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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强娶女主的清冷阴鸷正宫夫郎后(三) ...

  •   这大概是李金水第二次和裴霁明吵架,她性格大开大合,寻常之事难得放在心上。当初在青涯书院,裴霁明呵斥约束于她,李金水也是乖乖听训,而后带他骂完,在赖皮地圈着美人的腰撒娇,仰着脸甜滋滋地叫他好姐姐,蹭得裴霁明眼尾鼻尖都洇开薄红,抵着她肩膀的手怎么都使不上劲,只能软着身子任她黏糊糊地痴缠。

      原来他以为和李金水这样的小女君,一辈子都生不起来气。要冬末学子们需要返乡过年的时候,家中自幼照顾他的孙叔来信说要到青涯书院陪他过年。裴霁明大概猜到,裴家阖族都看不上他一个侧夫之子,公然拒绝嫁给老侯爵做妾,还逃出家门男扮女装读书,妄想着考进宫里做男官。所以即便是他回京城,也只会被裴家的下人绑起来再加给一户换彩礼。

      好在孙叔是裴霁明在世唯一的亲人,他对于和孙叔团聚十分期待,连带着书院年考那几日,李金水和其他学子聚在一起愁眉苦脸地复习、押题,甚至合谋去夫子的院子里偷答案,被裴霁明发现的时候,他都没有生气,反而撩起眼尾,笑眯眯地朝少女招手,把她带到怀里,远离了这些狐朋狗友。

      牵着她到自己的房舍里复习,裴霁明靠在窗前给她研磨,忍不住就分享了孙叔要来书院陪他过年的消息。李金水听完眼睛瞪圆,抓着裴霁明的手,比他还惊喜地说:“那放假之后,裴姐姐没地方去,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带孙叔一起,我们团团圆圆地过年!”

      裴霁明被她这句团团圆圆惹得眼酸,心里许久不曾有那样的慰帖温暖,理智让他下意识地拒绝,“可是你也有家人,骤然领陌生人回家,如何与令尊交代?”只不过说着这话,少年的手紧紧攥着李金水,手心冒出细汗,滑了一下又慌忙牵紧,始终没有松开。

      “我母父都不在家,只有几个姨母照看,家里也空得很呢。我最喜欢裴姐姐了,有裴姐姐陪着我过年,才不冷清呢。”

      李金水一番话半真半假,说要写字,又蹭到裴霁明怀里赖着,笑眯眯地哄他,亲亲热热地去闻他发间凛冽的香气。

      少年被她湿热的气息吹得耳朵痒,倒在书案上任她胡来,腰腹间的热流往下,使得他羞耻地闷哼出声,裴霁明可怜地侧了侧身子,怕顶撞了李金水,从而泄露了自己是个男子的秘密。

      但他偏又舍不得离她太远,双手拖着女孩的腰背,颊边绯红,眼神潮湿,冲她笑了笑,“好,那我和阿水,就一起过我们的第一个元辰。”

      原本李金水和裴霁明约好考完最后一门明经,会在书院门口等他,到时候家中有人牵着驴车来,带着他们的行李和书本一趟拉回去。但那日老柴匆匆忙忙感到书院,将正在考试的李金水拽出来,十万火急地说明了春盈寨和山脚下一群流寇起了冲突,因为对方狡猾难缠,损耗了好些人手也没有剿灭干净,不仅春盈寨,镇上好些人家和男子都遭受了流寇的强掳,现在寨子里乱成一团,实在需要寨主坐镇,商讨出个策略来。

      李金水听闻情况如此严重,心里也着急,拽住一个提前考完的同窗,让她等着裴霁明,告诉他先待在青涯书院等她五六日,家里急事处理妥当之后,就亲自来接他和孙叔。

      原本那同窗和李金水一起吃过酒,平常多受她照拂,于是一口一个放心地应下了差事,只不过不凑巧的是,那日同窗家里查到她在云水楼狎女支的破事,家中长姐拿着大棒子追到书院将她捉回家挨揍。等到那倒霉同窗想起李金水的嘱咐时,已经被锁在家里,屁股开花哪里去不了了。

