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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可奈何 ...

  •   见我答应,小鹙便乘着流云离去了,剩我一个站在花海之中,深吸口气,浅笑。

      蛮蛮,如今不会再有谁来帮你了,剩下的路,即便是再难再苦,也未有你独自一人走下去了。

      没有流云,又无法飞,唯有转身向着白泽离去的方向走去。随风起伏的花海,交缠妖娆的花蕊,清雅带甜的花香,漫步此片素白之中,不停前行。

      到底走了多久,忘记了。

      眼前不管如何走,也唯有素白的花海一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走过。脚步越来越轻缓,头晕目眩,如坠云雾。

      跌倒之际,只略微闻道一缕酒香,接着就陷入沉睡不知了。

      醒来之时,微睁眼,袅绕在鼻息之间的,是醉人的酒香。偏头,赫然映入眼帘的是白泽的沉睡的脸,彼此相拥而眠极其暧昧,而他的手居然懒懒揽在我的腰际,将我连着那坛‘醉花香’一起拥在怀里。

      大惊之下慌忙坐起,打量四周,发现所躺之处,居然是一方巨大的白玉,微凹形似摇篮,通体莹白光滑如镜,触之微寒未经雕饰。抬眼望去,四周依旧是素白的花海,玉下的花簇之中,随处堆积着大小不一的酒坛。

      不由抚额暗想,莫非此处就是白泽居所?!

      整理思绪冷静回想,想必晕倒之时闻到的酒香,便是白泽身上的。也就是说他将我救了回来,可是,彼此不熟却相拥而眠,未免也太过诡异。

      正在我沉思之时,白泽已经醒来,眼神微醉伸手拥着酒坛,斜眼看着我打着呵欠说:“既然醒了,就别赖在我的床上了,赶紧离去吧。”

      慌张跳下白玉,低头跪在白泽身前,俯身恳求:“蛮蛮费尽心力才来此处,若是前辈不为蛮蛮解问,蛮蛮宁死也不走。”

      “不走?”白泽侧身,懒懒将下颚抵在酒坛之上,眯着眼盯着我轻笑问:“莫非你以为,我和大鹙一样心软,撒娇耍赖我便会由着你不成?”

      淡淡的口吻,甚至没有特意的讥讽,但是却让我瞬间红了脸。

      可是除了强求耍赖,我别无选择,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无退回原地的道理,何况,我已经没有原地可退。

      咬牙抬头,看着白泽深吸口气,静静说道:“可是,你已经收了‘醉花香’。”

      言下之意,既然收了东西,总不该如此无情将我赶回去。虽然我对酒知之甚少,但是从小鹙的言辞之间,也能猜出那坛‘醉花香’极其难得。

      静默片刻,白泽勾起嘴角慵懒地一笑,挑眉看着我坦然说:“你可知,为将你从天花之阵救出,折损了我多少天雨曼陀罗华?这坛‘醉花香’,只怕还不够抵消的,你倒还好意思来与我较真。”

      “天花之阵?”

      “莫非,你连自己误闯了阵都不知道?”白泽轻笑,来回打量我,尽是戏谑意味:“虽说比翼鸟灵力禀赋不算高,不过,也不至于连警觉阵术的灵力也没有吧。”

      关于灵力的修行,鹣的确有叮嘱我学过,只是当时仗着鹣的宠爱,硬是懒懒推脱不肯用心学。几次之后,鹣抵不过我的委屈撒娇,便由了我不再强求了。

      恍惚想起往事,只得苦笑点头,静默回答:“我,并未修行过灵力。”

      “你倒是老实。连灵力也未曾修习,想必,定是自小被宠溺地厉害吧。”白泽抱着酒坛懒懒坐起,盯着我片刻,才悠悠感慨。

      宠溺么?鹣,此刻看来,真是如此呢。还记得当初你叫我修习灵力时,我对你说过的话么。我说,不是还有鹣么?那时候,我甚至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

      而鹣你当时说了什么呢?细想一下,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笑,从此便不再强求我修习灵力了。

