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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退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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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霖本就不爱那瘦得像柴一般的姜余,早在姜余亲生母亲还在世时,他和姜佩言就已经好上。
姜余此话问出,沈修霖一时答不上话,在场的人还有哪个不明白,本就是姜二娘子和姜大娘子的未婚夫有奸情,姜夫人为了维护亲生女儿,不顾姜大娘子的死活,污蔑她的清白。
姜承业狠狠掌了姜夫人一耳光,“你这恶毒的妇人,你知没做错?”
姜夫人不顾口角流出的血,豁然抱住姜承业的腿,求道:“老爷,老爷我知错了,求求你原谅妾身。”
姜承业只不过是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维护姜家的脸面,不得已才扇了姜夫人,看她嘴角流出的血,他心疼坏了,正欲扶起姜夫人,“你知道错……”
柳不言打断姜承业的话,“姜夫人最该对不起的应该是姜大娘子吧,怎的不去求她的原谅?”
沈修霖的母亲沈夫人为姜余整理碎发,心疼道:“是呀,姜夫人,你真真让我们余儿受了许多苦,你最应该道歉的人是她呀。”说完呜呜哭了起来。
姜承业放开姜夫人,推了一下她,催促道:“你尽快向余儿道歉。”
感受到柳不言冷冽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姜夫人打了个寒颤,她不情不愿开口,道:“余儿,母亲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吧。”
一时糊涂,呵。
姜余在心里冷笑一声,见姜余不说话,姜承业为姜夫人求情,“余儿,你就原谅她吧,再怎么样,她也是你母亲啊。”
沈夫人拉着姜余的手给姜承业看,“亲家,你看看我们余儿穿的衣服,再看看她的手。”她撩开姜余的衣袖,“全是伤痕,这是穿不好还要挨打啊,我们余儿真是命苦。”
姜余抽回手,她捂住嘴咳了咳,“女儿不怪母亲。”
姜承业听她松口,赶紧伸手去扶姜夫人,姜余一个顺势倒在姜承业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就好像那孤苦无依的孩子找到了靠山,她哭诉道:“可是女儿连日来梦见我的亲娘,她见女儿穿不暖过不好,是怎么也不瞑目啊。”
姜余的亲生母亲杜欣,在世时可谓是受人爱戴的修书人,她虽居于后宅,但也不忘替那些无钱买新书的书生穷苦人家修书补书,甚至还广接济那些家庭有难的百姓。
她更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当时不知受多少贵族公子哥的追求,可最后却嫁了个上门穷书生,不久后便消香玉陨。
没有想到,杜娘子才过世三年,这个续弦之妻就如此虐待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这其中就有一个当初受到杜欣恩惠的皇商,他拱手道:“姜老爷,如若不惩罚姜母以及姜佩言以慰杜娘子的亡灵,那么我们两家商业上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
更有在朝为官的官员称要将此事禀报朝廷,革除了姜承业皇商的身份。
杜娘子死后,姜家古籍修复的生意实难再维持下去,乃皇太后看在当初姜家替皇家修复玉牒的份上,替姜承业向皇帝求来皇商这样一份差事。
当初皇太后把姜承业召入宫中,拉着他的手吩咐道:“如今姜家大势已去,哀家实不忍余儿那丫头过苦日子,还望你能一世记住杜娘子的恩情,好好待余儿。”
今天这事无论怎样都会传入宫中,姜承业向众人拱手,“姜夫人为母不良,按姜家祖训,鞭刑一百,跪在祠堂前自省十夜,期间不得进食,至于小女姜佩言,不守贞洁,与人私通,按西陵律法,浸猪笼,即刻行刑。”
姜佩言听到自己要被浸猪笼,当场吓晕了过去,姜夫人脸色更是煞白,跪在地上求道:“老爷,你放过佩言啊,她死了妾身怎么活啊。”
见姜承业铁了心要处死姜佩言,姜夫人又看向心软的‘姜余’,她哭道:“余儿,求求你劝劝你爹,她是你妹妹啊。”
姜余后退了一步,冷眼道:“女儿也没有办法,这是爹的决定。”
姜夫人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消一会儿,额头已是血迹斑斑,她心灰意冷地坐在地上,也不求饶了,任凭家丁给她脱了下去。
“我娶佩言,她不能死。”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是沈修霖,他求道:“伯父,我要退婚,另娶佩言为妻,还望伯父您成全。”
沈老爷一巴掌打过去,怒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姜余跪在沈修霖面前,把沈老爷和沈修霖隔开,她道:“当真是要和我退婚,彩礼钱,我的嫁妆和你为官的机会都不要了?”