      等到李金水处理完流寇,顾不上左肩刀伤未愈,便套了牛车到青涯书院接裴霁明,但距离年考那日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再回到书院,裴霁明的房舍木门紧闭,她翻墙头跳进去,趴到他的窗前,看着美人冷着神色伏在书案上蹙眉写信。

      屋内的炭火快要熄灭了,裴霁明没有银钱买新碳,便将旧衣搭在肩头取暖。他近来大喜大悲,身子遭了风寒,反反复复低烧,精神也不好。如今失约的李金水还趴在窗前求他原谅自己,裴霁明浑浑噩噩的脑子里想着突然没了音讯的孙叔,躁郁攻心,竟是剧烈地咳嗽,弯腰呕出一口血水泼在信纸上。

      总是离圆满一步之遥,裴霁明几乎要恨了,为什么?答应好一切过年的心上人要无缘无故地失约?而他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吉凶难测?若有天道,难不成是真就恨他到如此吗?先喂蜜糖,再灌砒霜。

      裴霁明的胸腔像被撕裂了一样,视线隔着眼泪模模糊糊地看到李金水撞开门跑到屋里,她将他抱到怀里,心疼地捋了捋他黏在颊边的碎发,又脱下自己的狐皮大氅将他拢住。

      裴霁明没有声音,只是眼泪盈满眼眶,他侧过头,合上眼任凭泪水无声湮没在发丝之间。

      “你滚,李金水,你滚啊!”

      裴霁明也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少年无法解释自己复杂的身世和酸涩的心思,明明年考那日,他一个站在书院门口,等到月悬中天,积雪没过小腿,才踩着一地的心碎,回到房舍封锁自己。那时候他恨李金水恨得咬牙切齿,但如今被她拢在怀里,闻着温暖香甜的气息,他又想蜷成一团,贴着少女委屈地大哭起来。

      他恨自己的软弱,裴霁明见过太多菟丝花般孱弱男人的下场,所以他用功读书,就是想要不依靠女子,掌握自己的命途。

      所以,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拼尽所有力气,用最狠毒的话语,毫不客气地朝着自己这辈子唯一心动的少女刺去。他冷笑,被泪水浸红的凤眼中是明晃晃的讥讽,“你没有自尊吗,李金水?还是说你真的脑子有病,你听不懂我讨厌你,我要你滚吗?!”

      “可是你现在需要看大夫,裴姐姐,你脸色很不好,这个屋子里也很冷,你和我一起回家看病好不好?”

      “裴姐姐.......呵,你觉得我是你的好姐姐?”少年又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跪坐起来,扒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平坦的胸膛,他不再压细嗓音,沙哑低沉的笑声里满是讥讽,“可惜了,李金水,你连你喜欢的人都看不清楚,竟然还敢妄自许诺?你怎么敢啊,你配吗?!”

      少年的情爱难免极端,甜蜜的厮磨掺杂着暴烈的争吵。

      李金水骤然被裴霁明的男子身份冲击,愣在原地反应好一会,被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刺激到,也暴躁起来,但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索性甩手离开,跑到雪地里平复自己的心情。

      而屋子里的裴霁明望着她隐匿在黑夜里的背影,挺直的脊梁忽然塌了,扶着桌子倒在冰凉的地上,少年将脸埋在李金水扔掉的大氅里,良久浑身战栗地呜咽出声。

      “不要......不要我,李金水,你也不要我了.......”

      那晚李金水在街上溜达,遇到友人拉她去水云楼喝酒听曲,新来的小倌往她怀里蹭,李金水罕见地没有推开,反而低头凑在小倌的颈侧嗅了嗅,有脂粉气和酒气,不难闻,但李金水觉得不对,怎么都不对。

      她给自己灌了一壶酒,发现虽然裴霁明是男子,她还是喜欢他。其实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那个傍晚,裴霁明红着眼睛站在台阶上问她:“你是喜欢做你姐姐的我,还是单单只是我?”

