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级救世主》加一百

26、深水黑鱼（1）

　　白规走上前握住了卢擒的手，弯着腰轻声说：“老人家，我是卢矩的朋友，他在这里。”

　　说着看向卢矩，并且把老人的手交了过去。

　　卢矩的眼睫毛颤了颤，从白规那里接过曾祖父苍老的手。

　　曾祖父年轻的时候是挖煤工人，由于长期的艰苦劳作，以至于后来发家了，手掌也是粗粝不堪，渗透进皮肤的黑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卢擒紧紧握住卢矩的手，昏花的眼不确定地看着卢矩，声音颤抖地问：“你是卢矩吗？”

　　“曾爷爷，是我，我回来了。”

　　听见卢矩的话，卢擒的眼里立马蓄满了泪水，他另一支手也覆盖在卢矩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哀叹地埋怨道：“你怎么走了那么多年也不回家呀。都怪你爷爷，没有照顾好你，把你气跑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回来就好。”

　　卢玄重在一旁小声说：“爸，你都骂过我好多次了，就别提我了呗。”

　　卢擒偏头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不骂你骂谁，都是你把我的乖玄孙气跑了，他爸妈又死得早，你这个当爷爷的还没个正经，他要不是在家里待不下了，至于离家出走嘛。”

　　“诶呀，”卢玄重啧了一声，“说正事，他还有事要忙呢，别扯闲篇了。”

　　“啊？”卢擒紧张地拉住卢矩，“这不都回家了吗，还要干什么呀？”

　　卢玄重说：“我不是跟您说过吗？当初厄尔派人来白帝县找到老宅后逼我说出我们家矿脉的下落，我以必须见到卢矩为借口拖延，后来逃走之后，他就把瑟银海的銣虫养殖基地搬到这里来了，结果没想到卢矩这小子还真找过来了，他们就把他困在青岩鬼蘑中，来和我谈条件。厄尔这家伙欺人太甚，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懒得同他计较，却换来他的越发得寸近尺，如果不是我暗中动了手脚和他小子聪明机灵，他非得死在那里面不可。我们卢家也不是吃素的，厄尔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把到处都弄得乱七八糟，我难道还不兴报复回去吗？”

　　“既然卢矩都好好回来了，就算了吧，你跟那种亡命徒计较什么，你能有他手黑心狠吗，还是说你又打算让我的曾孙子去送死？我不同意！”

　　“曾祖父，”卢矩在卢擒的面前蹲下，“我觉得爷爷说得对，虽然我不清楚厄尔是什么人，但是他在全世界散播病毒，让地面上的所有食物消失，还有感染病毒的人都会异化，变成恶心恐怖的傀儡。”说着撩起自己的袖子，展示给卢擒看，“就连我也不能避免……”

　　卢擒的手颤颤巍巍地抚过卢矩青色绿网密布的手臂，声音哽咽：“好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怎么弄的。”

　　卢矩把自己的袖子放下，“本来我在周围其他人出现不对劲的时候就有所警觉的，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一点意外……算了，不说那些了，总之现在我的情况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正处于食品级，是一个吃了控制素之后可以暂时延缓异化，但异能远低于其他级别的食人，如果和比我级别高的人呢交手，很吃亏。”

　　他顿了顿：“不过说起来我这么多天没吃过食物了，似乎也没什么事？”

　　白规插话说：“怎么没事？这期间你差点异化了两次。”

　　　经白规一提醒，卢矩才意识到他似乎确实有两次近乎异化，如果把各个时间线重合的他单独来看的话，应该更多。

　　“好像是这样的。”卢矩继续说，“既然厄尔就是制造这种病毒的罪魁祸首，我想他应该也会有抗病毒的方法。”

　　“你以为他会那么容易把抗病毒的方法给你？”卢擒叹了一口气，“但是如果你身体的病毒不消灭，始终是个隐患，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来的时候以矿脉为筹码和十方组织的首领镜方谈过条件，如果把矿脉交给她，她应该会帮我们对付厄尔。”

　　“你们谈的条件是什么？”卢玄重问。

　　“当时我以为你落在别人手里的，无奈我自己实力不够，所以就答应她，如果她能够帮我救出你，并且提升我的级别，我就把矿脉给她。”

　　卢玄重嘲讽地摇了摇头，“傻小子，你还真以为十方组织是什么好人吗？你有没有想过，她既然有我的消息，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来，偏偏要找你，她真有那个能力能够对付厄尔的话，直接派人来把他老窝端了不是更好。说句难听的，她就是想让你来探探这里的水深水浅。”