沈修霖救心爱之人心切,哪里顾得上这些个东西,他道:“通通都不要了,还望姜大娘子成全。”
姜余站起来,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愿做拆散鸳鸯的恶人,我同意退婚。”
姜余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一个中年男子身上,她唤道:“姜二伯,你过来一下。”
“哎,余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姜二伯是杜欣在世时在工作上的得力助手,也是姜余信赖的人之一,姜承业一介书呆子,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姜家的大小事几乎都由姜二伯操办。
姜余道:“余儿想麻烦二伯把我娘留给我的文书给我一下。”
这份文书上详细记录了姜家的每一分财产,也是当初被姜夫人夺取的那份,如今终于又回到她手里。
姜余摩挲文书面上的烫金花纹,就是为了这个,姜夫人害死了姜余的命。
姜余翻开文书,念道:“沈修霖入赘我姜家,姜家为表诚意,以我姜余的名义,给了沈家五百两白银,另还有一间首饰铺,今沈修霖要与我退婚,这些嫁妆钱烦请沈家一并退还。”
这场闹剧最终以姜余和沈修霖退婚,沈老爷交还首饰铺的地契结束。
沈夫人拉着姜余的手,道:“余儿,我们沈家主母的位置一直为你留着,你就不必在意姜佩言那贱妾吧。”
姜余打发走沈家人,转头去寻柳不言,发现人早就走了,她是亲自看着退回来的彩礼钱入库后,才安心回到自己的小院。
姜余把那纸婚书烧掉,“姜余,你的第一个愿望我已经帮你了了,你在天上好好生活。”
姜余唤来十七,交给她一封信,道:“十七,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柳将军,谢啦。”
十七不愧是将门女子,去得快来得也快,姜余问十七他怎么说。
十七传达柳不言的话,“将军说只是顺路罢了,不必言谢,姜大娘子交代的那件事,将军答应会替你去办。”
姜余笑道:“从柳府到姜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你们将军居然说顺路,可真是有趣。”
姜余交代道:“好了十七,我要休息了,麻烦你去时刻盯着姜夫人,我会给你涨工资的。”
说起涨工资,姜余想到那本还没修好的古籍,想到她那每月三千五的薪水,想着想着入了梦。
第二日一早,十七叫醒姜余,“姜娘子,快起床洗漱,皇太后来了。”
姜余跪在一众人里恭迎皇太后,不愧是大将军,办事效率就是快。
姜余在信里求柳不言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把她受苦受难的事传达给皇太后,描述得越惨越好,好让皇太后亲自出面为她撑场面。
皇太后扶起姜余,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哽咽道:“瘦了,余儿受苦了。”
姜余道:“太后,我不苦。”
“怎么不苦。”姜余表现得越懂事,皇太后就越气愤,“哀家知道你不想哀家操心,可哀家都知道了,余儿,哀家从宫里给你带了最好的祛疤膏和金疮药,有哀家给你撑腰,以为没人敢再欺负你,你且好生养着。”
姜承业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怕什么来什么,皇太后冷冷地看向他,“姜老爷,请问姜府何时处罚姜夫人?”
姜承业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颤颤巍巍道:“回皇太后的话,就在……今天下午。”
“好,哀家要在旁边观着。”皇太后话锋一转,“还有余儿的文书,只能在她手里。”
一句话直接打消姜府心怀鬼胎的人,这下是没人再敢打姜余文书的主意。
一百鞭落在身上,姜府每个角落都布满姜夫人的哀叫声,住在边上的百姓更是捂住耳朵不敢听。
一盆盐水直接泼到姜夫人的伤口处,她生生被痛醒,两名家丁把她拖到祖宗牌位前,强迫她跪下,开始她长达十天的忏悔之路。
十天里,沈家无论如何不答应姜佩言作妻,她是从姜家偏门抬进去的,没有人知道沈家娶了妾。
不消多久,姜佩言在沈家郁郁而终。
是夜,沈余来到祠堂,她蹲到姜夫人面前,彼时的姜夫人眼神空洞,像是丢了魂一样。
姜余掏出文书,“看看这是什么,你费尽心思得来了,如今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上,哈哈哈。”
姜夫人恶狠狠地想要去抢文书,姜余向后退了一步,姜夫人重重扑到地上,眼睛死死盯着姜余,“你这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姜余存心要刺激她,“啊,忘了跟你说,佩言妹妹嫁到沈家做了妾,嫁妆没有,也没有摆喜酒,是从那偏门抬进去的,好不可怜呐。”
听到女儿被如此对待,姜夫人顿时喘不过气,“姜余,没想到你是这般恶毒的人,当初真是没看出来。”
“恶毒?自然是比不过姜夫人的。”姜余笑了笑,“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恶毒的消息,你的亲女儿姜佩言,死了。”
姜夫人才不信姜鱼的话,“我不信,你休要骗我。”
姜余道:“我没有必要骗你,我也没有必要说谎,信不信由你。”
姜余短短几句话,让姜夫人彻底失去信心,“我的女儿,真的死了?”
泪水瞬间布满姜夫人的脸颊,姜余给她最后一击,“是呀,死了,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被你害死了。”
确定姜夫人真的晕了过去,姜余起身去找了姜老爷,他要给她的好父亲,看一出好戏。
姜余哭道:“爹,我们一起去看望看望娘吧,毕竟佩言妹妹……”
姜承业道:“好余儿,是爹对不起你,谢谢你还肯认她为娘。”
姜余和姜承业一起出现在姜夫人面前,姜夫人看到姜鱼的那一刻惊恐地直往后退,大喊大叫道:“鬼啊,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姜承业上前抱住姜夫人,“你在胡说什么,是我和余儿啊。”
姜余道:“娘,是我,我是余儿啊。”
姜夫人只觉看到姜余的亡魂来向她索命,掐住姜承业的脖子,“是我,是我杀死了姜余,像这样,用力掐死了她。”
姜夫人力气大到差点把姜承业掐断气,姜家其他人从暗处走出来,还是姜二伯救了姜承业。
姜余故作惊讶道:“二伯,三叔还有四姑爷,你们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