      当时李金水的回答没有思考,但却作数。她自幼在春盈寨长大,姨母们也未曾给小寨主设限,她从不讲规矩,所以喜欢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李金水来讲,这并未有差别。

      她喜欢的是裴霁明,很简单,年少而知慕艾,或许李金水的喜欢像她的学问一样浅薄,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喜欢就是轻飘飘的,不热忱。

      大醉一夜,第二日李金水放心不下裴霁明,带着大夫去青涯书院给他瞧病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房舍空了,连行李和书籍都没带。李金水心觉蹊跷,便派春盈寨的人去查,竟然查出裴霁明原是京城贵族裴家的庶长子,因为京城安王作乱,裴家暗中站队安王,所以平叛后被老皇帝下旨抄家夷族。

      只怕裴霁明也........

      打探消息的手下没忍心说下去,而牵着马愣住的李金水扑通坐到地上,捂着脸缓了一会,又突然像下定决心一般,翻身上马,对老柴吩咐:“带上二十个轻功最好的姐妹,跟我一起去京城劫人!”

      李金水随她娘李百花,又犟又倔,说一不二。所以即便不赞同,老柴她们也只能跟着她去京城,期盼着小寨主见到裴公子的尸首后能死心。

      可惜世事难料,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裴公子,竟然躲在了后院的枯井里,等来了李金水溜到裴府的那天。

      老柴还记得,她和小寨主摸到裴府后院,就听见女人的狞笑声,她们顺着找过去,发现是到裴府收尾的都尉碰巧撞掉了盖在枯井上的蓬草,然后发现了井下的裴霁明,让人拽上来之后,对苍白脆弱如琉璃的美人起了歹念,想要在院子里强要了他。

      那日的情形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等老柴去拦李金水的时候,她的刀已经架在了都尉的脖颈上。裴小公子被女人压在身下,衣衫凌乱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小寨主,原本干枯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就动了动,继而滑过盈盈泪水,他嘶哑地笑出声,泪水淌满了整张脸,顺着脖颈往下滑。

      都尉的血溅在他脸上,李金水将女人的尸体踹翻,伸手去扶裴霁明,但他却夺走了她手里的剑,踉跄地爬起来疯狂地捅了尚未咽气的女人。直到李金水冲上去攥住了少年沾满鲜血的双手,将他强硬地拽进怀里,一路上的风霜尘土都化成无声的安慰裹住了战栗的少年。

      李金水不敢想,如若自己路上多耽搁一刻,那都尉是不是......

      她忽然又庆幸起来,眼睛酸得要掉眼泪,解下自己的披风拢住裴霁明,他像个了无生息的破旧玩偶任凭李金水摆弄,但李金水趴在少年怀里,冰凉的手指战栗着,却哭得给他系不出一个结。

      另一只血腥冰凉的手裹住李金水的手,只是和心上人吵了一架,再见面时就已经失去所有的少年倾身抱住嚎啕痛哭的少女。京城的雪大,叫嚣着要压垮他们的脊梁。

      但裴霁明不甘心,抬手擦干净李金水脸上的泪水,他看着她澄澈明亮的眼睛,唇畔弯了弯,眼泪无声息地落。

      “别哭,阿水,你若跪下,我这辈子才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这次李金水和裴霁明的冷战持续了一个多月,快到年关也不见缓和。她难得有这么大的气性,一向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祖宗,老柴也拿不准小寨主到底哪来的骨气,晾了裴公子这些天,莫不是真的瞧上了那寡夫和幼子?!

