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冤种》鸥枢ocean

19、有没有女朋友

　　陈北彻八九点钟的样子从床上爬起来。
　　陈秋倾这会儿已经睡了，她昼夜颠倒，晚上四五点才起得来。
　　陈北彻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有俩毛绒生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大串坐那老老实实地看着他，柱子哥屁股一撅往后走，它一走大串也摇着尾巴坐起来，像给他领路似的。
　　陈北彻觉得还挺有意思，跟着俩屁股后面走，走到客厅放电视遥控器的地方，俩就停下了。
　　“？咋了，你俩还看电视啊？”
　　大柱原地转圈扑腾翅膀，跳茶几上用爪子戳了戳遥控器，貌似在指挥他开电视——它要换个频道。
　　陈北彻：“……”
　　念在他荣获新宠心情挺好的份上，陈北彻打开了电视给它俩看。自己拿了两片面包凑合做了块三明治，端着盘子倒沙发上，打开手机。
　　昨晚戚榛风留了两条遗言就没有然后了。
　　叶女士其实也对戚榛风说什么。
　　昨晚叶女士刚下飞机，就先贸然造访了家里。
　　她没有先去公司解决好工作的尾声，而是想把儿子和他朋友买的东西先在家里安置好，顺便给儿子个惊喜。
　　于是好巧不巧，撞上了戚榛风在乐器室里面弹了一首与耳朵厮杀到底的音乐。
　　年轻时候玩乐队的叶姝尹为此缄默晌久：“……”
　　或者该说默哀。
　　“妈？”儿子的声线沉沉的特有磁性，一说甜话特别中听。
　　只可惜，儿子大了之后就很少那么肉麻了。
　　戚榛风正想看屏幕那头陈北彻有什么反应，余光里就发现叶女士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叶女士穿着笔直温和的西装套装，出差回来鞋子换成了毛茸茸的兔耳拖鞋，二者搭配起来依旧不失佳人风度。
　　“许戎君说你明天才回来。”戚榛风盲打了两段话发出去，放下手机，“你早点说我就去接机了。”
　　叶姝尹笑着走到他架子鼓旁边，视线在满是母女俩乐器的房间里游弋，莞尔道：“不用，妈来给你个惊喜，小陈小顾的东西我都放门口了，你记得给他们。”
　　“嗯，谢了妈。”
　　“跟妈客气什么，真是。”叶姝尹笑道，“Adrian，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怪好笑的。”
　　戚榛风知道这句话迟早也得来，沉着道：“给陈北彻弹的，他半夜不睡觉跟我打诨。”
　　叶姝尹自戚榛风青春期之后就没再够到过他的头顶，现在不能摸头，只能反手一拍他的后背，嬉笑怒骂道：“是你跟他打诨还是他跟你啊，真的是，这么晚了还在玩，你要吵到别个睡不着觉了。”
　　戚榛风从来没让叶姝尹怎么操过心，刚步入青春期那会儿她的确有些担忧，但她在那后面几乎和儿子没什么分歧，她越是和儿子的观念一致，他就越不容易叛逆。
　　如今，儿子已经长成了大高个，托他爸的福，儿子既稳重又俏皮可爱，权当这是当妈看孩子的滤镜吧，叶姝尹左看右看都觉得她儿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adorable。
　　还是有他爸是混血儿的原因，戚榛风随他爸，生下来就不像有亚洲混血，像个白人混血的孩子，本以为长开后会看得出一点亚洲人的特征，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越长越过分，继承了他爸所有的外形优点，就是没有随了叶姝尹半点亚洲人的儒雅漂亮。
