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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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小希，江侨回到了出租屋。
从立案到宣判花了不少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江侨都没有和连好联系过。如今尘埃落定，江侨最终还是没有按捺得了自己的想念，给连好发了信息。
「你最近好吗？」
那天晚上在酒店，江侨让连好等他回海县。其实在自己回到海县以前，江侨是不想联系连好的，他不想把连好逼得太紧，他也想把自己的一切感受和心意留在某一天，面对面地告知对方。一旦他现在连好有交流，这些情感可能会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
江侨不想。
好好：「我很好。」
连好回了。
接着又发了一条过来。
「江哥你最近还好吗？」
江侨居然就盯这句话盯了有一分钟，快要把手机盯穿了，看够了才回：「我很好。」
江侨总是很可靠的样子，不显脆弱，也不叫苦抱怨，连好习惯了对江侨这种非常肯定的正面性回答都会打一个问号。
泊侨：「陈江林最近没过去调皮吧？」
“调皮”这两个字就很微妙。
连好觉得有些好笑，打字道：「没有。不过他几乎每天都来。」
这倒是能想到的。江侨回了一句「给你们添麻烦了」就没有了下文。
最近这段时间，关于江侨的消息连好其实都是通过陈江林知晓的。连好其实有几次想发消息给江侨，想问上阳县那边的事情大概还要处理多久，想到走之前那天晚上江侨让他等他，连好一下子犹豫了。
这段时间连好也在强制自己静下心来，搞明白自己对江侨的感情。
依赖是真的，心动也是真的，那自己······和江侨要怎么样？
连好只承认自己内心是期待江侨回来的，也只想自己藏着这样的心思，不让任何人知道，哪怕对方是江侨也不行。
两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心思，一直到了秋天。
又是一年秋天，秋意浓时，多半是离别愁。
在江侨这里，没有恼人的秋风，只有秋高气爽。
买好了票，江侨却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回海县，在此之前，他先回了一趟郁港市的出租屋。
这个房子之前一直没有退，是因为江侨觉得自己不久之后就会回到郁港市，现在他看着这间闲置了许久的房子，满是没有人气的空荡感。
拿出一个行李箱，江侨收拾了一些衣服，从郁港市踏上了回海县的路。
这次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下了车，天已经转黑，江侨打车回了家，陈江林不在。
江侨有些庆幸陈江林不在，不然被陈江林拉着，江侨今天晚上哪也别想去了。
今晚就是江侨设想的那一天。
正式和连好告白的那一天。
这些年来，江侨鲜少有这样既激动又紧张的时候。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和平时毛躁莽撞的陈江林没什么区别。
把行李放好，江侨冲了澡，同时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理顺，换好了衣服，收拾得当，江侨发了一条信息给陈江林。
「晚上不要反锁门，我会回来。」
陈江林以为他是晚上到，惊喜的不得了，问他坐的哪班车要不要去接，江侨只说不用，让陈江林不用管他。陈江林已十分开心，也不打算在手机上问后来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反正人都要回来了，时间还长。
江侨打了车，直接去了美玲超市。
天色已经黑透，街上不少归家的车辆和行人，江侨竟然感觉到了热闹的气息。
车停在了美玲超市的对面，江侨就在那里站定，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
也许到此就可以停下脚步了。
美玲超市的灯已经亮起，一如他第一天来到这里那样，橘色柔化了蓝黑色的天。
为什么在那天晚上，自己偏偏走进了这家超市呢？
江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双眼跃动着光。
江侨先去了附近的文具店一趟，买了点东西，然后像之前一样，推开了美玲超市的玻璃门，看见了那抹他非常想念的笑容。
这对连好来说是非常平常的一天，此刻却突然惊起了波澜。
连好像是不认识江侨一样，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直到朱景悦没听见任何声音过来察看。
“这怎么没动静了·····江哥！”朱景悦正纳闷地嘟嘟囔囔，在看见门口的人后吃了不小一惊。
