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杰克》清塘虾

47、受伤

　　关于绝育的探讨刚尘埃落定，祁江就突然不回家了，毫无预兆地。
　　杰克站在墙头等了又等，又饿又困，祁江还是没回来。杰克带着满肚子担忧疑惑坚守，一直到连巴斯都跳上墙头，杰克终于确定不是他多心。
　　“祁江肯定出了什么事！”杰克对身边一起等的美妞说。
　　美妞没有答话，心里与杰克一样怀着担忧。
　　果然，一直天完全黑透，许多房子灯火全灭的时候，一辆车才开向他们家。
　　“回来了！”杰克大声道。
　　“不对，那不是江哥的车！”车开近了些，美妞道。
　　确实不是祁江，是匆匆而来的赵佑平，他一阵风似的跑进屋，把路上买来的猫粮狗粮倒进五只宠物的碗，又在饮水器里加满水就跑进祁江的卧室。
　　杰克盯着他，忍住食物的诱惑跟他上了楼。只见他拎着袋子钻进卫生间，把祁江的洗漱用品统统扫进去，又到衣柜里拿了一摞短裤和一双袜子，转身时看到跟在身后的杰克吓了一跳说，“哎哟，差点踩上你！跟着我干嘛？不饿么？吃饭去呀！”
　　杰克：“喵喵！”你在干嘛？祁江呢？
　　赵佑平也不回答，伸腿轻踢猫屁股说，“出去出去你这倒霉孩子，被你那龟毛爹养的浑身毛病，别挑嘴，我可不会给你现做猫粮，凑合几天吧，等你爹回来给你做！”
　　把杰克推出卧室他关好门就冲楼下跑去，在厨房里装了饭盒筷勺后原地转了好几圈，又装了盆、纸巾、平板，装完又站在原地抓头发，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像下决心一样说，“就这些，再缺什么买就完了。”说完拎着东西一阵风似的又跑了。
　　“哎，他怎么走了？”笑笑傻在当地，“我还没出门拉粑粑呢！”
　　杰克安慰道，“他肯定是着急给江哥送东西去了，一会儿应该会回来的。”
　　这就是一句安抚，鬼知道赵佑平会不会回来。
　　果然，被安慰的只有笑笑，美妞和霹雳都围过来问，“他说什么了？”
　　杰克摇头，“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别挑嘴，说过两天祁江回来给我们做狗粮猫粮。”
　　霹雳恍然大悟道：“哦，江哥应该是出差去了。”
　　美妞却持不同意见，“出差怎么会让赵佑平来拿东西？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杰克也有同感，倒不是因为突然，是因为他感觉到赵佑平情绪不太对，很急躁，也有点焦虑，况且拿饭盒脸盆出差……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但杰克并不能确定他感到的焦虑是因为赵佑平自己的工作还是因为他为祁江，毕竟以往见到他为工作或女朋友总会带着点焦虑，所以杰克把这份担忧吞进肚子，他不想让串串们跟他一起担忧。
　　第二天下午，赵佑平再次过来，在院门前捣鼓了一会儿后来了个陌生的中年阿姨，赵佑平告诉阿姨几点遛狗几点喂食，最后给她一把钥匙道，“这几天不用进屋，需要打扫的时候我会给您电话，到时您再进去，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就行。”
　　阿姨问道，“后面真不需要做饭吗？”
　　赵佑平犹豫了一下回答，“先不需要，如果要的话再跟您说。”
　　阿姨点点头，“好。”
　　再后面几天，宠物们只能见到这位阿姨，她按时来遛狗喂食，每天还会扫扫院里的落叶，看上去挺爱干净的。只是她不亲近杰克，遛狗时也不会带杰克，杰克虽然也想跟着去，听听她会不会说些什么，可每次都会被她果断推开赶走。笑笑霹雳回来后说阿姨基本不说话，只偶尔发出简单指令，劝杰克不用费心了，安心等江哥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一等就等了一周，阿姨开始全屋大扫除的时候，美妞跑来问杰克是不是江哥要回来了。
　　霹雳：“可江哥每次都是自己打扫啊！这次为什么是阿姨打扫呢？”
　　美妞：“会不会江哥以后都让这位阿姨打扫啊？这样也挺好的，他轻松许多啊！”
　　杰克：“没错，这么大的房子，应该有人帮他忙的！”
　　果然第二天祁江就回来了，大家看到他的时候就明白为什么家里多了阿姨，杰克也明白为什么赵佑平焦虑了。
　　祁江是坐着轮椅回来的，右脚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腿翘得老高。
　　赵佑平送他回来，把他推到客厅后还跑了两趟才把车里的东西全拿出来。
　　猫猫狗狗们多天没见到主人，全都撒着花地跑来，祁江一瞬间就被各种毛色占满了，白的蓝的金的黄的，仿佛他身上多了件拼凑出来的“皮草”。
　　喵喵声汪汪声呜呜声不断，有的问他“你的脚怎么了”，有的问他“你去哪了”，有的诉苦“我想死你了”……
