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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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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曾说,白铎是“疯”的。
不错,连顾禹泽也不否认这一观点,否则他怎会说江晟琰还用对抗他们呢?
或许是他留了那头长发,扎起那个马尾,在圣利亚闯下一片天地,人人都称作“疯批野小子”
那时候,他觉得白铎实在疯狂。
因为英伦人员某次看白铎不爽,不顾路人看笑话,冲进门就是挑衅。
放纵那群畜生为所欲为白铎铁定做不到,二话不说就是打,下手的力道挺狠,咬牙切齿的控制不住浑身的怒气。
当时对方人多,他也有过失手被抡了几拳,嘴角留下淤血,疼的直喘息。
顾禹泽看了很久那个场景,搁至角落,他想到自己最初的身份,本就不方便出手。
可最后还是出手了,便认识了白铎。
起初英伦的人看到他,觉得没见过圣利亚有他这么一个人,很面生。
有的人却在法云尼岚听说过他,从那以后避之遥遥。
顾禹泽曾是法云尼岚所有权主责管理员人员,因为那的制度他自认为担当不起,更向往圣利亚这能奔赴自由浪荡边际的地方,只要不犯下过错,来这就是新的权利。
三家院族内的所分等级不同,最底层初级成员,无任何权势,再且,中,高级成员,最后就是所谓的“上级。”
上级分为内部管理员,外部督察管理员,执刑管理员,所有权主责管理员。
四等分。
内部管理员负责自家院族分内之事,外部督察管理员督察与其他院族之间发生的事,在没办法解决的情况下向市协调总领会举报,换来最终调解。
执刑管理员即是可怕的存在,是持鞭沦落者,众所周知,这种人天生骨寒。
所有权主责管理员所有管理权限都在范围内,除了对上面少督跟族长无权插及。
可高级管理员离开法云尼岚即视为背叛,顾禹泽一夜之间成了背信弃义的逃犯,出动所有内部管理员下令逮捕此人。
一旦抓到这个通缉犯立即带回处刑。
但是,那些人抓了整整一年,连顾禹泽的影子都没瞧见。
凭他一人之力无法抹除全部踪迹逃之夭夭,想必是有何人接应,所有权主责管理员管主想到过这个问题,但即便这样也查询不到关于顾禹泽的任何消息。
一年,顾禹泽都认为自己侥幸逃过,实际是法云尼岚内部有人暗中替自己擦去脚印,协助自己顺利隐藏在圣利亚。
过了多久他才想起来是谁帮了自己,他不记得了。
那个人可能不是厌恶自己背叛法云尼岚,而是厌恶自己比他先一步离开。
气的牙痒痒也得帮一把,不枉费他们多年来的兄弟之情。
回想起来,能让自家人看不出一点痕迹抓到人,想必是高级管理员人员,否则不仅帮不了,被发现了都自身难保。
后来夜郎那便没有消息,顾禹泽不知道那个人被发现了没。或许没,以他的地位受刑都会通告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没爆料出来,那就暂时还安全。
顾禹泽淡淡吐了口气。想这么久以前的事,他终于在管理楼四层和白铎坐下来:“我也不知道那边怎样,但他们应该还没放弃抓我的机会。”
白铎倔强的泄了气:“就你这种人,我看被抓到都慌不起来,倒挺享受。”
“所以当时为什么不选择留在法云尼岚?”白铎往沙发靠把手放扶手上,“你在那官位那么高,想过圣利亚有可能不适合你吗?”
他说:“想过,但如果是那样,我就认不到你了啊。”
“这不是你逃开那的理由。”
“是呢?”
白铎说:“并不是,你不是只有来圣利亚才能遇到我,在哪都可以。”
“是这么说,但我不喜欢法云尼岚的制度,我觉得圣利亚向风向自由,才是我向往的利益,而不是有多大的脸面证明自己有权,我不乐意那样。”
顾禹泽看了看他,又说:“万一那个新人也是这样的呢?没准也是从法云尼岚跑过来的呢?”
