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青》墨樱雪

23、第 23 章

　　殷恒煦走到床边，看到那曼妙的身姿，一时有些犹豫。

　　虽然那人是他的妻子，但是今夜也只是他们第二次睡在一张床上。虽然现在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是认同和尊重这个妻子的。

　　之前他也曾写信问过母亲，母亲的回信里说褚青蘅很孝顺懂礼，待姊妹们也好，还十分大方。

　　当然王妃也说了一些不好的，比如说：一个高门贵妃还出门做生意，到处结交商贾，有些不像话。有时还掐尖儿要强，不怎么听婆母的话…

　　这些话殷恒煦都没在意，倒是了解到了一点：褚青蘅是一个很好且有主见的人。

　　他缓步走到床前，脱了鞋就躺上了床。

　　此刻的褚青蘅酒已经醒了大半，一直在床上面对着里边侧躺着。殷恒煦一进来他就听到动静了，她没有做什么，就当是自己酒还没醒吧。

　　经过了这一天断续的相处，她面对殷恒煦的不自在少了很多，哪怕是他躺在她身边也觉得没什么了。

　　她是个适应力还不错的人，此刻正在渐渐适应着殷恒煦的存在。

　　旁边的烛火还没熄，殷恒煦偏过头看着褚青蘅的背影。

　　他犹豫了瞬，伸手搭在了褚青蘅的腰上。

　　褚青蘅虽然没做什么反应，但是他的手碰到她身体的那刻，她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他感觉到了，她此刻正醒着。

　　殷恒煦挪着身子靠近褚青蘅，直接搂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说：“青蘅，可睡了？”

　　褚青蘅睁开眼睛，说：“刚刚睡了一会儿，现在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殷恒煦有凑近了几分，低沉着声音说：“睡不着，那我们做点别的。”

　　褚青蘅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沉默了一瞬，她转过了一点身子看着殷恒煦，然后握住了那只搂着自己腰身的手。

　　殷恒煦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吻了上去，一边吻着一边把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对着自己。

　　然后他就开始上下摸索，脱掉两人的衣服……

　　烛火摇曳，床幔飘动，春光旖旎。

　　第二天早晨，太阳刚探出头，叶片上还凝结着水珠，风吹来是清凉的。

　　褚青蘅穿着一身十分家常朴素的衣服开门走了出来。素白的一张脸上未施粉黛，连头发都没有梳，只是简单的盘着，用一跟簪子固定，旁边还有几率头发固定不住，散落在肩头，更添了几分妩媚。

　　她也不做什么，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晨光，吹着风。

　　清晨有些微凉的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她感觉很舒服。

　　她站了没多久，殷恒煦就出来了，身上就披了件外衣。

　　他走到身边问她：“怎的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褚青蘅轻轻摇头，说：“不知道怎么的，早早就醒了，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就出来了。倒是这晨光好，我在这站一会儿感觉神清气爽。”

　　殷恒煦用手指勾住褚青蘅耳畔的一缕头发把玩着。

　　他说：“这晨光还不算好，如果在望霞城，太阳出来的时候就能看见太阳光把云染成了绚丽的色彩，那更美。”

　　褚青蘅顿时有些好奇，说：“一直听说望霞城霞光一绝，却一直没有机会看过。你这一说，我都有些心动了。”

　　“那不如这次你和我一同去望霞城如何？”

　　褚青蘅拒绝：“世子爷莫要开玩笑了，我现在哪里去得了。我出门的时候公公和婆婆都挺生气的，我要是不早点回去，指不定怎么受罚呢。”

　　殷恒煦说：“我会写封信回去，跟他们好好说明，让他们别责怪你。而且我不认为你出门做生意有什么不好。只是爹娘他们年纪大了，爱讲些臭规矩，你多忍让着些。”

　　“爷说的哪里话，这些我都明白的。且他们平常也疼我，我自然是敬他们爱他们。”

　　殷恒煦勾唇一笑，说：“别总叫我爷不爷的，叫我阿煦。”

　　“好。”

　　“码头上的货物都装卸完了，午后我就要整队离开了。我会留下十余人护送你回京，你回去必定是要经过青州的，青州现在十分混乱你是知道的，就别在路上逗留了，平安到家要紧。”

　　褚青蘅的心里暖暖的，乖巧点头：“嗯。”

　　“爷，夫人，早饭好了，二位洗漱一下准备用饭吧。”幽兰来到两人身边说道。

　　褚青蘅回到房间梳洗，之后到膳厅与殷恒煦一起吃早饭。

　　用过早饭，殷恒煦就要去办事了。褚青蘅左右没事，索性就跟着去看看，就当是散心了。

　　褚青蘅来到码头时，物资已经装了一半多了，等到另一半装好就可以赶路了。

　　殷恒煦已经找不见人了，褚青蘅就在河岸边走着欣赏江景。

　　到了中午，没见到殷恒煦，褚青蘅知道他忙就没去打扰，直接去了附近的酒楼吃饭。

　　吃过饭后再到码头边上来，发现货物都已经装完了，士兵们都整装待发了。

　　旁边的人感叹了一句真快啊。褚青蘅就想，她们刚才吃饭有些慢，别人一刻钟能吃完，她们磨蹭了大概半个时辰。

　　褚青蘅一行人就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那些士兵穿着清一色的黑色甲胄，站得笔直，威严又冷峻。若是再靠近一点，仿佛能感觉到他们散发出来的一丝冷冽的杀伐之气。

