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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归宁宴 ...

  •   虞时容与他并行,先是关心了几句虞千梨的情况,然后知道他们明日就要启程前往青州,他有些惊讶,但稍纵即逝。

      “才成婚十日就要把人拐去青州了,驸马好本事啊。”虞时容笑吟吟调侃,“不过青州离临安还是有些距离,马车行路颠簸,嘉阳她竟然肯去。”

      “公主许是许久不曾出游北部,青州此时梨花正盛,便愿前去一观。”宿云生解释,只是这趟,他们不一定赶得上花开。

      “唉,要不是你们成婚不久,本王真想同行。”虞时容摇了摇头,颇为遗憾,他惯爱去些山水佳的地方,要是平时他就跟着去了,可惜最近他得留在临安。

      两人也没多聊其它的,不一会儿,虞时容就悠悠道出了目的:“驸马同是文官,听说平日惯爱独自往来,也不知对这朝中其他的那群文官了解如何。”

      他一句文官,一句那群,摆明了指的是哪伙人。

      宿云生心领神会:“如今朝中文武对半,文官属那一家独大,周围的眼睛或多或少自然会关注几分。”当然也包括他在内。

      虞时容嗤笑一声,这有的人心思就真是昭然若揭,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置了多少同姓的官员,拉帮结派。

      好像真不把如今执政的人放在眼里。

      虞时容心念着当官就是麻烦,平生做好分内事以免猜嫌还不够,还得时时提防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不如自己一个闲散王爷来的清闲,宫里除了嘉阳,没人有他松快。

      “不过驸马可不能只留意文官,武将也在朝堂占了半边天哪,还有本王那大皇兄,你都可以多熟悉熟悉的。”

      虞时容看他没说话,觉得自己提醒的很多了,直白了当,本不是自己该顾的事,率先迈开了脚步。

      他本就不爱管这些事,麻烦,奈何如今临安似乎要变天的样子,老和尚给他传信,疑神疑鬼的,弄的他都不好抽身潇洒去了。

      宿云生站在原地沉思,他看不出这个闲散王爷的真实想法,如果虞时容真如表面那般只爱清闲,不问朝政,那他最后那话应不是要让他提防武将,毕竟虞渊是信任霍家的。

      那意思就是要往来了。

      朝堂上想与他结识的人不在少数,可也知道他素来不与人结交,一般也只在早朝路上遇到会交流几句,大多也是公事公办。

      霍家,据他看到的,以及所调查的,霍家比起独大的文官,是低调了几分,可实力也不容小觑,朝堂上盯着霍家的眼睛也不少。

      他和霍寒一文一武,平常公务也没有什么关联,是以,他们并不熟悉。

      而大皇子,公主和大皇子关系并不亲密,却叫他这个驸马多和大皇子交流,这是信任他……还是试探他?

      而且,虞时容若真不问朝政,又怎么会来自己这里牵线。

      宿云生垂下了眸,眼底情绪不明,没继续走。

      宴会办的热闹,文妃打扮的红红火火就来了,虞千梨出宫后,整个宫里要属她最高兴了。

      “哎哟,瞧这是谁回来了。”她扯着笑坐到了虞千梨对面的位置,“堂堂嘉阳公主归宁,阵仗果然是大啊,一早城里的消息都传到宫里来了。”

      虞时墨跟在她身后,似乎没听见自己母妃都说了些什么,仍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嘉阳回来了,这几日在公主府住的可还习惯?”

      虞千梨没理文妃,她一直是这幅样子,越理她话越多,有时莫名跟个炮仗似的,“习惯,多谢大皇子关心。”

      虞时墨坐罢,与她聊着:“你从小不爱与人来往,如今却是我们兄妹几人中最早成婚的,我这个做皇兄的自然该多关心一二”

      “大皇兄还真是博爱友善,难怪那些大臣们都对你赞叹有加。”虞时容晚来看到这幕,忍不住感叹:“怎么不见关心我们几个兄弟。”

      虞时墨笑笑:“你还需要本王关心。”

