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乔清晨

27、温暖

　　太阳快要下山了，天边只剩一丝亮光，众人安全到达了一个小镇。厉山海直接带领众人到了熟悉的客栈门前。客栈门前已经点起了高高的红灯笼，十分显眼。
　　客栈老板早就收到消息，说今天镖局的人要过来，他早早地就候在门口了，这时正探长了脑袋看着。

　　当他看到厉山海的人马，立马迎了上去。
　　“吁，侯老板，近来可好？”厉山海勒停了马匹，整个车队也跟着放慢了速度，慢慢停了下来。
　　“好好好，这不是多亏厉大人帮衬吗？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您了，”他看到了一侧的暮成雪，于是调笑他“哎呦，柳镖头前一阵子倒是刚见过。”

　　“是啊，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饭菜都备好了吗？大家都饿了。”
　　“这还用您招呼，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各位爷呢。”说着转身招呼小二出来，好带他们去放置马匹和车架。

　　厉山海走近大堂，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后才坐了下来。
　　柳青和庞博也不坐下，而是分别带着怀星和淮州、赵斌他们去探查客栈四周和厨房，看有无特殊地标记和异味。待他们探查回来，报告没有异样，厉山海才吩咐上菜。

　　女镖师一桌，淮州非要跟着怀星一起坐，赵斌为了显示自己已经独当一面了，不和家人一起坐，反而和他们一起坐。他母亲赵夫人过来喊了几次，他就是不过去，还害得他被同行的镖师取笑，赵斌瞬间红了脸，有些责怪他的母亲让他丢了脸面。

　　待众人都落座了，侯老板就招呼人上菜了。赵璐发现其他客栈酒店的小二都是男的，可是这家却都是女的。她心里觉得奇怪，可是再仔细看看她们整洁的衣着和明显打扮过的妆容和发髻，还有任何人只要注意都能发现的她们看向厉山海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罗菁菁转了转眼珠，也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忍不住附在怀星耳边说，“咱们厉镖头真是个祸害，你说以后他要是娶了娘子，他娘子可睡得着觉呀？”说着，眼神还往厉山海那边瞟。
　　厉山海总感觉这桌人老在看他，坐不住了，回过头来问罗菁菁，“菁菁，你们老看我干什么？”
　　罗菁菁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哦，这家客栈的饭菜真不在错。”说着夹起了桌上唯一的一叠花生吃了起来。

　　暮成雪看着她们吵闹，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厉山海看着罗菁菁的假笑，一转头问怀星，“怀星，你来告诉我，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怀星讪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
　　淮州自告奋勇说，“镖头，罗菁菁说你英姿飒爽，可能以后你的娘子睡不着觉。”淮州竹筒倒豆子似的快速把话说完，罗菁菁甚至没有来得及捂住他的嘴。

　　现场先是死一般地沉默，然后爆发出哄堂地笑声，即使镇定如厉山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顾低下头去吃那一碟花生。心想，还是要教一下这些小辈说话。
　　“小二们”看到自己的心思被当众擦穿，也都一个两个晕红了脸颊，像是夕阳中的彩霞，煞是好看。

　　怀星笑着笑着，突然觉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和这些女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自己只是他众多仰慕者之一，他又怎么可能留意到自己。
　　她甚至还比不上这些女子，至少她们勇敢地向他表露自己的心思，而自己只能把这份心意埋藏心底，更何况她看了眼淮州，自己还有婚约在身。而赵璐心竟完全不同，她气愤非常，可是她不能发作，因为她一个小姐怎么能跟这些乡野女子争风吃醋呢。

　　淮州看到怀星脸色变了，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怀星微笑着，答道。
　　众人笑过以后，饭菜也都陆续送了上来，镖师行走江湖热闹惯了，不讲那么多规矩，就边吃边聊，大堂很是热闹，虽然没有酒有些遗憾。

