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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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是的呀，海温姐，你帮帮忙啊……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找到你这里的嘛……”还是那个堆满了书籍和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虽然装修高级地段奇好房价贵到抽搐但却因为主人的原因每个角落都透露着宅气的房间；还是那个身材纤瘦，下巴尖细，五官其实都长得清晰分明，凑在一起可说是相当不错，但却能把自己那头染成浅栗色的短毛发折腾成鸟窝，常年前发凌乱半遮着眼睛，旧T-shirt加牛仔裤造型的死宅打扮的青年；还是一样窝在沙发上眼前一杯泡面手里一根烟，茶几上堆满空啤酒罐的宅到极点的场景，时间都过了三天了，今川依旧在悲剧的努力打电话把他手上那堆足够一个小国政变好几次的武器卖掉。
对于一个说白了就是啃老族的死宅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但好在通过三天的努力他总算多少脱手了一点，而现下正在进行的说服工作，也微微露出了几分曙光。
所以，今川在电话里益发的卖力起来了。
“海温姐，你知道的啦，我其实是和巴里安关系比较好嘛……现在不像以前，以前还能靠XANXUS帮忙。他二世祖呀，最不缺钱了，买这种东西又是公款……可是现在，你也知道啦。什么？你不知道？别装了啦海温姐~外围封锁消息，怎么可能连你也不知道……对啦，就是呀，这个情况我还搞P啊！……嗯，嗯……对，加百罗涅那里也谈崩了，一批M203居然要压我30%的价格！迪诺那个小子……切，说着什么M203火力太大使用不便，说穿了还不是想趁火打劫，要真嫌火力太大他们还买个毛榴弹发射器啊？干脆回家用叉子捅人算了！……啊，香港对吧？不行啦，黑龙的确是说过有兴趣，但是你知道的，那地方能卖掉的也就柯尔特和鲁格P89那种小孩子的玩艺儿，别说M198 155mm榴弹炮了，就连□□都运不过去……”
“所以说，我就只有找海温姐你啦……”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烟，今川突然阴恻恻一笑，“要是连你都不帮我，那我只有去卖给那群德国佬啦，克罗西金倒是肯出钱，但是他那里的买主是什么货色……大家都有数的呀，千禧年……”他说着，特意顿了一下。
果然，听到“千禧年”三个字，海温的口气立刻就转了180度。
“啊？你说帮我去问问？好呀~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哦！”做什么生意都是这么回事，听着电话那头突然软下来的声音，今川笑了起来，浅灰色的眸子微弯，然后眯成了愉快的弧线，“嗯嗯，那就这样，再见。”
“呼……终于又搞定了一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今川顿时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方才的精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脸颓样看着面前已然半糊了的泡面发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就是一朴实的宅男。
还是特废柴的那种。
……嗯，这也的确是事实，从某个角度来说，今川佑人此人，真的还就是个废柴宅。甚至，如果现在有秋叶原达人在场的话，他们会非常不屑的嗤之以鼻，然后告诉你。其实“宅”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词，眼前这家伙，根本不配被称为一个“宅”。
因为，比起那些或是精通某些神奇领域，或是玩得一手高明黑客技巧，或是对于漫画动画如数家珍，或是能单凭一己之力做出精美绝伦的高达模型的真正的宅男来说，眼前的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不喜欢出门不修边幅只爱懒散的窝在家里吹空调打游戏看漫画用自家老头的钱吃喝玩乐连买餐巾纸都要网购，每日三餐不是外卖就是泡面解决的废柴人渣社会蛀虫家里蹲星人而已。
……好吧，人渣和社会蛀虫可能夸张了一点，但其他的全都是事实。
而比起那些可以几年不离开房间的真正造成社会问题的NEET来说唯一好的一点，不过是这家伙至少还和社会有着联系没有完全脱节有几个虽然不能说是朋友但总算可以交流的熟人，而且，他有乖乖去上学而已。
……等等……上学？
