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岭南后的发家日常》苏禹舟

10、第 10 章

　　“一个个来”，陆骞没料到仙草膏会如此受欢迎，赶忙从木桶里拿出了准备好的边角料，放在芭蕉叶里一一分发。

　　“真好吃啊！”
　　“又清凉，又滑口！”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从未吃过！”

　　消息很快在集市上传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桑沃和陆骞忙得不亦乐乎，竹筒里的仙草膏一块块减少。

　　还有不少同样在集市摆摊的村民，也想尝尝鲜，就询问桑沃，能不能通过别的食物、物品来交换。
　　桑沃乐意至极，省的待会儿去买了。

　　不消一会，就顺利换来了两个鸡蛋、一块纱巾、一个木碗。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短窄上衣、脚踩木屐的男子，带着两个同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他斜挑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桑沃和陆骞，又看了看黑乎乎的仙草膏，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你们这是什么破玩意儿！”男子大声呵道，“可有证书？”

　　这应该就是刘大田口中的“土人”。

　　被呵斥声惊吓到，正准备买仙草膏的一些村民放下了东西，连连摆手说先不买了，护着小孩往远处躲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该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为首那个“土人”用手中的木棍，再次挑衅地敲了敲装着仙草膏的木桶，“耳朵聋了？”

　　看着来者不善的三人，桑沃先是跟陆骞对视了一眼，继而开口问道，“请问是什么证书？”

　　“连这都不知道还敢出来卖东西”，那“土人”嗤笑道，用手指了一圈集市，“凡是在这集市摆摊，都要登记□□。”
　　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木牌，“在我这里办。”

　　桑沃扫了一下周围几个摊贩，看他们都低眉敛目，装着摆弄摊位，不敢开腔，她怀疑这人说的并非实情。

　　“多少钱？”桑沃想着今后还是得要此处做生意，如果钱少点也就给了。

　　那“土人”头子见对方松了口，跟后面的随从得意地挑了挑眉，伸出了一根手指，在桑沃面前晃了晃，“一百文！”

　　一百文！

　　桑沃总共也就做了二十竹筒的仙草膏来卖，十个大份，十个小份，即便能全部卖完，也就赚个九十文钱。

　　这一百文掏出去，今天不仅白干了，还得欠着钱。

　　“呵”，陆骞勾起一边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漆黑的眼眸中射出一阵寒光，轻启薄唇，“做梦。”

　　“你小子！”“土人”头子明显被陆骞的话语气到了，当即瞪大了双眼。

　　看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竟敢如此嚣张！是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北人”！

　　他撸起袖子正要上前，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制止了他，“区充！”

　　“你又在此处乱收银两”，中年男子操着一口北方口音，拎着一把杀猪刀，声音粗犷，“县里早下了令，只有开铺子才要□□收费，哪有摆摊收费的道理！你分明看他们是新来的“北人”，故意为之！”

　　男子背后跟着刚赶牛车的刘大田，应当是刘大田看他们遭了刁难，请来帮他们解围的，桑沃冲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赵有福，卖好你的猪肉！”被唤作区充的“土人”头子眼见谎言被拆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恼羞成怒，“ 不干你的事，莫要多管闲事！”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土地，是你们这些狡诈阴险的北人，占了我们的地盘！抢了我们的粮食！”

　　区充越说越恼怒，他转过身，对着两个手下做了个手势，“既然交不起摊位费，就把这桶里鬼东西都给我带走！”

　　得了令，两个手下气势汹汹地就要向前冲去。

　　一个被林有福手里的杀猪刀拦了下来，另一个已经把手伸到了桑沃面前的木桶提手处。

　　“往后退。”陆骞抓住那土人的手腕，对着桑沃说道。

　　桑沃皱了皱眉头，拿着背篓往后退出，以陆骞的武艺，收拾这几个小喽喽应该是问题不大。

　　“小白脸你！啊啊啊！！”那北人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已经被踹飞出出去，至少飞了五米之远才砸到地上。

　　“还是个练家子啊！”区充揉了揉手腕，他也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所以才敢如此横行。

　　陆骞收回踹出去的脚，拍了拍飞起来的衣摆，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林有福和刘大田互看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错愕，这分明是高手啊，哪里需要人来救。

　　“啊啊啊！”

　　区充举起木棍冲了过来，向着陆骞的肩膀狠狠砸去，只见陆骞侧身一闪，右手顺势抓住了木棍，用力一拧，那木棍就脱了区充的手。

　　在区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陆骞已经拿着木棍架在了他的脖颈处，速度快的惊人，仿佛他手里的不是木棍，而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看着眼前男子冷峻肃杀的面容，区充只感觉脊椎发凉，平日里最多也就是跟乡里人打架，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他被吓得不敢说话。