“江哥！你回来啦！”朱景悦又惊又喜，“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从上到下扫视了江侨好几遍，想确认江侨的情况是否还好。
赵行听见了这番动静也赶快过来，看见江侨，心中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今天刚回来。”江侨温声说，“你们都还好吗？”他问到。
朱景悦一个劲地点头，“我们都好。那天陈江林告诉我们失去了你的消息，我们都要吓死了！”作为几个切身体会过宋玉馨“疯劲”的人，他们是真的怕江侨会出事。
他们两个人围在江侨左右，连好从他这里只能看到江侨的头，他其实也有好多话想问江侨，想问问对方这段时间是怎么一个人在上阳县生活的，连好张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样的安静在他们热闹的世界中不值一提。
连好嘴角的笑慢慢垂了下去，心也跟随着沉了下去。
室内的灯越明亮、越温暖，连好就如同和光明如影随形的阴影，越发地暗昧。
“你们晚上吃了吗？”江侨问他们，眼神瞟过离他较远的连好。
“吃过了。江哥你呢？”朱景悦答，之前陈江林说江侨有一些消瘦，这会儿仔细看来，是比以前清减了一些。
“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些。”江侨说。朱景悦顿时热心地要让江侨拿些吃的回去。“江哥那你稍微等一下，我装点吃的给你。”
“不用了。”江侨摇摇头，及时叫住了要走的朱景悦，“我有事找小好，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小好？”朱景悦疑惑地问。
“他上次和江林一起去了上阳县帮了我，我想谢谢他。”
朱景悦恍然大悟。
说起来那天的情况倒是很突然，连好发消息给她说要请假几天，消息来得急，朱景悦也就没有细问，第二天才知道连好是和陈江林一起去了上阳县。当时朱景悦还纳闷：什么时候小好和江哥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
亲近得像是江侨的另一个弟弟一样。
“可不可以给他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想带他出去。”江侨诚恳地问朱景悦。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她和赵行都在，朱景悦当下直接放了连好下班。
连好根本没怎么放注意力在他们那边，一直沉浸在自己静默的世界中。
直到朱景悦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小好，你现在下班吧。江哥说要带你出去。」
连好感觉自己一瞬间像是看不懂手语了，朱景悦直接抓着他晃了晃，又比划了一遍，连好才有所反应，下一秒，此刻的情景和之前的记忆重合——江侨沉静地盯着自己，眼底有什么情绪暗涌着，让他等他回来。
想到此，连好更没有动作了，整个人钉在那里。
“小好这是怎么了？”朱景悦喃喃道，“不舒服吗？”江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站在了朱景悦身后。于是缓过神后的连好就看到了朱景悦背后那个高耸的身影，一下子又心慌意乱了起来。
「和我出去，可以吗？」江侨比划着，眼底是连好熟悉的柔和。
连好没有办法拒绝。
不能逃避。他对自己说。
连好点点头，随后去拿自己的东西。
直到和江侨站在超市外，连好还觉得自己有些云里雾里，他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没有一点心理建设。
连好揉搓着自己的后脖颈，手足无措。
江侨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他甚至是又问了一遍连好有没有吃晚饭，待连好点点头之后他才意识到刚刚朱景悦说他们都已经吃过了。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过了两分钟，赵行干活的时候往门外瞟了一眼，看见连好和江侨怎么还站在外面，没有动过。
“嘶，他们两个人怎么还在外面站着呢？好像没动过啊。”赵行有些纳闷，伸长脖子朝外看，问朱景悦。
朱景悦闻言走过来，也朝外面看去。
不仅是没有走远，两个人更像是钉在地里的电线杆一样，岿然不动。
朱景悦双手抱胸，在门口站定，看着外面的两个人，总觉得今天他们两个人都怪怪的。
这种感觉很······无以言表。
江侨觉得自己在犯傻，自己把人叫出来，却只是在路边干站着。
江侨看向连好。对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呼出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江侨决定恢复到连好熟悉的、可靠的江侨，他拍拍连好的肩，看见对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肩膀，随后抬起头来。