　　赵佑平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祁江，不由的笑个不停，“看你这拖家带口的，以后还逞英雄吗？你要是时间再长点不回来，你这些儿子女儿都要不认识你了！”
　　祁江笑笑，“不会的，他们又不是鱼，多长时间都会记得我的，对吧？”
　　赵佑平叹气，“病房里人多，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要说说你，何必这么做呢？你不救没错，救了可不一定，你看看，这么长时间，对方家连一个人都没来看过你。你这受伤住院全是为了救他，又耽误工作又要另外花钱找人照顾你，别说补偿了，连声谢谢都没有，你心寒不心寒？”
　　祁江还是笑，“不心寒呀，我这不是有你吗？”
　　“有我什么事？”赵佑平瞪他，“要不是看在这房子里有我一间屋，我一周前就申请出差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祁江只是笑却不搭腔，用手扒拉开不停舔他的带刺和不带刺的舌头。
　　“还有你们那个中心主任，他什么意思啊？你这回哪怕不算见义勇为，至少也算做好事吧？他一个劲儿盯着你年假还剩几天干什么？打算扣工资吗？”似乎是越说越气，赵佑平手上使力，东西被他砸在地板上叮咣响。
　　“好歹也是省级主力队伍，一个破主任牛逼什么？操！”赵佑平站起来双手叉腰，一脚踢飞已经空无一物的包。
　　祁江坐在轮椅里轻抚身上的动物，似乎一点没受影响，声音温和地说，“早就看出来你这几天不爽了，赶紧，发泄出来也好，别把你憋坏了！”
　　“你就是缺心眼！”还没骂够。
　　“别气了，”祁江拉长声音，“我救起来的是老人，这么多天人家也在住院，说不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家里人都不一定腾出时间来看我。再说救人的时候哪能来得及想那么多？人都有老那一天，我的状况你知道，保不齐也会有需要陌生人帮助的。至于中心主任，他没权力扣我工资，嘴上那么说无非立威，倒是我的年假么，他不提还好，既然提了我得让办公室主任拉个清单出来，我从调到省队还没休过年假呢，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补给我。”说着说着祁江又笑出来，“再说主任不当人，你咋不提我们教练呢？”
　　说到这里，赵佑平也突然呵呵呵地笑起来，笑够了才说，“教练表现的确实恋恋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死了……”还没说完又笑起来。
　　杰克却不爱听，立起上身冲他哈气，什么要死了要活了，真讨厌！
　　“哟，你儿子犯什么毛病？你快管管！”赵佑平一个趔趄，后退一步。
　　“怪你不会说话，你重说！”祁江摸摸橘猫的头。
　　“我真想不出怎么评价，要不是知道这两教练孩子都有了，我真以为他们看上你了！看看那表情，要哭不哭的，愁云惨淡，生离死别吧！”赵佑平的表情很奇特，扭曲在脸上。
　　祁江笑着回答，“不是他们不能没有我，是他们的队员跟我配合默契，前段时间为了协调时间已经吵过几架了，好不容易安排妥了我又受伤，给谁也不好接受。成绩意味收入，奖金是其次，还有那么多赞助商呢。”
　　赵佑平眼睛一眯，“既然这么重要，以后要求多分点奖金啊！”
　　祁江表情恢复平静，“好带队自然分配平衡，不好的也无所谓，下次不合作就好。”
　　赵佑平又叉起了腰，只不过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叹了口气。
　　祁江也没再说什么，大约是看赵佑平已经被安抚好了，于是安心抚慰好多天不见的毛孩子们。
　　赵佑平收拾完东西又帮祁江买了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真不用阿姨帮你做饭？你这单腿跳来跳去的行么？”
　　祁江笑咪咪地说，“真不用，阿姨做的不一定合口味，再说又不是瘫了，做个饭有什么不能的？”
　　赵佑平还是皱着眉，“那你这上下楼怎么办啊？要不你干脆住楼下厅里？”
　　祁江笑着摇头，手也摇着拒绝，“直接睡沙发上，躺着都能吃饭是吧？行了行了你不是今天还有事吗？快走吧，操心操成老妈子了。”
　　赵佑平看看表再次叹气，“得，我真得走了，今天说不准加班到什么时候，要是太晚我明天再过来。”
　　祁江抓起霹雳的爪子向他挥动，嘴上还配音道，“拜拜啦，快走吧，路上小心呀！”
　　赵佑平拿起自己的东西也跟他挥挥手，一边挥还一边嘱咐，“你有事打电话！”
　　“知道啦！”
　　“这两天先别乱动，有事让阿姨帮你！”
　　“哦！！”
　　“手机充满电！”
　　“走吧，事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