,看到的就是‘姜余’浑身是血的模样来想她索命。
姜夫人因为得知丧女心里悲痛欲绝,趁着她心里防线脆弱,这么一刺激,不仅让她满口承认杀害了姜余,还把她给吓疯了。
姜余喝了口热茶,交代道:“事情就是这样,余儿命大,当时并没有被掐死,只是晕了过去,之后凭着想回家的毅力才回到了爹身边。”
姜二伯愤怒道:“嫂嫂真是好歹毒的心思,二伯这就去报官给她捉了去,还余儿一个公道。”
“别去。”姜承业拉住姜二伯,他扑通一下跪到姜余面前,把众人吓傻了。
姜余跪下去扶姜承业,“爹,你这是做什么,余儿不明白。”
姜承业哭道:“余儿,爹给你跪下,爹求你放过她,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不想再看到再死一个了,爹受不住啊。”
姜余眯眼,“难道我不是爹的女儿爹的亲人吗,我差点被她害死了。”
姜承业拉住姜余的手,他要替姜夫人求情,“爹知道,可是她现在已经疯了,再也不能伤害你了,只要你答应放她一马,爹什么都答应你。”
姜余把姜承业扶起来,故作思索了一番,“好吧,我可以放过娘,但爹得答应我一个事情。”
“只要余儿放过她,爹什么都能答应。”
姜余看姜承业急切的样子,顿觉悲凉,亲生女儿,竟是比不上那续弦妻子,可怜可悲。
她开口道:“爹保证以后全府上下所有人不得干预余儿外出的权利,也不得干预我去商铺的自由。”
姜承业面露难色,“这……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说法,姑娘家就应该在深宅好好养着的,是万不能去商铺这些男人该去的地方的。”
姜余也不跟姜承业多费话,“如果爹不同意的话,余儿只能去报官为自己申冤了,到时候还望各位伯伯婶婶替余儿作证。”
姜承业最终为了保全姜夫人,答应了姜鱼提出的要求。
回屋后,十七把门关严,确定外面没有耳朵,才道:“姜娘子,十七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简单的条件去和姜老爷做交易。”
毕竟姜余想要出去,十七都能轻而易举把她带出去,完全没必要以此为条件放过那该死的姜夫人。
姜余轻敲了敲桌子,眯眼笑道:“自然是因为,我要借那姜夫人钓出那真正的幕后黑手。”
十七直言道:“十七不懂。”她们武将讲的是不服就干,哪里懂这些深宅的弯弯绕绕。
姜余在信任的人面前说话向来直白,褪去了在人前动不动就哭的柔柔弱弱,只见她眼神锐利道:“和姜夫人交手以来,我发现以她的胆量和智商,不足以会做出杀我夺文书的事。”
“而且帮她把我埋在乱葬岗的人一直没找到,我就是要借姜夫人找出这个人。”
这是十七第一次见这样的姜娘子,没有外人口中说的懦弱和愚钝,反而,十七觉得姜娘子以后一定是成大事的人。
姜夫人得了失心疯后,她的贴身丫鬟并不好过,被贬去洗厕桶了不说,还被府上其他丫鬟欺负,轻则辱骂,重则被打浑身是伤。
“住手。”十七拨开那三位丫鬟,把中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丫鬟扶了起来。
三个丫鬟见是姜大娘子,连连下跪求饶,“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姜大娘子宽大处理。”
看到被欺负的丫鬟,姜余想到了以前被这些丫鬟欺负的姜余,当初这些丫鬟看姜余好欺负,对她是冷嘲热讽,还抢姜余的首饰。
如今见姜大娘子得了势,那是连她的眼睛也不敢看一眼,姜余认出这三个也是当初欺负姜余的丫鬟,当即道:“你们自己去管家那领罚,鞭刑三十,扣除一年俸禄。”
被欺负的丫鬟跪地,“谢谢姜娘子替奴婢做主。”
姜余扶起她,问:“你是谁的丫鬟,为何受此欺负?”
那丫鬟不敢说,姜余给了她一玉佩,“不想说也没事儿,这是我的玉佩,以后谁在欺负你,拿出这枚玉佩或许能帮到你。”
那丫鬟走后,姜余随手问了一个丫鬟刚刚那个被欺负的丫鬟是谁。
那丫鬟道:“她原是姜……姜夫人的贴身丫鬟,叫翠兰。”
怪不得不敢说,原来是怕姜余迁怒于她。姜余没再管这件事,外出去了几家姜家的商铺。
杜欣家族人丁辛薄,自和姜承业成亲后,因着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参与从事行业的西陵律令,杜家的商铺产业全落到姜家亲戚管理。
姜余看了几家商铺的账本,每家店铺的账本看着都很正常,有进有出,可是看商铺那冷清样,不像是有收入的样子,更不像是有支出进货的样子。
姜余来到姜家古籍楼前,这里门口总算是有人,只不过是一群人挤着好像是在……吵架?
