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天晓》白染夜

3、chapter3

　　“风头？”江晟琰有些不解，“这东西很重要吗？他们在乎这个？”
　　打火机被揣在手里按了好几下，还是没有火苗出来，他边说边端详片刻，仔细研究想找出端倪，为了抽烟压根不把谢简那小子放在眼里。
　　那人也不管他干什么，站在不远处瞅了眼地上的怂包一眼，命令:“给我滚过来。”
　　“大哥我……”
　　江晟琰点火的手再次一顿，半晌说:“蹲好，敢动一下废了你的腿，要你大哥还是要命，你可以考虑。”
　　谢简莫名笑了:“有意思。”
　　“圣利亚的兄弟说的话怎么能不听呢，你就蹲着吧”他又说，“蹲到老子打掉他的牙再他妈来收拾你!”

　　“……!”
　　话音刚落，靠在车门的人顿然转了圈躲开了攻击，江晟琰换了位置移到他身后，谢简还没完，没踹到他再一秒转身，拳脚交加打出去。
　　“除了顾禹泽和白铎那两小子，还没人能和我面对面作对，你有什么勇气？”
　　速度过快，让人无处藏身，近乎将要避开的暴怒却又精准的敲在身上，他听见谢简说，挨的那几下疼的沉闷出声，再者只能想办法暂时逃避开，过了会儿才说:“占着英伦的气势与圣利亚的人作对，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觉得。”
　　两人没停下来厮打，江晟琰顺手拎起地上的半块砖头朝他扔过去，在他没反应过来抬脚踹了他的胸口。
　　江晟琰:“开车撞人，圣利亚不说是老子建的，也是老子能叫一声爹的，收我在这破世界生存不受规则限制，在不属于你的窝里横行撞这的人，问我有什么勇气？抢了他们风头如何，大不了打我一顿，我不至于死在同伴手里，但你还不容易？你不觉得无聊我觉得，狗/逼/崽子!”
　　“……妈的!”谢简扶住胸口，来不及避开他的抬腿横扫，下一秒就被踹了出去。
　　“呃……! ! !”
　　难以扛住的疼痛涉及全身，他痛叫了声，狠狠的摔在另一面墙上，彻底半塌了下去。

　　然而这时，隔着背后一睹墙的距离，手机摄像头闪了下，刺到了江晟琰眼角，他转头望去，有人吓得快速躲到了墙背后，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不停哆嗦，怕得要命。
　　江晟琰转身逼近，冷冷质问:“谁在那？”
　　墙后的人一缩再缩，最后无处可逃，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并伸出了手，发令:“手机拿来过来。”
　　“我……我不能给，这是证据，要给他们的……要，要要……我收了费的，得给……”
　　“收费了？”他的手停在他面前，没收回去，“给谁？是你们平常提到的，顾什么和白什么的？是吧？”
　　他蓦然垂下头道:“是……”

　　谢简:“快走……你他妈起来开车去，带你出来真他妈晦气!”
　　谢简踹了地上那人一脚，想这个时候叫他开车先撤，他不方便开车，满身狼藉，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大哥我知道了……你快点，我开车，赶紧离开这!”
　　江晟琰听见汽车启动的声音了，但没管，他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偷拍这个东西。
　　刚提到顾禹泽和白铎，他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但却面不改色的还是想拿到手机:“拿来吧，我没同意你偷拍呢，还是你也想给我钱？”
　　“……”

　　“你也是圣利亚的一员，虽然说等级划分的不高，但也得有个度，占你是同伴留个证据就算了，但下次再偷拍——”
　　“没有下次了!”小成员说的很快，“我再也不偷拍了!大哥你，我错了不敢了……”
　　江晟琰笑了下:“自己删还是给我？”
　　小成员愣了:“啊？不是说下次……我这就删!这就删，马上就删!”
　　他抬头看见男人难看的脸色，随之改了口，没几秒就把手机里偷拍的照片删了个干净，再之后撒腿就跑，留下那人被一阵风吹了个寂寞。
　　都跑了，一个不剩。
　　“全跑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江晟琰发自肺腑的思考。