　　“滚吧。”陆骞甩掉手中的木棍，冷声道。

　　这人没白留！

　　桑沃满意地点点头，上前拍了拍陆骞的肩头，趁机对着围观的人群吆喝道，“清凉解暑的仙草膏，快来尝尝啊，免费试吃，小份只要三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闹了这么一出，周围村民们对这仙草膏和神秘好看的两口子都更加好奇了，纷纷涌上来买这仙草膏。

　　“妹子，我们先走了。”林有福和刘大田见两人解了难，也就准备转身回自己的摊位铺子去。

　　“多谢两位！”桑沃边给顾客试吃仙草膏，边扬声回应道。

　　~

　　到了下午时分。

　　桑沃和陆骞带来的二十竹筒仙草膏几乎全部卖完了。

　　桑沃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袖口，清点了下铜板，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看向陆骞，“你猜我们赚了多少文钱？”

　　陆骞垂眸，看着桑沃得意的笑脸，摇了摇头，顺手拿起一块布巾，抹去了她额间挂着的汗珠。

　　“足足八十五文钱！”桑沃兴奋道，“终于有钱买粮食了。”

　　除去交换物品的仙草膏，再加上零零散散卖野果子赚的钱，总共赚了八十五文钱，是来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虽然这点钱也经不住花，但是这个家终于不是一穷二白了。

　　两人利索地收了摊子。

　　“待会儿我先去给刘叔付车钱，再去周围的铺子看看”，桑沃问道，“你呢，要不要随我一同去？”

　　“我想去那处逛逛，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活计”，陆骞指了指另一出方位，“一个时辰后此处见。”

　　“好。”

　　桑沃也不多过问，她知道陆骞有自己的事要做。

　　两个分开后，桑沃来到刘大田的摊位前。

　　“刘叔，这是来时的车费，”桑沃先掏出两文钱，紧接着又多拿出两个铜板，“都是一个村的，回去时还请再带我们一程。”

　　“唉哟，不是说了两个人算一文的嘛”，刘大田也是个老实人，“下车时，你还送了我那仙草膏呢，按你那卖的价格，合计着我可不止多收三文钱！”

　　桑沃笑，“都是应该的，你刚救了我们呢。”

　　刘大田嘴笨，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话，怀里就被塞了四个铜板。

　　“刘叔，你这卖的可是椰子？”桑沃注意到刘大田的摊位。

　　只见他摊位上零零散散摆着些圆如人头大小的褐色果，外表粗糙，果皮上长满了褐色的绒毛，外壳看起来颇为厚实。
　　这可不就是前世的椰子吗！

　　是了，这可是岭南，自然有种植椰子的！

　　“椰子？”，刘大田疑惑，又回道，“姑娘，此乃胥余果啊。”

　　“胥余果？”桑沃把这拗口的名字念了两遍，也明白了这是古人对椰子的叫法。

　　“多少钱一个？”桑沃问道。

　　“八文一个。”

　　桑沃摸摸袖口，知道自己买不起，但想到那果实中包含的甘甜清凉的汁水，又很想让柳宛凝和桑吉安尝一尝。
　　想必他们是见都未曾见过。

　　“这有个快蔫了的”，刘大田明白了，挑了个小个头的果子，递给桑沃，“算你五文。”

　　“谢谢刘叔！”桑沃开心一笑，赶忙掏出五文钱，接过胥余果放到了木桶中。

　　接下来，桑沃又去了逛了逛这集市。

　　说是集市，其实也就是一个离县城比较近的大村子，叫大余村。

　　因有乡绅常年居住于此，底下人就开起了食肆、铺子，饮食种类较多，县里有的物品这里几乎都有，因而人气旺盛，附近几个小村子的村民都会挑着东西来此处摆摊售卖。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远近闻名的集市。

　　桑沃逛了小半圈，终于在街尾巴处找到了一家杂货铺子。
　　她走了进去。

　　釜，陶罐，稻米，粟米，粗盐，布衣，等等。

　　这个看着不大的杂货铺居然一应俱全，几乎什么生活用品和食物都有，甚至还有米酒。

　　“掌柜，这米怎么卖？”

　　“姑娘看着眼生啊”，掌柜姓陈，笑眯眯道，“一斗稻米一百二十文。”

　　一百二十文！

　　桑沃震惊，她在脑子里换算了下，一斗就是十升，约等于十二斤，那就是说，一斤米是十文钱。

　　买个五斤米，要五十文钱，也就够家里四口人紧巴巴地吃个三天。

　　粮食真的是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