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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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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代梦初打头阵,后面跟着净泉和百里轩。“轻一点,万一有人就完了。”代梦初早一点的时候来踩过点,整个徐府也就库房有人看守,不出意外的话……刚想到这里,代梦初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立刻拔刀挟持住代梦初,而后低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满是探究,不过因为代梦初戴着面具,他看不见她的上半张脸。
“什么人?”看着鬼鬼祟祟的三个人,这位刚好路过又眼疾手快的侍卫出声呵道。
代梦初偷鸡摸狗二十载,还是第一次这么点儿背,此刻刀架在脖子上,她不敢动,倒不是害怕,就是有点丢脸。
两方僵持了一会儿,直到那侍卫的目光停留在百里轩身上,“百里公子?”
不请自来的百里轩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一旁的净泉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是他。”
百里轩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净泉,心想你倒是不客气。“是我,我来找徐大人。”这半天百里轩也认出来了,他不是普通侍卫,而是徐昭一直带在身边的人,多半是亲信。
对方没有放下刀,反而更加警惕,“这二位是?”
百里轩纠结了半晌:“是我两位朋友。”侍卫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净泉,或许是对他的一身袈裟和一颗光头感到疑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他放下了刀,一把将代梦初推了回去,冷冷道:“三位跟我来吧。”被一把推过来的代梦初忍不住嘶了一声,那家伙刚刚推到她伤口了!该死,要不是确定不认识这个人,她都要怀疑当初是不是他捅的这一刀,怎么这么好巧不巧的……
百里轩示意他们跟上,之后便先一步走了。净泉点点头以示回应,他注意到代梦初的不适,问道:“你也去?”
这话问的不对啊,之前明明让她与他寸步不离不是吗?这是担心她?
“我没事……”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虽然说她之前的伤确实还没好全,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疼啊……
代梦初看不见自己的后背,净泉不由地皱起眉头,她的后背在渗血,刚刚那个人恐怕跟代梦初有点关系。“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吗?”
代梦初摇摇头,“没见过……”,见百里轩已经要走远了但净泉还在发呆,她催促道:“快走吧,不能让百里轩一个人去,万一徐昭对他做什么……”
“他怎样与我无关。”净泉已经不想去了,比起徐昭那些破事,代梦初的伤更让他在意。“我们回去。”
见过出尔反尔的,没见过半途而废的,代梦初不理解,“和尚,你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了吗?”
净泉扶着她,一副刻薄的嘴脸,说道:“白呦呦所求只是她妹妹生活好一点,随便找个人去帮她就行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况且还是对一个刚刚威胁过他的家伙。
听着他的话,代梦初心里沉沉的,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问了出来:“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当执灯人啊?你不是说要带死掉的人回家吗?你这样……”
代梦初没忍心说下去,可就算代梦初不说,净泉也猜得到,他这样对任何人都不管不顾,怎么配叫执灯人。净泉的心抽了抽,但他还是不动声色,“这些不归我管,归根到底,你们与我无关。”
代梦初有些失望,怒火化作了无声的叹息,最后,她挣开了净泉扶着她的手,笑了笑说:“也是。”
萍水相逢而已,他凭什么要照着她的期待做事,在他眼里,从一开始就是她在胡闹吧,要帮白呦呦的人是她,提议去找百里轩的人是她,想要查明真相的人是她,担心百里轩出事的人也是她。
从头到尾,净泉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人任何事,她一直认为不应该以貌取人,她以为净泉只是面冷其实心还是暖的,不然他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解开与她的那个联系……啊对,她明白了,因为她的事现在还与他有关,如果她跟白呦呦一样回不去身体,那么他也会立刻抛下她。
这个世界一直都没有变不是吗?坏事还是那么多,好人还是一个也遇不到。
可是真不巧,代梦初受够了。
净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代梦初,打从第一次见,她就总是笑着,他从不知道她不笑的时候竟然也是那么冷血。“那你走吧,我去找他。”
净泉下意识抬起手想去抓她,可却已经晚了,代梦初只留给他一个带血的背影。院子里的树被微风拂动,而净泉低着头一动不动。
被请到屋子里悠然自得喝着茶水的百里轩看见代梦初过来,望了望她身后,迟迟没人进来,疑惑道:“怎么你一个人过来?和尚呢?”
“死了。”代梦初语气淡淡,脸色难看得厉害。百里轩一顿,代梦初这个样子着实少见,他放下了茶碗,笑道:“吵架了?因为什么?”
代梦初倒是没否认,反而恶狠狠瞪了百里轩一眼,“因为你。”
百里轩不明所以,“我?”两个人的故事突然变成三个人的故事,百里轩顿时没了兴致,八卦到自己头上可没什么意思,干脆换了话题,“我一直挺奇怪的,你们为什么对这个案子这么关心,难道白呦呦的死跟你们有关?”
代梦初还在生气,话里不由地带着刺儿,她说:“你见过哪个傻子害了人还自己往衙门跑的?”
百里轩原本也是调侃,没有真怀疑他们的意思,而且办案要讲证据,案发的那几天时间里代梦初和净泉根本不在京城,不太可能是他们所为。
代梦初反问道:“你呢?你不也挺奇怪的吗?明明不归你管的事你还要插手。”
百里轩一听,有种被人倒打一耙的感觉,“喂喂,也不知道是谁找上门来的。”代梦初没回应他的抱怨,他觉得没意思便也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看见了总不能不管吧,天还亮着呢,我可不想做睁眼瞎。”
听着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代梦初有点困,她转头看他,眼神带着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她也是这样想的,她再也不想视而不见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百里轩也侧头看她,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代梦初的后背都是血……还有些恍惚的代梦初突然看到百里轩一双眼睛睁得贼大,惊呼着喊她的名字:“楚梦岱!”