　　侯老板在他们快吃完的时候，招人送上来四坛酒，对着厉山海说，“厉大人，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好招待，唯有这桃花坳的梨花白值得一提，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酿酒师傅酿的，我也只买到了6坛，送给各位大人，权当过年的新春礼物，给各位大人早年了。”

　　“侯老板客气了。”厉山海、庞博和柳青分别抱拳道谢，接着侯老板又带着一坛酒去了赵知府那一桌。
　　众人吃完饭，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大堂，去了自己的房间，江湖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等厉山海吃完就一个个走了，就是路过厉山海那桌时，对总镖头的酒有些眼馋。

　　众人回房放好行囊，该上炕睡觉的睡觉，该去值更的值更。
　　而女镖师则要跟小姐夫人睡在一屋贴身保护。淮州被分到和瘦高的，满脸风霜的老秦去看护马车，赵斌和另外三个镖师组队值更，锻炼新人。

　　怀星和罗菁菁一起在院子里巡逻，旁边就是夫人和赵璐的房间。按例，这里没有特殊情况，男镖师不能靠近。

　　时下正值冬季，天寒地冻的。怀星根本没有想到冬天可以这么冷的。她带的衣服根本就不够厚，而赵璐给的那件披风，在到达客栈的时候已经还给她了。
　　怀星在院子里跺着脚，严寒穿过衣物直接侵袭她的身体。她忍不住牙齿打颤。罗菁菁看见了，说，“怀星，你赶紧去找暮镖头要一件披风吧。你这样生病了，怎么办呀？”

　　“不行，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出事了怎么办？再说暮镖头在夫人们的门前巡逻，我怎么好让她去给我拿披风呢？”怀星吸了一下鼻子，颤抖着把话说完。
　　突然，一件衣服扔在了怀星的身上，怀星反应过来，是罗菁菁的衣服。她觉得心里有些温暖，忍不住露出笑容。可她怎么能让别人因为自己受冻呢。她走过去，把衣服重新给罗菁菁穿上。

　　罗菁菁有些错愕，“你干嘛呢？给你你就穿上呀。我比你抗冻。”
　　怀星笑得一脸傻气，“为什么你比我抗冻呢？你也冷啊。”
　　罗菁菁阻止怀星系衣服带子的手，又被怀星推开了。就在这时，两人停下动作，一齐向黑暗的角落里看去，她们低声呵斥，“何方宵小，快快离去。”

　　“不错，这么快就发现我了。”厉山海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是我，不用紧张。”她们看到是厉山海，顿时松了一口气。
　　厉山海看见怀星衣着似有些单薄，“怎么穿得那么少？”
　　“回镖头，属下没有经验，没有想到这里的冬天那么冷。”
　　“哦，这样啊。”他问完，四周环顾了一下，叮嘱一句，“继续警戒。”说完转过身慢慢隐入黑暗，走了。

　　可是怀星没有想到，他又折了回来。两人都很惊讶，厉山海要四处走动巡防，不应该这么快回来呀。只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披风和围脖，递给了怀星，并说了一句，“给你。”不等怀星拒绝，他把衣物塞到怀星手里，就走了。

　　怀星接过避寒的衣物，有些不知所措。罗菁菁在旁边看着，待厉山海走后，她捏着怀星的鼻子警告道“怀星，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对谁都这么关心的。你不要多想。”喜欢上他没有好结果的，他没有心的。

　　怀星顿时羞红了脸，“谁说我多想的。”说完跑到了院子另外一侧，躲开罗菁菁。
　　怀星搂着怀里的衣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把衣物披上了身。
　　很快身体一点一点地变暖了，她也不再颤抖了，这个夜晚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接着，怀星闻到了独属于厉山海的味道，明明镖局的人用的都是镖局统一配置的皂荚，可是他的味道与旁人不同。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仿佛自己离他很近很近。她不禁羞红了脸，可是又忍不住把脸埋进围脖里。还好夜幕替她遮掩，她的小心思不会有人知道。
　　即使罗菁菁警告，她还是禁不住地想，他会不会也对自己有一点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