　　卢矩虽然知道镜方不是完全可靠，但他觉得自己也不至于全部落入别人的圈套，他拿出自己的小玉笋，给卢玄重看：“她虽然有利用我的成分，但是也不乏诚意，你看这就是她送给我的武器。我看过了，是好东西。”

　　卢玄重放在手中把量了几下，“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我看过你之前的使用了，威力并不大，她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使用方法吧。”

　　卢矩面色一沉，回想起来，好像确实如此，虽然按照一个正常人类来说，小玉笋已经算得上是很逆天的武器了，可是对付起那些异化怪物来，还是很吃力，原来是没有正确使用方法的缘故，他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级别不够。

　　“跟着你一路的那几个，也都是她的人吧，看似是陪着你，但其实我想他们也带着主子的监视任务吧，所以说，你这所谓的交易，压根没占到便宜，只能说是没亏死。”

　　卢矩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不死心地从怀里掏出镜方写的字据，“但是我还有这个呢，她……”

　　卢玄重一把拿过，只瞥了一眼就当废纸扔了，“这上面写了什么了？有什么实质的东西吗？按照法律来说，没有条件的合同都是无效的，更何况是这个，就算她毁约了你又能拿她怎么办？”说完，卢玄重深吸一口气，“你这毫无城府的样子真不像我卢家人，心眼子倒是有一点，但是就跟鸡皮疙瘩一样，一抖就掉。”

　　卢矩被卢玄重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偏偏这回他无力反驳。

　　还是卢擒护崽，“好了好了，说两句得了，好像自己多厉害一样，你几岁，我曾孙子几岁？没搭理你就算了，赶紧给我闭嘴！”

　　都说隔代亲，卢玄重又当爷又当爸的，还是卢擒最溺爱他。

　　卢矩把脸埋在卢擒的膝盖前，委委屈屈地撒娇：“曾祖父，你看我爷爷。”

　　碍于卢擒的威严，卢玄重只能闭嘴。

　　卢擒慈爱地拍拍卢矩的脑袋，“没事，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这样吧，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你。”

　　卢矩抬起头：“谁呀？”

　　“异化控制协会的符学。他原来是西经济联盟的主席，病毒爆发后改制，把西经济联盟改成异化控制协会，现任会长，他们协会现在专门解决病毒爆发后产生的各种事端，也多次派人和厄尔交涉，但都没有成功。他对我们家提供过帮助，据我了解是个不错的人，你去找他，让他帮帮你。”

　　卢矩听着异化控制协会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他看向白规，“这不是你之前和我胡扯的那个协会吗？”

　　白规点头，“不过我没有胡扯，我的确是那个协会的人。”

　　卢矩站起身来，面对他：“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被全境追杀吗？为什么会是那个协会的人？”

　　白规有些无奈：“我的确被全境追杀，有一次被人算计，差点就死在一群危险级食人的手里，是符学出现救了我，将我带回协会，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协会里他没有公布我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

　　卢擒打量白规，他的眼神昏花，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人影，“你是符学的人？你怎么跟我曾孙子一起回来了呢？难道……”

　　卢矩心中不妙，怕卢擒说出什么荒唐的话，想阻止他，但是卢擒已经先一步说出：“难道他在外面欠了你很多钱吗？”

　　还是老人家单纯，卢矩放心下来，他又偷偷瞪了卢玄重一眼，意思很明白：看看我曾祖父，再看看你！

　　卢玄重假装没看见卢矩的目光，岔开话题，对卢擒说：“差点忘了，这个小伙子刚才说来白帝县是特地来找您的。”

　　“哦？找我？”卢擒说。

　　“是我们会长让我来的，因为晚辈一直对于自己世界上唯一一个毒级这件事感到困惑，全境的人都在追杀我，想要得到我的能力，取代我，可如果不凭借外力，单单依靠本身，这世界上，只有卢矩可以杀了我。”

　　卢矩没想到白规居然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更没想到自己一个食品级居然有杀掉毒级的能力。这可是在他家里，白规难道就不怕他们听说这件事之后，起了歹念，把他杀掉？

　　“并且我发现，自己的食性与您孙子的食性相克，会长说，那是因为在病毒爆发之后，将会有一场大灾难降临，一如上帝降下灾厄，大洪水淹没人间40个昼夜，我和卢矩的存在，将会是灾难的导火索。我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达到这样严重的性质，更不明白自己的存在跟灾难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您已经有120余岁了，是知天命的长者，会长让我来您这里找答案。晚辈心中困惑不已，所以自觉唐突冒昧，可还是来了。”

　　“你就是那个唯一的毒级……”卢擒思忖了一下，“既然这件事和卢矩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