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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发霉65% ...

  •   (剧透,前面无聊,但后半部分是大家喜欢看的那种)
      (小猫也是训上狗了)

      ——START——

      为什么会喜欢音乐——
      这个问题宿淙玉问了自己很多很多年。
      一开始,他只当音乐是个娱乐消遣的方式,不去深究所谓的词曲和音律,对那些乐器更是提不上兴趣。
      他后来甚至只当它是个博脸面的工具。

      直到一次意外,儿时的他被狠心的保姆丢在路边,只因工资的事情没有谈妥。
      那天,风雪很大,无声的雪花堆积在他瘦弱的骨骼上,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冻红的双眸疲惫地扫视周遭的一切,路过的行人无人为他停留。

      冷饿交替着席卷他的身躯,浮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宿淙玉绷着最后一根弦,手撑着墙蹲下身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精神恍惚地睁开眼,是一双早已过时了的鞋,随后是如同天降的担忧声。

      “喂,你没事吧?”
      宿淙玉没有力气再抬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眼。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他仿佛被男孩背起,身上也披上了他的外套,甚至男孩还在不满地嘟囔着:
      “真是,出来给那男人买酒还捡着个人。”

      宿淙玉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想要开口辩解自己是被人丢掉的,可下一秒就昏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温暖的床上。

      男孩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正背对着他摆弄着一把吉他。
      不过对于此时的男孩来说,这吉他还是太大了,一只手根本无法完整握住前端。
      他听见男孩叹了口气,默默将吉他放回原位,转身与他对视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走上前,摸了摸宿淙玉的额头,松了口气 ,“还好你命大,没发烧,我这里可没药吃。”

      “那你平时生病怎么办?”
      男孩像听到笑话般,好笑开口:“怎么办?硬挺过去呗。上次发烧39°我还起来给他买酒喝呢。”

      “他是谁?他是虐待你吗?”
      闻言,宿淙玉慌忙起身,绕着男孩转了圈,担忧问道。

      “他是我父亲。”他声音一沉,稚嫩的脸上有短暂的不情愿。
      “没有虐待,你别瞎想,赶紧回床上去。我报了警,他们应该一会就来接你了。”
      男孩熟练地做起饭来,眼神时不时就瞟向一旁的吉他一眼。

      “那是你的吉他吗?”
      “不是,是我爸的。但我会弹!”
      这个时候的少年,似乎都有一点好胜心。
      他立刻将吉他抱进怀中,来到宿淙玉面前,清了清嗓。

      “我偷偷拿我爸的铺子练了练,要不要听?”
      “好!”

      男孩技巧和转换弦的手法仍然生疏,最后只能磕磕绊绊地唱出一小部分歌曲。
      可这就足够了。

      屋内的老式火炉燃得正旺,田字格窗外散落着薄雪,宿淙玉盖着柔软的毯子,鼻畔是枕头上的洗衣液香味。

      男孩发嗓音很好听,像极了风掠过常青树发出的簌簌声。

      “你好像很喜欢音乐。”
      一曲结束,宿淙玉终是没忍住问道。

      “嗯,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我都会弹一弹。听到悠扬的旋律时,我能感到很安心,像将自己藏进了盒子里。”

      “不用去想下一顿饭该怎么办,也不用去担心喝醉了的他会不会再次辱骂、打伤我,只用去想下一个弦应该按什么。”

      “而我的周边也不再是寒冷的破壁残垣,而是四四方方的木墙,将我罩在里头。”
      “那时我待过最舒服的地方。”
      男孩目光闪着光,语气坚定。

      宿淙玉感到有些惭愧,甚至想将曾经的自己藏进洞穴里。

      “你一定会带着吉他站到最大的舞台,将你喜欢的音乐传给世界的。”
      “我相信你,也等着你。”

      这是宿淙玉留给男孩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男孩就是小时候的陈苦夏。
      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去世不过两月。
      渐渐地,这段记忆被两人遗忘在时间的角落里。
      可音乐带来的缘分与热爱,不会就此消散。

      *
      夏末,天气已不再燥热难耐。
      公园的长椅上,贝斯包被放在一旁,时不时落下的花瓣雕刻着它的模样。
      宿淙玉坐在一侧,无神地看着面前不久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你是说,那场火灾是人为?”
      他的声音止不住颤抖着,强烈的灼伤感在他胃里翻涌。

      “是的少爷,我亲眼看到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拘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开口,额头涌出不少细汗。

      宿淙玉对他有印象。
      是宿家打扫花园的一名上了年纪的员工,已经在宿家待了二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宿淙玉长大的。
      起火灾的那天,他请假去了医院体检,正好捡回了一条命。
      也是因此,在他匆匆赶回宿家时,看到了有人故意对着宿家别墅浇上汽油、点燃了打火机。

      “那人是谁?”
      干涩的唇开始发白,宿淙玉尽力克制住即将崩溃的情绪。
      “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臧家身边的人。之前先生和臧家的人来家里谈生意的时候,我有见到过。”

      臧家。
      上京市只有一个臧家。
      正是控制W娱乐的家族集团。
      而目前的臧家掌权者,是上京的商业新贵,臧褐声。
      也算得上是宿淙玉半个竹马。

