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别笑》儒七南

6、第五章

　　红月酒楼天仪轩十四号房内，杜西乔哀戚的盯着木桶道：“你可知当年为我算命的道士说了什么吗。”秋雁摇了摇头道：“喜妃娘娘，我比你年轻。”言下之意就是她生下来的时候，秋雁还没生下来。杜西乔眯着眼道：“滚。”秋雁顺势倒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杜西乔突然明白近墨者黑这个道理，她开始后悔，所谓长者为母，她没有做好一个长者的风范，虽然她只比秋雁大一岁。
　　店小二犹豫的徘徊在房门外，酒楼掌柜方才叫住他，让他把沐浴的花换成搓泥的特制毛巾。他心虚的敲了敲房门，听着门内的动静。
　　“进。”不凉不淡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和粗旷的外貌以及武大郎似的身形不符合的柔和，他拿着搓泥的特制毛巾思考着该怎么解释，却被屋内的旖旎风光给震撼了，貌比张飞的粗旷男子亲热的解开嘴角上长了黑痣的矮个子男子的厚重男子外袍，脱下的腰带随意的扔在一侧，粗旷的他捏着长着黑痣的他的下颌道：“都累瘦了，今天可不让你那么辛苦了。”声音哀怨，莫非粗旷如张飞的他，表里不一是个底下的？店小二内心受到强烈的震动，他结结巴巴道：“客官，你们要的搓泥毛巾到了。”不等回应，店小二生怕被荼毒，飞也似的跑了，只留下风中凌乱的两个汉子。
　　“搓什么泥？！我们要的不是沐浴的花吗！”秋雁满脸愤懑的看着搁在木桶上的搓泥毛巾，杜西乔平静的捏了捏毛巾，赞许的评价道：“确实质地坚硬，可以搓下一层皮。”她顿了顿，忽然道：“毛巾旁边上什么？”一瓶不知用途的精油默默无闻的待在木质托盘上，晚霞的余光下闪耀着它的魅力。
　　见多识广的秋雁沉默了，她摸了摸心口上偷偷私藏的小倌春宫图本子，一脸天真道：“这精油给娘娘涂手的吧，西域那边经常进贡这些。”话音未落，春宫图本子毫不客气的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甚至仿似为了印证她说谎般，刚好的翻开在让人脸红心跳那一页。
　　“。。。。。。”杜西乔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凌乱的小倌清瘦身影，便被从天而降的一双靴子给踩住了，秋雁的靴子死死踩在春宫图上，杜西乔面无表情的仰起头道：“让开。”秋雁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娘娘，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杜西乔犹豫的低下头，她真的有在斟酌这件事的可行性，毕竟。。。。“这样好的东西，你居然一直藏着！”
　　秋雁决议赴死般道：“我深知娘娘的品性，若是借给你去阅览，你肯定要刊印万册，这可是孤本，孤本啊！”她死死踩着春宫图：“松开！”“不松！”“这可是挣钱的好方法啊！”“绝不让你糟蹋我的孤本！”
　　随着撕拉一声纸张断裂的轻响，春宫图上的清瘦小倌变成了两半，秋雁拽着残缺的春宫图瘫坐在地上，而罪魁祸首杜西乔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半张春宫图，赞叹的声音道：“真美，真美啊。”误解的秋雁慌忙去挡住喜妃娘娘的眼睛，“娘娘，不能看，你不能看！”
　　杜西乔透过秋雁的手指缝隙继续聚精会神的盯着春宫图上的画面，花痴道：“为何不可，多好看啊。”秋雁死死捂住喜妃的眼睛道：“若是让圣上知道了，他非要剥了你的皮。”杜西乔扯开秋雁的手严肃道：“他都把我打入冷宫了，还管的着，我找别的男人吗。而且，这个春宫图真的是画的栩栩如生。”赞叹的声音复又响起，秋雁羞怒的无言以对。
　　“这上面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会生的如此好看。”杜西乔捏着半张春宫图，白纸上勾勒着一名清冷男子，玉骨柳眉，容色殊冷，如瀑的墨发，银雪似的发冠，月色的细长发带被清风吹落在肩侧，画中人仿似世外仙子，雪中白鹤一般。
　　“他。”皓白的细长手指停在画中小倌的玉容上，秋雁顺着视线看到春宫图上遗世之人，神色微怔，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原来喜妃娘娘说的是这个。。。。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满目星星的眼眸亮了亮，杜西乔仔细的将半张春宫图收好，“走，去醉雀楼。”秋雁闭了眼睛又闭了眼睛，小声抗议道：“不去。”她自然知道醉雀楼是什么地方，她复又道：“去可以，不许跟我抢。”
　　杜西乔神色凝重的绕着誓死抗议的秋雁，走了一圈，又一圈，正当秋雁以为暴风雨要来临之际，杜西乔沉重的又绕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秋雁死死闭上眼道：“喜妃娘娘若是不答应，今天就回宫。”