“那个新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不感兴趣吗?能和谢简干架的人?真不好奇他是什么来头?”
白铎坐在那,感觉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不感兴趣不好奇,也不想知道他什么来头。”
要真有兴趣去了解每个新人的来头,他或许早就找到他了,也不至于一直困扰于小时候那破事。
还以为顾禹泽就是那个人,结果不是,他也没辙,不爽就把人给揍了
认识第一天,顾禹泽救了他,结果莫名其妙被他打了,被打懵了,他哪有过这种待遇,碰上个疯子做兄弟,也是命苦。
回想起来,还没哪个新人敢直接对英伦那边下手,这个新人还蛮有意思,想到这,顾禹泽笑过“我还挺感兴趣的。”
“这你也感兴趣”白铎说,“他刚来,地位也只会是初级成员,初级……有什么权利?他这样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一点罢了,没任何好处。”
“不,他要死只可能死在英伦手里,不会死在自家手里,圣利亚给他把官位升上去都来不及。”
顾禹泽边说边站起身:“走了,陪我出去一趟,饿了”
白铎跟着他起来,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赵二管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他仓促的又闭上嘴,把气息咽回去,两人在门口停住与他对望。
赵二管差不多是三四十岁的男人,声音中气十足,却又听着稚嫩,比较少年气,长得也年轻,是外部督察管理员,也是这个管理员的副管。
副的,排第二,所以都叫他赵二管。
“我们还有事,就不留了二管,有机会再聊,出去吃饭。”顾禹泽看他。
白铎不吭声。
他又说:“或许以后圣利亚会多一份保障,那个新来的确实有实力,我还真怕他把我们代替了。”
这时候赵二管终于笑起来,忙慌着扫了两人一眼:“是这样,江晟琰刚来我都觉得他和你们一瞬间太像了,一样一股脑的就想往上干,不顾一切的。”
其他话白铎一句没听进去,他只听见新人的名字饶有兴致。
像是记住了什么仇人,他重复着念了一次赵二管刚提到的名字:“江晟琰?”
赵二管:“嗯,怎么?”
“没事,听起来像我小学死同桌的名字,难听”白铎叹了气,“不过小学那位死同桌是我儿子,他叫我爸。”
顾禹泽:“……”
“……?”二管懵了。
儿子?怎么能在小学就乱认儿子呢?那你认个儿子也得,也得给他找个妈啊,怎么能让同桌成单亲家庭呢。
怎么当爸的!赵二管想。
随后八卦猥琐的笑着就要继续问下去:“那你——”
“二管子,真没空了,别让他再花时间告诉你他是怎么有了儿子,我相信你不感兴趣,再会!”
最后被顾禹泽直接不留情面的把人拖走了。
“……”
一路颠簸至大门外,两人还是去了目的地,那条小道背后的街道的小吃摊。
这条街虽然隐蔽,但好歹也有人,断断续续的有人从这来去经过,小吃摊顾禹泽和白铎经常光顾,老李赚的钱有一大半是他们捧场的。
平常没什么人去老李的小吃摊吃饭,老顾客就他们两个。
朝着附近店面隐藏的小道走进去,到里面街巷的时候,两人也是叹了口气,放松了下来,随后并肩往老李的饭摊走去,半途却又莫名停了下来。
两人隐约能看见老李店外的饭桌上今天莫名其妙坐了个人,平常除了他俩都不带出现别的顾客的,今天是见了鬼了。
那个背影宽厚,披着偌大制服,翘起一条腿,吊儿郎当的坐姿,在那吃烤串。
白铎有些发愣:“我没看错吧?有人抢我们饭,还是这几天我们不在,老李那招牌生意变好了?”
“老李生意就那样不是?只能说这会儿有人在他这啃饭是纯属运气好。”
“……”白铎勉强扯起唇角,“他这运气好的,那人好像还是我们圣利亚的吧?穿的都我们那的制服,不过这人看起来倒是毛病挺多,这坐姿也是没谁了,和你倒挺像的。”
顾禹泽笑骂道:“像个屁,我平常这么坐的吗?就这样的坐姿不应该你和他有的一拼?”