      “少爷,最近有个机会能接近到他。你这次参加的音综在最后表演会请到臧褐声。以上是我知道的所有信息了。”
      “请少爷,一定要为先生他们报仇,找到真相!”
      老爷爷激动到不停地咳嗽,他双眸盛火,气愤至极。
      他二十年前被好心的宿家父母救下,甚至给了他一份体面的工作,所以他绝不能接受这场所谓的“意外”。
      只是可惜,他无法看到真相水落石出。

      第二日。
      在宿淙玉回到宿舍试图给他打电话询问更多细节时,
      却在电视新闻上,听到了他的死讯。

      “今晚,一辆黑色轿车刹车失灵,不幸撞上路旁一位正在走路的老爷爷,致其当场死亡。”

      他死了。
      死于“意外”的车祸。

      巨大的不安与恐惧感死死掐住宿淙玉的心脏。
      就在此时,手机传来几声震动。

      【许哥:注意,明天直播的时候臧总会亲自前来观看!】
      【谢绥:他?这么闲吗?】
      【许哥:咳咳,谢绥注意言辞。】
      【谢绥:我几架鼓能抵他一辆车,耍什么大牌呢。】

      群里仍然在不断讨论着,可宿淙玉此刻什么也看不下去。
      他打开静音模式,将自己紧紧缩在床角,将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手背暴起的青筋和颤抖的身子暴露了一切。

      “淙玉?”
      陈苦夏端着亲手泡的热牛奶从门口探出头轻声喊道。
      见无人应,径直走了进去。

      “淙玉?宿小猫?”
      他又连着喊了好些声,暗叫不好,连忙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宿淙玉的肩膀。
      可刚搭上,就被一股蛮力推开。

      “别碰我!”
      宿淙玉终是没能克制,情绪有些爆发,失手打翻了那杯热牛奶。
      玻璃杯瞬间在地表裂开,滚烫的水渍绽得满地,打湿了陈苦夏的裤脚。
      甚至,他的手背也被热水烫伤,红了一大片。
      可陈苦夏没有离开,也没有破口大骂。

      他只是静静看着宿淙玉。
      他想听他亲口向他倾诉自己的心事。

      宿淙玉双眸还挂着泪,身子微微发着颤。
      他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在对上陈苦夏黑沉的眼时,他心脏漏了一拍。

      一种名为逃避的感觉渗入进了骨髓。

      胆怯又不知所措的宿淙玉没能如陈苦夏所愿,而是紧闭着双唇,试图赤脚下床躲起来。

      “打碎了杯子就想跑?”
      宿淙玉没想到陈苦夏的动作比他还快。
      换句话说,没想到陈苦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他。

      臂力惊人的他直接一只手臂就揽腰将宿淙玉抱进怀中,防止他踩到黏腻腻的地板。
      宿淙玉下意识抱住他的臂弯,正值夏日,穿得本就单薄。
      这么一来,两人的肌肤就这么紧紧相贴,彼此的体温相融。

      “你放开我!我现在谁都不想见,什么也不想说。”

      宿淙玉尽力控制颤抖的声线,在陈苦夏怀中挣扎,试图逃出桎梏。
      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不用想就知道,此刻自己的眼泪或许早就打湿眼眶,甚至混着碎发粘在脸颊上。

      可陈苦夏却轻轻松松就将他压在被褥上,双手握住他的手腕。

      看着宿淙玉裸露出的白颈,眼神暗了暗,咽了下口水,低垂着眸轻笑出声:

      “不想说就不说,耍小性子就耍。”
      “但宿淙玉,你别想赶我走。”
      “这辈子都别想。”

      陈苦夏知道,他已经栽在他身上了。
      他当然知道宿淙玉在生气的时候说出的话都不能信,他只是有些心疼他。
      不过还好,他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宿淙玉怎么都推不走他。

      可此刻的宿淙玉根本没看出陈苦夏的不对劲,仍旧板着脸嘴硬道:“凭什么不能?你是我谁啊?”
      “陈苦夏,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你别老管着我,你以为你懂很多吗?”
      “我不需要你,从来都不需要!”

      执拗嘴硬的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窗,宁可打破自己,用最尖锐的部分刺伤对方。
      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他还是会用被划破的手,带着鲜血,紧紧攥住对方的衣服。

      只是宿淙玉没想到。
      陈苦夏他是戴着手套的那种人。

      所以不管他说出多么刺耳难听的话,到头来陈苦夏也不过是半哑着声开口——

      “怎么办宿淙玉,我就是想管着你。”
      “你不需要我,可我需要你啊,永远永远都需要。”

      宿淙玉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耳根彻底红了。
      可陈苦夏还不嫌自己丢脸,顿了下继续说出那些令人恼羞的话,眼底的欲意更加裸露。

      见宿淙玉撇过头不愿看他,陈苦夏盯着那绯红的脸颊,尽力忍住凑上去蹭的念想。
      他深深吸了口气,握着宿淙玉手腕的手指轻轻揉了揉,眼眸晦暗。

      “宿淙玉,你怎么那么可爱。”
      “我可以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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