　　-

　　出租车往前开来，最后停在路边，街道路灯下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晚边的环境很亮，但又不是泛白的亮，是那种类似黄昏，城镇的繁华大道，舒适暖和的路灯和各家各户留存的家灯的黄色，特别的舒适区总是这个时候，又喧嚣又和蔼。
　　懒懒靠在后座，白铎头发杂乱的伏在脸上，脑后随便扎了个小辫，增添了一定的疯批感。
　　他用手抵住下巴，闭眼想眯会儿，旁边却传来声音:“这次出的岔子是我没想到的，英伦那小子都能开车撞我们家来了。”
　　白铎这时候有了反应，掀开眼，笑道:“下次咱也开一辆，去他们家撞他去，以毒攻毒啊。”

　　顾禹泽听笑了，端正的坐在那，说了跟姿态不一致的话:“撞他？别了吧，没心情理他，有这闲功夫我甚至想让他给我哭出来求我别揍他。”
　　“……”
　　说这话的人在旁人眼里都是一贯的绅士文雅得体，矜持智商高，坐姿站姿，性格正直，不知道还以为真是什么好人家，实际他现在就能翘起他的二郎腿，边抖腿边不要脸的来一句:
　　“真他妈精神抖擞，烟都抽没了，老子的命也快没了，操他奶奶个腿的。”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犯困，白铎没忍住道了声:“你个斯文败类，没完了。”
　　“没完。”
　　白铎说:“滚，回去还得忙活，收了你这副嘴脸，伪装回文质彬彬的样子吧，我支持你。”

　　汽车在道路上开的越来越远，穿过每栋大厦又穿过每道风景线，二十分钟后开回了帝江市。
　　两人从车上下来，刚准备踏进圣利亚大门，偷拍江晟琰的小成员就迎面跟他们碰上，撞在了白铎后背上皱着眉退后一步，揉起额头。
　　“你走路看着点”白铎说，“我后面都疼，被你撞的，你回去给我贴药膏吗？我本来那就不好，老子腰都得废了……”
　　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嗯？白哥泽哥……你们，回来了？”
　　顾禹泽:“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怎么了你刚刚跑那么快，小心点知道吗？对了是发生什么是了吗？这么着急？用不用我们帮忙？”
　　……
　　狗日的斯文败类，真能装，白铎无奈的呲嘴揉着后背。

　　小成员如是说:“不用不用! 哥你们还是去看看那个新来的，他，都快抢了你们的位置了，刚跟谢简那家伙打完一架准备回来了。”
　　揉后背的人闻声止住动作:“新来的？打完一架了，跟谢简？”
　　“嗯!”小成员重重的点头，“我刚想拍他来着，但被他发现了，他让我删了，我就没留视频和照片，还骗他说你们给我钱了我必须给你们看，结果没蒙混过关没保存证据。”
　　前几日去夜郎办公的时候，活办到一半就已经听说谢简开车撞人一事，白和泽不在他就趁火打劫，上房揭瓦，他们习惯了，并没有立即回来收拾烂摊子，只想着等回来再说。
　　没日没夜的，他们两个光跟他就斗了很久，自然知道那人什么性格，所以也不急于一时，倒是上级那边不知怎么想的。

　　顾禹泽显得比较平淡，好像不是很想关注那个新人:“没保留就算了，我们还有事，要跟赵二管汇报，你自己看着办。”
　　“走了。”他揽过白铎的肩膀，拐进了学院大门。
　　铁质的门框配置了识别装置，用于身份验证，防止其他院族或者闲杂人等进入捣乱惹出不必要的祸，他们进去的时候装置响了声，之后又锁上，变成了红光待扫描。
　　门口的小成员不明所以的挠挠头，想到，这么不怕被抢了风头抢了人气吗？心态真好。