      鹣,那一刻,你到底是在笑什么呢?即便是现在,我也猜不出来。

      “言谈之时却神游太虚,你这小雏,未免也太怠慢我了吧。”突然白泽的声音将我惊醒,才发现自己居然回想往事至于呆滞,讪讪地只能苦笑一下。

      微微叹气,无奈解释道:“适才忆及往事,想到一位故人心生感慨,绝非有意怠慢前辈,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故人?想必你此次前来,所问之事,定是与这位故人有关吧。”白泽轻笑,就着坛口喝了一口‘醉花香’,空气中浮动着酒香,似乎仅仅呼吸都会醉酒。

      看着白泽,满头银发蜿蜒垂下,随意敞开的衣襟,染着醉色的浅笑,抱着酒坛走在面前整个就是一副纨绔形象。可是所言之词,却字字点在痛处,避无可避。

      在他面前,若是掩饰也是枉然吧。轻点头,坦白承认:“今生,我只认定他是唯一所爱,纵使违逆天命,我也要与他生死相随。”

      突然,白泽伸手将我一把拉过,摊开我的手掌细看片刻,大笑道:“果然是孽缘,与其寻求逆命之法,我劝你还是放弃来得轻松。”

      “若是能放,我哪会拖到今日。”叹气,苦笑抬头。

      这世间,只怕在没有比情更能蛊惑心智的东西了。一旦坠入,便身不由己,纵使想逃也无处可逃,纵使伤痕累累也甘之如饴。

      “执念太深,再劝你也是枉然。”白泽轻哼一下,翻了身拥着酒坛再次睡去,懒懒说:“我不会为你解问的,快快离去吧。”

      一早就知道白泽不会轻易答应,见他如此反应也不觉不甘,静静跪在下,低头恭敬道:“蛮蛮也知道自己无礼,但是除此之外已无他法,若是前辈不肯,蛮蛮唯有长跪于此。”

      若是不能求到破解之法,我就不能回到鹣的身边。而若是不能在鹣的身边,那在哪里,是生是死,与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情已成殇,唯断肠。

      第一日,白泽一直在昏昏酣睡。间歇醒了,第一个反应便是抱着酒坛饮一口,懒懒扫我一眼,翻身继续酣睡。

      以前我曾想来问他关于我左翼之事,所以略微看了一些关于他的记载,通晓天下事,知前世来生的白泽,总被写得仙气飘飘出尘脱俗。

      如今见他整日泡在酒香花海之中,醉酒懒散的摸样,暗想他这般懒散,居然还修成了上灵之身,真真是奇怪。

      月华升,星满幕。

      跪久了脚腕又酸又麻,无聊至极便静静打量睡在白玉之上的白泽,拥着酒坛侧身微蜷,宽大的白袍衣襟凌乱,长长的银发蜿蜒如溪染着月光,精致的面容掩在银发之中,阖着的眼睑睫毛轻颤如燕尾蝶翼,微微耸着鼻翼似在呓语。

      白日的时候,因为顾忌未能仔细打量,现在看来,白玉之上,在月光之下安睡的白泽,只能用天生尤物来形容了。忍不住在心底暗笑出来,这个活了万年的上古神兽,睡相居然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呢。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感到手腕被扯住,惊觉过来时已经被白泽拉上白玉,眸子赫然映入白泽带着轻笑的脸,带着迷醉酒香的嗓音低沉入耳:“小雏,偷窥我睡觉可不是好习惯哦。”

      刚要反驳,才发现此刻与他的姿势何其暧昧,被拥在怀里,若不是隔着一个酒坛便真要成了肌肤相亲了。

      慌乱挣扎想要离开,无奈跪了一日脚软无力,何况白泽攥住我手腕的力道之大,轻易难以挣脱,又急又窘,只得无奈哀求道:“蛮蛮并无偷窥,请前辈快放开我。”

      “若是我不放,你又如何?”怎料白泽言语带笑,轻挑眉角百媚顿生,狭长的眸子里带着迷离不清的笑意,低语呢喃仿若藏蛊。

      完全不知道白泽此刻心思,亦不知道该对他的话如何作答,大惊之下,唯有呆呆愣住,傻傻看着他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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