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杰克》清塘虾

31、幼童受伤

　　杰克不想当老大，更不想让几个伙伴臣服，他就是纯粹发自内心的，想帮帮江哥。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
　　傍晚，太阳斜挂在天边一角，将落不落，下班回家的人，吃过饭纳凉的人，以及此起彼伏的孩童嘻戏声，交织成一副有趣的画面。
　　江哥还没回来，他每天下班后都会去运动，回家的时间也相当固定，总是要到天全部黑了才会进屋。杰克最近几天都没出过门，两条狗也不能尽情撒花，三个身影总是站在窗前，无限期盼又无限依恋的望着楼下的人流。
　　笑笑：“那个老头又出来了！他的垃圾袋总是漏，滴到地上都是臭味！”
　　霹雳：“我最讨厌一楼的老太婆，你们看，她今天穿得是粉色裤子！”
　　杰克：“三只泰迪家的老太婆是不是？”
　　霹雳：“是啊，三只泰迪家那个老太婆！”
　　杰克：“泰迪也出来了吗？我好像没看到。”
　　霹雳：“怎么回出来？躲起来了吧。”
　　美妞：“那三只泰迪就是惹祸精，这个时候还出来不就是找麻烦吗？”
　　笑笑：“唉，就因为一只狗，我们大家都受委曲，嗯，好生气呀，出门都不能好好玩！哼！”
　　巴斯：“出去有什么好玩的？在家不是一样玩的很高兴吗？”
　　笑笑：“你这个宅男，懂什么？！”
　　巴斯：“哈哈哈，那有什么不懂的？在外面跑来跑去和在家里跑来跑去没差别呀，再说外面好脏的！”
　　笑笑：“你懂什么？！出门运动能让我们身体更健康，还能呼吸新鲜空气，这样就不会得病，让我们寿命更长，还能让主人身体也更健康！哪像你这样的懒猫，整天就知道睡觉！”
　　巴斯：“你是脏狗，又脏又臭，不让你进卧室就是因为你太臭了！”
　　笑笑：“你胡说！”
　　巴斯舌头一伸，“略略略……”
　　杰克用尾巴围住自己的爪子，叹气道，“要打快打，江哥回来前结束战斗！”
　　美妞走到杰克旁边坐下，头也不回道，“别碰坏东西！”
　　霹雳也叹了口气，但她担心的明显不是巴斯和笑笑的战斗，看了会儿窗外才问道，“你们说，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杰克摇头。
　　美妞不吭声。
　　霹雳再次叹气，“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唉！”
　　“看！泰迪出来了！”美妞突然提高声音。
　　“啊？在哪儿？”霹雳马上凑过去。
　　杰克已经看到了，他吃惊这种时候泰迪的主人竟然还是不栓绳任他们三个满院乱跑。粉裤子老太婆站在远处正跟人聊天，三只狗撒着欢向她冲去。
　　霹雳的感叹声从耳边传来，“我去！我也想下去跑！”
　　杰克没理她的羡慕，目光一直盯着三只撒花的泰迪。老太婆似乎是突然发现狗跑出来，一边用手招呼一边扭了两下头，像是跟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但三只泰迪并不听她的话，一边跳一边跑，汪汪的叫声不时传来。老太婆跑了起来，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但泰迪的兴奋度超过了她的想像，她一个人两条腿，完全追不上四只脚的卷毛小怪物——更何况还是三只。
　　老太婆的粉色裤子极有辩识度，微暗的夕阳下，像一只艳丽的蝴蝶，时开时合的舞动。
　　笑笑和巴斯也不打闹了，五只动物巴巴站在窗前，对楼下三只自由自在的泰迪行注目礼。
　　巴斯和美妞并不能理解这种引人注目的奔跑有什么可羡慕的，猫天生就是离群索居的动物，他们喜欢低调，他们的优秀全部隐藏在暗处，只有树木小草以及他们的猎物才知道他们有多优秀。
　　笑笑和霹雳则是满脸羡慕，他们也好想出去啊，他们也好想像这样无忧无虑的奔跑欢叫，天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开心多快乐，那是狗狗们最喜欢的事情，简直比吃到可口的狗粮更开心啊！
　　杰克非常清楚自己的四个串串伙伴的感受，他没有困惑，也没有太多羡慕，他只是担心，怕三只泰迪会给目前已经很严重的局势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喵！！！站住！”杰克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喊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三只泰迪中的一只跑到距离粉裤子很远的地方，注意力被附近的小孩子吸引，冲着孩子跑了过去。正在玩耍的孩子被突然出现的狗子吓了一跳，“啊”的尖叫了一声，泰迪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猛的狂叫起来。
　　这一下引起了连锁反应，附近几个小孩子都被吓得退后，有孩子直接嚎哭起来，哭声又引得泰迪叫的更大声。
　　“蠢货，闭上嘴！”
　　“别叫了！”
　　“回去！他们听不懂你的话！”