　　圣利亚的建筑太豪华高档了，繁荣高盛，仿佛每一处构造都是金子，碰都碰不得，面积比想象中还要大，不走个几天几夜根本走不完，其他两家不用说也知道跟这大差不差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圣利亚比较自由，没那么封建。
　　法云尼岚也说不上封建，只是大多都得听令于比自己官位高的人做事。

　　上级的管理楼叫圣义名清，听着确实很有文艺风采，却是被英伦辱骂过后才有的，圣，圣利亚，圣义，我们正义，名清，又是名誉清白。

　　从验证识别的门槛进来之后，白铎搞不清楚自己和顾禹泽走了多久才走到那个“圣义名清”的楼底下，仰头眺望那四个大字，两眼皮都气的中度起跳。
　　大门离这栋楼远的可怕。
　　他有些烦躁:“这名字起的是好，但就是离大门太远了，老子腿都酸的发抖。”
　　“没再建远点就不错了”顾禹泽说，“还挑上了，你以为我陪你走这段路，腿就没抖过？圣义名清……建筑师可不清白。”
　　“也不懂管员为什么起这个名，我一看到那四个字就忍不住想把牌子拆了。”
　　白铎说:“要不然说我们上级的都是有点神经病的，不然能他妈这么显眼起这个逼名挂上，还挂管理楼那顶上，英伦他奶的就在对面，不算远不算近的，转头就能看到这破名字！怕不是觉得是圣利亚疯了还是他们眼瞎看错了，一夜之间全员成了笑话！”

　　“……”

　　再次转头看望对面一小块高耸挺立的英伦建筑物，他没忍住又喊:“咱管员就是这么管的，起个名，自认为高大上，他们是不知道对面那一群猴笑的多开心！”

　　“……”

　　白铎:“我他妈真想在英伦那管理楼上也贴个禽兽不如四个大字，不跟我们这名对上对不起我们那一群傻逼管员了，干他姥姥的！”

　　“……”

　　此时的风很有冲击力，刮的人不得不眯了眼，两人就站在管理楼底下迟迟不想上去，像两个风中的流浪者，再等待有人能够解救他们，帮他们把圣义名清拆个干净。
　　身子无意识瑟缩了下，好像也不是很冷，但顾禹泽却感觉莫名体寒。他啰嗦了两秒，说:“还上去吗？”
　　白铎很憋屈:
　　“不是很想，你能考虑找个扶梯过来把那玩意儿卸了我就上去。”
　　顾禹泽很想一头栽死:“我现在上哪给你找扶梯啊？改天吧要不？我们还有事汇报——”
　　“汇报个啥啊，上去夸夸他们起名有天赋？还是说咱嫌名字挂的不够——”

　　不久前在门口说到的赵二管不知道何时在楼底下门口出现的，刚好和他们碰上，插了一句:“你们也觉得这名字挂太低了？我也觉得，你们说回头要不要拆下来重装一下，挂的再稍微高一点？”
　　转身到另一边斜靠着墙，顾禹泽扶额:“……”
　　白铎兜里的手沉默的揣成拳:“……”
　　“你们这是，身体不舒服？”赵二管说，“要不到楼上歇歇？水管够，上去喝点？”
　　顾禹泽:“真是有劳你了，我们没想上去休息，就是有点讨厌建筑师了，他们挺没技术的。”
　　白铎一声不响。
　　“这是怎么了？”
　　“把管理楼建太显眼了。”他顿了下说，“显眼到英伦转头看见就能骂一句傻逼。”
　　赵二管:“……”

　　赵二管笑了笑，不知道怎么缓解局面，只得抽开了这个话题，说道:“呃那个什么来着，你们这次去的还算顺利吗？”
　　“有个新人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了，他这刚来就……这样了，你们有什么看法？”
　　顾禹泽耸耸肩:“没看法，只能说新人见识短浅，他不知道他这样是不是去送死”

　　风第二次起来，有着一些冲破吹乱白铎的头发，他将刮乱的残根发丝一并咬在嘴角，突然说了声:“肯定佩服新人的勇敢，他对抗谢简是对的，但不止是谢简，他还要对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