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深海》一鱼尾

4、第 4 章

　　顺着紫斑的手指，余深在一堆白色光球中看到了那颗与众不同的圆球，那该不会是上一任丹的颅骨吧。

　　余深立即反应过来，侧身与紫斑拉开距离，戒备地看着他。

　　“看把你吓的，你真以为那是上任丹？”
　　紫斑漫不经心的看向余深，像是在嘲笑余深的胆小。

　　“哈哈哈，开个玩笑，你们这些小家伙真是不好玩，总是有太多的戒备心，再好的风景也不懂欣赏”

　　紫斑双手抱胸，余深觉得他更像条白萝卜了。

　　“准确来说这里是一条黑尾发现的，这种气穴里深处有时会有一些，嗯，散发独特力量的石头，就算是人鱼经常接近也会死亡，那些石头像是，像是人类时期留下的东西”

　　“人类时期”紫斑指着余深又道；
　　“你知道大海啸吧，我问过鳞斑，你的蛋很久远，可能会保有海啸的记忆”

　　“你要失望了，我没有那段记忆”

　　那是一场毫无预兆的海啸，直到来临前一周人类才感知到，但一切都来不及了，秩序崩塌，很多人选择和余深一样死在海啸之前。

　　“走，下去带你吃点好东西”

　　紫斑拍拍手，没有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洞穴里都是空气，人鱼却能在里面自如游动，余深回想，刚刚紫斑带着他游动的时候，更像是在失重环境中漂浮。
　　原来的地球，真的有这种环境吗。

　　紫斑朝下，双手拉着蔓延的藤蔓，尾巴朝上向洞底出发。

　　“你不是说气穴里的石头就算是人鱼经常接触也会死吗！”

　　紫斑已经向下爬了一段，余深忽略了他没有直接游下去，而是以这样反人鱼的方式攀爬。

　　“我都说了是部分气穴会有那种石头，又没说这个气穴也会，别害怕，我好久有和人鱼在下面玩了”
　　紫斑兴奋说道，已经熟练的爬了五六米。

　　‘欧乌欧乌’

　　余深还在犹豫徘徊，小人鱼缠上他的触须，下面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催促余深也跟着下去。

　　他倒要看看下面有什么

　　余深也跟着将藤蔓缠在身上，他将上身探到洞口感受到了一股吸力，到达洞穴的这一段路居然有着陆地上的重力。

　　“这怎么可能”

　　余深不由出声，这些奇特的构造打破了他重生前所知的常识。

　　人鱼的鱼尾在无水的环境会自动分泌一种粘液，洞口几乎呈90度，余深完全靠着鱼尾分泌的液体才能将自己牢牢攀在洞壁。

　　余深想到了台风天里被刮上天的鱼，啪叽一下落在地上，彻底成为了一个鱼饼。

　　‘欧乌~欧乌~’
　　小人鱼在余深的脑海撒娇似的叫，余深要是掉下去，他就马上变成一块鱼毯把他包起来。

　　‘知道啦，你最有本事了，我都得靠你’

　　余深揶揄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鱼，欧乌当了真，意识在余深脑中快乐飞奔。

　　“快到了快到了，我已经闻到它们的香味了”

　　紫斑已经下到了穴底，最后几米干脆松了藤蔓，双尾向前屈伸，翻滚进了一片光球中。

　　他在下面一阵翻找，光球被拨到一边，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双手化为利爪快速的刨抓。

　　余深已经平安落地问道，只见紫斑背对着他把挖出来的东西塞在嘴里。

　　一瞬间各种电影情节涌现在余深的脑海，什么食人鱼族，地下掩埋的食物其实是同类的残肢！

　　紫斑转身就看到余深已经准备偷偷准备爬上去了。

　　“你在干什么，我又不会吃鱼”他疑惑问道，现在的鱼真是越来越让鱼难懂了。

　　被发现意图的余深和紫斑拉开距离问道；
　　“那你在吃什么？”

　　紫斑摊开手掌，刨了一会土他的手掌黑乎乎的，一颗红薯就这样出现在他手中。

　　红薯，海底有红薯！余深震惊得瞪大眼睛。

　　“哈哈，没见过吧，这种甜根很难得的，我也没想到能在黑海吃到”

　　紫斑得意洋洋的炫耀，然后掰开，黑豆嘴猛的张开，一口将一半红薯吃掉。

　　“要不要，给你剩了一半，一般鱼我才不让着他，要不是你好看”

　　说着他将另一半抛给余深，唯一一只眼睛快乐的眯起，像是在认真咂么味道。

　　余深掰开一点放进嘴里，确实是红薯，不过可比他以前吃过的红薯难吃多了。

　　在孕育之海重生以来余深还没有吃过任何食物饶是人鱼的身体强悍，他此刻也有点饿了。

　　小人鱼一条触须伸到余深手指上。
　　他的记忆中出现过这种植物，那个味道和余深意识中的一样。

　　‘你从哪里知道的！你是不是知道陆地！’