　　三楼窗户里的动物们干着急，可惜楼下的泰迪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依然冲几个孩子狂吠，叫声甚至把另外两只泰迪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粉裤子辛苦半天终于抓到其中一只，紧紧抱在怀里，冲着另外两只碎步跑来。
　　变故突生，最先被惊吓的孩子突然扭头开始跑，一边跑一边哭喊，两只泰迪马上跟了上去，一边追一边狂叫。粉裤子跟在后面，无力的呼唤声还不及她怀里的狗叫声大。
　　孩子也跑不过狗，尤其还是两条兴奋的成年狗，泰迪的体型虽然不算大，但对四五岁孩子来说，单是叫声已经算是恐怖了，更不要说还是两条完全没有约束的狗。
　　“完了，要出事了！”窗台上不知是谁小声念叨。
　　被围堵的孩子再次转身逃开，狗又追了上去，但这次周围已经有其他成年人开始干预，有人高声喊叫“孩子别怕，别跑”，也有人向着狗跑去企图阻止狗的追踪，小区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看来，一个女人的高声叫骂也随着她冲出楼道的身影袭来。
　　“京京，京京别怕，到妈妈这来！”女人高声喊，自己也跑向远处的孩子。“谁家的狗？谁家的狗？这是谁家的狗？！”女人的嗓音尖的可怕，有如利箭一般穿刺着杰克的耳膜，同样也挑动着还在兴奋状态下的泰迪。
　　狗叫得更欢，甚至距离孩子也更近了。
　　“京京！”女人像疯了一样的声音响起，孩子跌倒了，就摔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
　　“京京，京京妈妈看，妈妈看，你别哭！”女人抱起孩子，距离很远，但杰克知道，孩子一定受伤了。
　　“完了！”笑笑一屁股坐地上，“那孩子受伤了！”
　　“是泰迪扑的吗？太远我没看清。”巴斯着急地问。
　　“不是，孩子是自己摔倒的，”霹雳回答，“但泰迪一定是有责任的，他不追孩子不会摔。”
　　“那孩子真的受伤了吗？笑笑，这么远你看得清吗？”巴斯再次提问。
　　杰克也看向笑笑，希望得到否定回答，“孩子是头脸着地的，他摔倒前回头看狗，手都没来得及扶一下。”
　　杰克心里一沉，果然。
　　美妞沉稳的声音响起，“你们看那个妈妈，根据她的反应猜得出来的。”
　　大家的目光又汇聚到妈妈身上。
　　她跪坐在地上，后背冲着杰克，垂头看着怀抱里的孩子，旁边慢慢围上来几个人，有人蹲下有人询问。泰迪不见了，粉裤子也失去踪影，行人纷纷观望，女人依然坐在地上，小孩子倒是慢慢站了起来。
　　“小孩子站起来了，他是不是没事啊？”巴斯马上问。
　　大家都不确定，但都很希望正如巴斯说的，真的没事。
　　孩子站了起来，身体僵直一直大哭，有终于摆脱噩梦的委曲恐惧，也有终于见到妈妈的依靠诉苦，一个小小人影，简直成了全小区的中心。女人则坐在地上不动，摸着孩子身体各处不停安抚，人群多数是默默围观，偶尔有人询问一句。
　　“看，是江哥回来了！”巴斯突然大叫，他没看错，快步跑向女人孩子的确实是江哥。孩子依然在哭，在妈妈的劝慰下已经小声了很多，但泪痕依然挂在他脸上。
　　江哥跑过去半跪在女人旁边，仔细看孩子的脸，又问女人问题。
　　“他们在说什么？”笑笑问，太阳下沉天边只剩徐辉，大家都看不清状况。
　　伙伴们都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女人抱起孩子跟在江哥后面冲小区大门走去。走了几步踉跄了一下，江哥停下步伐把自己的背包物品都放在地上，接过女人怀里的孩子继续向外走，女人则拎起他的书包物品一路跟出了小区。
　　“看来他们是去医院了，小孩子一定受伤了。”美妞的声音传来。
　　杰克同意她的观点，附和道，“江哥学过许多医疗知识的，他一定是看出什么了。”
　　霹雳长叹一声，夸张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哀怨地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笑笑被她一说也想到目前的处境，毫无形象的一趴。
　　杰克担忧道，“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结束，孩子就算没有受伤家长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受伤会更糟。”
　　“会怎么样？”巴斯抬头问。
　　“最糟糕的结果，狗被安乐死，主人赔钱，孩子受伤。”美妞回答。
　　“美妞，你认真一点好不好？我在说今天的事，不是说咬伤小女孩的事啊！”巴斯不满的翻白眼。
　　“巴斯，”杰克打断他，“美妞说的就是今天的事。今天的事跟小女孩被咬伤的事情一模一样啊！”
　　“那件事发生在新闻里，这件事就发生在我们楼下。”霹雳看着黑漆漆地夜色继续叹气，“要是没有今天的事，说不定人们一周就会忘记新闻，但发生在身边，恐怕我们以后都不能下楼好好玩了。”
　　笑笑一听，原地打了个滚哀嚎道，“这三只泰迪是不是有毛病啊？他们主人脑袋里是不是生了虫啊？啊啊啊！我想出去玩呀！！”
　　霹雳冷着脸不说话。
　　三只猫也都不说话。
　　大家心里都有数，霹雳这一次应该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