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乔清晨

33、保护库丁

　　春节一共休息了四天，即是在大年初五的时候，厉山海就再次保护着赵知府一家启程返回上京城了。厉山霖无论如也要跟着堂哥去上京城，厉二当家劝不住，答应了。上京城分局又多了一个小辈。

　　回程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回到上京城，淮州和怀星打起了冷战，谁夜不理谁。罗菁菁问怀星发生了什么事，怀星一句话夜不说。回到镖局，两人都因为心神不宁，犯了一些错，被厉伯一顿训。

　　另外，淮州、怀星和赵斌都成长了起来，厉山海开始给他们分配新的工作。
　　于是，怀星接起了保护库丁的活。
　　说起库丁，就是负责把官府收上来的碎银改铸成银锭的铸工。
　　虽然银库规矩繁多，用于预防库丁偷盗银两，可是一些有技巧的库丁在裸着拍着手、唱着歌，跳过十几条扁担的情况下，依然可以从身体的各个部分偷盗出银两。
　　多的一年能有上千俩的外快，这就让一些嘎杂子眼红，总是在库丁上下班的路上找他们的麻烦，再趁机索要银两，更有甚者进行保票勒索，所以库丁会寻求镖局的保护。

　　这天，怀星从镖局后院里拉起了一辆小骡车，准备去接四个库丁下工。
　　怀星甩起长鞭，驾起骡车往银库赶去。怀星不禁想，现在这样的镖师生活跟自己想象中的行遍天下的肆意生活完全不同，不如说这样坐店和保护库丁的日子有些过于平淡了，对付的也都是光有气势，没有把式的嘎杂子。这些流氓只在嘴上逞英雄，一出手就怂了。

　　想着想着，银库到了。很快，门口陆续有人出来了，怀星探长了脖子看，“李叔、秦叔，这边这边。”
　　两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听到招呼，走了过来，招手跟怀星打招呼，“你赵叔和荣叔马上也出来了，今天又是你来接我们呀，小怀星。”李叔笑着说，“真不考虑给我当儿媳妇啊？”
　　怀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李叔，你又拿我说笑。”

　　荣叔和赵叔也登上了骡车，取笑道，“李老头，你这是在做梦。走吧，李镖师，我们人齐了。”
　　“好嘞，驾~”怀星甩起鞭子，赶起了骡车。
　　走到半路，只见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怀星连忙勒住了骡子，没有伤到那名男子。可那名男子还是作势往骡子前面一躺，哎呦一声，在地上打滚。

　　怀星翻了个白眼，自从她保护库丁以来，这都是第几次了，欺负她一个新来的女镖师，觉得好欺负是吧。
　　“起来！好狗不挡道！”怀星没好气地呵斥道。
　　“哎呀，你这小姑娘好不讲理啊，你看我这手都受伤了，你看这血......”那男子装作痛苦的样子。
　　“那你说怎么办？”

　　那男子一听还挺上道，顺势就回答，“赔钱！五十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怀星想，血出得不多，要钱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嘛！
　　“钱是没有，鞭子倒是有。”怀星说着甩了甩手中的长鞭。
　　“你要是敢打我，我拉你报官去！”

　　怀星懒得跟他废话，扬起一鞭就抽在了他的手背上，那嘎杂子受痛，忍不住甩手。
　　“哦，不是受伤了吗？手还能动？识相就给我滚！”怀星又是一鞭抽在他脚边，那男子恨恨地看了怀星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李叔从骡车里冒出头来，称赞道，“威武。”

　　怀星被夸，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还行还行。我们镖局使鞭子厉害的是菁菁。”
　　怀星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带着四位库丁继续前进，逐一把他们送回了家。就在怀星准备把最后一位送回家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堆人。怀星平时抵抗，奈何对方人多，最后挟持了李叔，怀星无奈，只能丢下武器，束手就擒。

　　突然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唤她，“怀星啊，怀星，你醒醒啊，都是我李老头连累了你啊。”

