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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四次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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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小区。
夏雨兴奋的手舞足蹈，刚才他拿着视频跟门卫大爷打听出女孩的地址，认为自己当记一大功。
“林棠，要不咱记一下彩票中奖号码，你穿回去告诉我，我买。”
“疯了吧你，没听林棠说吗，穿回去的条件是昏死，万一真死了怎么办，有风险的。”
吴倩佯装打了一下夏雨，同时期待地看向林棠，她也想中彩票。
林棠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想，没钱多难，如果我能改变爸爸杀人犯的命运，那我不会有机会认识你们，你们只存在我的记忆里，当然我可以凭记忆找到你们，告诉你们中奖号码，你们会信吗？”
看着哑口无言的二人，又好奇问道：“你们真信了我能穿越时空，不觉得我救父心切魔怔了，出现幻觉了之类的？”
“信啊，你说遇见了外星人我都信。”夏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吴倩点头，“我也信。”
林棠莞尔一笑，晦暗无光的前路中，这两个心思简单的朋友也算幸运。
“先解决我爸的事情，我再想想怎么中彩票。”
三人边走边聊，虽没明说，心头都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曙光的明媚。
刚走到楼道口，丛蓉带着几个男人下来，两拨人狭路相逢。
瞬间，林棠三人被几个大汉包围。
丛蓉道：“林棠，你要找的人我们也在找，她失踪了。”
林棠没说话，夏雨先咋呼起来：“你谁啊？”
“警察。”
夏雨瞬间熄灭了气焰，小声道：“怎么失踪了，谁知道真假，她偷走的东西呢？”
“我们在她房子里找到林棠的被盗物品，至于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丛蓉看着林棠：“咱们去队里聊聊这个话题。”
吴倩急的直怼林棠胳膊肘，直眨眼睛使眼色。
“实话实说，东西都在人手里，没什么可瞒的。”
话是说给吴倩听的，眼睛却盯着丛蓉，“我想知道，她是主动隐藏，还是被人劫持？你们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丛蓉没有回答，只一句话：“回队里说。”
三人口供一致，张志忠找上门之前，林棠感觉自己被人跟踪。
起初她以为是王强，又观察几天，发觉不是。
跟踪她的人细长个子，戴着口罩，看体态，应该是女人。
她不知道女人的目的，猜测可能为了她手上的被害人物品而来，于是让夏雨在张威手机里装了定位器。
张志忠坐在一边，听丛蓉对林棠做问询笔录。
闻言道：“你怎么这么笃定，跟踪的人是为了你手上的被害人物品而来？”
“总不会为了我，我身上除了性和子宫，还有什么可图的？”
林棠胡搅蛮缠的本事见长，张志忠被噎了一下。
“假设张惠云被这人指使偷东西，那他就是真凶。如果为灭口，大可不必搞出这么大动静，我猜真凶就是为挑衅你们警察，你们当年抓错了人，现在依然拿他没办法，你等着吧，过几天你就能看到张惠云的尸体。”
张志忠理解林棠对她有怨气，她始终不认为自己父亲是杀人犯，但她用如此冷漠甚至幸灾乐祸的语气，谈及另一个女孩的死亡。
张志忠感到齿寒，冷脸道：“你应该听说了，万晓峰的作案现场在他的拳击馆，监控拍到了你爸走进去，也拍到了你爸用沙袋转移尸体，这个沙袋就放在你家冰柜里，杀完人后你爸放火烧了拳击馆，幸亏周围居民发现灭火及时，现场找到大量属于你爸的生物学痕迹，在万晓峰身上也找到你爸的皮肤组织，证明二人打斗过，还有你爸的口供，指认现场。”
林棠越听脸越白，拳头紧握，目露凶狠瞪向张志忠。
“用你爸的话说，毛丽丽，张威，万晓峰，都是你爸选中的猎物，他靠近他们，观察他们，在他最控制不住杀人欲望的时候动手，这一点我们还原万晓峰生活轨迹得以证明，确实看到你爸几次出现在万晓峰周围。”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前两次我爸没留下一点痕迹，指纹、血迹、脚印，什么都没有，第三次却留下一堆证据。”
看林棠被一点点激怒，张志忠淡淡道：“你爸说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如果不是周围人救火及时，我们未必这么快锁定他。”
“哼，我爸真傻，闹市区放火，跟千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张志忠不接林棠的话，又淡淡道：“根据我们观察，你爸每次杀人，都是备受你妈妈病情折磨的时候，杀毛丽丽那天，你妈妈抹得医院满墙都是屎尿，杀张威，你妈把同病区一个孩子打了，人家属闹着要赔偿，杀万晓峰，你妈跑到楼顶要自杀。照顾病人是挺折磨人的，我猜你爸从没跟你诉过苦，那他的苦对谁说？”
“你闭嘴！”林棠彻底怒了，大拍桌子，“我爸不是那种人，他说过，只要我妈给他留条命就行，他愿意伺候一辈子！”
“父母照顾不能自理的子女都有嫌烦的时候，何况夫妻，林棠，你太天真了。”
林棠呼呼喘着粗气，明明很愤怒，眼泪却不知不觉留下来。
张志忠见火候到了，“并案调查不是件容易的事，重新走访、摸排、取证极其耗费人力物力，上级到现在都没批，你手上要是还有证物，别藏着，赶紧拿出来。”
“是啊林棠。”丛蓉帮腔，“你爸的案子从方方面面来看，铁证如山，要翻案不容易，现在又有相似的案子出现，你得配合我们，别藏着掖着，我们得一起努力，兴许能找出你爸当年被隐藏的真相。”
林棠平复情绪，切了一声，轻蔑地看着二人，“不需要你们。”
