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杰克》清塘虾

35、投毒

　　杰克正想回答，另一个尖利的女声隔着草坪加入战局。
　　“你放屁！你血口喷人！”是小孩子的妈妈，站在自家阳台上，开着窗指着楼下就开骂。
　　杰克有点无奈，他不太听得懂小孩妈妈的话，这位妈妈不知是哪的人，骂起人来又快又带着家乡俚语，表情还特别愤怒。
　　“她说不是她们家干的，还在骂泰迪主人。”半天也听不懂的杰克，只能大致总结。
　　“真的不是她们家吗？”巴斯歪着头问。
　　小孩子的妈妈一边大吼一边转回自己家，还“啪”的一声摔上的窗户。
　　泰迪主人却继续哭诉：“你看，警察叔叔你看，就是他们家！就那一家！”
　　状还没告完，小孩妈妈已经冲下楼来，一边跑一边继续骂。
　　杰克的翻译适时响起，“她说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给我闭嘴。她说就是你，就是你，心眼坏了…… 警察让她们别吵了，会调查的。”
　　大家陆续离开窗前，楼下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小，可能两位女将被分别劝回了家。又过了一会儿，警车也开走了。
　　“你们说，泰迪真的死了吗？”巴斯突然问。
　　杰克想了想回答，“应该不会欺骗警察。”
　　巴斯不再问，趴进自己窝里，半天都没动。
　　美妞突然提高调门对笑笑和霹雳说，“你们这两天出门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笑笑都快睡着了，被她突然一声吓了一跳。
　　霹雳马上摇头，“你也知道，这段时间这么紧张，江哥都带着我们远离人群，而且时间也不长。”
　　杰克接口问，“我猜是有人把夹了毒药的东西扔在小区里，那些主人遛狗的时候被狗吃掉了。”
　　笑笑问，“警察能找到是谁干的吗？”
　　美妞摇头：“不知道。”
　　巴斯突然又爬起来问，“你们怎么知道都是狗吃掉了？”
　　霹雳回答，“以前我们经常碰上的，那个中年大叔的狗叫哈利，是只雪纳瑞。那个阿姨的狗叫皮皮，是只长毛的西施犬。那个最年轻的，他的狗应该是只漂亮的边境牧羊犬。”
　　巴斯呆愣半天道，“这个坏人怎么会跟这么多狗都有仇啊？”
　　杰克知道巴斯是在难过，为那些死去的狗难过，也为他们的主人难过。他想了一会儿走到巴斯旁边，一边舔他的毛一边对他道，“下毒的人可能是跟其中一只有过节，更有可能是跟主人有过节，他想出这个恶毒的办法就是要主人难过，唉，你别难过了！”
　　巴斯突然抖了一下，猛地抬头对笑笑和霹雳道，“笑笑霹雳，你们，你们有没有在外面乱吃东西？”
　　霹雳被他动作吓了一跳，但马上走过来在他身上蹭蹭回答，“没有，我们没在外面乱吃东西，你别乱想！”
　　笑笑却笑了，“巴斯不要害怕，我们这两天都被江哥带到小区外面玩的，根本没在小区里。”
　　巴斯看看霹雳，声音蔫蔫地说，“那你们，那你们要保证哦，再出去也不要乱吃东西哦！”
　　美妞也过来安慰巴斯，一边帮他舔顺身上的毛一边道，“别害怕。”
　　巴斯被大家轮番安慰总算平静下来，低声嘟哝，“幸好猫不需要遛，不然说不定谁家猫也会遭殃的。”
　　闻言，杰克脑海里浮现出死去的黄狸花，他与美妞对视，谁也没说什么，许多人的家猫也会出门，更不要说小区里本身还有那么多流浪猫，说不准哪只就运气不好中招了。就当是安慰傻乎乎的巴斯吧，这种事实说出来会更让人难受。
　　江哥晚上正在做饭的时候接了个电话，隔着门声音都很大，可见他情绪很激动。串串们都奇怪，纷纷围在厨房门外，以为江哥在跟什么人吵架。
　　杰克听了一会儿才告诉大家：物业打来电话提醒小区里出现了投毒，请主人管好自家宠物，出门时文明遛狗，一定要牵绳等等。江哥问投毒具体情况，还问谁家的狗被毒死了，嗯还问了案件具体情况，物业语焉不详，江哥就激动了。
　　“江哥很担心你们俩，”杰克看着笑笑和霹雳，“他也很生气。”
　　笑笑松开嘴里叼着的球说，“我们已经这样躲着人了，还要怎么管好我们啊！”
　　霹雳也叹气，“要是江哥能听得懂我们的话就好了，我们既然知道这件事了，肯定不会乱吃外面东西的。”
　　美妞冷静道，“不仅是丢在路上的东西，你们应该出了门就什么都不吃，如果不是江哥让你们吃的，无论谁给的都不吃才行。”
　　巴斯马上点头，“对的对的！哪怕是特别好吃的猫条也不要！”
　　杰克扬眉问，“你能做的到？”
　　巴斯：“……呃，确实有点难。”
　　美妞安慰，“有江哥在，他也不会让你们有危险的。不过，我现在担心江哥。”
　　大家又把视线集中到厨房关着的门上。
　　江哥那么敏锐的人，为了宠物从不坐电梯，恶狗咬人事件刚发生他就开始注意躲开人群，现在小区出现有毒食物，不知道他要多担惊受怕多少。
