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探路，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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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忽上忽下的气温终于有了要下降的趋势，一切都按部就班在进行。郑老师跟着古老板去策展了，没有过问过诚隆的项目。陈理明问过郑老师一两回，第一回郑老师回复“不用”，第二遍郑老师回复了一句“你再问就干脆别做了吧”。陈理明就此作罢。
整个团队加班加点，把所有的资料整理齐全，陈理明约见了方助理，将设计方案一并交给他。
“其实小陈老师可以直接交给小周先生的。”方助理接过资料，说，“上回我讲得不好，浪费你们时间了。”
陈理明笑：“没事，设计都是要慢慢打磨的。”
等送走方助理，陈理明掏出手机，打开和周倚山的对话框，往上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自从那天晚上告别之后，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陈理明找周倚山要老照片的扫描件。
这样也好。陈理明锁上手机，将手机摆到一边去。
周倚山难得在家办公不用在外跑，方助理也就很快将设计方案交到了他手上。
“他找你啊？”周倚山翻着资料。
“啊？谁？”方助理疑惑。
“陈理明。”
“啊，对啊。他不是一直都找我对接吗？”方助理不明所以。
周倚山抬头看着方助理，神色不辨喜怒。
方助理有点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慌。
周倚山又低下头去看资料了。
方助理惴惴不安。
“我爸在哪？”周倚山一边看一边问。
看来没事了。方助理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回答道：“按照今天的日程，周董事长应该在番禺的酒店视察。”
“这么远？”周倚山合上文件夹，“那等他回来再说吧。”
说完，周倚山就看着窗外发起呆来。方助理的心又跳起来。说实话，自己一直都是老周先生的助理，直到去年年末小周先生回来说想接店面，才按照老周先生的吩咐来协助他工作。对于小周先生，他不是很了解。不过父子俩在工作风格上倒是比较一致，不太整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方助理还觉得小周先生和电视剧里那些奇葩富二代不一样，但现在突然出现这种没头没尾的对话，又突然陷入发呆状态的情况，让方助理十分警觉，怕自己像电视剧里那些炮灰助理一样，回答得不好被献祭了。
周倚山有意料到父亲不会那么痛快地同意，但他实在摸不透自家老头儿的看法。
周父放下方案，不出声，仿佛在沉思。
“爸，”周倚山叫他，“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和东方雅轩沟通施工的事情了。”
“先别做。”周父说。
周倚山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仿佛早有准备接受这样的结果，但他的回答也不太客气：“那什么时候可以做？”
周父没有回答，只是说：“明天开始，你想跟我一阵吧，我带你去不同的店去看看。去和小方说，让他帮你安排。”
又没有回应，周倚山不明白，这样的沟通真的算是沟通吗？
接下来的几天，周倚山就跟在父亲身边，充当司机和助理的角色。父亲也不多说，就让他多看，观察店里的方方面面。但是，像是在期末考前捞学生一把的老师，父亲会提醒周倚山多多留意某些地方。
很快，一周过去了，周倚山跟着父亲把诚隆旗下所有的餐厅和酒店走了一遍。父亲没有额外说些什么，但是周倚山已经知道父亲的意思。
正逢周末，难得一家三口都闲下来，周父带着太太儿子到诚隆的分店里去喝早茶。
周母刚和小姐妹从香港购物回来，今天马上就戴上了在香港买的新项链，在餐桌旁问儿子好看不好看。
“好看，”周倚山给妈妈斟茶，“妈妈怎么都好看。”
“你敷衍我，”周母伸手打他，“个臭小子不真诚。”
周倚山嬉皮笑脸地说：“反正比我爸买给你那条大金链子好看。”
周母是东北人，很早就跟着哥哥们南下创业，后来与周父恋爱结婚，在广州落了脚。周母很久都没回东北了，前两年回去，周父不知道想些什么，竟买了一条金链子给周母，说让她戴着回去，差点没把周母气晕。
一家人其乐融融，等点心上齐，周父开口问：“这一周，有想好怎么改了吗？”
周母只是知道周倚山在新店建设方面受挫，但具体的也不太清楚，眉眼间透着担心，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倚山。
周倚山反而淡定得很，神在在地说：“你就算准我会改吗？”
周父反而笑了一声，说：“你肯定会改的。”
周倚山不说话，周父便对周母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小子小的时候，我们带他去买书包，店里面款式太多了，售货员的口才很好，说得天花龙凤，偏偏他就被人带着走，跑过来问我能不能都买下来。”
周母回忆起往事，忍俊不禁，说：“我当然记得，是这小子快上小学的时候。当时售货员先问他想要什么样的，他不说，跟个小大人似的，在商场里走一圈，结果人家一路跟着去介绍，他倒晕了头。”
周父看着儿子，说：“三岁看老。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想要什么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清楚，很模糊。别人如果给了一个意见，这个意见与你的想法是一个方向，你反而会被人带跑偏。”
“不是一个方向吗，怎么会跑偏呢？”周母不解地问。
“方向是确定的，但是路上的风景不同，脚下的路面不同，怎么就能确定这完全就是自己想要的呢？”周父又喝下一杯茶。
周母似懂非懂。
周倚山还是不说话，伸手去夹叉烧包。
周父第一次将话说得很明白：“那个设计师是按照你的想法去设计的，我看了，各方面确实符合你的意，但是，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周倚山淡淡反驳：“符合我的意，怎么就不是我想要的呢？”
“那好，我问你，你是想做一个完全独立的餐厅，还是想做好诚隆的餐厅呢？”
周倚山不答，他心中自有答案。
周父夹了一只虾饺到周母碗里，最后说道：“你根据你心里的回答去判断，接下来我不会再干扰你的决定。公事就说到这，吃饭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探路，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