姜余挤在人群里听明白了。
原来是有一户举家搬迁的富贵人家,以前并不富贵,向祖宗许愿要是在外地发了家,定会回来给各位祖先在当地办祠堂。
可后来许愿的这个富商因病离世,回来给祖先办祠堂这件事成了他的遗愿,交由他的后代来办。
几十年过去了,后代也找不到有那些过世先人了,只有一本破败的族谱,里面记载的有富商家世世代代的人,遂求到古籍楼,给了高价请古籍修复师修复这本族谱。
没想到族谱没修复好,还弄残了几页,找到古籍楼要退钱,竟也拿不出钱退还。
富商的儿子道:“如果再不退还钱,我就报官封了你这家黑心古籍楼。”
“我可以帮你修好族谱。”一道清脆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
姜余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台阶,转身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可否有将族谱带来?”
姜二伯拉了一下姜余,“余儿,你来这里干嘛,真是胡闹,赶紧给我回去。”
姜余也不恼,温和道:“二伯,我能修复族谱,你且看我的。”
富商的儿子看是一名女子,顿时没好气,“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在宅院里学习女红,跑来忽悠人。”
“是啊,拿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打发我们。”
“一个娘们有什么用,快赔我们钱。”
“娘们家家的干得来男人该干的活吗,还是回你的宅院好好学习怎么伺候未来夫君。”
姜余并不理会富商这些亲戚难听的话语,只是保证道:“如果我修复不好贵客的族谱,你们一把火烧了这古籍楼也无妨。”
姜余再次道:“我姓姜,您可叫我姜娘子,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富商的儿子不知道姜鱼有什么本事修好族谱,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姓薛,你可叫我薛公子。”
薛公子从衣襟里拿出族谱交给姜鱼,“如果再修不好,我们家不会再客气。”
“自然。”姜余吩咐姜二伯去准备工具和桌椅,“我就坐在这里修复,薛家人全程观看,要是没修好,直接将我捉了去报官。”
姜余拿着族谱看了几眼,族谱是最简单的线装,好拆解,问题不大。
修复师不想麻烦,不仅没替换纸页,粘黏这般严重的族谱偷懒直接用的干揭,导致前页被撕坏和另一页贴在一起,导致前一页和后一页的字都被挡住看不见。
姜余先把纸张拆下来分页标注好页数,再找来纸色相同的新纸裁剪相同大小,把粘黏严重的拿去蒸上。
残破的纸页在姜余的手下焕然一新,蒸好的纸页放在她面前,众人都屏住呼吸看姜鱼用镊子慢慢将两张纸页分开。
最后姜余把族谱装订好交给薛公子,“薛公子,看看可否满意。”
族谱经姜余修复后字迹清晰,纸页焕然一新,整体非常之牢固,薛公子叹道:“妙,实在是妙。”
忙完这些已是月上枝头,薛公子不仅不追究之前的钱,还另给了姜鱼五十两。
姜余把钱装进荷包,抬头看到古籍楼墙面上贴的招聘信:招青年男子两名,女子不得来此求职。
姜余今天一路走来,无论是姜家的商铺还是别家,但凡贴招聘信的,都在刻意强调不招女子。
姜余把那则招聘信撕了下来,待她夺回家产,定要每间商铺都招女子为工。
姜余照样查看了古籍楼的账本,也是奇怪得狠,和其他商铺一样,看着有进有出,但是铺子里一没客人,二也不见铺子里新添了什么。
姜余没有多问,等到晚上又再次偷偷溜进各个商铺,她有理由怀疑那些亲戚给她看的肯定是假账本,真的账本还得她自己来找。
果然,姜余在各个商铺里找到了另一本账本,账本上记录的一直都是亏损不进,可是都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笔数额巨大来历不明的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想得认真,身后传来脚步声,姜余吓得躲起来,借着月光,她看清来人,“怎么是你,柳将军。”
“姜娘子。”柳不言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姜余把账本递给柳不言,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正是。”柳不言接过账本,转身就要走。
姜余叫住他,“你要账本做什么?”
柳不言只道:“收集贪污罪证。”
贪污!姜余震惊,姜家居然和贪污挂钩,并且派柳不言来探查此事,那问题一定很严重。
姜余只担心一个问题,“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柳将军,会牵连到我吗?”
柳不言抿了抿嘴,眼神黯然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