净泉听到呼声冲了进来,面上还是镇定的,视线却有些模糊,他看见百里轩在给她把脉,接着听到百里轩安慰他的声音,他说:“失血不多,就是看着吓人,这……什么时候受的伤,看起来好严重,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她是疼晕的……”
净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她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最后还是百里轩帮忙把代梦初放到了净泉背上,让他背着她先回去。“晚点我去找你们,你先带她去医馆处理下伤口。”
净泉想到代梦初的担忧,看着百里轩张了张口:“你……”
百里轩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她要疼死了!”
百里轩看着他们的背影,脑海里却想到了另一个人,不过他立刻打住了。
“百里公子,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百里轩立刻笑着转身作揖:“徐大人,我可不敢称大驾更不敢让您远迎,我这不请自来,您不把我轰出去就很给面子了。”
百里轩抬起头看着徐昭,啧啧,看看这张脸,惊为天人!百里轩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百里家的面子,圣上来了也得给几分的。”他说得是没错,但百里轩越发不舒服,之前有与徐昭一起处理过案子,只知道这人心细得很,总能抓到蛛丝马迹,这还是第一次私下见面,与他曾构想的和睦景象不同,徐昭似乎很讨厌他。
百里轩也懒得寒暄了,“明人不说暗话,白呦呦的案子不知大人还记不记得,下官这里还有些线索想请大人过目。”
百里轩要是真傻到把证据拿出来他也不用混了,而且其中有很多还是违反规矩才拿到的。
徐昭注视着他,见他说完话后迟迟没有动作,便问:“什么线索?”
百里轩东找找西找找,摸遍了自己的衣服,装的一副马虎的样子,道:“哎呀,我明明记得带了呀。”
“百里公子是来耍本官的吗?”
百里轩一副懊恼的样子,连忙摆手:“真不是!”
“褚羽,帮百里公子找找。”
褚羽正是刚刚发现他们的侍卫,闻言便上前搜身。搜罢,对着徐昭摇了摇头。
“哎,看来是下官糊涂了,改日一定给您送来……下官告辞。”百里轩说罢,一溜烟跑了,褚羽疑惑地看着徐昭,徐昭只对他摇了摇头。
他一出徐府就直奔最近的医馆,一开门门上的风铃就响了,代梦初跟和尚果然在,那医馆的大夫似乎与他是旧相识,两人点点头便各忙各的去了。
百里轩掀起代梦初的衣服想看看伤口上药了没,“她怎么样?”看了之后惊讶道:“这一身伤怎么弄的?混江湖这么危险吗?”百里轩猜测是有人从后面偷袭,才会让后背慢慢的都是刀痕。
可怕。他轻轻放下她的衣服,担忧道:“我是全身而退了,你们之后怎么办?褚羽已经记下你们的脸了,你们……”
代梦初还在昏睡,百里轩就坐在她身旁帮她把脉,净泉表明上没什么异样,但百里轩早就发现这人魂大概飞走了,不然怎么一句话也听不见。
净泉的魂没回来,代梦初先醒过来了,一睁眼就看见百里轩的脸,她一把将他拍开。“干嘛这么近……”
百里轩笑道:“我就觉得你要醒了。”
代梦初起身,问起他如何全身而退,百里轩解释道:“他不敢动我,我要是有事,我爹会跟他拼命。”
代梦初羡慕地看着他,道了声:“真好。”他爹对他真好。
百里轩无奈地摇摇头,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别人怎么会懂他呢?别人都觉得他多好多好,只有他自己知道一点都不好。
“你这伤怎么回事?”百里轩转移话题。
代梦初也奇怪,但她不想透露太多,只是说:“没事,旧伤复发。”
说到这里,百里轩也没什么话了。他们不是什么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突然的无言还是有些尴尬的,这样更加显得和尚安静地有些可怕,尽管这家伙一直话少,但百里轩印象里,和尚总是会接代梦初的话,但是现在……百里轩看看代梦初,再看看和尚,觉得自己还是消失比较好。“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你们好好聊聊,我就先走了。”
这时,空气里传来风铃的脆响。
一袭紫衣闯入眼帘,百里轩抬头一看有一瞬间呆滞,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她,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收回了视线,而慕容兰冷着一双眼只瞟过他们,像看陌生人一样。
还真是在认真保密呢……百里轩觉得心口闷闷的。
如果慕容兰有看他,他一定立刻就能感觉到,毕竟一直以来她的视线都很炙热,可这次她确实一眼都没有多看他。
反而是百里轩注意到她身旁跟着的两个人回来了,一个戴着斗笠看起来很严肃,一个双手叉着腰看起来很随意。
柜台上的伙计见是慕容兰,便道:“慕容姑娘,您的药就快好了,稍等片刻。”
慕容兰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背对着百里轩坐了下来,她一言不发,戴斗笠的男人后背倚靠在药柜边,正撞上百里轩的目光,但他像是没看见,直接错开了。
怎么回事……百里轩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怎么感觉这个人知道他们的事,而且还在帮他们保密。
代梦初循着百里轩的目光看过去,紫衣女孩面容姣好,端端正正地坐着等药,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看不清神色,但好像有些烦恼。“怎么了?那女孩你认识?”
百里轩没回答,站起身说了句:“我走了,你好好养伤。”
他走得很快,甚至像负着气,事实上他确实有些生气,尽管所谓保密他是同意的,他也不希望被人知道,但他就是觉得闷,如果真的重要,为什么怕被人知道?慕容兰说的非他不可的真实性又有几分,她对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乎,如果是真的,那又有多在乎……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想了,被另一个人牵制的自己真的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