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ster》羡宇幸

6、发生

　　（骆扬……）

　　谁？

　　（骆扬……）

　　谁？！

　　空旷山地，骆扬闻声遍寻，猛地一转身，一双灰蓝色眸子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退开两步，惊愕看着眼前眈着他的江月，空间瞬地错落变幻，站在面前的江月一下收缩，站的地方也由面前变成了远处峭壁。

　　骆扬大惊，一震，醒了。

　　耳边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呆滞混沌，睁眼见是老帅，晃了晃不清醒的脑袋坐了起来。

　　他的头很痛，痛得他低低呻吟。

　　他后脑勺往床头一靠，一旁的老帅担心地看着他，问：“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骆扬已经不想动了。

　　刚才那个梦，死气诡异，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

　　“……过来干嘛？”

　　“你忘了？”老帅把闹钟转向他：“涵哥约了我们两点半呐。”

　　骆扬眼一瞥，距离他躺下已经将近两个小时，心悸依旧存在，他视线落在了江月那边床位上，问：“……他呢？”

　　“出去了。”老帅拇指往外一指：“刚才色魔来找他，刚走的。”

　　“老大。”老帅看时间已经差不多，问骆扬：“那涵哥那边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啊？”

　　“去。不过……”骆扬把被子拉高起来，转脸闭眼：“……等我回魂再说。”

　　纪检会议室里再出现已经是下午三点。

　　会议室里来了好多的人，有保安，有学生，有老师，还有警察。

　　“搞什么？”

　　“做笔录。”李涵扫他们一眼，拿出一份资料，对骆扬：“我把开学前回校登记册上的人全找来了，协助警员调查。”

　　老帅数了个人数，眼睛眨巴眨巴，问：“会有漏网之鱼不？”

　　李涵轻呵：“除非是非正常渠道进入。”

　　“怎么个非正常法？”

　　“飞天、遁地、穿墙。”李涵戏说，看骆扬正看着窗外楼下，随他视线看去，江月正在下面和马亮说着话。

　　“怎么？你还在怀疑他？”

　　骆扬紧盯着江月，想起那个梦，双唇轻抿，眉头微蹙。

　　楼下

　　“看来不是他。”

　　“那……”马亮问：“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

　　江月点头，往短梯踱上，马亮跟随，忽然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一人让他们微怔。

　　血的味道！

　　江月马上就停下脚步转身看去了。

　　那人走得很快，沿花坛长廊离开，江月对马亮打了个眼色，马上跟了过去。

　　马亮目送，照旧按原来脚步踱上楼梯。

　　楼上骆扬拉过李涵来看，李涵看了，微怔。

　　“那个人我认识。”李涵往那边走远的人一指：“名单上有他，做完笔录刚走的。何眾，现在是大二的学生，一等一的受气包，大一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的。”

　　“什么什么？”

　　老帅探头出窗看，李涵对骆扬：“在学校他最严重的一次受伤记录是被人打折了腿，当时我们纪检部抓来学生要他指证，他死活不肯，结果恶性循环，事情有禁不止。”

　　骆扬想了想，出了会议室。

　　老帅不解，眼睛眨巴眨巴，想要赶紧跟上，李涵往他肩膀上一拍，没让他去。

　　骆扬奔到楼下寻得江月身影便跟去了。

　　一路走来，江月果然是在跟踪何眾。

　　久了，往宿舍去的平坦林荫大道上，骆扬突然大声：“喂！”

　　不知所以的路人或抬眼，或转脸，或回头，一下全都看向了骆扬，江月回眸，骆扬上前，问他：“你跟着他干什么？”

　　跟？

　　跟的是谁？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何眾被人欺负多了的，一下犹如惊弓之鸟。

　　他惶惶无辜地看着他俩，末了，他在好事者们的目光下逃窜。

　　江月眼一眯，盯着骆扬，不满一瞪。

　　不料，他突然一怔。

　　视线穿过骆扬直视骆扬背后，他一脸淡定，瞥骆扬一眼，走了。

　　骆扬目送，回想他刚才的脸部表情，往后面一看，全都是好事者目光。

　　他刚才看到谁了？

　　骆扬奇怪了。

　　心中猜忌，当晚，何眾成了骆扬他们的盯梢对象。

　　因为何眾属于那种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的人物，李涵思忖再三，决定只做暗中观察。

　　何眾和自个宿舍里的人处的不融洽，晚上一般都会如避难般去开放式自修教室混。

　　他在那里抱着本书埋头苦读便是三个小时以上，向来不爱读书的老帅混在零丁人堆里盯梢，苦闷得喊爹叫娘。

　　十点半一过，何眾站起来了。

　　他书本没拿，看样子只是去厕所，老帅目光一收，把英语+漫画屏障般竖起，待他出去了，赶紧丢下书，跟了出去。

　　老帅没想到，何眾根本就不在厕所。

　　他把每一格都看了一遍，在厕所里转悠了一圈，莫名挠了挠脑袋，赶回课室，英子对他示意，何眾还没回来。

　　去哪了？

　　老帅摸出手机拨通骆扬的电话，一接通，赶紧：“老大，何眾不见了。”

　　“什么？”

　　骆扬一下紧张起来，直奔上楼。

　　他把厕所搜了一遍，回到教室：“人呢？”

　　老帅摊手，英子无话，李涵往他肩膀上一拍：“你不要这么紧张。如果真的如你所怀疑的，今天下午被你打草惊蛇，他还不至于这么蠢，蠢到今晚还来动手。”

　　其实李涵就是不信他。

　　李涵不觉得学校的事会和江月有什么关系，他配合骆扬只是为了让骆扬安心，然后可以专心帮他处理学校的事。

　　骆扬当然知道他的想法。

　　他蹙眉抿唇猜想何眾可能会在哪。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惨叫。

　　四人瞬地警觉，往自己猜测一指，方向完全一致，他们赶紧往那边奔了去。

　　综合教学楼，回环型，没有电梯，两条楼梯，四个出口。

　　他们来到大致地点，没有人。

　　他们四人互换眼色，马上成四组分上下沿两边楼梯逐层去搜，往下不久，骆扬便在五楼发现一黑色的可疑身影。

　　“谁？！”

　　那人披着黑色的斗篷，盖着脸，似是受伤了，正扶着走廊矮墙的一面挣扎往前。

　　骆扬快步冲过去，那人突然发难，回头对骆扬就是一扑，骆扬一闪，起腿就是一脚，那人被狠踹，往后趔趄倒地，骆扬还未靠近，他猛地如疯一般腾起奔向楼梯方向，李涵正好上来，他慌不择路，直接就沿楼梯往上奔了去。

　　李涵俩人穷追，上到六楼，向周围扫一眼，无人阴森的一片伴随着“啧啧”的电流声，走廊上白寒的灯在不断闪烁。

　　“他会不会上上面去了？”

　　“很难说。”

　　骆扬伸手贴上身旁一间课室的门，缓缓地，往里推开。

　　漆黑无人，只有走廊那忽闪的灯光投射照明，排列在外的一行行课桌整齐而冰冷，一时间，阴暗里看不清有没有藏人。

　　“我们在这里等。”骆扬思忖：“让老帅他们搜下来，如果他们没有什么发现，那就一定是躲在这一层。”

　　李涵摸出手机还未来得及拨出去骆扬的手机突然响了。

　　骆扬眉一簇，拿出来接通，老帅在电话那头：“老大，我们找到何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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