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病来如山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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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头转向忙了许久，把方案交给方助理以后，办了请假就回去休息，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囫囵觉了。
暴睡了十个多小时，陈理明在第二天早上七点自然醒。报复性睡眠带来的后果就是头晕目眩，浑身发痛。陈理明肚子空空，强撑着起来吃了两个水煮蛋，又在床上昏睡过去。
晚上他又醒了一次，又是随便应付了接着睡。结果第二天起来，陈理明嗓子发干，通得跟磨砂纸刮过一样，全身乏力，瘫在床上像一条死鱼。但他已经睡了太久，此刻毫无睡意。忍着要爆炸的脑袋，他划开手机，根本没人找他。小组的人知道他忙完要休整，不会随意干扰他。可方案已经交过去两天，诚隆那边一点消息没有。方助理没有回复，周倚山也不曾有新消息。
陈理明戳开与方助理的对话框，想输入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方助理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于设计方向和进度的问题总是打太极，陈理明觉得，他不是个做决定的人，甚至周倚山也不是，那个老周先生才是。
这么想着，陈理明悬在周倚山对话框上的手指顿了顿，没点开，又划走了。
过了一会儿，白璟打来电话，陈理明一时手快划了接听。
“明哥在哪浪着呢？”白璟那边听起来很吵闹。
陈理明想张口回答，嗓子却不答应，喉咙像被人用刀割开，他根本讲不出话来。
“喂？明哥？陈理明？”白璟以为信号不好，拼命在叫。
陈理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打开微信对话框，准备说明情况。没想到生病居然还影响打字速度，他一句话还没打完，白璟已经劈里啪啦说了一堆。
『我在地铁上，这信号也太差了
『[吐][吐][吐]
『你在哪呢？
『我刚去琶洲和boss出完现场，现在提早下班，晚上一起吃饭啊。』
陈理明删了原本想发的一行字，从图库里头找了一张表情包，上面是一句经典台词：宝娟，我的嗓子。
白璟很快回了个问号。
『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
『……太猛了，这种事情不用和我汇报的，我们之间的塑料友谊不支持我听到这些秘密，我怕你灭口』
说着，还配了个小兔子瑟瑟发抖的表情。
陈理明顶着头疼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他迅速发了一个猫猫头出警的视频，手上的打字速度也快了起来，生怕慢了一秒白璟就要继续造谣。
『不造谣不传谣贝贝，我和你的友谊地久天长，使不得这么编排我』
接着他又传了个“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的表情包。
『太累了，给睡感冒了
『重感冒。
『躺着起不来，浪不动了白姐』
『一声白姐，一生白姐。起来收拾一下，你白姐踏着七彩祥云救你来啦』
陈理明笑出来，抖动的身体扯着五脏六腑都疼。他在枕头上埋了一下，费力撑起身子，扶着床头柜下床。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缘故，陈理明浑身发冷，可是前阵子在忙，他根本没空把换季的厚衣服掏出来，于是只能拿了五六件衬衫，长的短的叠穿在一起，然后再裹个珊瑚绒毯子，穿上长袜，到客厅想装水喝。结果水壶里早就没水了，他只好烧水。
等白璟来敲门的时候，陈理明端着热水来敲门，精神状态只能说是还活着。
白璟带来了清粥小菜，而且自己陪吃粥，没点什么专门刺激他的食物，陈理明倍感欣慰。
直到他看到自己喝的是小米粥，白璟喝的皮蛋瘦肉粥。
“为什么？”陈理明愤然打字控诉。
白璟一边给陈理明把小米粥盛到小碗里，一边说：“想什么呢？感冒不能吃蛋，皮蛋也是蛋。快吃。”
陈理明听了还觉得是歪理，刚想反驳，突然想起自己喉咙痛之前吃的最后一顿就是水煮蛋，瞬间偃旗息鼓，接受现实。
白璟一边给自己盛粥，一边觑着陈理明的神色，看他不像一般生病那样没精打采，更像叠加了一些情绪，便问：“怎么啦？真就病重成这样？”
陈理明说不出话，只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把手机推到白璟面前让她看。
是郑老师发给他的消息，告诉他老周先生不满意陈理明的设计方案，让他做好准备改。
改可以，但是往什么方向改呢？陈理明向郑老师追问。
郑老师回了句语音：“不是你的店，就不要越俎代庖。”
白璟叹了口气，说：“你的个人风格确实很重，当时我问你真的可以定稿吗，你说给那个周倚山看过，他点头了，能行。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陈理明放下手机，沉默吃粥，但全身上下透着沮丧。
白璟连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说周倚山不行。”
陈理明没绷住，刚入口的粥喷了出来，甚至咳嗽起来。
什么话啊，周倚山行不行他可太清楚了，血气方刚，行得不能再行了。那天晚上陈理明还能走下床回家都是他周倚山收了力度网开一面了。
陈理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带着浑身肌肉群疼得入髓入骨。
白璟赶紧给他拍背递水，说：“不是，你别想歪了，我不是说他那方面不行，不是，我也不知道他那方面行不行，我就是……”
陈理明伸手去捂白璟的嘴，怕她又口出狂言。人在做天在看，他可不想哪天被周倚山知道他在背后和人讨论他行不行，这会影响他赚钱。
白璟挣脱陈理明的手，接着说：“我意思是，他自己没能力说服他爸给他敲定方案的权力，就下巴轻轻说可以通过，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要是要大改，你这病得也太不值得了。”
陈理明正是愁这一点。郑老师好像也只是帮老周先生带话，陈理明也不敢问，怕丢掉这次机会。
他不禁想到周倚山。他意识到，周倚山拿到方案之后一直没回复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方案在老周老板那里没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改。陈理明看得出周倚山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设计，喜欢到甚至借着酒意邀他回家共度春宵。他想起那天晚上在餐厅里，周倚山发出的称之为理想的光，心情十分复杂。他一方面觉得白璟说得很对，周倚山无法说服父亲接受这个方案明显是能力不足，另一方面又觉得，周倚山非常可怜。
无法实现梦想的人都很可怜。陈理明想。不知道周倚山现在是怎么样的状态。从各种角度出发，陈理明都希望周倚山能尽快振作起来。
一碗粥吃得食不知味，不到一半陈理明就吃不下了。白璟也不逼他，默默给他收拾了厨余垃圾，然后陪着他一起在沙发上思考解决方案。
要想改，就得有方向。提示就在郑老师说的那句话里，说白了就是陈理明在这个设计里的个人风格太重了，重到看不出这是诚隆了。但陈理明又觉得委屈，因为他还是有穿插诚隆的发展历史在里面的，不算没有传承。他有点钻牛角尖，总觉得是老周吹毛求疵，故意给儿子下绊子，殃及了陈理明这条鱼。他病疯了，也可能是今晚想周倚山想太多，被那晚的记忆干扰，对周倚山又升起了一些怜爱。
陈理明叹了口气，虽然他还是很中意自己的设计，但甲方是天，甲方是地，甲方给他们发金币。他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改吧，再研究研究诚隆的方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病来如山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