      众人猜疑不断,可惜李金水全然没有意识到所谓的冷战,因为近来姬御珂正在暗中拓展势力,劝说她去青州接任州丞,屯粮造器,为两年后的皇位之争做准备。

      她承认自己有些心动,毕竟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李金水也不愿一直守着母亲的功业,她自然也想过成就自己的一番天地。所以正在和姬御珂商量联系明年接任青州的一系列事宜,没日没夜地恶补青州的内政人文以及地理环境,所以对于寨子里众人的八卦议论,她自然没精力去管。

      不知不觉到了除夕那天,早早地,老柴就拉着李金水到山顶放鞭炮,在晨雾和爆竹声当中,她刚想开口和老柴商量去青州的事情,远远地见裴霁明披着大氅爬到山顶,下意识闭上了嘴,继续看着快速爆破的鞭炮没有出声。

      “寨主,今年的收支情况都录在了账本里,裴某放到了您的书房,记得得空查看查看。”

      裴霁明站在李金水右后方,声音柔柔的,虽然脸色依旧冰凉,但喊她的时候确实恭敬妥帖。李金水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点头胡乱应下,熬到鞭炮燃尽,就和老柴一起下山,留他自个站在原地欣赏风景。

      鞭炮燃尽之后就只剩满地鲜红的纸屑,山顶上的风大,吹开裴霁明身上大氅的衣角,他臂弯里挂着一件水红色的披风,原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夜夜熬在灯前给李金水亲手缝制的。

      裴霁明虽然离经叛道,但作为裴氏子,自幼的针线活也是由宫中的师傅亲自教授的,所以他来缝制这件披风,不仅针脚漂亮,还特意在内衬里绣了个安符咒,祈祷李金水长乐安康。

      只可惜大概她也没料到裴霁明会亲自给她做衣裳,所以头也不回地下山了。抱紧怀里的披风,裴霁明呼出一口白汽,眼尾被风吹得泛红,湿润润的却始终没掉眼泪,他不会承认自己输了,他想,今晚守夜再给李金水吧。

      她......她会陪着自己一起守夜吧?

      晚上春盈寨众人聚在一起,摆了十几桌席面,大家一起欢笑打闹着吃过了年夜饭,又豪气地放了一刻钟的烟花,然后快到子时,才兴尽散开。

      李金水习惯晚睡,便去书房继续研究青州的地图,而云浮厌抱着孩子顺路跟着她一起回厢房,她替他们提着灯笼,一路上喁喁细语,从背后端看,两个人倒还真像是一对亲密无极的小妻夫。

      只可惜,裴霁明独自提灯跟在后面,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好似他渐渐被攥紧的心脏,他恨不得冲上去提刀捅死云浮厌,装可怜装柔弱心机狡诈的浪荡货,都嫁人生子了还来和他抢妻主!

      他实在无法共情这个被强迫成婚生子的男人,因为触及到裴霁明绝对喜欢的人,理智往往叫嚣着败给情感。

      裴霁明知道自己不能再惹李金水生气了,所以等到李金水将云浮厌送回房之后,才在她回书房的路上堵住了人。

      原本李金水没看到走廊站了个人,骤然被裴霁明出声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发现他提灯的手冻得通红,身体又下意识走上前,接过灯笼,然后牵住裴霁明的手塞到自己袖子里暖着。

      “这么冷的天,不赶紧回去睡觉,在这站着做什么?”

      她带着他往书房走,漫不经心地问着,好像这两个多月的冷战都是裴霁明自己一个人的擂台。他眼睛又酸了,但手心暖和,心也暖融融的,舍不得再和李金水闹别扭,于是也用寻常的语气回道:“自从裴家出事之后,我们都是一起守岁的,今年也应该这样,不然我不安心。”

      “这倒是我忽略了。”李金水笑盈盈地拉着他走进书房,暖和的炉火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裴霁明熟捻地将她的披风解下来,又给李金水理了理领子,然后才脱掉自己的大氅,将一直藏着的新红披风递给她。

      “新给你做了一件,省得你整日说娶我娶亏了。”

      李金水惊喜地接过,手指拂过柔软的布料和精美的刺绣,抬眼看着裴霁明,目光雀跃,“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倒好,日日放在心上。霁明,这世上烦恼万千,若件件都拿来细品,那可怎么活啊?”