　　褚青蘅没有看太久，找了一个小亭子坐下来歇脚。

　　这个码头是洛郡的军用码头，其他的民船在军队使用期间几乎不往这停靠。

　　所以此时的码头很是安静。

　　没过多久，一小队士兵向他们走来。

　　褚青蘅面对着江面没注意到，是傲梅提醒了她。

　　她转过身看到他们走来蹙起了眉，不明白这是要做甚。

　　等他们走到近前，褚青蘅看着为首那个高大壮硕的身形有些眼熟。

　　等到那个人把遮面的头盔摘了下来，她发现果然是殷恒煦。

　　不得不说，褚青蘅看到这样的殷恒煦，心中的惊艳之意都透过眼睛传达了出来。

　　不过想来也对，那些士兵都不认识自己，要不是殷恒煦他们怎么会特意走这么远来到自己跟前。

　　“阿煦，这是…”

　　殷恒煦把头盔夹在腋下，看着她说：“再过差不多半个时辰，我就要走了。这几个人是我挑出来护送你回京的，他们都是上场杀过敌的，个个骁勇，有他们护送你，我放心。”

　　殷恒煦说完，他身后的八个军士齐声喊道：“见过夫人。”

　　褚青蘅有些被他们区区八人的骑士震撼到了。她从容笑着说：“各位不必客气。”

　　她坦然接受了殷恒煦的好意，对他说：“多谢你想得这么周到。幽兰。”

　　幽兰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裹递到殷恒煦的面前。

　　“里面是一些吃食和换洗的衣物，方便你在路上用。”

　　殷恒煦看了一眼包裹，接着视线又回到褚青蘅的脸上。然后他就抬起手抚上了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脸蛋上滑嫩的肌肤。

　　褚青蘅感受着他手掌的粗糙和温热，以及他手腕处冷硬的铠甲似有若无的轻擦。

　　殷恒煦深深看了她一会儿，说：“我走了！”

　　褚青蘅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安心去。

　　殷恒煦垂下手提过包裹就转身离去了。

　　褚青蘅就一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等到看不见后才坐下来对站在亭子外边的士兵说：“你们先到一旁歇着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会儿。”

　　“是。”

　　等他们散去后，褚青蘅和幽兰、傲梅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半个时辰过去了，殷恒煦已经带着队伍出发了。他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身姿挺拔，鹤立鸡群。

　　褚青蘅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影。

　　其实殷恒煦也转过头往褚青蘅这边望了一眼，但是距离太远了，双方都没有看到彼此。

　　等到已经看不到了殷恒煦的影子，褚青蘅这才带着人回到院子里。

　　晚上，褚青蘅躺在床上出神，盖在腰间的薄被还残留着殷恒煦的气息。

　　褚青蘅闻着这味道，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昨晚两人在床上缠绵的画面。

　　滚烫的体温，炙热的呼吸，纠缠的吻，剧烈的冲撞，还有那滚烫暧昧的涔涔汗渍…此时正不依不饶地撩拨着她的神经，连带着她的身体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几乎没有回味过新婚之夜的情形，因为当时只有紧张和疼痛，醒来也只是心烦意乱。

　　可昨晚是不一样的，两人都清醒，都主动接纳对方，都轻松地完成这件事，所以是愉悦的。

　　要说他们之间又多深的感情，那肯定是没有的。做这样的事是夫妻之间理所应当的，也是两个成熟男女之间纯粹的吸引。

　　而这样原始的欲的纠缠，让人忍不住沉沦、回味，或许也在这样剧烈又黏腻的纠缠中摩擦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情愫…

　　不一会儿，她出声道：“幽兰，给我打盆热水进来。”

　　幽兰此时正在外间收拾着东西，听到声音后应了一声就去打热水。

　　热水端进来，褚青蘅擦过身体后换了一套干净的寝衣，这才睡去。

　　此时，丹州城外几十里外的一处空地上，殷恒煦的运输部队此时正在这里休息。

　　他们原想快点赶路，但是昨天已经连续装卸了一天一夜的货物，白天又赶了半天的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是会累的，所以天黑了就在此处修正几个时辰，清晨再出发。

　　士兵们搭了一些简易的帐篷，殷恒煦单独用一个很小的。

　　他在帐篷里的微暗灯光下，打开了褚青蘅给他的那个包裹。

　　里面真就是一些吃的和换洗的衣服。但是但吃的虽然是干粮却也比普通的干粮好上许多，那衣服也都是上等料子做的，摸着很柔软舒服。

　　在衣服旁边还有一包银子，他算了算，有五百两，沉甸甸的。

　　他那开钱袋子后发现旁边放着一块浅紫色的布，被压得有些皱了。

　　他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块丝绸做成的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一株兰花，上面一只化蝶停在花朵上，绣工精细，栩栩如生。

　　殷恒煦猜应该是褚青蘅放东西进包裹时不小心落下的，他拿到鼻头一闻，果然是褚青蘅的，手帕上全是她的味道。

　　殷恒煦把包裹重新整理好，唯独那块手帕一直拿在手里。

　　睡觉的时候他又拿着那手帕细细嗅着，脑海里也在不断闪过昨晚缠绵的画面，那愉悦和爽快勾得他心痒，也勾起了他的火。

　　夏日的夜晚蝉鸣四起，殷恒煦把手帕揣进自己怀里，伴着蝉鸣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