伸向泡面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今川的表情呆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头子死的那天是休息在家的星期六，可是都过去三天了，也就是说，今天应该已经是星期二了才对……
也就是说……他已经旷课一天了？！
呆滞的目光随即转向墙上的挂钟，如同嘲笑着他的呆脸一样，钟上的两根指针准确无误的戳向了18：00整的位置。
“啊啊啊……”某个户籍年龄和外表年龄都是17岁其实已经24了但因为某些原因依旧没有拿到初中毕业证书尚且属于“义务教育”管辖下的颓废宅男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下一秒，他一手抓起电话，一边火烧屁股一样的冲进室内，一边按下电话的快捷键：“上田，你现在在哪里？快点开车来接我，救命呀，我忘记今天要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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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昨天没有出现的原因？”一头金发，有着漂亮得如同宝石一般水蓝色眼睛的美少年一手撑着头，一手无聊的摆弄着手上的圆珠笔，侧头看着趴在课桌上，完全不顾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教师，一脸死狗样的今川。“我说，你到底要呆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忘记星期一要上课啊？”
“…………别提了，都是那个死老头不好啦……”今川垮着嘴角，“谁叫他死得那么不是时候，我这两天根本就忙翻了好不好？”
他这两天为了那点军火几乎把手机都打爆了，谁还想得起来上学这种事情啊。要不是他现在读的是夜间部，每天晚上才开始上课，他根本就连今天的课都赶不及。
“还好上田这家伙飙车够快，不然关校门之前我肯定进不来。”想到这间学校一到黄昏就关门落锁的规定，今川相当心有余悸。
而他心有余悸的后果，就是表情更接近某种半死不活的犬科动物了。
那表情看得金发少年嘴角一抽，喜好美丽事物的他实在忍受不了一个明明张得不错的人总是挂着这种和长相不符的颓废样子，手上的笔戳了戳今川，他小声抱怨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种脸啊？”
“啊？什么脸啊？”
“就是这种半死不活的脸啊。”金发美少年撇了撇嘴角。
“……你又不是第一天看到我这个样子……”
“可是看多了又不代表会习惯。”金发少年嘟囔着。他就是搞不懂，平心而论，今川佑人真的长得很不错，那张脸虽然绝对比不上他的枢大人，但是也比那个日间部的白毛小子要好多了，为什么他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呢？
明明是柔软纤细染得很漂亮的浅栗色短发，却可以被主人两三下揉成鸟窝；明明是清冷明亮的银灰色眼睛，却总是藏在同样乱得一塌糊涂的前发之下；明明是清晰分明的伶俐五官和端正优美的脸部线条，却总是因为主人或扭曲或呆滞或颓废的表情被人完全忽视。更不要说那总是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的坐姿，愣是能把夜间部帅气优雅的白色制服穿得和咸菜一样。
……作为优雅的夜之一族成员，金发少年蓝堂英表示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不顾及自己形象的人形生物。
“……好了，蓝堂，你就不要抱怨了，我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像软体动物一样上半身全都趴在课桌上，两手垂在身侧成尸体状的今川翻了个白眼。
拜托，他只是个朴实到极点的宅而已，打扮得那么好看做毛啊？
能为了上个学穿上这身又是衬衫又是马甲又是外套的麻烦校服已经很给面子了好不好，还要他怎么样啊……
要知道上学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他自愿的啊……
一想到上学，今川忍不住就又怨念了。要不是那个死老头生前啰里啰唆，他这辈子根本就不打算上学的。经历过一次完整的学校生活，今川是认真的觉得社会需要的常识他都已经掌握了，而另外那些他基本上已经还给了老师的数理化知识根本在出了校门之后的实际工作中用不到——你见谁家朴实的文员或是销售在工作里用到元素周期表和电磁线圈两极知识的？更不要说他从来没有打算继承家业去打理左京那堆莫明其妙就能赚很多钱的生意过。至于语言，今川觉得他有曾经的母语中文和现在的母语日文加上两辈子都没有放弃的英文已经足够应付一般日常生活和打游戏的需要了，宅这种生物对于旅游什么的向来没有兴趣，要知道那么多语言有个毛用？