      文妃插嘴:“二皇子平日里就守着那几幅画,也不见你踪影,倒是哪里松闲你到的比谁都快。”

      她得意的看了眼静妃,藏不住骄傲,“还是要好好跟你大皇兄学学,一个皇子就会些琴棋书画有什么用。”

      虞时容看了眼静妃,见她仍是端庄地笑着,处若不惊,再看文妃,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于是顺着她意:“时容确实不如大皇兄,还是文妃娘娘告诫的是。”

      虞来落座,也加入了话题:“你们手足之间有什么好攀比的,在朕眼里,无论是于朝堂作为还是心向山水,合自己心意就是最好的。”

      文妃还想继续说,看到虞渊警告的眼神,一顿,扯着笑道了声“皇上说的是”,闭嘴不再开口。

      虞时墨面不改色应“是”,姿态恭敬听着,虞时容看了看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虞茵稍晚一刻,这会儿也来了,入座后,宴席才正式开始。

      虞千梨看了看在场之人,悄悄问宿云生对他们可有更了解几分。

      她知道今日归宁,恐怕有好几个人想找他联络一番,不知刚刚都有些谁。

      宿云生闻言,也随着她低声说话,道:“微臣觉得,安王殿下似乎不像表面那般不问世事,他看的实则比许多人都要长远。”

      “他?”没想到他会谈起虞时容,虞千梨凑近了听,有些惊讶,“他确实聪明,许多人都被他那副样子蒙骗了,不过他的话,你听一听就好,别全照做。”

      宿云生失笑,帮她拈了下垂落到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轻声说“好”。

      顿了顿,仿佛察觉到投来的目光,宿云生抬头看向对面,坐在不远处的虞时墨望着他二人,注意的他抬头,端起酒杯与他遥遥相碰。

      宿云生有些惊讶,也没太表露,只是礼貌的回应。

      实则刚刚,文妃娘娘也找过他了,说的话有些……宿云生不太理解,什么“瞎了眼”“自甘堕落”之类的。

      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文妃娘娘经常与虞千梨不和,所以他只在最后缓缓回了一句话。

      没成想那句话那般有威力,文妃看着颇为生气,指着他气的气都喘不急了。

      之后的宴席上虞时墨倒是频频关注他们,不时一笑扫过,态度亲和,连带着文妃也注意到他们这桌,还默默翻了个白眼。

      宴会上的暗流涌动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在场几乎没有一个傻的,只是把情况记在了心里,不表态而已。

      虞千梨显然也看到了,错开目光装作没注意到,任由虞时墨胆大妄为在这当面笼络人。

      宴会后,虞千梨打算再陪虞时澈逛逛,正好问问他近况,以及在朝堂上有没有遇到那些大臣刁难。

      虞时澈说没有,也不知是真没有还是不想她担心,不过想到有虞茵在,她的性子极为护短,肯定是不能忍受虞时澈被针对的,而且那些年老一些的大臣大都守正统,注重血脉,倒也放心。

      虞茵把宿云生叫走了,她当姑姑的从小看着虞千梨长大,算是半个母亲了,虞千梨这么快搬到了公主府,才成婚几天就要北上,她表面上没多大异议,心里还是想问的更详细一点,而且宴会上虞时墨的态度,她自然也留了个心眼。

      虞渊倒是宴席不久就走了,只嘱咐了几句出游青州要注意沿途安危,说会多派几个侍卫,他瞧着像没什么精神。

      虞千梨问王德辉,得知虞渊一直都是如此,从年前醒来后就经常萎靡不振,夜半常被噩梦惊醒,只有的时候见到虞茵她们会有点精神,平常药也吃不太下了。

      李神医前段时间来看过了,只说是心病,药也管不了太大作用,还是注意不要忧思过度才好,毕竟逝者已去。

      说到这虞千梨就明白了,还是因为娴纯。

      不过李神医说他正好在研制新药,南下前会多开几服,治不了心,身体总还能将将养着。

      回宫的马车上,宿云生跟她说长公主问了他往北的事,让他多留意青州,青州北部百姓虽已从战乱中恢复几个月,但也仍是贫瘠。

      她去不了那么远,但对各个地方民生总是有着同样的关怀。

      剩下的,宿云生却没有说。

      长公主态度严肃,摆明着说嘉阳从小是被宫里人捧着宠着长大的,她们没让她受过一丁点委屈,所以虞千梨既然选了他,那她们也愿意相信她的眼光。

      意思是叫他不要让他们失望,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嘉阳失望。

      宿云生告诉虞茵他警记在心,是对亲人的保证。

      他从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何况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人,他怎会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最近秦府风波过去,结束了一件扎在脑海里的事,虞千梨有些散漫,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

