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C-05号仙境》晓征

68、道儿不同

　　扎卡尔基地，凌晨两点。

　　肖来到方糖跟前，双手撑在上面，Evelyn说去参加那什么扯淡的听证会，但肖知道她是去参加军方的秘密会议。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个藏在角落里只有自己知道的聊天窗口。

　　方体里头，古袍女人风仪飘过来。她抬起一挥，方体表面跟着显出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老身想出去瞧瞧。

　　肖给黑曼巴发信息关掉监控，在身后的白板上写：Evelyn姐不可能答应。

　　字变了变：你能帮老身。

　　肖乐了，继续写：我能得到什么？

　　方体里，风仪好像往前凑了凑，一具阴尸赫然出现在她身侧。新字冒出来：你要的阴兵，已炼成百具，他们不同于青铜人，要靠意识觉醒，魂力驱动。你们的人回去是不是都活不长，就是这个原因。这批阴兵就不一样，他们拥有人类的身体，对于寄生的魂识，影响较小。

　　肖盯着那行字，擦掉写好的字，斟酌着写下：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风仪钻进阴尸体内，控制阴尸，给肖看：除了不喘气，不吃东西，没有体温，也和常人一般怕阳火，怕打雷。雷是魂识融合的关键，如果被雷击中，尸身被毁，魂识也会消散，回都回不来了，风险更高。但只要阴气充足，就能一直活下去，伤口也会缓慢愈合。不死不灭谈不上，但很难彻底摧毁。

　　肖心里琢磨，这TM不就是能听懂人话的丧尸！

　　他像在写估报告：能修炼吗？

　　风仪略一摇头，写出关键：不能。炼制时，体内就下了禁制，断了周天运转的路子。不过，功夫不受限。筋骨力道是实的，练剑，拳脚，照样能成。

　　风仪指着旁边自己的身体，写道：可以把老身的身体留给你，萦魂的身体是阴气和执念一点点夯实的，比那堆烂肉管用，可以修炼，但要看你的悟性。

　　肖盯着那老妇的身躯看了几秒，笑着写下：有个问题。你这……是女的。

　　风仪绕着自己一圈：碍事？

　　肖拿起一只红笔特意写下：男的。

　　又写：你会法术，换个模样不难吧？

　　风仪回到自己的身体，点了下头：“……要时间。”

　　两人敲定最后的一些细节，黑曼巴那边的催促声就响起来，肖将白板擦干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黑曼巴按照肖说的将监控修改后，Evelyn正好推门进来。

　　Evelyn一脸疲倦，坐下后很久没有声音，肖转过身也不说话，静静地盯着她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眉头越锁越紧。

　　Evelyn似有所感，抬头看向肖，“怎么这样看着我。”

　　肖直截了当，“Evelyn姐，我有个计划。”

　　Evelyn本不想听，但又怕得罪金主，“说来听听。”

　　肖靠向椅背，长腿随意地交叠，搭在了桌子边缘，不显粗鲁，反而带着慵懒的优雅。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那枚冰冷的小金蛇。

　　“关于上次和婆婆提起的意识转移那件事……”他开口，似是刚睡醒似的，“可你不觉得，婆婆跟咱们总是藏着掖着，话不说透。”

　　“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位……嗯，让我们始终看不清牌底的合作伙伴身上？这感觉，就像把工厂的钥匙，交给一个幽灵管家。”

　　他伸了一个懒腰，手揉了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的计划是，我们得往方糖里，安置属于我们得人。不是侦察，是入驻。建一个前哨，拥有听命于我们的眼睛、耳朵和嘴巴。”

　　“理由很简单，三点，都是我们无法回避的现实：第一，信息自主。目前所有关于方糖的情报，都经过婆婆的滤网。我们需要绝对忠诚的人马，不是由她来告诉我们可不可行，而是我们制定计划要她执行，信任，但必须验证。

　　第二，战略着陆点。意识转移如果成功，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环境稳定且完全受控的藏身之地。现在派人进驻，在方糖内部建立“实验室”。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才不会手忙脚乱。这是将技术优势，转化为战略控制权的关键一步。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未来的定义权。 ‘方糖’连接的那个世界，谁先在那里拥有了永久性的存在，谁就握有了开采权。这不是冒险，Evelyn姐，这是投资。”

　　Evelyn关掉简报，捏了捏鼻梁，摇了摇头，“不可控因素太多。”

　　“肖，我对在那边开疆拓土没兴趣。我们是凡人，对抗不了那些妖魔鬼怪。”她声音平静，像在陈述实验步骤，“他们有他们的神，他们的天道。我们硬要去，占不了上风，变数太大，成本太高。”

　　她拉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十分冷静：“我要的，是这里。是我们脚下的世界。魂力注入，基因改造，才是正路。我要创造的，是服从指令，拥有可控异能的战士。他们不需要念咒掐诀，只需要理解命令，用我们的方式，清除目标。”

　　肖带着撒娇，委屈道，“我爸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他教我的头一条铁律就是，到嘴的蛋糕，没有不吃的道理。”

　　“如果Evelyn姐还没想好怎么下嘴，那这个‘怎么吃’的法子，我来想。我得对我老爸，对工厂里那些眼珠子只认得利润和报表的股东们负责。他们啊，贪婪得很，不见着实实在在的甜头，闻着真金白银的味儿，是绝不会往外掏一个大子的。”

　　他摊开手，做了个无奈又无比坦诚的表情，仿佛在说：不是我要，是钱逼的。

　　将军最后的咆哮似乎还在Evelyn耳边嗡嗡作响。

　　她太累了。

　　不止身体沉重，压力像生锈的钉子，凿进她绷到极限的神经里。

　　她眼前晃的都是各种报告，数据，那些无法解释的魂力和谜团。

　　她还要调度资源、平衡风险、做出决断。真的太多……太多了。

　　她现在只想抓住点什么，立刻、马上看到一点能堵住上面嘴巴，能让她喘口气的进展。

　　Evelyn说：“那我们合作。你在那边布局，找你想要的‘蛋糕’，帮我获取更多优质魂力样本和特殊生物。我在这边维持通道，处理数据。你提供资金支持，我提供一切技术支持。”

　　肖看着她，眼眸中光影变幻。

　　几秒钟后，他咧嘴笑了，把电子笔插回她笔筒，“没问题，Evelyn姐。对了，婆婆搞了批阴尸，我打算先做几项测试，确认没问题，这次让我的队员打头阵。”

　　Evelyn点头：“需要调用资源，打报告。”

　　说完，她闭上眼睛。

　　肖没有欢呼，没有立刻部署。

　　反而是在宽大的椅子里放松了身体，甚至有些孩子气地转了两圈，从实验室的小窗户望向外面的城市灯火。他腕间的小金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捕食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