「我们走吧。」江侨比划。连好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江侨就拉着他胳膊往前走。
两个人去了一个叫“相拥广场”的地方。纵使连好从小在这里长大，他也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是偶尔路过过，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名字叫相拥广场。连好被江侨带到这个立着不起眼牌子的、勉强可以称为入口的地方，一个两米高的红色小人抱着另一个同样高的黑色小人，在他们的旁边，立着“相拥广场”四个大字。
高耸的路灯在两个小人的不远处洒下一层薄纱，为他们镀上柔和的光亮，无声地守护着他们。
天已经黑了，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江侨轻拽了连好两下，指指里面，意思是要进去。
这里虽然叫相拥广场，但实质上更像一个公园——一条不知源头在哪里的小溪、一片运动器材、丛丛的树，来逛的人也不多，偶见几个路过的行人。
走到小路上江侨就松开了连好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初秋里。
幽静的夜晚，两个人并肩、不疾不徐地散着步，连好不禁回想到了在云山阁的那个晚上，自己和江侨不知道在民宿外绕了多少圈，现在看两个人当时怎么傻乎乎的。
连好忍不住笑意，手背抚上嘴唇，双肩颤抖。
江侨发现了连好在笑，自己的唇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
初秋的细风吹着，这一刻，和柔情的春夜又有什么区别呢？
周围无人，给江侨和连好留下了只有他们的静谧小路，两个人踱步，任由路灯把他们的影子缩短，再拉长。
潺湲的流水，幽静的月光，缥缈如烟的云层，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江侨真正地开始欣赏起来每天都能见到的景色。
江侨吸入一丝带些冷冽的风，然后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来。几片树叶被秋风刮落，江侨张开手，轻轻地握住连好的左手。
没有十指相扣，只是握住、牵着，连好如果用力挣扎就可以挣开。
可是连好没有。他的身体随着江侨的动作僵了一瞬，随后继续往前走着，只不过彻底失去了对左臂的控制，只能僵直着，被江侨牵着。
走到了一条长椅处，江侨松开了连好的手，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擦拂掉长椅上的浮尘。连好看着弓腰的江侨，左手的五指来回揉搓着，两个人只牵了一会儿手，也没有出汗，连好却总觉得刺刺的。
江侨擦好长椅，像是要喘口气缓缓似的蹲了下来，同时，他拍拍长椅，示意让连好坐下来。
连好乖巧地靠着边坐下，江侨有些无奈，又拍了拍长椅的正中间，想让他往这边挪一挪。
连好听话地挪了挪，往中间坐了些。
这个时候是江侨说什么连好就做什么，没有任何想法和意见，直到过了一阵子他发现江侨居然还蹲着。
连好也学他，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江侨随即笑了。
连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笑的江侨，脸上没有一丝的冷峻和阴郁，眼角都闪着开朗。
「小好，我喜欢你。」
江侨慢慢地，用手语“说”出他无以言表的感情。
连好眨着眼，盯着眼前单膝跪地蹲着的男人。
江侨的双眼里满是真挚和快要溢出的珍视。
这是在那天晚上之后，江侨第二次和自己告白。
哪怕是第二次被告白，连好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飞速跳了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好不敢去看江侨的双眼，又是什么时候他发现江侨的眼神除了善意还有说不清的喜爱。连好攥紧双手，甚至是不自觉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脑子里这段时间他怎么也理不清楚的“江侨喜欢自己”的来龙去脉。
对于自己的心意，连好只知道他在面对江侨的时候会不自觉得不好意思，也会害羞，尤其是像现在这一刻，江侨直直地盯着他，让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招架，更不要说看回去。
江侨能从连好的反应中看出来对方很紧张，甚至脑袋也是一直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稳了稳神，慢慢站起身。
连好感觉到面前的人有所动作，慢慢周身的光亮被江侨的身影所遮挡。
他······要走吗？
连好看江侨站直，心里居然是害怕江侨就这么离开。