      裴霁明知道李金水又在开导自己,笑了笑坐到炉火替她温酒,说:“我知道自己不比其他男子温柔体贴,所以既委屈了你,当然要想方设法补偿。而且,”说着少年挑了挑眉,有些骄矜地看着李金水,笑道:“我江城裴家子,可不止满腹经纶,便是服侍妻主的功夫,寻常人才也是比不上的。”

      李金水微怔,难得见裴霁明这般狡黠鲜活的少年气,她心口有些热,而后装作整理披风的样子,避开他的视线,笑吟吟道:“那感情好,倒是我捡了个大宝贝哈哈哈哈哈。”

      屋内气氛温暖,裴霁明倒了两盏酒,又拿过毯子,披在自己和李金水肩头,像少年时期在书院时一样,两个人依偎着一起研究青州的地图。她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但又有些顾虑,所以讪笑着找补:“当然,我做学问不行,打架有一手,做青州州丞,若是闯了篓子,就只好卷铺盖继续做土匪了。”

      “你怎么会不好?”裴霁明皱眉否决她,攥紧李金水的手,他像是要把自己的力气也过渡到少女身上,凤眸熠熠,笃定地看着她说:“李金水,你有谋略,有胆识,更有世间难得的良善之心。我裴霁明从大富大贵到家破人亡,见惯了人中龙凤,也对峙过豺狼虎豹,可你不一样,李金水,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是最珍贵的,莫说青州州丞,便是皇帝,我都.........”

      “打住打住!”李金水双颊闷红,捧着脸狐疑地盯着少年,撞了下他的肩膀,失笑地说:“越说越离谱了,霁明,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青州?”

      裴霁明愣住,面色冷淡看不出情绪,只有眼尾晕开殷红,只怕是有些伤心,于是李金水慌忙找补说不去也行,并非强求。但哪想他忽然就伸手捏住了少女的脸颊,不让她说话,又忿恨地盯着她,声音委屈,反问她:“如若我今夜不来找你和好?你还想丢下我和别人一起私奔去青州?李金水,你想带谁?是那个云浮厌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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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春天暖和之后,李金水便和裴霁明一起启程去青州赴任,只不过离开之前,她先将云浮厌送回了家乡。

      离开春盈寨之前,云浮厌哭了,手腕和脚腕上被铁链锁着磨出的伤口已经痊愈,但留着狰狞的伤疤,他的心也一样,总是萦绕着一股寒气。

      李金水问他要不要带上孩子,云浮厌泪眼婆娑,牵着她的衣袖问:“如若我不想要孩子,阿水可会觉得我心狠?”

      “这孩子是青云寨寨主强迫你所生,云浮厌,即便你怀着他的时候执意打掉,我也只会下山给你煎好堕胎药喂到嘴边,这是你的一辈子,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要这个被禽兽强迫而来的证据。”

      李金水安抚给他递上手帕,因为老柴她们和裴霁明都在后面看着,所以没有再给云浮厌擦眼泪,她牵着他的马下山,又安抚道:“不过你放心,孩子可以放在春盈寨养着,况且寨子在镇上建的有怜幼堂,有老柴她们罩着,不会饿死人的。”

      马背上云浮厌沉默着没有回应,直到到了码头开船离开之前,他忽然回首,撞进李金水怀里,问她:“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要过裴公子,他仍是少年之身。阿水,既如此,如若你不嫌弃,以后可以娶我吗?”

      “我会听话,我只要陪.......”

      “船开了,云浮厌,忘掉这里的一切吧。”

      李金水轻轻推开了他,含笑的眼睛里映着粼粼的波光,她遥遥地挥了下手,像是为云浮厌擦掉眼尾那颗摇摇欲坠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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