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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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宴回家的时候，顾泽桉已经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正坐在沙发里发呆，刚才王律平打电话来，让他先放假。
王律平在电话里点了他两句，然后又再安慰他，让他提前把假休了，去小王那里帮帮忙。
顾泽桉在建远工作这几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投诉，没想到会是柯盛凡，并且还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无非是迁怒他。
柯宴把购物袋扔在玄关，经过客厅时看见一垃圾桶的玻璃碎片，抿了一下嘴，走到沙发边上，掰着顾泽桉的脸，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没打架。”顾泽桉声音沙哑。
柯宴抱住他的肩膀，眼神阴沉地看着茶几。
顾泽桉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慢声说：“所里提前放我假，我回我爸那住两天，你住这儿也行，回去......也行。”
“你说两天，两天就回来。”柯宴抵住他的额头，“哥，别放下我。”
顾泽桉反手摸他的脸，颈项交缠，呼吸拢成一团，“柯宴，我不会放下你。”
柯宴沉默地吻他的眼皮，许久，才嗓音沙沙地说：“好。”
时间变得很快，不为谁驻足，与柯宴在一起的时光转瞬而逝，他们相拥躺在沙发上，从白天至黑夜。
第二天清晨，顾泽桉收拾了几件衣服，驱车回了老房子。
陈淼淼放暑假，在院子里撒欢地跑，顾教授不知去向，小姑在家，正在炒菜。
陈淼淼给了他一颗葡萄，剥了皮，塞进他嘴里，笑嘻嘻说：“哥哥又回家啦！”
他含着那颗葡萄蹲在地上，难受得喘不过气。
陈淼淼吓到了，两只手背在身后，小声说：“嫂子买的，哥哥你怎么了？”
顾泽桉摸摸她的脑袋，转身上了楼。
小姑不知道他今天回来，没有提前给他收拾房间，他把盖在床上遮灰的床单掀了，换上干净的四件套，拖了一把地，用鸡毛掸子四处扫灰，干完活之后又下楼收拾，刘阿姨可能常来，一楼比从前干净整洁许多，也多了很多女人和孩子的东西。
顾泽桉就想，晚上是不是应该主动问问，万一要办喜事，他得出份力。
陈淼淼在院子里喊他吃饭，顾泽桉把抹布放下，洗洗手去了隔壁。
小姑父已经喝上了，顾泽桉帮着小姑把菜端出来，就听她抱怨：“也不知道你爸怎么回事，每周六上午都要出门，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搞小年轻那套。”
顾泽桉笑说：“可能是去刘阿姨家了吧。”
小姑叹了口气，招呼他坐下。
小姑父突然说：“泽桉啊，前几天听你爸的意思，不光要把院子隔开，还要把墙给打了，往外扩一扩，弄个仓库出来。”
小姑拿起筷子愣了一下，问：“啥意思，刘倩雯要带一屋子嫁妆来？还是要开淘宝店？嫌房子小自己买去啊！”
小姑父不理她，看着顾泽桉说：“咱们两家的院子连在一起，晾晒都宽敞，要这么弄，你那院子就局促了，你爸可能是觉着不好意思，所以要把院子隔开，回头你跟他说说，没必要，都是一家人。”
顾泽桉揣摩了一下，决定还是问过再说。
小姑吃着菜，漫不经心地说：“那倒是，你爸那人，不是我说，年轻时候也是个闷葫芦，什么都憋在心里。”她看一眼顾泽桉，又说，“你难得回来住几天，跟你爸好好处处。”
“知道了，姑，吃饭吧。”
吃过饭顾泽桉去洗碗，柯宴给他发了几条短信，也没什么正经事，随便聊了几句。
王岩钦的婚礼在下周六，还有一个星期，虽然喊他小王，但其实年纪不小了，过了年就四十了，王律平催婚了十几年，终于有了成果，这阵子心思都在儿子婚礼上，别的都得往后放。
王岩钦这个年纪，同学朋友都结婚了，要找个未婚男性当伴郎不容易，尤其这人还喜欢算命，好迷信那一套，算过之后，从茫茫人群里选中了顾泽桉。
顾泽桉去试礼服的时候，王岩钦正伏在桌子上看一张生肖图，密密麻麻一堆字，王律平坐在边上盘手串，父子俩各有各的兴致。
王律平家里，顾泽桉来过几次，给他送过文件，也在这里打过麻将，输了两千之后，王律平就不坑他了，换个势均力敌的坑，主要是没劲，顾泽桉这人太实诚了，麻将桌上就能看出来。