连好脑内一片空白，眨着眼看着江侨。
连好见江侨从外套口袋里掏着东西，然后拿出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随后他在自己的身旁坐下，唰唰地在本子上写起字来。
连好侧着头，却看不仔细江侨在写什么，只能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阵子，江侨收起笔，将写满一页的本子递给连好。
「小好，我知道这可能吓到你了，先和你说声对不起。」
「我喜欢你，这是真的，请不要怀疑。」
「在过去的生活里我从未设想过有一天会喜欢上某个人，刚来海县的时候，我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它让我想起了有关过去不好的记忆，可是那天晚上，我遇见了你。」
「起初觉得你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帮了你，但是之后，我才发现被帮助的人是我。」
「我无法像你一样总是对任何事都积极向上，甚至和他人交往都有困难。」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就总想看着你，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连好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脸红了一下。
「在你家的那个晚上，我甚至想，如果不是一个晚上，我们每天都这样待在一起呢？」
「想和你一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有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现在，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向你表达我的心意。」
「我喜欢你。」
「你可以把这当做一封单恋的情书，你不需要有回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爱你，也有人在乎你，你很值得。」
“情书”到这里就结束了。连好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江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蹲在了连好的面前，看见连好欲哭的双目，江侨笑着，伸手轻抚了抚连好的侧脸。
连好怎么可能对江侨没有依赖和喜欢。
他一次又一次地被对方从窘迫为难的境地中解救，每一次细心的关照，让他对江侨的崇拜又多了一分。
可是自己和江侨之间，哪里都不合适。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爱你，也有人在乎你，你很值得。」
连好也想让江侨知道，他也值得，并且值得更好的人。
而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聋人。
连好好想找个地方哭一场。
连好终于看向江侨，似乎是将自己的心意已经表明的缘故，江侨眼中的爱意更加明显，此刻江侨看见连好红了眼眶，心中泛起心疼，双手拉着连好的手，轻晃两下，让他不要再难过了。
连好不想在江侨面前展示自己柔弱的样子，他将难过咽下，真的就什么也没有表示。
江侨用手指点点那个本子，又递过笔，示意连好想表达什么可以写在这个本子上。
连好想将这个本子珍藏起来，江侨却想让他写东西在上面，连好当下摇摇头。
江侨歪了一下头，停顿了几秒，他拿过那个本子和笔，将自己的情书翻页，在新的那页写：「是没什么想说的？还是不想写？」然后递给连好。
连好只能在下边写：「不想写在本子上。」
「那你想写在哪？用手机？还是手语？」
江侨对他的包容性非常强，可是这些都不是连好所想的。
连好登时冒出奇怪又矫情的心思：喜欢我为什么连我的心思也不懂？随后觉得自己实在是稀奇古怪，三心二意间在本子上画了好几个奇形怪状的圆。
江侨低头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线，觉得好笑之余又越觉得连好可爱。
江侨能看出，连好心里肯定是有一些想法的，但是还在犹豫和自己怎么开口。
终于，连好有些磨蹭地，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话。
「如果我觉得你是怪人，或者拒绝了你呢？」
他们到现在，只认识了一年，偶然地遇见，两人有年龄的差异、经历的差异、身体的差异，这段感情······与世俗也有差异。
连好好奇江侨会怎么办。江侨的告白抛开了一切，又好像已经包括了一切，如果自己不能给出他想要的那个答案，江侨会怎么做呢？
江侨真的在认真思考，末了在本子上写：「一直做你的普通朋友吧，直到······你有了想陪伴的人，或者我想离开了。」