      忘了她也不去想,总归能想起来总会想起来,如果不能记起的说明也不那么重要。

      看着宿云生有些出神的样子,她有些稀奇,不由多看了两眼,也不知虞茵跟他说了什么。

      就多看了两眼,就被回神的人轻轻搂在怀里,脸贴着她侧发,浅浅嗅着,她顺势往后倚,背贴在炙热宽厚的胸膛,神情慵懒自然。

      虞千梨突然想问一个问题,是突然钻进她脑海里的,突发奇想,“宿云生,如今朝堂分三派,如果要你选一个未来拥护的人,你会站在哪边。”

      马车内安静良久,没听到答复,她扭头去看,宿云生微微勾起嘴角,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了答案,却没回答她。

      虞千梨这个问题确实大胆,一般人回答不好可是要被杀头的,况且宿云生在朝堂上并不参与党争,也没看他与现今哪位掌权人走得近。

      她也没太在意答案,毕竟她相信那位的能力,十多年的经验与稳坐其位可不是一时的风光与簇拥能超越的。

      可能是从小带大的情感又或是其他原因,莫名的,她对她有着十足的信任。

      宿云生感觉不像是会站在哪一边的样子,似乎一直以来,宿云生仍是听虞渊的命令行事。

      虞渊平日里瞧着姿态挺亲和,不严肃,甚至不那么正经,其实也有自己的手段,即便昏迷许久,醒来也慢慢交出了手里的权力。

      但,按虞千梨对他的了解,朝堂的一举一动,他一定了如指掌,毕竟他是一个帝王,所以她不怎么担心。

      她就是想看看宿云生对未来这个局面,这个走向的看法。

      宿云生最终也没有回答,听她偶尔的奇思妙想,眼里含着温柔与纵容,不时低头看一看她,想到什么,又默默搂紧了些。

      心里的答案,并不在朝堂。

      府里的下人们已经在开始收拾明日的行装了,虞千梨随意望了一眼,这一眼倒把她惊着了,“画晴,怎么收拾了这么多东西,你这是要把公主府都搬过去吗?”

      画晴语气很认真:“这次出行去的地方远,来回都要月余,当然要带够行囊。”

      宿云生慢慢走到她旁边,看到那一大车的东西,淡定应和道:“此次路程远,多带些行囊也好应对突发状况。”

      虞千梨看着他淡然的神色,有些诧异,她记得之前去宿府,他卧房的物件可都是寥寥无几,用的东西并不多,算得上节俭了。

      “公主您就别看驸马了,驸马可是比奴婢还要过分,他前些日子去东街的布庄带了好些布匹回来,”画晴跟虞千梨偷偷汇报,“问过奴婢您的喜好,拿去织了好几件新衣裳,可全都装进行囊了。”

      虞千梨挑了下眉,这她怎么不知道。

      她示意画晴接着说,就听到画晴的话语像拉了闸的水流,倾泻而下。

      什么脂粉也去街上带了好几样她常用的回来,还备了好些药材,甚至连车厢里的软垫上都多铺了好几层绸缎,还去测试了几匹马,服马和骖马都挑了行路最稳重不轻易摇摆的。

      虞千梨边听她滔滔不绝的说边去看事件的主人公,宿云生面不改色,甚至还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何其无辜。

      虞千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任他去了,只是有些还是得削减一些,否则搬着这么多东西,虞渊又赐了好些随从,怕是还没上路,马先累死在门口了。

      宿云生知道这次出门的主要目的,其实没带太多东西,只是画晴夸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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