啥？你说没文凭将来会找不到工作？
拜托，当你有个叫作左京的爹的时候你会想要自己找工作吗？而且就算知道左京会死，早在12岁那年就已经“不是人”了的今川也压根没有打算正经的经历考大学找工作这种生活啊。
他只打算靠着左京那足够养他N辈子的钱混吃等死而已。
可惜，要怪就怪日本有《义务教育法》这种东西，而今川有个叫作左京的时时抽风的爹。在这两厢综合之下，今川不仅没有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样逃离学校的魔爪，反而硬是把自己的求学之路弄成了一部辛酸的血泪史。首先，左京在他9岁那年突发奇想的开始很热衷让他去读书，经历一个正常小孩子应该经历的学校生活，而同时，左京又很喜欢折腾他，随时随地会把他抓来蹂躏一下让他经历很多一个正常小孩不可能经历的地狱生活。综合之下的结果，就是今川虽然比同龄人多读了N年书，但他直到现在也没从初中毕业。
没办法，如果你一周里面只能上学两天还都是无故旷课，有时候甚至半个月都不见人，你爸爸还不给你请假，任何正经学校都会因为出席天数不满开除你的。当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动不动就转学而错过毕业考试，你也会像今川佑人一样直到现在还在读初中的。
再加上自他12岁变成妖怪后就突然减慢下来的生长速度导致他不得不频繁被迫更改户籍上的出生年月……
17岁，啊不，24岁还在读初二，这绝对是耻辱啊！
不过至少这次，今川不是在和一帮子比自己小的家伙读一个班级了。
这一切都是这间他转了N次学终于转到的黑主学园的功劳，因为他现在就读的，是这个学校的不到太阳下山不上课的夜间部，而黑主学园夜间部的学生，都是那种不是人的，叫做吸血鬼或是血族的生物。
刚刚被前一个学校以出席率问题劝退，误打误撞选择了这家学校的今川在得知这个事实时简直是笑不动了。要知道夜间部就意味着这样就算白天全部被那个死老头耗掉，自己只要牺牲一下睡眠时间还是能凑够出席时间。而在和这间学校的理事长详谈过，发现虽然夜间部的课程对他完全没有用处，但是只要乖乖呆满出席天数通过和日间部一样的考试就能拿到毕业证之后，今川已经完全爱上这所学校了。
夜间部这种错峰让电一样的制度，简直就是为苦难深重的他量身打造的嘛！大龄初中生今川佑人非常雀跃的想。
至于吸血鬼，这种和他一样披着人皮却不是人的东西他一点也不在意。无论对正常人来说这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对今川来说，他们可比之前学校那个灵力超强，动不动就用“惊恐”，“畏惧”，“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的灵感少年四月一日君寻好多了——天晓得为什么他老是能在转学的时候碰到这种人类，现在这个世界上的阴阳师或是灵力者终于已经多到满街都是的地步了吗？
要知道他虽然不是人了，但还是有一颗很人性化的心的好不好，明明一不吃人二不吸血，还要老被人用“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的眼神看着，他也会很困扰的哎。
相比之下和同样不是人的同学相处实在是好太多了。虽然他在刚进这个班级的时候也曾被小小的戒备了一下，但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了谈之后，这群以鲜血为食的非人很快就至少在表面上接纳了他——反正今川不在他们的食谱上，至今还没听说有血族想不开去吸妖怪的血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黑主学园那个看上去比他老头子的狐朋狗友还要不靠谱的理事长才最终同意了他的入学申请。当然，这里面左京的钞票更加功不可没，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嘛，办学校又不是慈善事业。
所以，综上所述，现在今川佑人正在黑主学园享受他持续了很多年终于有了结束的希望的义务教育生涯。虽然这生涯现在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摸鱼，发呆和……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颓样的青年眨巴了两下眼睛，在崭新的，根本没打开过的课本上蹭了两下，“不行了……昨天打了一个晚上越洋电话，我好困……”
……补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还差 