　　余深克制住激动在意识中询问，欧乌没办法回答他，这些只是他存储的记忆碎片，只能等他在长大一些才能知道更多。

　　吃掉了几个红薯的紫斑心满意足的靠着岩壁。

　　“想知道上一任丹怎么死的吗”

　　紫斑觉得在光球照耀下的余深更漂亮了，在他这里美食和美味永远是对等的，他不介意给新人更多的信息。

　　“不是紫斑大人为了占有这片洞穴杀了他吗”

　　意识到紫斑神态放松，余深玩笑问到。

　　紫斑抚摸着他不存在的下巴道；
　　“哎呀，居然被新生人鱼调戏了呢”

　　‘谁在调戏你啊！’余深腹诽

　　“不要用你漂亮的眼睛那样看着我呀”紫斑继续道；
　　“上一任丹，他是被黑尾人鱼杀死的喲，就是发现这里的黑尾”

　　“黑尾能杀死丹？”

　　“怎么不能，虽然少，但是那是一条很奇特的黑尾呢，这样的洞穴一般鱼是不敢去探索的，就算是知道里面会有好东西，但一旦是人类留下的东西很可能将人鱼拉入万劫不复”

　　紫斑绕到余深背后，触须点了点他的后脖处

　　“人鱼很难死亡，就算是黑尾得不到足够的氧气也能痛苦活得很久，但是人类的东西不一样，它能让人鱼保持理智，感受着自己的力量流失，皮肉掉落，你甚至不能自杀，直到最后会被引来的其他鱼类生吃掉”

　　紫斑的描述让他想到了辐射。

　　“黑尾被限制吸氧，他越痛苦越虚弱，无法捕捉到食物，那条丹就把他驱逐出去，但是他跟踪到了丹的气穴，丹的力量太弱了，黑尾破开了他的结界躲了进来”

　　“他在气穴里杀死了丹？”

　　“不，他没有污染气穴，他把饵哨放进了丹的食物里，从此只要丹发出声音，就算是脑波也会吸引大量的鱼过来，那只丹最后被饥饿的鱼吃了个干净，连骨头都没留下”

　　余深抓住重点问；
　　“饵哨？”

　　“是，饵哨，就是那种能够呼唤鱼的东西，非常难得，谁知道那只黑尾怎么得来的”

　　余深凝视紫斑道；
　　“你很清楚这些，你知道外面的世界，你说的东西都不在鳞斑给我的记忆里”

　　说着余深看向四周；“你是故意带我来的？这里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你在这里的话都变多了”

　　紫斑抚掌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带其他丹来过，都说了你很美，我欣赏美鱼，再说，以后这里也是你的辖区，我只是带你了解一下”

　　余深不信，自打进入穴底后一直吵闹的欧乌变得安静起来，除了看到红薯时做出反应，其他时候都在余深的意识里沉默，这可不是常有的事。

　　可惜紫斑不打算说更多，他已经抓住藤蔓准备爬上去了。

　　气穴就在这里，余深以后会有足够的时间来探索。

　　“你明知道上一条丹是被黑尾弄死的，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用氧气来控制黑尾？”余深试探道。

　　“我只是说说啦，你不会真的听进去了吧，小美鱼”
　　紫斑回头戏谑的看向余深又道；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你有给自己取名吗，还是你就叫丹了？叫丹不错，很符合你们黑海的传统，要不是红斑有规定需要区分，黑海的红斑人鱼都得叫红斑”

　　“我叫余，你叫我余丹”

　　“鱼？鱼丹，小美鱼，你很爱吃鱼吗？”
　　紫斑理解错了余深的名，海洋中没有余对应的译释，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鱼。

　　‘欧乌’
　　在紫斑叫余深小美鱼后欧乌就躁动了起来，刚刚在上面他已经感应到了底下会有什么，但是余深到了穴底他反而什么也感应不出来了，穴底似乎有种力量压制了他的意识。

　　很快他们原路返回又来到了气穴口，紫斑示意余深将手掌贴在洞口的石壁上。

　　刺痛从指尖传来，石壁中有尖刺刺穿了余深的手掌，蓝色的血被尖刺吸收，洞口的空气更加凝实。

　　“现在只要比你更弱的鱼都进不去了，以后你就用这个取出空气”说着，紫斑手中出现一颗黑色珍珠，他将珍珠抛进气穴，大量空气被无形牵引涌入黑珍珠，没一会珍珠由黑变白。

　　紫斑将珍珠收回扔给余深道；
　　“记得及时补充，不然那群黑尾发了疯可没鱼帮你制住他们，下次我再带你。。。”

　　紫斑话落一半，鱼尾停止摆动，立在原地思考。

　　余深凑上前看他，过好一会紫斑才回神道；
　　“他们在叫我，我先走了，你让条黑尾带你去捕猎的海域，下次见小美鱼!”

　　话音刚落，余深就见紫斑快速游远，没一会就消失不见。

　　‘欧乌’

　　欧乌从余深脸上滑落，自从和那条红斑聊上，余深的意识就没有在他身上了。

　　他努了努紫斑同款黑豆嘴发出声音；

　　“欧乌，欧乌，小美鱼，欧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