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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蒙袂 ...

  •   我要自杀,

      这是我的遗言。

      昏黄的煤油灯我提在右手,左手上握着我哥对我的遗言评价。

      华美的黑字组成的语句中血一样红的粗笔芯揽过黑字腰节,铁锈做的血沾着我的眼泪工工整整的淌满了遗书剩余的半张纸。
      死亡的准许我等了五天才等来我哥的评价,他又向来精洁,长达1040字的遗书删删减减,只留一句“我要自杀”

      像往常多年一样,他也许在接受我的来信时便敲定了心中遗书的答案,但他半路兴许又觉得我的文笔实在好便真真切切地拿起他那根特别的红笔批注。

      其余的我不愿去想只为留死时安宁,唯一愿意与之告别的只有那根红笔,它陪伴了我十八年。

      那是根只我哥有的红笔,打我有记忆起我便死死记住那根红笔的模样——被掏空的红色铅笔外壳内部包裹着血浆,它简陋的身躯带了个异种的银色笔头帽子,像是30根五块钱的铅笔出轨了五元一根的银色金属头自动铅笔。

      它属于插盖的那种笔,插的盖子却又成了红色钢笔的,我哥人不老玩得倒挺花,一根笔出轨三个异种倒也是他能想得出来。
      如果我死后有人问起我语句中铅笔除过出轨笔盖笔头第三个出轨的是谁,那我会在棺材中扬起胸脯骄傲地告诉他:“笔芯中装的是我的血液。”

      我要死了,可我哥不得不活着,没有我,他太孤单,所以我愿留下我唯一尚有爱世情怀的血液为他流淌。

      前几天下了场大雨,郊外的泥地还有些潮踩起来垮垮的,我走在山崖边好像随时都会坍塌,如果真塌了那自然再好不过,毕竟我现在是个无地自容的可怜鬼。

      要说我无地自容,那真不是我挑。

      有的泥地太湿躺着不舒服,有的又太扎人躺着像是负荆请罪,我在市中心外的三十千米荒山野岭中苦苦寻找了半小时也未能找到一处安身地,如果这真的可以塌就好了。

      我又走了几步瞅见一处田地,这显然是山上人家种的,但比起田地更吸引我眼球的是不远处的土坑,坑都帮我挖好了不进去躺躺怎么对得起人家。

      我说干就干凭着快烧完了的煤油扭动着身躯躲避地里的菜苗,我可不想在死前破坏别人的幸福,有几根奄奄一息的我也用石头给它们扶正了,我这么好心下地狱了能不能罚我作野鬼,我想飘荡在世间再看看我哥。

      算了,人死了就别奢求那么多了祝福我哥幸福就好。

      要说上天对我也真是好心,夜半走山野我竟没碰一个妖魔鬼怪兽,这个土坑躺着也比前几个舒服了实在太多了,我从坑中坐起张开双臂开始朝自己身上挖土。

      我没买棺材,原因无他,离世前少浪费点世界的东西我心中才没有愧疚感。

      我生而获命,罪不可赦,一庄罪孽本就不够还清,少加一点说不定还能早点投胎见我哥。.

      死在野外,身侧林中声音窸窸窣窣,我隐约间听闻枯枝被踩断了的声响,是人,我的第七感如此笃定仿佛有种莫名的丝带牵绕着我与答案。

      每当有了这种感受,那人定是我哥。

      我嗤笑一声耗尽了脑中仅剩的氧气,看是我死的快还是他找的快,说不定他恰好能触碰自己最后一丝余温。

      潮湿的土壤我依稀还能够嗅到雨后的清新,看啊,就连雨也会眷顾将死之人,可上天却创造了一群不解风情扼杀同类的生物,世界自相矛盾,这也是世界进化的必然吗?
      我想问问我博学的哥哥,他曾空手起家,也曾从两个上亿家产的家族中带我逃出,他脑瓜子比我这个常年吃智障药的精神病智商高多了,也许问他能道出答案。

      我的意识这样想,躯体的血液却漾起了万里波浪,它们汹涌澎湃冲击着我单薄瘦削的后背,背后的乌青和血肉刺疼着我,它们要挟我回想起我如今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的哥哥。

      他没错,是我自己带来的不幸福,我的心底十分抵触,我竭尽心力地想要去挽救哥哥在我心中的印象。

      哥哥是个电竞选手兼企业家,他因我站在电竞的竞争,又因命伫立市场,左右他都不幸福,我的躯体凭什么去认为他不爱我。

      我与躯体共存亡,神经的敏感清晰地感受着血液倾淌至我的大脑,它不服输,抗争着要与我争个罢休,我想我们最大的一个共同点就是犟。

      我抑制着躯体的行动,个体意识战胜躯体,我的四肢渐渐麻木,不知是因方才的心理抗争或是因许久未得到休息我乏累到头昏脑胀迫不及待地去拥抱梦里的无趣。

      梦,一个陌生的词汇,我大抵只有在连续四天被推出去观景并坚持服用安眠药时才会进入那被哥哥称为极乐世界的地方。

      哥哥讲,极乐世界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一处岛屿,人只有在失去意识后鲜活的魂魄没了思想的束缚才有资格被带往那里。