王律平接到柯盛凡电话的时候，其实一点都不惊讶，这四年里没人投诉顾泽桉才让人惊讶。
老生常谈的一句话，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可王律平却觉得，人赚不到性格以外的钱，有些人生来就是要做老板的，口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靠抢靠骗也能博出一桶金，还有些人哪怕含着金子出生，那金子也是要拿去存定期的，顾泽桉就是那种人，黄金脑袋木鱼心，知识换不成财富。
但王律平就特别喜欢他，毕竟人人都当老板了，谁来给他赚钱？顾泽桉就是一副当牛马的好材料。
顾泽桉换上礼服回来，王岩钦禁不住鼓掌：“帅啊，要不是咱俩不是一个年龄段，我都不敢请你当伴郎。”
王律平慈祥地笑，瞧这牛马，长得还英俊，带去哪儿都体面。
顾泽桉进去把礼服换下来，出来的时候王律平给他泡上了茶。
两人闲聊了几句，王律平喝完半杯茶，转而问起广南投资的事情，也就是席政南正在筹备中的公司。
广南投资还在筹建期，现在规模不大，顾泽桉跟他签的是顾问合同，第一年价格偏低，只有5万块，当时王律平也没太当回事，那天柯盛凡给他打电话，让他换个人去繁盛能源做项目，他把从前顾泽桉的助理李虹调过去了，李虹在繁盛能源的项目上待过两年，最近刚升职，和赵军也熟稔，故而调她过去，聊天的时候，王律平听说广南投资要注资繁盛能源，拢共2个亿，顿时就坐不住了，随随便便能拿出2亿的公司，顾泽桉就收人5万块，简直手指头里钻了洞，漏财啊。
广南投资的注册资本并不高，席政南打算后期再增资，顾泽桉是按照所里的报价规定收的钱，之后验资报告和审计报告的合同还没签，王律平又不好明说什么，颠来倒去说了一番话之后，好奇问道：“他俩这投资的什么项目？”
“浩翔能源前几年有一个新能源的项目，在研发上技术卡壳，钱嘉钟博士有一部分专利留在了繁盛能源，这次两家企业准备通过股权置换重组框架，这个项目前后需要投10个亿。”顾泽桉吹开茶烟，喝了口茶，“广南投资拿两个亿出来，入股繁盛能源。”
王律平点点头，在椅子里动来动去。
顾泽桉说：“股权调整之后，柯总预备拿这个项目去拉政府投资，应该能拿20个亿。”
“拢共30个亿的项目啊？”王律平啧啧发笑道，“哟哟哟，这项目要是做成，你老同学一步登天了啊。”
顾泽桉笑笑：“这么看起来，钱博士研发压力挺大的。”
繁盛能源现在的净资产粗略估计在5个亿左右，周柏明占40%，把他踢出局，正常估价2个亿，而席政南注资的2个亿，其中5千万，入股繁盛能源，占9%的股份，其余1.5亿作为项目启动款，股权架构调整完成之后，柯盛凡51%，浩翔能源40%，广南投资9%。
除此之外，浩翔能源会出4个亿作为项目启动款，加上席政南的1.5个亿，柯盛凡还缺4.5亿现金流，繁盛能源这些年发展趋势虽好，但整体属于扩张阶段，赚得多，花的也多，现金流情况并不乐观，加上要给周柏明的那2个亿，柯盛凡至少需要拉到5个亿的投资。
柯盛凡既想要发展，又想要握紧控制权，还想要分利润，就必须拿出5个亿来，现金为王，是商业博弈中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这些和顾泽桉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去繁盛能源，也不过是帮着算算投资回报率，把控一下风险。
王律平听完，眼神都变了，这项目成不成且两说，可明年要是投资款到位，繁盛能源的资产总额一下子要多10个亿，政府投资再能拉下来，那就不得了了，按行情，这审计费得翻几倍，这还是项目做不成的情况下，万一这项目要是做成，往后繁盛能源一飞冲天，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王律平拨着那串珠，笑说：“你这老同学，不愧是柯氏集团出来的，这野心就不一般啊。”
柯老爷子过世的时候，给柯盛凡留了10%的股份，他卖了一半，现在手上还有5%，正好就是柯盛凡缺的那5亿。
顾泽桉不知道他会不会动这笔钱，不过有一点王律平看得很准，如果是顾泽桉拿了这10%的股份，绝不会套现出来创业，这风险太大了。
其实这项目顾泽桉仔细研究过，项目是好的，钱博士也是能人，主要还是盘子太大，资金链管控需要更严谨，说来道去，还是现金流的问题。
顾泽桉和王律平聊了一会儿，又和小王唠了会儿嗑，看时间差不多就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3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