　　“好，可以，我不跟你抢。”爽利的回答让秋雁当场愣住了，她原以为按着娘娘的性格，必定会威逼利诱，绝不同意她的无理请求，没想道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同意了，不行还是不能让喜妃娘娘去青楼，一旦传出去，圣上必定杀鸡儆猴，第一个杀了可怜弱小的她，秋雁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浑然不觉几个孔武有力壮汉走到她身后，吓得秋雁一愣，为首的壮汉沉声道：“小爷，你家的那位仆人说，随身带的金子不见了，回去找管家取钱了。”他顿了顿，做了个请的姿势，秋雁被迫走到茶桌前，他朗声道：“你家仆人说，明日拿钱回来接你。”
　　秋雁忍住惊吓，一字一句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少爷，我不是仆人。”为首的壮汉和其他壮汉对视一眼，看弱智一样垂目看着娇小的秋雁道：“你见过哪家少爷比仆人还魁梧的，或者你见过哪家少爷比仆人还有男人味的。”他说的斩钉截铁，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毕竟少爷都是白白净净，又瘦弱的，这固有的判断绝不会出错，虽然眼前的少爷很猥琐，尤其是嘴角上那颗痣，他低声咳了咳继续道：“好了，小少爷，你就在这安心等着吧，若是明天等你家仆人结清了账，自然让你离开。”秋雁不死心道：“若是他不来呢？”
　　为首的壮汉大声的笑了笑道：“那我，就把你送去报官。”秋燕死心了，若是让官府发现冷宫内的妃子私自出宫，不仅抛头露面还打扮成这样，圣上绝不会放过她们两个，甚至可能牵连皇后。
　　秋雁只好坐在茶桌前，等着壮汉们离开，可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壮汉们有何动静，她只好抬起眼睛对着壮汉们道：“各位好汉，为何还不离开。”壮汉们长吁一口气，心满意离道：“我们在等你逃跑。”
　　秋雁不解道：“为何？你们不怕我真的逃跑吗？！”壮汉看弱智一样看着秋雁道：“你家仆人说，如果你要逃跑，我一定要告诉你，这里是三楼。”秋雁脸上一抽，她当然知道啊！她怀疑她家的喜妃娘娘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对面，正在羞辱她。
　　壮汉招了招手，几名壮汉低下头四处搜寻，秋雁面无表情道：“别找了，这里没有绳子。”
　　壮汉同样面无表情道：“你家仆人说你一定会想尽办法逃走，当然你绝对逃不走，所以让我们走个过场。”秋雁死死闭上眼睛，连同嘴巴都死死闭上，她绝不接一句话。
　　“少爷，你想去青楼对吗？”壮汉心有灵犀的问道，秋雁死死闭上的眼睛睁开了，壮汉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部，恨铁不成钢道：“你家仆人说，你有特殊癖好，绝对不能让你去青楼。”秋雁死死闭上眼睛，死死捂住耳朵。壮汉的声音回荡在屋内，他一脸理解道：“他还说，你此行就是为了找小倌，我们都理解。”毕竟小少爷是个年轻男子，有些特殊的癖好和兴趣，也可以表示理解，他上下打量着垂头丧气的小少爷，尤其是那颗夺目的嘴角黑痣，猥琐的外表和他找小倌的行为联接上了。
　　他继续道：“你家的仆人给我们看了你的春宫图，还说是你的私藏图，他说要我们告诉你，他要把春宫图拿去充公，还让我们好好安慰你。”
　　秋雁只觉得脑海里稀里哗啦的炸出了鞭炮，“什么！”她睁开眼睛拼命的搜寻自己的【小倌欢戏图】，那可是孤本，她花了好几个月的例银，省吃俭用才买下来的春宫图，她都没看几眼呢，还是全新的，她忽然想起，之前她家喜妃娘娘绕着闭着眼的她转了一圈又一圈，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她气的三步并作两步，狠狠撞上了与之同时合上的坚硬门板，可恶！门关了！
　　壮汉们的声音在屋外传来：“你家仆人说，如果安慰不了，就让小少爷你好好静静，他让小少爷你别妄想出去了。”秋雁瘫倒在床上，茫然想，她还是太天真了，遇上喜妃，厚颜无耻几个字，具象化了。
　　门外传细微的动静，店小二开了个门缝，秋雁警觉的投来视线，墨红的长袍，黑色的暗纹内衬，阴郁的面容，带着世间少有的冷意，店小二看了看秋雁，转头对清贵如玉的男子道：“谢公子，便是这位爷找您。”
　　谢公子？掌柜不是说他明晚才回酒楼吗，秋雁强撑着笑容道：“对，是我，我找谢公子你。”当务之急是稳住谢公子，赶紧联系那个花痴的喜妃娘娘，谢南枝伫立在门前，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目光停留在还未撤走的洗澡木桶上，“你洗澡还要搓泥？”秋雁狠狠的摇了摇头，指着喜妃离开的方向道：“是我家仆人要搓泥。”
　　被嫌弃的喜妃杜西乔正咬着从街市上买来的煎饼，她看了看自己满是油的手，毫不在意的抬袖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