      我坐在轮椅上四肢被用细腻的绳带缠绕着,我想出声回应他,发出的只有支支吾吾的声音,我忘了,我曾咬舌自尽过,因此医师让我带上了只有在云水之欢时才会用上的情趣用品。

      望着哥哥阴郁的目光,我看不懂他的情绪,只一股钻心底的痛消耗着我仅存的生命,我不愿看见他凄凉孤单的模样,可我不能说话,且无法拥抱他,我只有生命,于是我拼命地用头撞向墙。

      我的血沾满了整个房间,仅存的自由也彻底失去。

      哥哥误解了我的意,往后的43200秒我再没有见过他,没有哥哥的每一秒,我都像只羁鸟用命逃脱名为救赎的牢笼。

      我锁在牢笼,只有声音与回响。

      我痛不欲生,只有哥哥还有游覃涣。

      无人救我于牢笼,我自甘堕落。我送给自己这样一句话,并用新鲜的血液刻画在病床的底板上,可不知哪天被我哥发现了,他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如既往地拿着被我搞怪装满了血液的红笔在储物柜上的血色笔记本里回复我,一如既往地亲吻我的额头。

      夜色暗涌,今晚我不想进入极乐世界,因为今天有比极乐世界更令人开心的事。

      我迫不及待地破解了笔记本锁扣上的密码翻开今天对应的那一页,空白的纸张上,一席楷书红字避开了角落处干涸,新鲜的血液,它置身事外处于比月光还皎洁的光亮处,它那样显眼,那样的引人瞩目。

      “出局。”

      我贪婪地舔舐着纸张上他留下的味道,铁锈味,和我的血一样,他的血却比我多了层韵味,我欲罢不能,我自甘堕落。

      □□的伤痛闪过一丝凉意,我霎时浑身一颤寒毛卓竖,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的哥哥。

      又是他。

      哥哥眼神含笑,几缕刘海中藏着干涸的血液,是我撞墙后不小心蹭到他的。

      他双手贴着我无法生育的肚子细细的抚摸着,我的脖颈作疼血液脱离□□被他吸进本就沾染血液的口腔,铁锈味盖过病房的酒精消毒气。

      我们置身纸醉金迷,狂欢着表达我们对彼此暧昧不清的灵魂。

      我们没有捅破关系的幕布,我们只有亲吻,他吻我,我像条狼一样撕咬着他,耽美的不寻常文我看了多,我断定我们不是骨科也不是伪骨科,我们没有在乱x。

      我们仅是彼此贪婪的灵魂,贪恋彼此□□的触碰。

      我抬头咬破他的舌尖想与他同归于尽,他放纵我,我却心疼起了他,我放弃可怕的念头痛哭着抱住他疯狂享用着他的舌头。

      想过去日本卖香槟?我的哥哥任凭我处置他的伤他的痛,他肆意放纵,我野蛮生长。

      我要当top.1,我顺着他的意放纵地答。

      我看你想死,我哥抬起膝盖,我在他怀中顺势高出他一个头。

      不老实,求不要放过。我轻吻他的喉结。

      哥哥胳膊很长,他抱起我,我再一抬胳膊揽着他的脖颈,他那纤细玉手便足以勾引住我,右手都是如此,左手又能多安分。

      他刻意拖着我屁股,我本就敏感如今浑身上下怕不是烧成了一个红润饱满的樱桃,同为男生,哥哥的欲望我很清楚,但我坚定他能克制住自己,毕竟我还未成年。

      小念,怎么还刻意引导哥哥去犯罪呢。游覃涣用左手磨蹭着我的病服裤子布料,由于是夏季,裤子布料偏薄,坚硬的衣服质感擦得我皮肉隐隐泛疼。

      寂然的病房我只能听见哥哥鼻间的呼吸,他的气息拍打在我颈间,可被凌辱的人是我,我瞬间察觉到我的喘息比他还要急。

      哥将我放到椅子上,我暗骂我是个垃圾低人一等就连爱都是意识中无法镇压的,我装首弄姿朝他吐舌头并跟调情一样朝两边张开了腿,怕他对我不满,我用手盖住了裤子拉链,他骂我像鸭子,可却还是握着我的手抚上了他的心口。

      他俯身我耳边,睫羽呼得我脖颈痒痒的,我下意识闪躲,他瞬间揽住我的肩。

      我不该和一个电竞选手比敏捷,也不该在老司机面前弄姿,更不应该在上流社会的人面前调情。

      在上流社会人前弄姿,在我哥眼中我是那么的廉价。

      我顿觉自身肮脏想推开思想中真正清流的哥哥,可又忽想哥哥又怎会没有想到如此,他□□置身局中,灵魂却肆意生长在局限处,他显然是想到了我的浑浊,可他依然拥抱我。

      我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很悲凉。我哥望着我发病的模样,淡漠着吻住了我湿润的眼眶。

      小袂小袂快快游,四面八方皆是自由,无论你游向哪,哥都陪着你。

      我哭,止不住的哭,哭出了压心底的委屈。我哥却扬起了嘴角,他笑着,笑得很小声。

      哥,

      你的笑很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蒙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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