　　“嗯？”怀星悠悠转醒，慢慢恢复意识，想起来自己和李叔被绑的事。可是她现在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头上还套着布袋子呢。失去了视觉，坏笑感到害怕和慌张。究竟是谁，绑了她和李叔。按理说，完全不管隆昌镖局的名号，会如此强硬动手的人本来就不多。
　　还连她一起绑了，如果是索要赎金，一般会留一个人去报信筹钱呀。但只是要杀他们，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帮人不同一般要钱的，他们究竟要干嘛？怀星猜不透，心提到了嗓子眼，可还是强作镇定，出声安慰道，“李叔，你没事吧？”
　　“我倒是没什么事。“
　　“哎呀，不要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凶小美人干嘛呢？”另外一个猥琐的声音说道。
　　听到这种语气，怀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办正事要紧，把你那小心思收起来。”另一个人呵斥道。紧接着，怀星听到有人靠近了。她徒劳地往后挪了一点，接着她看见了前面地火堆。
　　现在外面地天已经黑脸，屋里一共有四个人，都蒙着脸，怀星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接着李叔的头套也被扯掉了。紧接着，他们居然被解开了绳子！

　　怀星把李叔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他们。
　　那个面皮白嫩一些地男子再次开口，淡淡地说道“带你们两个走太碍事了，你们自己干掉其中一个吧。”
　　“哈？”怀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要求两个人质自相残杀？

　　对方不管怀星有没有听懂，就把两把刀丢在了怀星和李叔的面前。
　　李叔看着地下地武器，又转头看向怀星，满眼地祈求。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谁输谁赢不是很明显吗？
　　怀星朝李叔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安心。

　　“如果你动手，让我们动手，我们不但会多要赎金，还会惩罚你。”那个猥琐男笑着说道。
　　怎么办？怀星的脑子急速运转。这里有四个人，如果只有怀星自己，她逃跑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如果带上李叔，他们两个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就跟之前一样，李叔很有可能会被杀。
　　如果无论做什么选择，李叔都很可能被杀，自己为什么要做无畏的牺牲呢，自己和李叔也没有熟到那种程度。
　　要逃跑吗？反正谁也不会知道的。

　　“怎么样，想好了吗？”那个面皮白净的男子往前一步，手握在刀柄上。怀星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刀，“我操你大爷！”怀星驱散脑海中的想法，操起那把刀朝贼人冲了过去。
　　怀星挥舞着自己不熟悉的武器，好不容易砍伤了两个人，可自己的气力也用不多了。身上挂了彩，血染红了衣物。怀星想自己真是太倒霉了，还是这就是镖师的日常？

　　李叔看到怀星为了他拼了命，不禁热泪盈眶，“够了，怀星，你快走吧，不要管我这个老头子了。”
　　怀星没有说话，没有回头，继续顽抗。就在怀星倒地，眼看着头上的刀就要落下了，很近了，很快。
　　突然，怀星看到那冰冷的刀刃被格挡开来。

　　终于，救兵到了，不用死了。
　　战局很快结束了。贼人三死一逃。怀星看到眼前厉山海的脸，瞬间所有的感情涌上心头，害怕、劫后余生的欣喜，一切的一切化作泪水，无声地留了下来，也不管难不难看了。
　　厉山海有些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没事了。我带你们回去。”
　　“别哭了，怀星，厉镖头知道你不见了，急得像热锅里得蚂蚁一样。”柳青镖头站在一旁说道。

　　她渐渐停止了哭泣，“对，不，不起，我，给，给大家，添麻烦了。”怀星断断续续地说完话。
　　“没有，保护镖师也是镖局的职责。还要淮州发现地早。他很快就发现你不见了。我们也才能那么及时地找到你们。”厉山海说着扶怀星站起来。

　　听到淮州的名字，她心想，不是不理她了吗？干嘛还关心她。可心里依然觉得温暖，“那淮州呢？他和罗菁菁去别的地方找了。柳青已经发信让他们都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好。”怀星试着站一下，结果踉跄地倒在了厉山海地身上。厉山海转了个身，把她往背上一拖，“我背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那边，柳青背上李叔，怀星看到了也就不好再耽误了，有些羞涩地趴到了他地背上。
　　一路上，她感受着他的体温，忘记了刚刚地生死瞬间，恐惧，疼痛，只剩下心脏如擂鼓一般，她甚至害怕他感觉或是听到她的心跳，于是没话找话，“厉镖头，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们等了好一会，居然等不到有人来要赎金。我察觉道这件事情不正常，就从里腥挂子那里买了一些消息。”
　　“哦，江湖也有游走两道地人啊”
　　“是啊，”厉山海突然正色道“这件事情不寻常，我会留意的。你自己下次也要小心些。最近好像有人在针对我们镖局。”

　　“哈？是谁？”
　　“还不知道，”
　　就这样，厉山海一路背着怀星，施展轻功，没有多久就会回到了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