“嘁,那边挺凉快的,我建议你上那边儿待去,和我靠边站!”
他指了指那边空旷无野的大街巷口,示意道。
巷口旁有棵银杏树,树上的银杏叶子浑然不觉的挣脱开枝干飘然散落,落在地面上又迎着风飞起,擦过顾禹泽的视线有些凄凉。
待那片银杏叶再飘走的时候,他看清了饭店外坐着的人的身影:“老李从哪拐的同伙儿?要么不知道这条街的,要么就嫌他做的不好吃的,真有人爱吃他做的?”
白铎往前走:“去看看。”
顾禹泽跟着他,越走近就越听见圣利亚那抢饭者和老李聊天的声音变大,看起来他们关系还不错。
老李炒着菜,在不远处掀锅翻滚技艺,一脸乐呵呵,其乐融融跟饭桌上那位说:“他们,和你一个院族,也经常来我这吃饭,打架都厉害嘞!”
“哦”江晟琰把其中一只腿屈膝踩在椅子上,再把手撑大腿上,很傻登:“他们谁啊,除了我谁他妈还敢揍谢简那傻逼,圣利亚没我不行,凭他们两个……”
“不是他们两个到底谁啊!”
江晟琰坐不住,炸毛道:“到底哪两个,老李你说出来,还敢质疑我的能力觉得我抢他们风头,他们是不是这么说的?啊?”
“也不是”老李低声说,“他们没说过,但这话肯定会说,并且会对你说。”
“……”
“老李你信我的,你把他们叫——”
话还没说完,江晟琰坐的那张桌子面前突然多了两个人,他恨不得揪出来问问到底谁更厉害的那两个,现在在他眼前。
顾禹泽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合十正经的放在大腿上,一言不发。
另一个则是和他同样的坐姿坐着,再朝他往前倾斜身体,狂野般扫视他,甚至不顾他的死活,光明正大冲他挑挑眉,拿起他眼底下的烧烤吃了两口。
江晟琰:“……”
见过世面但不多的,江晟琰哪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当场就拍桌怒道:“你们到底谁啊,吃东西不问问是不是我的?当吃什么呢?”
往前倾斜身体,又说:“兄弟,我也不知道你有这癖好,爱吃人口水。”
白铎又咬了口竹签上的肉块,滋滋有味的嚼着,吃完就把竹签一把拍在空盘子里,没什么温度的说:
“别犯贱,我一签子戳死你。”
“倒也无妨,戳死我我或许还能给你道个谢也说不准,离你这么近,怎么不戳上来?”对面的人不甘示弱。
白铎刻意压下火气,但发现根本压不住,刚降下去的火苗被人再一次激起,他猛地站起身,本想顺个旁边的扫帚砸他,却没收住力度掀翻了饭桌。
满地碗筷破碎。
对方眼疾手快挪开座位,毫发无伤,顾禹泽也是。他凝望对面刚避开饭桌的人,眼窝深邃,眸光渐冷。
拳脚快速的交差扔出去,顾辞琛在反应前一刻躲开顾禹泽的攻击。
每一次躲避却都是相对致命的擦边,他的手法不比谢简要差,甚至能说比谢简要更敏捷,动作迅猛,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打法,只有待过法云尼岚才会这样。
江晟琰当时想到了。
他没来得及揭穿他是不是法云尼岚那派来的太监,打人那么狠,还不如跟谢简打两下过过瘾。
跟这人打不过瘾,是他妈过命!
这还没完,还没能接下顾禹泽的动作,白铎助他了一臂之力,上来就打,二打一的局面就此展开。
肩膀被防不胜防的踢了脚,江晟琰倒退几步后单膝跪下,支撑在地上,不太均匀的喘息缓解,抬头看他们的眼神却比刚才更加镇定。
裂开嘴角,他不屑地笑了:“两位好身手,但对同伴动手就不厚道了,是吧?”
此时他特意瞥了眼顾禹泽,接着说:“兄弟,如果我在喊一声你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有人听见了就立马出来逮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