看到「有了想陪伴的人」这句时连好在心里反驳：这是说有就能有的吗？看到后半句「我想离开了」，连好的所有表情一下子冻结在了脸上。
离开吗？又去漂泊吗？又要去哪里呢？
而且他似乎也不能接受江侨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的这种可能。
连好将视线从本子上移开，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侨。
当然江侨的脸上没有答案，连好换了一个问题问：「这些年，你没有想要去陪伴的人吗？」
在之前，连好想陪伴的人就是奶奶，奶奶去世了以后，连好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只有每天在美玲超市里上班的时候，有朱景悦和赵行的陪伴，才让连好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江侨很快地写下两个字：「没有。」
连好看到了这两个字，江侨想了想，换了一行接着写：「这么多年，东奔西走，忽视了自己所有的感受和心情。」
江侨没有发觉自己越来越差的脾气和耐心，直到来海县以后。这里的人都很乐天，他们知道海县是个普通的县城，知道这里哪好哪不好，却一点也不妨碍他们每天认真的生活。
第一个让他看见的人就是连好。
「然后我在你这里找到了。」
就这样？
连好情绪起伏激烈了起来，快速在本子上写：「所以哪怕我不喜欢你也没有关系？」
一般这样的问题就意味着对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感情了吧？江侨不想让连好心里有负担，却还是因为可能马上被拒绝心梗了一瞬。
秋风还是有些凉的啊。
「没关系。」江侨写。
连好怔愣地看着本子，江侨看着他。
这样的安静维持了好一会，江侨决定先离开。
既然说了不要给连好负担，这样一直咄咄逼人地守在这里干什么？好像得不到回应就不放对方走一样。
这么想着，江侨缓了劲，准备站起来，连好突然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然后龙飞凤舞地写下五个字：「我们试试吧。」
长时间的单膝跪地没有让江侨感到头晕目眩，反而是这五个字让江侨的大脑一时间充血，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向后倒直接坐在地上，在那一瞬间，他反抓住连好的手，就像抓住了救星一样。
连好没想到江侨会反抓住自己，也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没什么防备的被江侨向前扯去。
电光火石间江侨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连好扑摔在了他的怀里。
一个坐着，一个跪着，连好的左手还被江侨攥着，右手撑在地上，江侨的左手则是揽在连好的腰上，呈保护姿势。
连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这样和江侨抱在了一起，还是这样奇怪、有些别扭的姿势。
连好稳了稳重心，准备站起来，下一刻却感受到了江侨胸腔里的震动。
他在笑。
是那种开怀畅快的笑，也是连好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让另一个人这么开心。
这样想着，连好放纵了江侨的动作也放纵了自己的心，停下了动作，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过了一会，江侨松开了连好的腰，但是一时间没有立马站起来，而是就在这不甚明亮的环境中近距离端详连好。
连好已经被对方这样盯了好久了，刚才看不见脸还好，现在就太近了。
连好不好意思地挣扎站起身，江侨随着他站起来，然后手自然地牵上了连好的手。
「可以吗？」江侨嘴唇一张一合问。
连好点点头。
没想到喜欢人的江侨是这样子的。连好今天已经被很多面的江侨刷新了认知。
江侨又问：「我们试试？」
既是在重复连好刚刚说的话，又是在确认。
后知后觉的羞赧爬上连好的脸庞，连好用空着的那只手半遮着脸，点点头。
连好感觉江侨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对方手心温热的温度熨帖，将连好的心也温暖化了。
连好忽然有了勇气，他把手挪开，看着江侨熠熠有神的双眼，慢慢地用唇语说：「嗯，试着，在一起。」
江侨感动又感谢，繁杂的情绪涌来，他又忍不住地往前跨步，将连好紧紧抱在怀里。
表白无声，此刻只有沙沙作响的秋叶和两个心意互通的人。
独身走过数不过来的春夏秋冬，从这个秋天开始，他们不再是只身一人。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43章 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