张志忠刚想发火，这孩子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苏青开门进来，冲她摇摇头，不止林棠不说，她那俩朋友也嘴严得很。
放走三人，张志忠来到证物室，林棠被盗物品逐一摆放长桌上，挨个翻看，没一样有价值的东西。
一部张威的手机，这部手机快要被技侦翻烂了，林棠藏起来的会不会是张威的另一部手机？
不过据张威家属说，林棠没找到第二部手机。
一本没有刊号的书，属于毛丽丽一些杂七杂八的笔记本，都快被林棠翻包浆了。
一台万晓峰的没什么用的笔记本电脑，张威都能有隐藏的第二部手机，万晓峰当然也可以有隐藏的电脑。
鉴于吴倩和林棠的关系，他们三人集体隐瞒的很可能是里面有加密邮件笔电。
既然笔电对六年前的共犯或帮凶如此重要，不惜大费周章去偷，为何又留着张惠云的电脑不拿走呢？
*
城市公园。
夏雨一边骑着自行车追林棠，一边跟吴倩打电话，“真让她这么跑啊？真会跑死的，那个跑马拉松的那个谁，不是跑死了吗？”
林棠只觉耳边呼呼风声，夏雨的说话声忽远忽近，她脑子里一直回放的是第一次穿越后多出来的记忆。
一段与她爸的餐桌对话。
林大勇：“他是不是去找你了，都跟你说什么了？”
林棠头也不抬，正忙着编辑短信，发给暗恋很久的男同学，整个人春心荡漾，根本没注意她爸问什么。
“谁？你说谁？”
“就那天我去学校看你，你说我杀人，是谁跟你说的？”
“什么杀人，我可没说过那种话，你记错了吧？”
林棠抬头见她爸支支吾吾的，没再管他，继续跟男神发短信。
她爸也没再问，端着饭碗去了水槽。
林棠用最后一丝力气嘱咐夏雨，“别救我，昏迷的时间越长，我在那边呆的的时间越长。”
*
水龙头哗哗响，脏碗被流水冲干净，林大勇傻呆呆站着，毫无察觉。
他不知道该干什么，或者能做些什么，但也觉得自己必须得问清楚，不能糊弄过去。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关掉水龙头。
女儿一脸担忧望着他，跟方才只顾盯着手机屏幕傻乐的全然不似一个人。
林棠拉过她爸满是老茧的大手，“爸，前几天我妈是不是发病了吗？把便盆打翻了，弄得满屋都是，你收拾的？”
林大勇点头，“你咋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我跟小明护士有联系。”林棠随口应付一句。
“爸，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给清洁工点钱，他们会帮着收拾了，你把我妈清理干净就行了，什么活儿都你干，太累了，我又帮不上忙。”
“没事，爸不累，你不用惦记这些，把学习搞好爸就高兴了。”
林大勇挺欣慰女儿的懂事，心里那点疑惑忘得一干二净。
下一秒，林棠手伸进他裤兜，掏出手机，扒拉通话记录，找出毛丽丽死亡当天晚上八点三十三分的电话，回拨过去。
“喂您好，我是胡秀丽的女儿林棠，请问四天前晚上八点三十三分，你给我爸打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明显反应好一会儿，“胡秀丽是吧，让我想想……噢对，我是打过电话，胡秀丽突发癫痫，已经抢救过来了。”
“好，你是我妈的主治医生，叫田博？”
“对，是我，怎么了这是？”
“好，再见。”
林棠利落地挂了电话，另一手始终没没放开她爸的，顺势将人牵回椅子上坐好。
二人面对面坐着，“爸，你现在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以后到了社会上，没有人会因为我年纪小让着我。”
她紧盯着林大勇的表情变化，“现在把我当成能跟一起一起解决问题的成年人，爸，我问你，女大学生毛丽丽，是你杀的吗？”
提到毛丽丽，林大勇终于从怔愣中清醒过来，一下激灵站起身，“他跟你说是我杀的？他这是诬陷，我没杀人！”
我没杀人！
短短的一句话，林棠差点掩面而泣，虽然这些年背负杀人犯女儿的骂名，但她坚信爸爸不会杀人，她的坚信没有错。
没有时间处理多余情绪，林棠又赶忙问：“他是谁，他在哪里，你怎么认识他的，是他杀了毛丽丽吗？”
林大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原以为女儿已经知道了不少事。
“爸你要跟我说实话，我在救你。”
面对女儿恳切的眼神，林大勇嗫嚅着开口，“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杀的，我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林大勇仿佛又置于那天的场景，吓得脸发白，双手揪着头发蹲到地上，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覆盖着他的，像注入一股电流。
“他叫你过去干什么，清理现场吗？”
“是，他准备了工具放那，还写张纸条教我怎么清理，还……还放了钱。”
“他叫老崔，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真名，他让我叫他老崔，你妈的病很难治，我跑遍了医院，没有医生愿意给你妈动手术，我这时候认识老崔的，他说只要我愿意做一件事，他就能帮我联系做手术的医生。”
“爸！这你也信，你遇到骗子了！”
“我也没办法啊，我不能眼看你妈去死啊，再说他带我见了能手术的教授，我知道他，是有名的教授，我合计就算进去蹲几年牢，能换你妈一条命也值。”
林棠急切问：“谁，你见的教授是谁？”
话音刚落，林棠只觉意识逐渐抽离，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再次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夏雨惊慌的脸，还有几个一闪而过的白大褂。
“你可吓死我了，你刚才心脏骤停了知道吗，你差点去见你爸啊！不对不对，你真去见你爸了，你见到他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