　　叶姝尹在孕前就研究过这种可能性，至少儿子生出来中了那亿万分之一的大奖，全部随了他爸的优点，没有出来太奇形怪状的，不像她都能姑且接受了。
　　戚榛风知道叶女士喜欢用这种小打小骂方式与他重现童年，他也就觉得不痛不痒，配合道：“Ouch。妈，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叶姝尹拱了拱嘴：“不知道，至少留到感恩节回去。”
　　“你回过那边吗，陈北彻想到平安夜过去拿他的东西。”
　　“这个没有，我一直待在DC没来得及回家，小陈的什么东西啊，记得跟卫生人员说不然会打扫走。”
　　戚榛风无语了一秒：“他什么东西都在那，杂志衣服，还有暑假留在那他包的饺子。”
　　叶姝尹神情跃然：“真的？什么馅的？”
　　“什么馅的都有。”戚榛风说到这短促地笑了下，“他把能找到的馅都包了，还有几个花生酱馅的。”
　　叶女士鼓着两颊忍着没喷：“噗……是小陈自己和面做的吗，你帮忙了吗？”
　　戚榛风故意跟妈打趣着玩：“没，我只吃。”
　　“你真是。”叶姝尹叶没恼，笑着推了把儿子的胳膊，她知道自己推不动，儿子还很配合地往旁边倒了下。
　　叶女士笑起来掠走了平日里上班的严肃：“你可什么都随你你爸了，你知不知道，你爸到现在还这么玩，还真是，我有俩永远长不大的老男孩。”
　　戚榛风笑得很轻松，说英文：“我爸怎么样了，我走之前他说他在那要办点事。”
　　叶姝尹摇头道：“不知道，但你爸有分寸，相信他吧。”
　　“嗯。”
　　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游戏，陈北彻想起昨晚戚榛风留了遗言现在还没新消息。
　　【陈北彻：你活着吗还】
　　一时半会没人回他，待到中午，陈北彻把昨晚的剩菜热了将就吃，下午写了点作业，又在电脑上润色了会儿下一个项目的3D模型。
　　到了四五点，陈秋倾从房间里素面朝天昏昏沉沉地游荡出来。
　　看了一下午电视的大串大柱一拥而上去迎接她，看起来家里两个人这俩更喜欢他姐一点。
　　“姐，晚上吃外卖，懒得做饭了。”
　　陈北彻坐沙发，一条腿翘膝盖上，拿起手机说：“螺蛳粉吃吗？”
　　“呃……”陈秋倾刚醒，从卧室走到阳台扇了扇手，说话闷哄哄的极其不耐烦，“我要吃肯德……我要吃煎饼果子，豪华版的。”
　　大串大柱跟在她屁股后面走，她说这话不经意瞥见了视角内昂着鸡头的大柱，于心不忍改了口。
　　这画面给陈北彻看笑了：“煎饼果子里有鸡。”
　　大柱急了噌一下蹦陈秋倾办公桌上，乱叫：“噶！噶！咕咕咕！”
　　“好了好了，不吃鸡肉昂。”
　　没想到陈秋倾只过了一天就跟大柱混这么熟了，她整张脸贴上大柱冰冰凉的羽毛上，一手耐心地给它顺背，小时候对陈北彻都没这么关爱过。
　　陈北彻暗自骂了声，嘴角微抽道：“煎饼果子也鸡蛋做的，你惯着他干啥，想吃啥吃啥。”
　　陈秋倾像被大柱下蛊了，她抱着大柱死活不放手，脚下的大串都看不懂，她瓮声瓮气地喊：“不行！大柱不想我们吃他的同类，我要戒荤。”
　　“出去吃牛排自助去吗。”
　　“……”
　　“今天几度？我去换个衣服化妆。”
　　陈北彻就知道，他们一家全都是食肉动物哪来的戒荤，上官号预定了个位置，说：“你搞快点，别撸鸡了，你昨天不喜欢串儿吗，咋变卦这么快？”
　　陈秋倾站起来把大柱放地上，给了他一个嘲讽的表情：“你睡着以后都是我在跟它们培养感情好不好，我发现大柱太聪明了，老乖了比你还乖，而且人家不喜欢咱叫他大柱。”
　　陈北彻嗤鼻：“那你还叫。”
　　陈秋倾进屋换衣服，扬声道：“咱不是说大柱顺口吗！晴天擎天谁知道念哪个，龟儿子还不如跟到你念！”