　　做好饭，猫狗们大快朵颐，江哥却急匆匆出了门，半个多小时后回来手上捏着两个……网兜？
　　出门遛狗前，他开始把“网兜”往笑笑头上兜。笑笑很不高兴，一边躲一边用爪子扒。
　　霹雳看他的样子马上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叹着气劝道，“笑笑，你老实一点吧，好好戴好就可以出门了！”
　　笑笑嘴不太张得开，发出的声音都变了形，“难……难受……”
　　美妞看着他们道，“你带着吧，这样江哥放心。”
　　霹雳比笑笑老实多了，安静戴好也不动爪子。
　　他们一行出了门杰克才问，“霹雳怎么知道那个嘴套的？她以前戴过？”
　　美妞回答，“他俩都戴过，不过笑笑就是不喜欢，把那个塑料的咬坏了，所以江哥也没再坚持。”
　　巴斯也凑上来，“以前那个很丑的，戴上像个鸭子，笑笑一直都不肯戴。”
　　杰克：“笑笑是因为嫌丑？哇，没看出来这家伙这么爱臭美……”
　　今晚遛狗的时间明显长于以往，楼下小孩子吵闹的声音都消失很久了，他们依然没回来，巴斯早就躺下睡着了，杰克一直不停看向楼下，最后连美妞都开始不放心了，才听到楼道里的动静。
　　“终于回来了，你们今天怎么这么久啊？”门一打开杰克问。
　　笑笑格外兴奋，“今天我们坐车出去啦！”
　　“坐车？去哪了？”美妞也好奇。
　　笑笑被捉过去擦脚，霹雳下了地开口解释，“还不是怪笑笑，怎么也不肯戴上那个嘴套，一直扒个不停，都不走路了。江哥实在法办法干脆开车带我们到很远的地方去溜达的。”
　　杰克：“没在小区？”
　　霹雳：“没有，开车很长时间去了一个地方，很空旷，一个人都没碰上呢！”
　　过了很久，美妞才开口，“江哥还没吃晚饭。”
　　小区投毒事件过后，江哥每天起来的更早，晚上也会去更远的地方。大家都知道他这是为了安全和不引起冲突。
　　可三只猫都非常心疼他，尤其是杰克，一想到他睡的那么少，白天辛苦工作一天，晚上还要跑那么远去遛狗，他就对笑笑和霹雳一肚子怨气。但他也知道，狗不同于猫，猫可以不出门，狗却不行。但是出门就出门，笑笑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戴着嘴套呢？他要是肯戴嘴套江哥也不用跑那么远啊！
　　一边理解一边埋怨，安生过了几天，这天凌晨天还萌萌亮的时候，杰克发现小区一个身影非常可疑。那人穿一身黑衣服，戴着顶黑色棒球帽，脸上还扣着个大口罩，装扮已经吸引人，最奇怪的是他不在步道上走，一直穿行在草丛里，东看看西看看，偶尔还会弯下腰，不知是捡东西还是扔东西。
　　“美妞！”杰克出声叫道，“快来看看，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投毒的家伙？”
　　美妞闻声跳上更高处向下看去，“是很可疑，可是有点远，我看不清他是不是在扔东西。”
　　他俩的交谈惊动了一屋子伙伴，大家纷纷跑到窗前观察。
　　可疑人物又在小区里游荡了一阵，很快消失在大门方向。笑笑原本自告奋勇早上遛狗的时候去看看那人走过的地方，可谁知江哥像受了惊吓的兔子，根本不让狗子们在小区里驻足，一下楼就拽着狗出了小区，弄得笑笑有心帮忙只得作罢。
　　杰克站在窗前看的清清楚楚，知道笑笑没能完成任务。他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办，美妞凑过来问道，“笑笑没能过去察看，怎么办？”
　　杰克盯着那人最后弯腰的地方道，“那就我出去看吧！怎么也得去看了才知道。”
　　美妞皱眉，“还是像上次那样跑出去吗？”
　　杰克摇头，“那样会让江哥着急的，你们帮帮我，想办法从厨房的窗户出去。”
　　“厨房？”美妞眼睛一亮，“厨房窗户突出，还装了铁框子，落脚的地方更多，应该是可行的！”
　　杰克：“对，我第一次逃跑的时候就考虑过厨房，但那个时候你们不帮我，我打不开厨房门。”
　　美妞想了一会儿点头，“可行，让笑笑再帮帮忙应该可以的。不过这次我跟你一起去吧，咱们俩一起出去也可以互相照应。”
　　杰克心动了一下还是摇头，“你太显眼了，我这样的流浪猫很多，你长的太漂亮，很容易被人盯上。而且咱们俩一起消失，万一被江哥发现，他会急死的。我一个人不见，还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美妞犹豫半天还是同意了，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晚上吧，江哥睡着以后。”
　　杰克直勾勾盯着那片区域，冷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