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如叙一梦

5、第五章 陆渊

　　早上八点，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在空荡的房间飘扬。室内外的温差让屋内的玻璃浅浅蒙上一些水汽，从室内看屋外一半是朦胧，又在空白处可以看到屋外划在玻璃上的泪痕。
　　南锦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又做梦了。
　　梦里太过美好，醒来依旧只有他一人。
　　南锦起床简单收拾了下屋子，给放在阳台的盆栽浇了些水。
　　这是黎琢养的。
　　忙忙碌碌，一早上就结束了。
　　给自己随便做了点饭，一顿午餐就这么过去了。
　　黎琢不在的每天，他都是这样过的。
　　正常来讲，吃过饭收拾一下，两点他就要过去店里帮忙了。
　　南锦收拾完，正准备带东西出门。
　　“咚咚”
　　有人敲门。
　　不会是黎琢，他有钥匙。
　　南锦还是怀着一丝希望打开门。
　　开门后，门口站着一名穿着正装的男人，衣服裤子口袋看着鼓鼓囊囊，像是装了什么。
　　见南锦开了门，他让开位置，露出身后的人。
　　一名穿着休闲服装的男人，带着鸭舌帽，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好久不见，南锦”
　　“陆渊”
　　南锦眼神复杂地看着陆渊。
　　“元帅，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当初父亲还在时，陆渊还是上将，听说这些年已经成为了元帅。他是帝国最年轻、也是升的最快的元帅。
　　他并不熟识陆渊，对他的一切印象来源于父亲以及新闻。
　　南锦对于他始终是崇敬的，可是，黎琢因他失踪。
　　“我可以进去么”
　　“当然”
　　南锦侧开位置。
　　进门后，陆渊简单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如黎琢信中所说。房子不大，两室两厅，大约70平，但是看的出来屋主人很喜欢这个家。房间铺设了地毯，阳台种了绿植，柜子上摆放着各种照片。透着温馨，又好像少了什么。
　　陆渊坐在椅子上，南锦给店长打电话请了一天的假，给陆渊倒了杯水，坐在他的对面，像保镖的男人立在陆渊身边。
　　其实，陆渊本不应该找南锦，至少，不是在这个时间。可黎琢失踪后，没有人与他报送南锦的情况，而在他偷偷派人探查的结果来看，南锦从黎琢走了之后就不再像以前了。
　　他重新找了兼职，按理说，他不应该缺钱。而且他一直在找黎琢，开始接触一些不打算见面的人，并且性情大变。陆渊怕他查到什么，在他看管不到的地方出事。
　　“元帅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南锦先行开口。
　　“只是来看一看你，多年不见，生活上，还缺什么吗”
　　南锦的头发早已被黎琢动手剪短了，他说，小小年纪，不要总是闷着，打扮的要有朝气。
　　陆渊看着南锦的脸。脸型还不明显，可这双眼睛，这副眉宇，与他的副将是那么相像。
　　陆渊忍不住怀念起从前，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我什么都不缺”
　　南锦不愿下陆渊的面子，耐心回答。换做别人，南锦都不会让人进门。
　　陆渊轻笑，“以你我的关系，不必称呼我元帅，那也太生疏了”
　　他有意缓和与南锦的关系，他也一直认为他和南锦应当是更为亲近的关系。
　　“陆，，叔叔”
　　南锦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以前的称呼。
　　听到熟悉的称呼，陆渊心中一暖。
　　“我听说，你最近在打工”
　　“找点事情做，你们不让我找他”南锦低着头，让人看不见神情。
　　事实上，黎琢离开时给南锦留过言，让他不要找他。陆渊察觉后，也偷偷派人给他递消息，不要找他。
　　陆渊顿了顿，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递给他。
　　“这是以黎琢的名义办的卡，我在里面放了些钱”
　　听到熟悉的名字，南锦盯着这张卡，犹豫了很久，还是接过了。
　　陆渊看他接过了卡，神色也放松了些，他就怕这孩子现在一个人受苦。他以前过的不太好，黎琢不在，指不定这里会发生什么，南锦身边要多些钱才好。
　　想到南锦这些年的遭遇，陆渊眼神一冷，那些人，迟早要收拾掉。
　　南川，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调查，只是相隔太远，战局又紧张，一直没什么进展。他不相信，他的副将会无缘无故将南锦送到资源匮乏的这里。
　　“多谢上将的好意”
　　陆渊看着南锦低着头，手中紧握那张卡，沉思着。
　　跟他父亲真是一个样子，什么都不说，一有事就闭嘴。
　　缓了缓措辞，开口。
　　“关于黎琢有些事——”
　　“他怎么了！”
　　陆渊还没有开始讲，只单单开始提这个名字，南锦就激动了。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陆渊。
　　“咳，别着急，着急是成不了大事的。”
　　陆渊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矜贵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喝的什么名贵茶。
　　南锦尽量让自己平静，可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陆渊。
　　唉。陆渊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些事，我本不打算告诉你，你现在还不适合知道这些。”
　　“我也要跟你道歉，这些年来因为一些原因，以及你父亲的关系，没能参与你的成长，这些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前的事，你或许知道一些，等你毕业后，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我没有怪过您”
　　他早就猜到陆渊一定会告诉他，他也不抱怨什么。提起了从前以及那些事，南锦眼神冷了一下。
　　陆渊当然察觉到了这点。
　　“我们回归正题。关于黎琢，他的失踪，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南锦听的心一紧。
　　“黎琢的事这么久了，你应该也了解一些。有一些内幕，他不会告诉你。但我想，你有权利知晓。”
　　说到这里，陆渊心里一阵苦涩，南锦对黎琢的态度，他很清楚。这种眼神，熟悉的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眼睛遮住。他忍住泛起的情绪继续讲。
　　“他以前是做射击运动员的，并且拥有过很好的成绩。我和他，相遇是意外。当时他独自在调查一些事，被人察觉，逃跑时误入了我的飞行器范围。当时我在z城的边境处理事件。卫兵抓到他带到了我的面前，我发现他身手不错，派人对他做了测试，结果发现，不仅是他的射击天赋，他的体质尤其突出。至少跟我的卫兵比起来毫不逊色。可以说，稍加训练，完全可以达到你父亲当年的地步，甚至，有过之而不及，而他当时从没有进行过任何军事类的训练。”
　　“虽然说他是做过运动员的，但是运动员和军人相比还是差别很多的。他的测试结果证明，一切另有原因。经他同意，我派人对他抽血作了检测，他的基因很奇怪。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导致他天生的体质异于常人，并且会在某些方面具有很强的天赋。而这种情况，我只见过一次，在你父亲出事的那场意外。”
　　讲到这里，陆渊停下来，观察了下南锦，看他仔细聆听，又低头沉思，握紧了双拳安静地坐着。
　　他继续。
　　“出于私心，我将他带了回去。交流中，他告诉我，他在寻找自己的身世。
　　黎琢从出生就不曾见过自己的父母，据他所说，自有记忆起，他就在训练基地同各种孩子一起训练。他们分属不同项目。训练人员告诉他们，他们都是孤儿，国家收留他们，有天赋的被留下作训练，希望他们将来为国争光。”
　　“南锦，如果是你，会怎么想”
　　陆渊抬眼看向南锦，不着声色地观察。
　　南锦沉思了一会儿。
　　“我不知道父亲当年的事故是什么情况。单看黎琢的故事，巧合太多，其中的漏洞也很多。很明显，是假的”
　　南锦不愿去细想背后的原因，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这件事牵扯很多。
　　毕竟能让陆渊都瞒下来的事，不会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