　　她换衣服化妆的期间，陈北彻走到开放式厨房喝水，伏在大理石瓷砖上消磨时间，看手机。
　　陈北彻算得出陈秋倾一般准备出门要花多少时间。
　　说五分钟就是十分钟，说十五分钟就是半小时，没说就不知道要等多少了，她在屋里捯饬就像薛定谔的猫。
　　半小时多一点，陈秋倾在屋里进进出出，每次出来都是一副崭新的模样，变着花变戏法似的。
　　陈北彻在她第六次出来翻箱倒柜找口红的时候看到了微信新消息。
　　【戚榛风：没死】
　　【戚榛风：我妈把东西带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来拿】
　　戚榛风家离陈北彻小区不远，一两公里，陈北彻定的那个自助餐馆就在那边。
　　【陈北彻：你有空吗，我跟我姐去吃自助，能送吗】
　　【戚榛风：我在外面，一会儿回去拿】
　　【戚榛风：我妈请吃饭，顾柏焰郝语嫣都来了，我跟她说你没空】
　　【陈北彻：操，你咋不早说】
　　【陈北彻：那下次吃，你帮我跟叶阿姨说声不好意思】
　　他也没想到叶女士要请客吃饭，但他要是说不带陈秋倾吃肉，她非得用她做的长指甲盖掐死他不可。
　　【戚榛风：[ok]】
　　【戚榛风：我妈问你】
　　【陈北彻：？问我啥】
　　【戚榛风：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陈北彻：？你说呢】
　　老有人问陈北彻这个问题，不依不饶的，学校里同学老找他打探来打探去，甚至任儒鹤也问。
　　家里陈秋倾隔三差五找这个话题戏谑他，巴不得他赶紧毕业成家一样。
　　学校里的人问这个因为暗恋他、想找他谈恋爱的不胜枚举，但凡喜欢他的都想来分一杯羹，陈秋倾那么问那是因为她最清楚自家老弟什么样。
　　长得帅身材好，会做饭还有钱，优点全说出去她这辈子不愁有弟媳妇儿，甚至可能收获到的男弟媳妇儿还更多。
　　陈北彻要是单单长得帅，也不足以吸引那么多取向的人喜欢他，堪比取向狙击。
　　平常收到一两个表白不足为道，到了眼下万众瞩目像运动会这样全校欢庆的大活动，他很容易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受欢迎是真的受欢迎，前仆后继的根本招架不住。
　　陈北彻以前听不得别人真心实意跟他表白，要不是顾柏焰这么多年一直磨嘴皮子处处警示他，他可能到现在为止就谈了几十次恋爱了。
　　现在有人跟他表白他眼皮都不带跳一下的。
　　“你要想清楚”、“做事要慎重不要伤了女孩的心”、“男孩怎么办？啊？那就说你是直的，不用那么委婉”，以上双标言论均来自顾柏焰。
　　后来，女孩没哭，男孩哭了。
　　陈北彻当时还只是初一，被男生表白男生还哭了的情况他哪遇到过，那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像哥们那样锤了一下人家的肩，把人家推得歪歪斜斜的，站都没站稳。
　　估计就是因为这一下，人家绷不住了。
　　那天顾柏焰和戚榛风都在旁边围观，事情发生后这俩活活拿这事笑了他一个星期。
　　陈北彻从那时候心里就有了底，他在女生中吃香，但在两性审美里是都会不自主喜欢的形象。
　　尤其是是国内的感情表达得相对含蓄，一到国外，那就是各种buff叠到一块了，亚洲人、新鲜感，以及人类的本质，喜欢长得好看的。
　　【戚榛风：我妈想看你怎么谈恋爱】
　　叶女士可是很看好陈北彻的，这孩子做饭可好吃了，比戚榛风他爸像样。
　　【陈北彻：告诉阿姨】
　　【陈北彻：谁哪天能追我追到我喜欢上她了，我就谈个给大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